第57章
◎二合一◎
下巴被他捏住, 後腦也被固定住,感受到他身上北風般凜冽的氣息。
蘇姚不反感這種身份的互換,隻是有些不甘心, 想要故意作亂, 手順著他的衣擺伸進去,然後摸了一把。
……就叫他周媽媽真的一點都不誇張。
蘇姚能感覺到,周言安手臂在發抖, 他想要盡力掩飾住自己的狼狽。
周言安想要靠定力穩住, 不在蘇姚麵前丟臉, 但身體的本能不是僅僅靠定力就可以的。
眼前人的臉越來越紅。
一瞬間, 蘇姚就知道了這是因為什麽。
他好像一瞬間變得很羞恥, 但跟往日的他又不完全一樣。像是換了一個人,又似乎這才是真實的他。
都說女人是男人的肋骨所化, 周言安小時候曾經聽到周父講過聖經, 關於亞當夏娃的故事他自然聽說過。他對於西方的神話故事, 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然而這時候,他覺得蘇姚便是他降世之始, 失去的那一根肋骨。。
蘇姚的手指好像帶著電流,每觸碰到他的肌膚, 來自心裏的危機感,告訴他應該推開蘇姚。
本能卻讓他想要更多, 繼續沉淪。
周言安反應煎熬, 然而下意識的動作, 讓他很快僵住, 因為這是一個十分冒犯的動作。
見蘇姚沒有麵露不悅, 他試探問道, “可以嗎?”
周言安常年訓練,身體上沒有一塊贅肉,有的隻有結實的肌肉。
蘇姚愛慘了他的身材,尤其是他緊實的腰腹,忍不住流連忘返。
“可以啊。”
得到了許可以後,他托著蘇姚的臀,將其半抱起來,讓兩人身高相似目光相對,甚至蘇姚的視角比他還要再高一些。
周言安的頭從她的唇上一路下移,途經纖細的脖頸,最終停下。
再繼續的話,可能就真得發生點什麽了。
蘇姚伸手推開了周言安的腦袋,“我想起來建華還在隔壁,不行。”
男人淩厲狹長的眸子瞪大,此刻眼底滿是委屈和控訴。
蘇姚眼裏得意,“你也不想讓他聽見聲音吧?”
穩重冷靜的男人有些負氣不願意將蘇姚放下,最後隻是將頭埋進蘇姚頸間使勁蹭了兩下,他的頭發紮在脖子上癢癢的,她忍不住想笑。
將她放下後,卻聽見她唇間溢出的笑聲,他又想將人抱進懷裏。
蘇姚卻說什麽都不肯讓他近身。
始於甜蜜,終於痛苦,枕邊人的呼吸已經勻稱,還在回味方才的甜蜜。
思考了大半夜,周言安隱約發現,媳婦好像是故意的。
他原來以為那個吻是獎勵,後來想想全然不是那麽一回事。不是獎勵,蘇姚好像隻是想逗逗他。
這天早上,蘇姚起床以後罕見沒有隻看見一個豆腐塊,豆腐塊和主人一起盯著她。
蘇姚伸了一個懶腰,正對上周言安黑黝黝的眸子,嚇得她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這是幹嘛。
“你生氣了。”
生氣,生什麽氣?
蘇姚不明白他何出此言,她揉揉眼睛,“你今天是不是起晚了?”
竟然現在才疊被子。
“沒有起晚,我在等你起床,想問你昨晚是生氣了嗎?”
兩人不在一個波頻,卻神奇的對話,讓蘇姚稍稍清醒了些。
他說昨晚生氣,看來他比她想象中的敏銳一些,竟然能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不開心。
看他沒有穿外衣,身上還是睡覺時穿的睡衣,蘇姚向左移了移,空出大約半個褥子的位置,問他,“你要進來嗎?”
跟蘇姚躺在一個被窩裏,最後受折磨的隻有他,周言安把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
“是我哪裏做錯了嗎,我以為弟弟過來,你應該會高興。”
蘇姚這次倒是沒兜圈子,兩人之間也沒啥要隱瞞的,直接說了,“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一定關係很好,我其實討厭他,非常討厭他。”連帶著她那重男輕女的爹媽。
周言安有些不解,“你上次跟那個男同誌說的話,好像跟你弟弟關係很好的樣子。”
蘇姚盯著他的眼睛,眉尾微挑,笑道,“我跟他說的話,你記得還挺清楚。”
看著他的臉上一點點變紅,她才又說,“跟一個外人,我當然沒必要說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
好吧,這**裸的,跟表白也沒有區別了。
在蘇姚的目光下,周言安臉上的紅一直不褪。
解決了心中的疑惑,他出去給蘇姚留出穿衣服的空間。
蘇姚穿上衣服,就準備開始去喊蘇建華起床。
她來到西屋門口,使勁拍門,一邊拍一邊喊,“建華,快起來,趕緊起來吃飯。”
蘇建華沒有手表,不知道現在具體是幾點,但他沒睡夠是真的。先是被廣播中的軍號聲吵醒,才沒過多久,就聽見蘇姚催命一般的敲門聲。
他用衣服捂住耳朵,試圖隔絕噪音,但於事無補,於是他衝著門外大喊,“我不吃飯,你快走,別打擾我睡覺!”
蘇建華在家裏養病的那段時間,沒有別的事幹,整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都是蘇母把飯端進他的房間裏。現在才六點出頭,他覺得困很正常。
蘇姚作為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姐姐,怎麽可以接受弟弟為了睡懶覺不吃早飯,這對身體不好。
聽見他崩潰中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蘇姚門敲得更起勁了,“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快起床。”
他躺在炕上,蘇姚的聲音很大。
煩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蘇建華氣得錘了一下炕,氣衝衝地下了地,“都說了不吃飯,你聽不懂嗎?”
不管這姐弟倆關係究竟好壞,周言安都不摻和這兩人之間。
蘇建華對著他媳婦發火,這他就不能忍了,他把蘇姚拉到身後,目光嚴厲,“好好說話,你姐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蘇建華原本就有些畏懼周言安,現在他冷著臉的狀態,讓蘇建湖一下子就萎了,他這才意識到,蘇姚以及嫁人,其實不算是蘇家的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待他。
他立刻變了臉色,臉上堆滿了笑,“周團長,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言安麵無表情看他,“跟你姐道歉。”
蘇建華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姐,剛才對不起。”
蘇姚是一個好姐姐,她怎麽會生氣呢,她很溫柔地原諒了親愛的好弟弟。
“沒關係。”她看了一眼外麵的天,“你快穿好衣服,待會跟周團長一起晨練跑操,跑操回來吃飯。”
她本來想說跟著你姐夫一起,但是他管周言安隻喊周團長,蘇姚就跟著他喊周團長。
其實她也不想跟蘇建華扯上關係,不過是這個好姐姐的人設有點上癮,她現在特別喜歡站在道德製高點跟他說我都是為你好。
蘇建華轉身要按照蘇姚說的去穿好衣服,才意識到她說的是換好衣服就去跑操。
開什麽玩笑,跑什麽操,誰家一大早上就跑操,神經病啊!
蘇建華剛想反駁,想到周言安還在,那這樣的話,就不能直接把人給頂回去,他也學精了,可憐兮兮地看向蘇姚,“我腿骨折了,不能劇烈運動,這會影響我恢複。”
哦對,他的腿被人給打骨折了,不久前才拆夾板。
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替天行道,蘇姚非常想跟人道謝。
不能通過跑操累死狗的方式,讓他趕緊滾回家,蘇姚有點失望。
隻能另想別的辦法。
蘇姚和周言安白天得上班,留蘇建華一個人在家。
等傍晚下班的時候,蘇姚回得比平常晚,因為她給蘇建華找了一個可以打發時間的工作。
去附近村子買了一籠子小雞崽,這小雞崽是村裏人自己孵出來的,已經破殼了有一段時間,身上褪去了嫩黃的絨毛,嘰嘰喳喳地叫著,很吵但是超級可愛。
回家以後就看見周言安和蘇建華明明在一個房間內,彼此之前卻沒有交流。
看著有些好笑,蘇姚卻隻當沒看見。
見到蘇姚,周言安主動迎上來,他現在比剛認識時話多了,“你想要養雞?”
蘇姚露齒笑,“這不是主動上門了一個幫著養雞的好同誌。”
隔壁兩家的鄰居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去附近村裏抓到了幾隻小雞崽,蘇姚看著也眼熱,小雞可以下蛋,長大以後還可以吃雞肉,很劃算的一份買賣。
就是有一點,蘇姚去看過王大娘養的雞,她們一家人愛幹淨,雞身上還是難免有味道,養家禽就是這一點不好。
蘇姚嫌棄臭,所以一直沒考慮養雞的問題,不過如果蘇建華在,可以叫他負責養雞。
現在小雞都還小,不能放在外麵,怕被凍壞,蘇姚就連雞帶著籠子一起,給放到了西屋。
蘇建華這肯定不願意,小雞崽身上有味道,他們還會不停地排泄,這個雞籠子都不用等到以後,就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臭死個人。
蘇姚一臉為難地看向他,“我也不想把這雞籠子放進你那屋,想搬到我們這屋晚上也好照看,但是周團長不許。”
蘇建華一聽是周言安的想法,便立刻啞火,放就放吧。
蘇姚立刻跟他保證,“建華,你放心,等早上起來就把小雞給搬出去,開窗通風,不會有味道的。”
白天當然要把雞籠子搬出去,還得讓這些小可愛白天都能出去曬太陽呢。
蘇建華這才勉強同意,就跟小雞一起同睡了一晚上。
白天蘇姚喊他自己把雞籠子搬出去,“建華,快把雞籠子搬出去,給你這房間的味道散一散。”
連著兩天早起,其中聞了一晚的雞屎味,那感覺太酸爽了。
他恨不得趕緊把這群祖宗給送出去,因此聽見蘇姚的吩咐,都顧不得其他,立刻有些費力地把雞給搬了出去。
離家上班前,蘇姚吩咐他,“建華,你在家也沒事,上午的時候把幾隻雞從籠子裏放出來,讓他們出來溜達溜達。”經常運動,養出來的雞肯定更健康,肉質也會更好吃。
蘇建華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幹活,他隨口嗯了兩聲,就準備回屋躺著睡覺。
但他什麽尿性,蘇姚還是比較了解的,這廝不願意幹活是肯定的,就算叫他幹活,那也是糊弄了事,可能現在還是九隻小雞崽,蘇姚中午回家的時候,就隻剩下了三隻,剩下的要麽跑出院子,叫誰家的野狗吃掉,要麽在自家的院子裏平白發生了意外。
對於自家院子裏發生意外的小雞,蘇建華不會覺得愧疚,隻會十分慶幸今天能吃雞。
軍人和警察身上的氣質很像,而周言安這種一臉正氣且時常冷著臉的人,對蘇建華這種小混混的威懾力太大了。這也是為什麽,在他麵前提周言安就特別好使。
就有些家長嚇唬自家孩子,不聽話就讓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蘇姚是個好姐姐,提前給蘇建華打預防針,“一共有九隻小雞,如果回來的時候看見少了一隻,周團長會做出什麽事,那我也不敢保證。”
她全程隱身在周言安身後,整個一狐假虎威的狐狸。
蘇建華立馬收了吊兒郎當的表情,“周團長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幹,等你回來,絕對一隻雞都不會少。”
周言安就站在不遠處,聽見這姐弟倆的對話,這已經是蘇建華過來以後,蘇姚第無數次用他的名字扯大旗了。
但他還是隨意地嗯了一聲,“我回來會數的。”
等蘇姚跟蘇建華交代好,周言安跟她一起去上班。
把家門關上後,周言安語氣有些委屈,“在你弟弟麵前,我都快成為那惡鬼羅刹了。”
蘇姚心想你又不隻是在蘇建華麵前麵目可憎,大家怕你這件事,難不成你是今天才知道。
不過對於哄這男人,蘇姚越發地純熟,他牽住周言安的手,手指在他掌心中輕輕蹭著,“沒關係,不管你在別人心裏是什麽形象,都不會影響在我心中的位置。他們怕你,但我不會。”
兩句話男人就被哄好了,蘇姚心想,這男人未必真的在意,但是想聽甜言蜜語是真的。
誰能想到,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有這麽個癖好呢。
因著這兩句話,周言安這一早晨的心情都不錯。
直到半上午的時候,尤寶全副團長過來,跟周言安商量,“這次野外訓練,能不能你替我帶一次,下次輪到你哥哥幫你值。”
周言安皺眉,尤副團長家裏事多,輪到他帶隊的時候,十次有七八次需要其他人替他。從前周言安沒成家,也就不存在家裏媳婦有意見的情況,他最喜歡找周言安幫忙。
大家都知道尤團長家離不開他,他不在家媳婦和孩子就得去吃食堂,偏偏他媳婦孩子嘴都挑,天天吃食堂的糙糧怕是得餓死。
做飯還隻是最簡單的一項,他那個媳婦跟大家相處得都不好,家裏遇見問題寧可自己扛著也不願意找鄰居幫忙,久而久之尤寶全就不敢把家給扔下,連一兩天的出差也統統不去,換別人去。
尤寶全以前說的都是跟周言安換著來,但是通常是周言安一個人帶兩次。
“還真是不巧了。”周言安遺憾說道,“您可能不知道,我小舅子過來了,他比較淘,我媳婦管不住他,我不在家怕是得翻天。”
尤副團長有些驚詫地啊了一聲,是了,周言安現在也是成家的人。他有些悻悻地說道,“行,那我去找其他人問問。”
他還能再去找誰,不可能去找石抗一,一來他年紀大,二來人家是團長他隻是副團長。
尤寶全能找的,無非是底下的三個營長。
至於他具體去找誰,跟周言安就沒關係了。
得到了蘇姚的威脅,蘇建華在照看小雞崽的時候格外用心,就怕小雞出了意外,自己也成了意外。
春雨降下,溫度回暖,周圍地裏都是農人播種的身影。
蘇建華連著養了一周雞,早上把雞籠子抱出來,上午把小雞放出來溜達,讓雞吃雜草吃蟲子,晚上趕回籠子裏,再把雞給抱進家裏。就這樣一連串的流程,隻聽他抱怨說累,卻沒見他有要回家的意思。
蘇姚還想著,可能是每天養雞不累,沒把人逼到想趕快回家的地步。
正好農場那邊該播種了,蘇姚就想著把他送到農場那邊,讓他跟著天天去幹活。就這麽個細皮嫩肉從小連衣服都沒有洗過的人,讓他去地裏下苦力,估計沒幾天就嚷著要回家。
播種真是個累人的活,即便是幹慣了農活的美蘭嫂子,都每天從農場回家,都直喊累。
蘇姚在詢問蘇建華的意見之前,去了一趟石團長家,去找李豔梅,“嫂子,我知道農場在找臨時的工人,我弟弟從娘家過來……”
李豔梅趕在她請求出口之前說道,“你放心,你弟弟我肯定會好好照顧,不叫他累著。”
她以為蘇姚過來找她,是為了稍微照顧一下人。
蘇姚搖頭,“要是為了這,我就不過來這一趟了。嫂子這麽說,就是看輕我了不是,我這趟過來是來麻煩你,但絕不是你以為的麻煩。把他當普通人對待,別人不願意幹的最苦最累的活,就讓他來幹,我不是客氣。隻有知道種地的辛苦,才知道糧食來之不易,我也是希望他以後能腳踏實地工作,珍惜糧食。他跟農民同誌不一樣,他隻是過來幹一陣子的活,農民才是真正需要幹一輩子,所以就讓他最苦最累的崗位上幹最多的活。”
李豔梅見多了走後門的,都是為了更輕鬆的,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走後門隻為多幹活的。
等蘇姚走後,聽了一耳朵的石抗一沒忍住誇道,“看看小蘇這覺悟。”
蘇姚回家以後就跟蘇建華說了,她一臉為難,“你過來住了這麽長時間,家裏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光吃住也不交夥食費,周團長跟我念叨了好幾遍。我跟你講,別看他看著很大方的樣子,實際上有點小肚雞腸。”
剛好走到門外聽見她說自己小肚雞腸的周團長:……
他放緩了腳步,又默默遠離姐弟倆,隻當自己啥也沒聽見。
她的語氣十分親昵,跟蘇建華說她丈夫的壞話,擺出了這個姿態,他雖然是我的丈夫,但跟他相比,我跟你關係更親近。
既然是這麽親近的人,蘇姚說的話他自然不會懷疑,於是就聽她又說,“我跟周團長求情很久,他才同意讓你留下,就是看不得你在家裏吃白食,讓你出去當臨時工賺錢去。”
蘇建華覺得挺委屈的,他在家裏不是沒幹活,天天伺候小雞崽,他覺得那真是勞苦功高。落在周言安眼裏卻成了吃白食,真是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
他犯渾的勁頭上來,向來不管不顧,但是對方是周言安,他就隻能忍著。
不是個熱愛勞動的人,但他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原因還是他信任蘇姚,覺得就算是給他找的臨時工作,也不會很累,就是他姐為了他能留下給他找的一個借口。
其實他不遠千裏從申城來到順城,也單單是家裏跟王佳華對著幹總是落於下風。這不是丟了個工作,他得想辦法找個工作,以後找對象方便。
他本人想法,是恨不得一輩子啃老,那樣的話,也不說大哥大嫂答應不。主要是沒工作就找不到對象,他眼瞅著快到了結婚的年紀,還把工作給丟了,就想著過來叫大姐幫著找一個最好能當幹部的工作。
沒想到,他還沒有提,蘇姚就主動幫他找了一個工作,他自然是一口應下。
等被帶去地裏,蘇建華才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什麽。
他是早上被蘇姚帶著送到李豔梅麵前的時候,在給蘇建華介紹李豔梅的時候,知道他害怕什麽,特意告訴他,李豔梅是石團長的妻子。
蘇建華倒是想臨陣撂挑子,但是石抗一和周言安還有團裏的其他領導都跟著一起過來幹,他壓根不敢不幹活,也不敢對著種子發火。
他不僅從來沒幹過農活,在家裏就連家務都沒幹過,沒有一點經驗。他幹農活是什麽樣子,可想而知。
他回到家以後,整個人又髒又可憐,累得就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蘇姚這時候十分心疼地看他,“建華,要是太累,咱就別幹了,實在不行就回家吧。周團長容不下你,爸媽總有你一口飯吃。”
很累的工作,蘇建華回家也抱怨累,但是奇跡般地堅持了下來,卻沒說一句要回家的話。
對於蘇姚來說,還是覺得蠻不可思議的。
他不在的時候,蘇姚還跟周言安感慨,“原本想通過辛苦的農活趕走他,沒想到他這人竟然堅持下來了。”看來通過幹苦力把蘇建華趕走,這條路走不通,還得再還一個法子。
周言安沉吟片刻看蘇姚,“你弟弟大概是希望,團裏這邊推薦上大學的名額能給他一個。”
自從高考停止招生以後,高等院校沒有完全停止辦學,每年會推薦一些工人農民和士兵進入各級學校。
蘇姚放下手裏的活,有些吃驚地看向他,“你怎麽看出來的,他找過你?”
團裏確實有推薦上大學的名額,而且還不算少,蘇姚前幾天曾經聽唐湘和馮紅慧說過,也快到了團裏投票這一步,大家都卯足了勁拉選票你。
不過團裏推薦上大學先決條件是,他至少是團裏的知青或者是士兵,蘇建華他一個團裏沒半點關係的人,憑什麽覺得團裏把這樣一個珍貴的名額給他。
周言安麵色平靜,“他向我詢問過關於團裏推薦上大學的事情。”
蘇姚的臉快要皺成一團,“那你是怎麽回答他的?”
他怎樣回答都不對,不是被賴上,就是被記恨上。“這不是我負責的,從沒關注過,所以不了解。”
這不算是撒謊,負責推薦上大學的是王主任,他確實不了解其中的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