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合一◎

兩人躺在一床被子下, 說不尷尬那是假的。

心裏在床的中間畫出一道楚河漢界,彼此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觸碰。

都覺得不得勁,兩人身體僵硬, 想著睡著了就好了。

睡著了就好了嗎, 並不是。

蘇姚對冷空氣敏感,她很快就察覺到這被子的邊緣在偷偷地滲透冷氣。

至於原因,簡單得很, 兩人為了不跟對方有太密切的身體接觸, 都盡量遠離對方, 那被子的大小有限, 於是兩人躺在被子的邊緣處。這樣一來, 被子自然就會漏風。

這房間裏壓根沒有暖氣,保暖就隻靠一床不厚的被子。

就這樣睡覺肯定不舒服啊。

蘇姚提醒, “周言安, 被子漏風。”

其實周言安也感受到了, 不過他以為隻有自己這邊漏風, 怕說出來讓蘇姚為難,於是就忽視了。

周言安嗯了一聲, 然後又怕自己這一聲,在蘇姚看來是不願意, 於是又說到,“那我們靠近一些行嗎?”

“好。”

然後兩人稍微靠得近一點, 近到能感受彼此的存在, 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以及對方的肢體。

蘇姚盡量忽視身邊人的存在, 故作平靜地跟他道了一聲晚安。

“晚安。”

身邊人的感覺如此明顯, 周言安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 然而他也很快的就陷入夢鄉,卻隻在半夜蘇姚翻身的時候下意識的驚醒。

這時候他還記得身邊躺著的是親媳婦,沒有發生被他當成是敵人的烏龍事。

蘇姚睡覺的時候很乖,但即便再乖的人,睡覺都不可能一個姿勢直到天亮。

這可就苦了周言安,時不時地驚醒一次。

到了早晨,蘇姚總算是消停了,但是他又被另一種折磨所籠罩。

蘇姚在天快亮的時候,將他平放在身側的胳膊抱進了懷裏。胳膊下的感官相較於在火車上的時候,更加地明顯,他想要將胳膊抽出來,卻擔心吵醒了蘇姚,當然心裏還有一種隱秘的念頭,在阻止他將手臂抽出。

這種“折磨”一直持續到蘇姚終於睜開眼。

已經連著兩次早上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懷裏多了一根手臂,蘇姚其實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倒是不在意,就隻怕周言安覺得被她輕薄了。

自然地鬆開懷裏的手臂,然後自然地翻個身,背對著她。

從手臂被鬆開的那一刻,周言安就知道蘇姚人醒了,不過他沒有戳破,就像在火車上的那樣,在她之後再起床。

這一晚上房間裏沒有供暖,卻沒有出現蘇姚自己預想到的半夜被凍醒的場景,大概是被窩裏有周言安的緣故。

蘇姚反省了一下自己,但又覺得不怪她,這整個房間都沒有熱源,人在睡著的時候主動向熱源靠攏又有什麽錯。

要怪就怪周言安身上太暖和。

紛紛雜雜的念頭在她大腦裏飄過,蘇姚覺得應該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實際上並沒有。

她在被子裏伸了一個懶腰,用著起床後有些慵懶的聲音叫他,“起床了。”

周言安適時睜開眼。

而因為蘇姚伸懶腰,又坐了起來,大半被子被卷到了她身上。

蘇姚側過臉去看周言安,“快起。”她其實不大想起床,但是有個毛病看見別人掙紮著從**起來,心裏就舒服很多,有了起床的動力。

眼睛不經意間,與他格外明顯的某處撞上時。

她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富士山在她瞳孔裏坍塌了一次。

沒想到你小子看著濃眉大眼的,竟然會……,好吧這應該是早晨的正常反應,不是說還有個叫啥的專有名詞嗎。

當然,蘇姚是絕對沒有往她自己身上想過。

蘇姚收回視線,盡量偏過頭,把被子重新蓋回周言安的身上,這下也不賴床了,麻溜地滾下床去。

胡亂地往身上套衣服,眼神在房間裏亂飄,就絕對不看周言安。

但她的大腦卻十分誠實地慢動作回放她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蘇姚忍不住咋舌,好像有點壯觀啊。

最後留下一句“我去洗漱”,就溜出了房間,留下**那人。

看她離開的背影,周言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心情,讓因早晨而熱血的某處冷靜下來。

蘇姚把空間留給周言安,自己出去洗漱。

招待所是沒有室內的洗漱間以及衛生間的,樓道裏有一個總的洗漱間,很破敗,但蘇姚已經可以無視了。

從原來的隻要幹淨就行,到如今的活著就行。這中間經曆了多少的心理變化,隻有她自己知道。

不過嘛,她這個時候大腦在神遊天際,其實也不太關注身邊的環境。

至於神遊了什麽,從她流出的鼻血應該可以猜到一二。

看著麵前點點鮮紅的血液,蘇姚蒙了一瞬,隨即趕緊抬高手臂,得虧這是在洗漱間裏,她用涼水拍在額頭上,很快就見效了。

她這時候也顧不得想些有的沒的了,心裏暗罵,這地方的天氣也真是幹燥,她一個從小學以後就沒有流過鼻血的人,來了這個地方才一天的時間,結果就流了鼻血。

老天要是知道了她心裏的吐槽,隻怕要直呼委屈。姑娘你腦子裏在搞黃色,然後流了鼻血,怎麽能怪天氣幹燥呢。

因為這一小插曲,她洗漱的時間著實不算短,甚至無需故意晚一點回去,給某人留足空間。

蘇姚回到房間裏的時候,周言安已經穿好了衣裳。

“今天可以去幹校。”

他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仿佛無事發生。

蘇姚嗯嗯點頭,腦子裏卻忍不住想東想西。

在樓下簡單吃了一頓早飯就出門。

周言安昨天打聽到幹校所在的位置,所處位置十分地偏遠,找不到任何的順風車,就隻能靠兩條腿。

所幸這個時代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給周言安父親帶的東西,大部分被放在招待所的房間裏,兩人身上各背了一個小包。

出了城以後,向著周言安打聽來的方向走,越走越偏。

西北的風絲毫不比順城的風要小,風中還裹挾著黃沙。

蘇姚走得有些艱難,周言安提出,“我背你。”

真不用。

這可不是從俞淞家到家屬院,那幾百米的路。要走一個多小時,也不能讓周言安背著她。

而且自己有手有腳的。

蘇姚把圍巾拉到頭上,就隻露出兩隻眼睛,“快走吧,別磨嘰。”

見她執意,周言安也不再說什麽,隻是站在她身前,盡量為她擋去大半的風。

走了很久,蘇姚都要懷疑是不是周言安找錯方向了,畢竟現在沒有導航,迷路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現在還在她還能繼續走,就沒有質疑周言安,來了這個時代以後,蘇姚覺得可能是受周圍人的影響,自己都更加的能吃苦。

又走了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見一堵圍牆,圍牆很高很長,上麵還寫著紅色的標語,這應該就是幹校了。

走進了,在大門正上方懸掛的牌子上寫著某某幹部學校。

幹校門外有人看守,等閑不能隨便進入的。

大門邊上的門房裏,有人背著木倉跑了出來,禁止兩人靠近。

“大哥,我們是過來找人的。”蘇姚把周言安拉到身後,這時候她一個女的出麵,會讓對方放下警惕。

果然,在聽見女聲的時候,對麵確實稍微放鬆些。

對麵惡聲惡氣地說道,“找什麽人,這裏全是過來改造的學員,沒有你要找的人。”

“這是我們的介紹信。”蘇姚從周言安的包裏,掏出兩張紙,想遞給對方看。

周言安的包裏背著兩人此行帶著的重要證件,這趟出門帶的大部分現金也都在他包裏,他的反扒能力比蘇姚強,重要的東西放在他包裏更安全。

有介紹信,那人才徹底地放下戒心,但對兩人的態度並不算太好,“不知道這裏不能隨便探望嗎!”

蘇姚點頭說知道,隨即每人遞過去兩包煙,“很長時間沒見到,想過來見一麵,我們大老遠從東北那邊過來,坐了三四十個小時的火車,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人。”

其中一個稍微年長些的接過了煙,扔給身後人兩包。

有了煙以後,那態度瞬間就不一樣了,“這都裏麵都是要改造的對象,你們多接觸也不好。”

再打開了兩人的介紹信,“呦,還是兵團的。”

看管的是軍宣隊的成員,這下再看兩人就比較親切了。

蘇姚注意到他臉上神情的變化,於是就說道,“理解你們不容易,我們過來也確實不容易,能不能讓見上一麵。”

隻是讓見上一麵而已,真沒多難。

光是這些看管的就能做主,這裏說是軍事化管理,實際上管理十分地混亂。

那人思考片刻就說,“你們也不容易,就讓你們見上一麵。”

其中年紀稍微小些的那個,應該很聽他的話,這位一發話,他那邊就立馬跑去叫人。

周嘉鶴原本跟著一隊的在勞作,過來一個小夥子,對著一群人大喊了一聲。

“誰是周嘉鶴?”

他顫顫巍巍舉起手,“我是。”

那人動作很粗暴,“你過來,跟我去看幹點活。”

這種事情時有發生,誰都沒有懷疑什麽。

讓他們幹活,與他們而言就是“改造”。

等離著人群都遠了,那小夥子才跟他說,“你家裏人過來看你了。”

家裏人來看他?周嘉鶴沒有立刻想到過來看望他的會是誰。

但隨即他心裏想起一種可能性。

這個孩子怎麽這麽傻呀!

當時已經告訴過他,以後不要再聯係他們。

他的視力比以前還差,戴上眼鏡還是很模糊,隔著遠也看不清臉,隻能大致看到一個輪廓。

但是哪怕隻有一個輪廓,也叫他立刻認出了來人,正是他兒子。

周言安看到父親一瘸一拐向自己走來的時候就愣住了,原本每天打理得極好的頭發,此刻亂糟糟地豎在腦後,當年分開前還是烏黑的頭發,此刻竟然全白了。

不過是幾年沒見過麵,就老相了這麽多。

越是走近,越能看清他臉上深深的皺紋。

蘇姚其實也在偷偷打量這位從李醫生口中得知的周院長,很落魄,鼻子上的眼鏡腿斷了一邊,被用線給纏住了。

即便是如此落魄,也能看出,這位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帥哥。高眉骨高鼻梁,眼鏡後的眸子狹長深邃,周言安血緣上的親大伯,名義上的父親,其實兩人眉眼處是有些相似的。

周言安一動不動,像是被誰定在原處,蘇姚伸手推了他一把,他才像是猛然間驚醒,過去攙扶。

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身邊還有倆大哥正看著呢。

蘇姚又遞過去兩包煙,中間夾了兩張大團結,那人接過的時候看到煙盒中間露出的一點黑藍色,眼睛眯了眯。

聽見對麵這妹子說,“能不能幫著找個沒有人的空房間,讓他倆也好好說說話。”

這要求是有點多,但有錢那就不是事,咱都給你解決了。

這人立馬應下,“行。”

然後將三人帶到了一個現在空著的會議室。

周言安扶著周嘉鶴進去,蘇姚跟這人道謝,“謝謝大哥了,我們盡快出去,絕對不給您添麻煩。”

對於長得漂亮,還出手大方的女同誌,沒有人會產生不好的印象。

“也知道你們想說些私房話,我就不在這裏杵著了,我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周嘉鶴盡管心裏隻有兒子,但是也注意到他身後站著的蘇姚。

雖然臉被圍巾裹得很嚴實,但是憑借露出的皮膚和眼睛,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姑娘,再聽聲音,就更加確定了。

他心裏有太多的話要問,這些年過得怎麽樣,有沒有被他們兩口子牽連,這位女同誌是誰……

問題太多,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先問哪個?

門被關上以後,周嘉鶴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不該過來的,萬一被我們牽連了,可怎麽辦。”

周言安扶他坐下,神色平靜說道,“父母在受苦,做兒子的不能替你們承擔,難道過來看看都不行?”

周嘉鶴也知道自己兒子性子強,打定主意的事情,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也就不再說讓他劃清界限的事情,當年出事的時候,想讓他劃清界限,他沒有同意,現在再提也沒有用。

說著就問起周言安這些年的近況。

這兩父子的對話,蘇姚沒有插嘴,她就守在門口,防著有人在門外偷聽。透過門上的玻璃向外看,她注意到這周圍很多人都在勞動。

勞動的應該肯定是那些改造的學員,到底是有什麽活需要在零下的冬天去幹,這不就是磋磨人嗎。

是。進來的學員都得通過勞動來進行思想上的改造,可那又不是說,這裏的學員就不是人了。

她心裏歎氣,這環境是真的不行,而且周言安他爸六十多歲的人,從前沒幹過啥重體力工作,之前那幾年身體肯定是傷到了,哪裏能受得住這種折磨啊。

知道他過得還行,沒被他和孩子媽影響到,周嘉鶴才放心。

這才有時間關心兒子帶來的這位姑娘,其實身份應該沒啥懸念,出現在兒子身邊的,大概率就是兒媳婦或者未來兒媳婦,不過以防發生認錯身份而尷尬,他問道,“言安,這位女同誌是?”

“這是我媳婦。”周言安讓她過來。

蘇姚笑著跟人打招呼,沒有半分的生疏,“爸爸,您好。”

猝不及防地被叫了爸,周嘉鶴呆了一瞬。

兒媳婦第一次叫爸,這是得給改口費的,他的手在衣兜以及褲兜都摸索了一遍,沒找到一個鋼鏰。他這才想起,身上的所有東西在關進監獄之前,都被掏幹淨了,隻除了臉上這副眼鏡,還有身上這一身的破衣服。

從監獄被直接送到這裏,身上自然不可能有能給兒媳婦的改口費。

這讓他有些局促不安。

蘇姚又不是因為對方不搭話就冷場的性子,她把自己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我叫蘇姚,我父母都是廠裏的工人。我跟周言安在九月份結婚領證,當時情況不方便,他就沒有征得父母的同意。”

周嘉鶴扶了一下眼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你是個好孩子,言安也是個好孩子,是我跟他媽拖累了他,也拖累了你。”

也沒什麽拖不拖累的,蘇姚就說,“咱們能成為一家人,那就是緣分,既然是一家人,那怎麽能叫拖累呢,咱們這是同舟共濟。”

“再說了,這又不是你們的錯,要怪隻能怪環境。”她最後那兩個字說得很輕,身旁的兩人卻都聽清楚了。

周嘉鶴真是一個非常和氣的長輩,他關切地詢問蘇姚的父母兄弟姐妹,還有她的學習情況。

如果沒有這次浩劫,他該是一個好大夫、好學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落魄狼狽。

“因為我跟他媽的緣故,言安是個直脾氣,還特別強,這就需要你多包容。但他從來就沒有壞心眼,你們小兩口過日子,要是他哪裏惹你生氣,小蘇你就直接說,他會改的。”

然後他又絮絮叨叨地說起跟以前令他懷念的二三事,難免這讓他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妻子,周嘉鶴不禁紅了眼圈,強忍住淚意。

其實周言安脾氣挺好的,沒說過有惹蘇姚不高興的時候。

夫妻倆之間,如果一定要說一個人包容另一個,那也是周言安包容蘇姚種種小毛病。

耳邊傳來熟悉的軍號聲,這聲音不算陌生,是吃飯號的聲音。

蘇姚就跟這位說,“您先去吃飯,我們倆去跟外邊那兩位大哥說上兩句話。”

見父親不動,還在看著他,讓周言安想起小時候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以後,第一次被帶到二叔家裏,他也是這樣看著父母,生怕被兩人拋下。

他於是對周嘉鶴說,“我們暫時不會離開,您放心。”

蘇姚說得就更讓人放心,就聽她說,“我們好容易過來這一趟,肯定要多待上幾天再離開。隻見上一麵就走,那不是虧了。”

周嘉鶴這才放心地離開。

他離開以後,蘇姚對著周言安說,“我們把父親接出來,一起過完這個元宵節,再把他送回來怎麽樣?”

周言安眼神微動,盯著眼前靈動而狡黠的眼睛,“可以嗎?”

蘇姚的手在他胸口輕拍了兩下,“衝你把姐姐伺候得好,這事姐就給你辦了。”

被調戲的大姑娘臉紅跟上了登徒子的步伐。

還是找那個幫忙見麵的看守,他剛才說了有什麽事去隔壁找他。

主要是在整個幹校,就隻認識那兩個人,不找這人也不行。別管這人剛才是為了啥才幫忙,隻要願意幫忙那就行。

看見兩人,那大哥便問,“都說完了?”

蘇姚點頭,“不是到了吃飯的時候,老人家上了歲數,也不能耽誤他吃中飯,我們就讓他吃飯去了。”

這位點點頭,這兩口子這麽識趣,他也放心了。

“還沒問過大哥貴姓?”

“免貴姓徐。”

“那您跟咱那位副總理……”蘇姚豎起大拇指暗指那位領導,“是一家子呢。”

同姓裏麵出了那樣一位能人,盡管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他還是挺驕傲的,不過他謙虛地說,“同姓而已,我認識人家,人家未必認得我。”

蘇姚搖頭,一臉的不認同,“說不準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子呢。”

對麵笑得見牙不見眼,蘇姚便趁機期期艾艾說,“還有個事,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幫忙。”

這位徐大哥立即說,“有話就說,咱不是外人。”

蘇姚笑道,“他跟那位好多年沒見過了,親情割舍不斷,能不能把那位放出去,一起住幾天,過幾天我們就把人送回來。”

徐大哥臉上的笑立刻落了下來,開什麽玩笑,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是知識分子改造學習的地方,不是所謂的幹部療養院。

蘇姚隻當沒看見對麵人的表情變化,她還維持臉上的笑容不變,“事成之後,肯定會好好感謝大哥的。”至於用什麽感謝,那肯定是所有人都愛的錢和票。

那人立刻改口,“說什麽感謝不感謝的,我這人最喜歡有孝心的人,既然妹子你們孝順,那我就幫你問問。”

他叫蘇姚和周言安在辦公室等他,他去幫忙問問。

他離開後,周言安有些遲疑地開口,“其實沒必要這麽麻煩。”能見到一麵,他就已經很滿足。

蘇姚問他,“你爸出來陪你過元宵節,你高興嗎?”

周言安點頭。

蘇姚捏了捏他的臉,“高興那就夠了,花點錢而已,有點難買我樂意,咱高興就行,又不是花不起。”

看到麵前人的笑臉,周言安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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