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濕透了◎

就是再單純的人, 都能看出蘇姚這是嫌他身上的味道。

但這能說什麽。

於是在周言安離開不足五分鍾之內,他又抱著被褥回到了西屋。

宗國強還保持著好友離開時的姿勢沒變,正坐在炕簷上傷感呢, 結果人去而複返了。

宗國強:?這是幹嘛呢?

雖然覺得十分幻滅, 不像是會發生在周言安身上的事情。但這個抱著被褥的姿勢他實在太熟悉了,每次跟秦婉幹仗以後,都是以他抱著被子被趕出臥室為結局。

他一瞬間變得幸災樂禍, 又覺得有了難兄難弟, 想不到周言安你也能有今天。

宗國強就連語氣都帶著幸災樂禍, “呦, 這是叫弟妹給趕出來了。不是哥說你, 你才進去幾分鍾,有三分鍾沒, 就能把人給得罪了, 你也真是有點本事。”

宗國強邊笑邊搖頭, 一臉沒眼看的表情。

“蘇姚說見麵不容易, 讓我過來陪你。”

這話要是周言安說出來,宗國強打死不信, 而蘇姚是個周全的性子,她會讓周言安過來陪他。這宗國強也不太相信, 也不是不信她能說出這種話,當然是覺得蘇姚對她敵意比較重, 能說出這話, 那完全是找借口罷了, 絕對不是出自真心。

不得不說, 雖然才認識蘇姚不過一下午的時間, 宗國強卻真相了。

宗國強一臉賤笑, 小聲問,“所以你為啥會被人趕出來。”

還不是怪他抽煙,現在還在這幸災樂禍。周言安一把將人推開,把被褥鋪開,接著推開了窗戶,頓時一股冷空氣進入屋內,宗國強直接打了一個激靈。

“開窗幹嘛,好冷。”順城本來就冷,晚上比白天還冷呢。

周言安沒解釋,隻等著屋內的味道都散幹淨了,才將窗戶關上。

第二天,在起床號響起時,兩人同時睜眼。

宗國強慢慢悠悠地整理內務,就看見周言安很快疊好被褥,然後抱著被褥往東屋走。

宗國強:“……”哥不是說過來陪我的,怎麽抱著被子回去了。

不過看著周言安的背影,他莫名想笑。

早上吃飯的時候,宗國強每次看到對麵的兩口子,都忍不住發笑。誰能想到周言安回到家以後,跟他一樣受老婆的管。

宗國強雖然搬了進來,但對兩人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他隻在剛住進來的那幾天裏,跟兩人的食宿時間還算是統一。

後來隨著他白天要到的地方越來越遠,宗國強開始早出晚歸了起來。

往往在兩人都已經睡下以後,他才回來。不過這對蘇姚的影響不大,因為宗國強每次敲門,周言安都在她被吵醒之前先把人給放了進來。

蘇姚在早上吃飯的時候見到人,就知道這人晚上回來肯定是周言安開的門。

周言安對於每天晚上給人開門這事也挺煩的,在一個又要起來給人開門的晚上,他就說,“你明天搬回招待所,別在我們家住了。”

這是怎麽說的,好端端地幹嘛趕我走啊。

“我這白天不在家,隻有晚上回來,又不影響你什麽。”

周言安瞪他,天天晚上要給你開門,這還不叫影響嗎?

“反正你住我們家和住招待所沒有區別。”

宗國強肉麻兮兮地說,“別呀哥,我這不是想住得離你更近一點。”

不管怎麽說,宗國強還是沒有搬走。不過他也不是每天晚上都需要周言安開門,有時候時間太晚了,他們半夜不方便回來。或者是事情沒有結束,第二天還要繼續工作,於是就在當地歇下了。

隨著他去的地方越來越遠,他晚上不回來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多。

依舊是一個宗國強不在的早上,一大早就陰天,蘇姚賴了一會床,從炕上下地的時候,周言安已經去食堂買好了早飯。

有時候懶得在家裏做飯,或者是來不及做飯,都是周言安負責去食堂打飯。

吃完飯,周言安收拾碗筷的時候,順手將兩人的碗筷給洗了。

沒有什麽要蘇姚做的事情,她跟周言安說了一聲去上班,就要出門。

本來在洗碗的周言安叫住她,“等一下,看著要下雨,你把傘帶上。”

蘇姚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天空,也確實是看起來要下雨的樣子。

說著他就找出了一把傘遞給蘇姚,蘇姚接過傘,衝他笑了笑,“那我走了。”

拿著傘就出門上班了,陰了大半天,終於在半下午的時候劈裏啪啦地下雨。

到了下班時間,雨還沒停。

辦公室裏,馮紅慧也帶雨傘,她跟唐湘兩個順路,倒不用蘇姚操心。

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身上都被傘遮得嚴嚴實實,沒有濺到水,而腳上的鞋因為踩到水窪,已經濕透了。

在蘇姚到家以後,外麵的雨更大了,她不僅慶幸回家的時機正好。

外麵潑了墨一般的黑天,周言安還沒回家。

在早上出門前,看見外麵似乎要下雨,蘇姚就從外麵抱了幾捆柴火回家,以免得柴火被雨水淋濕之後,沒法子燒炕。

蘇姚先燒了一鍋熱水,這一場秋雨降下來,能明顯感覺到溫度降低了。

燒一鍋熱水,不僅炕暖和了,可以驅趕寒氣,就是用熱水洗個澡也舒服得很。

等蘇姚把熱水燒開以後,外麵的雨聲小了一點,又過了一陣子,蘇姚聽見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以及沉穩的腳步聲。

蘇姚把堂屋門推開,看見是周言安回來了,不過他渾身濕淋淋的,竟然沒帶一點的擋雨工具。

他在進堂屋前停下了,先把濕噠噠還在往下滴水的外套脫下,是怕身上的水把地麵給打濕。

長袖的外套脫下以後,被他搭在了堂屋的門上。

在手放在腰帶上後,周言安看了一眼蘇姚

蘇姚原本站在原處,想著他如果需要幫忙可以搭把手,注意到他的動作以後,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人上半身還穿了一個背心,脫外褲的話,就跟沒穿也不差多少。

哎喲,還真是麻煩。

蘇姚識趣地轉過身子,往裏屋走去,“那個我去給你找一身幹淨的衣服。”

想起自己還燒了一鍋熱水,蘇姚差點轉過身去,進入東屋,她才大聲說,“鍋裏有熱水,你洗洗。”

聽見隔壁傳來的水聲,知道這人沒強著,蘇姚這才放心,看著外麵的雨水,思考今天晚上吃什麽。

下雨天就想吃點熱乎的東西,前兩天閑著沒事準備了一些土豆澱粉,可以做土豆粉吃。

說是要跟周言安找幹淨衣服,她沒有真的動手,一套衣服就肯定包括內衣,給不給他帶上這都是問題,為了不讓自己尷尬,她壓根就沒打算動手,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另一邊的周言安也怕那種可能,他很快就用熱水擦洗完身子,連帶著把打濕的頭發也給洗了。

蘇姚正坐在炕沿上,等著周言安進來,把廚房讓給她,她要去做土豆粉吃。

視線盯著門口,正好就撞在了推門進來的周言安身上。

他上半身半**,雨水淋濕的外套已經被他擰得半幹,如今正圍在他的腰間。

昏黃的燈光,能看到他濕漉漉的蜜色肌膚。

周言安的頭發還是濕的,頭發裏掉出來的水珠剛好掉進肌肉間的溝壑縱橫處。

蘇姚一半大腦在跑神,另一半大腦在回味。

咦,她好像多長了半個腦子,這半個腦子在想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一些會被和諧掉的畫麵。

她一瞬間想了很多,回過神之後,隻怪自己想象力為什麽那麽豐富。

她輕咳一聲,沒有回頭,“我去做飯。”

從東屋出來,她使勁搓了搓發燙的臉。

雖然快十一月份了,這天兒還真是熱。

吃飯時,兩人就好像沒發生過任何插曲,都在默默埋頭幹飯。

蘇姚突然想起,就問,“你怎麽回來的時候不打傘,或是穿件雨衣。”

這個疑問在蘇姚看見渾身濕透的周言安時,就想問來著,不過後來就忙著想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現在又想起了這個疑問。

周言安沉默沒回答,而蘇姚在這沉默之中突然福至心靈,她有些不可思議問道,“咱家隻有一把傘?”

想想也挺合理的,現在雨衣雨傘都稀罕,價格不便宜,多數人避雨還是穿蓑衣。

而且周言安從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隻需要一把雨傘就夠了,沒必要再有別的雨傘和雨衣。

而對麵的持續沉默,也證明了她猜對了。

蘇姚幹笑兩聲,“把傘讓給我,那你怎麽辦。”

“我沒事。”

“這樣吧。”蘇姚自覺想出一個好主意,“以後下雨我順便去接你吧。”

順城眼看就要入冬,應該不會再下雨了。

等到下次進城就去買一把傘,家裏兩個人,隻有一把傘這也不是事。

周言安低低地嗯了一聲,“多謝。”

這有什麽要道謝的,就算是要道謝也該是蘇姚來,那傘是周言安的,他把傘讓給了蘇姚。

第二天是個晴天,早起能明顯感覺到天氣比前一陣要冷得多。

宗國強神出鬼沒了一陣以後,開始在家裏閑了起來,與之相反的是周言安,肉眼可見的變得忙碌,就連中飯也不在家吃了。

也不知道兩者之間,是否存在什麽聯係,不過蘇姚沒有開口詢問,總覺得這事情有點邪門。

周言安一連忙了幾天,這天回家之後臉色陰沉沉的,明顯心情很差的樣子。

蘇姚和宗國強對視了一眼,彼此識趣地沒有再開口。

這幾天周言安早出晚歸,蘇姚和宗國強的關係奇異般地緩和起來。

原本蘇姚還曾經擔心過,周言安的這個朋友不太好相處,畢竟第一印象不太好,覺得這人有點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

不過一天的相處下來,蘇姚就發現跟周言安相比,他的這個朋友簡直就是個花蝴蝶,很會說花言巧語。

蘇姚本身也不是那種把客人供起來的性子,她每次要做飯就喊宗國強過來打下手。不過他能幹的事情不多,也隻有燒火。不像是周言安,洗菜切菜淘米,幾乎樣樣都能幹。

宗國強簡直都服氣了,我是來你家做客的,又不是來當老媽子的,哪有主人家叫上門的客人幹活的道理。而且當時過來的時候,那兩位主任是怎麽叮囑你的,要好好招待我,你就這樣招待客人?

蘇姚她也很有道理,“客人那的確需要好好招待,可你跟周言安的關係,又不是外人。來我們家就跟來自己家裏是一樣的,你說說哪有在自己家裏不幹活的道理。”

確實他在家裏也要幹活,宗國強覺得是這個理,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想不通。

想不通那就別想了,轉眼間蘇姚又囑咐他,“現在天氣冷了,還剩下點柴草,把你那屋的炕也給燒上,晚上躺在炕上舒服。”

也隻有一家人才是這樣的,宗國強心裏還挺暖和的 ,覺得周言安這媳婦會來事不說,沒說把他這個兄弟當外人。就是那些親兄弟,在有了媳婦以後,都難免生分起來。

一時之間覺得蘇姚這人還不錯。

蘇姚才不管在他心裏自己是個什麽形象,她隻是單純地想讓宗國強幹活。

周言安如今回家比以前要晚,有時候能趕上吃飯,有時候都要關門了才回家。以前他還能給蘇姚搭把手,周言安回家晚以後,就隻能蘇姚來幹。

蘇姚自己動手,倒也不是做不來,就是單純地看見宗國強閑著,她還要幹活心裏不平衡,如今他也要幹活,蘇姚才算是滿意了。

而且吧,有個人搭把手,蘇姚不至於一邊燒火一邊炒菜而手忙腳亂。

宗國強那邊,被蘇姚忽悠了以後,還覺得蘇姚沒把他當外人。

反正這都是兄弟媳婦了,也沒有什麽事情要瞞著她了,周言安那性格肯定不會主動跟老婆說他以前的事情。覺得彼此之間多一點了解,對感情有好處。於是他一股腦地把周言安的事情都告訴了蘇姚。

不過他倒也不是真的單純,有關周言安父母身份,還有許多不能說的事情,都被他含糊地一筆帶過。

不過,光是這些消息,都足夠蘇姚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而蘇姚吧,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其中的一些事情,她總覺得十分耳熟,似乎在哪裏曾經聽到過。

若是想要深究在哪裏聽見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在這種小事上,蘇姚從來就不是什麽較真的人。

這一天,吃晚飯的時候周言安依舊沒回家,蘇姚把給他留的飯菜放進鍋裏,蓋上鍋蓋,等人回家的時候飯菜還是溫著的。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身邊沒人,蘇姚還以為他一大早又出去了,打開鍋看見裏麵放著的飯菜沒動,蘇姚就知道這人昨晚沒回家。

蘇姚跟周言安說過,鍋裏給他留著飯菜,他隻要半夜回家,無論多晚都會把留的飯菜給吃了,不存在人回家先去睡覺不吃飯的情況。

也不用她自己瞎想,身邊不是還有一個宗國強嗎,他肯定是知道點什麽事的。

吃早飯的時候,蘇姚就把早上打開鍋,看見晚上放進去的飯還原模原樣地擺在鍋裏,周言安昨晚沒回家的事情跟他說了。

聽到蘇姚這樣說,宗國強也愣了一下,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就說大概是團裏有什麽事情要忙,讓蘇姚不要擔心。

蘇姚也不至於人一晚上回家就說多擔心,就想試探一下這人跟周言安不回家有沒有關係。

中午的時候,蘇姚回家,宗國強告訴她,上午來了一個小戰士叫幫忙轉述,周言安這幾天有事不能回家,叫蘇姚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他。

如那人所說那樣,周言安連著幾天沒回家,不過因為他讓人捎話回家,蘇姚晚上不用給他留飯,到了點就關門。

周言安幾天不在家,家裏的活不因為他幾天不在就變少。

如今已經入秋,眼瞅著要入冬,不僅得把入冬的菜備好,冬天燒的煤和柴草都得提前準備好。

蘇姚前幾天找的安爐子的人家過來了,把爐子安在東屋。沒錯,這家裏連冬天要用的爐子都沒。

爐子裝好了,就得準備煤。

買煤這也簡單,家屬院裏大家都需要燒煤,跟著一起買就行。

蘇姚收拾木頭的時候,想要給它簡單地搭上一個棚子,這樣下雨下雪也不怕被淋濕了。

周言安雖然不在家,可不是有宗國強嘛。

有一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啊。

宗國強也沒有拒絕,關鍵問題是他不會啊。

不會這好辦,蘇姚說,“你可以學啊,同樣是朋友,周言安也是第一次做,你看看這玻璃是他裝的,安的過程一塊沒碎,你再看看這牆壁周言安刷的,多白多平。”

蘇姚一開始看周言安上手幹活,還以為這是個老手,後來聽宗國強講周言安,她覺得這些事他之前應該沒有做過。

又帶著宗國強看了周言安做的小桌子小板凳,他一整個呆住了。

宗國強:合著這家裏都是周言安裝修的。

熱血男兒哪裏經得住蘇姚的激,不就是釘一個木棚嗎,他也行!

蘇姚一開始也覺得做個小木棚,之前沒做過也不要緊,周言安以前沒幹過,不也做的挺好,都是好朋友,差距應該不大。

看到出來的成品之後,蘇姚沉默了。

都是兄弟,差距怎麽那麽大?

宗國強還挺驕傲的,覺得自己挺有天賦,光是按照蘇姚的描述,就能給複製出來。

看見宗國強得意的笑臉,一臉快誇我的表情,蘇姚覺得孩子是第一次幹,不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做家長應該鼓勵式教育,這樣以後才能有進步。

於是蘇姚誇道,“真不錯,一點都不比你……”一個爸字生生被蘇姚憋了回去,“你好兄弟差。”

就這幾天的時間,蘇姚覺得周言安不是留下一個朋友需要招待,而是留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好大兒讓她幫著帶。

在跟宗國強混熟了以後,總覺得他身上在冒傻氣,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特別好騙。

在一個外麵有些寒冷的上午,周言安匆匆地從外趕回來,他身上還穿著離開時的單衣,薄薄的一層,回來時帶著外麵的寒氣。

能看出來,似乎幾天沒合過眼了,眼下的黑眼圈很明顯,但他的精神看著卻不差,眼裏透著一股沒完全收回去的狠勁,跟往常不太一樣。

他回來是找宗國強的,跟蘇姚先打了一個招呼以後,就將人叫了出去。

蘇姚把人送到屋外,看著院子裏的雪裏蕻似乎能吃了,準備拔一小盆,下午去買兩塊豆腐,晚上就吃雪裏蕻燉豆腐。

隔著老遠,兩人小聲的對話,斷斷續續飄進她耳朵裏,周言安的聲音很低,帶著一點啞,“抓住……逃……蘇國……”

光是聽到這些內容,就夠讓人心驚膽戰的了,蘇姚趕緊走遠了兩步,雖然已經再也聽不見兩人談話的內容,她還是裝作手裏有活回到了屋裏。

李下不整冠,瓜田不提鞋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蘇姚幹脆先回屋拿盆,等她再出去兩人已經走遠,她薅了一小盆的菜,覺得足夠三個人吃了。

看著周言安那個樣子,連覺都睡不好,吃飯也肯定糊弄。

還是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肉,給他補補。好大兒過來了這麽多天,連點肉腥味都沒聞見,這也不太好,有肉的話就多買一點。

看倆人那意思,中午肯定是不回來吃飯的,忙著公事,蘇姚把自己的中午飯給糊弄過去了。

下午提著籃子去供銷社,她這次算是運氣好,那邊的肉剛到,就讓她趕上了。

肉這東西就沒有嫌多的,蘇姚讓切了兩塊五花肉。看見一邊的肥肉多,她又讓給切了三斤,這肥肉她自己不吃,可以用來煉豬油。

鍾淑蘭看見她買這麽多就笑,“我們家老呂說上麵來的調查組在你們家住,告訴我要是來了好東西得給你留,我這等了你快半個月都不見你過來。”

蘇姚給她解釋,“人家宗主任說跟我們日常吃的一樣就行,不要搞特殊待遇,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這不是人過來這麽長時間,天天吃白菜土豆這顯得咱們團不會待客,我才想著出來多少買點肉,是我們的一份心。”

鍾淑蘭點頭,“你這人就是太實心眼了,也不能人家說什麽你就信。”

蘇姚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您說得對,我得趁著客人離開之前,扭轉人家對我們的印象,這幾天我常過來,您這邊要是過來了什麽好東西,可得給我留著。”

鍾淑蘭直接應下。

蘇姚下午用三斤肥肉,熬出來一碗豬油,和一小盤豬油渣。蘇姚覺得帶一點瘦肉的豬油渣更香,剛好下午還買了五花肉,她十分奢侈地切下來小半塊,跟肥肉一起熬煮。

熬豬油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晚上周言安和宗國強回家剛推開門。

宗國強吸吸鼻子,“好香。”

其實也不光是豬油的味道香,辣椒炒五花肉和雪裏蕻燉豆腐都香得很。

第一次在周言安家桌上看見肉菜,宗國強簡直激動壞了,兩個肉菜一個炒青菜,還有一小盤的豬油渣。

這是過年了嗎。

宗國強伸手要抓盤子裏的豬油渣,被周言安一巴掌拍掉,“先洗手。”

蘇姚心裏歎口氣,周言安這樣子,真的很像帶孩子啊。

在宗國強轉身去外麵的水缸裏舀水洗手時,蘇姚拿了一塊豬油渣塞到了周言安的嘴裏。

她那雙杏兒眼笑成了月牙,若無其事地去盛飯。

周言安愣了愣才意識到,蘇姚剛才張嘴說的是,“我的手洗過了。”

他立刻回過頭,去看多餘的宗國強,不希望兩人之間的動作被其他人,看他在低頭洗手,完全不想看到什麽的樣子,周言安這才放下心。

視力很好的宗國強,其實剛才非常不巧地轉過身看見了這一幕,了解好友的他,但他還是心情複雜地又把頭扭了過去,算了就當沒見吧。

不然可能會被滅口。

飯前蘇姚的小動作就像是一個小插曲,隻除了在某人心裏引起一些波動以外,其餘兩人內心都更關注晚上的飯菜。

蘇姚的飯量屬於是比較固定的類型,不論飯菜味道如何,她都隻吃一碗飯,菜好吃就多吃些菜,不好吃的話光吃飯也吃可以的。

蘇姚以前隻覺得周言安單純是男同誌飯量大一些,有了宗國強在一旁,她這才注意到這兩人的飯量那是真不小。

蒸了一盆的米飯,她隻吃了一碗,剩下都讓兩人給包圓了。

吃完飯,宗國強滿意地拍拍肚子,“好吃。”

蘇姚麻木臉,讓兩人看著分配刷碗和收拾桌子。

蘇姚已經離開了,宗國強看向周言安,理直氣壯地說,“我可是客人!”怎麽能讓他幹活。

宗國強心想這個好友最是正直古板,不像他老婆那樣懶,喜歡指使人幹活,這畢竟是在他家,肯定不會讓他一個客人幹活。

然後他眼中正直古板的人點點頭,“你是一個白吃白喝白住的客人,幹點活是應該的。”

宗國強:你變了。

蘇姚在東屋聽見兩人的對話,簡直要笑出聲,不過她控製住沒有發出聲,隻是笑得很放肆,然後正對上推門而進的周言安一張平靜的臉。

蘇姚倒是不覺得尷尬,還壓低聲音跟他說,“怎麽連你都開始忽悠傻兒子幹活。”

傻兒子?是說宗國強?

周言安在她湊過來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別瞎說。”

宗國強傻是真的,但他怎麽會有那樣的兒子。

看他沒有要惱的意思,蘇姚哈哈地笑出聲。

坐在堂屋的宗國強聽見東屋那對男女小聲說些什麽,具體內容沒有聽清,隨後就聽到了蘇姚毫不掩飾的笑聲。

令人討厭的兩口子,他也要回去找媳婦秀恩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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