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牛大發的白曼卻很是緊張,瞧著周邊圍上來越來越多人,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投機倒把,被抓到可是大罪。

她實在是不想因為這點事被抓去。

輕輕咬了咬唇瓣,她將攤在眾人麵前的野豬肉拿起,打算離開。

可她的動作讓旁邊的人不樂意了。

“同誌,你這是做什麽?”

“價錢再便宜一點,野豬肉又柴又腥哪有家豬肉香?你要是再便宜兩毛,我就要了。”

“對對,再便宜點。”

“這味道可真衝,還不知道好不好吃,便宜兩毛我們都買點試試。”

白曼臉上有些冷,之所以一直僵持著就是價錢沒談好。

七毛五一斤的價錢算不上貴,尤其還不要肉票。

野豬肉確實沒有家豬肉香,但現在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肉的年代,就算沒家豬香那也是肉葷,稍稍處理下吃到嘴裏也是肉香味。

“最低七毛一斤,你們不要的話我就走了。”白曼不願意再僵持,吸引來的人越多她風險越大。

將一旁的竹筐背起,似做要離開的樣子。

這時,一人衝了進來,舉著錢喊著:“我要我要,給我來十五斤。”

國軍奶一聽不樂意了,這要有人買了對方還能降價嗎?

剛準備罵兩聲,可看清身邊的人是誰後,到了嘴邊罵人的話瞬間吞了下去,卻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兩聲,“賈菊,你家這是發大財,一下子居然買這麽多肉?”

要不是看在賈菊是供銷社售貨員的份上,她是真會罵。

賈菊可不管她會不會氣,“同誌,麻煩分開包,一份五斤一份十斤,我給親戚帶的。”

“行。”白曼利索的拿出稱,稱好之後遞過去。

有人開了口,後麵自然就順利了一些。

“給我來兩斤。”

“我要五斤,給我往肥點的地方割。”

“大腿的肉我要了,同誌你留給我。”

一人接著一人,半扇野豬肉瞬間少了大半。

國軍奶瞧著眼熱,但還是想更便宜點買下來。

她等啊等,想等最後有一些剩下的賣不掉,她再說說價。

結果這邊剛安靜下來,就見這位女同誌利索的收拾好麵前的一切,背著竹筐快步離開。

國軍奶想追都沒追上,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前方的背影跑得無影無蹤……

半扇野豬肉還剩下二三十斤。

白曼並沒有去其他地方售賣,而是背著回了大隊。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猶豫這個決定對不對。

她並不想冒險,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實在是不想將自己逼入絕境。

可正是因為重來一次,知曉未來會發生的一切,她才想提前做做準備。

當時和家裏鬧得太僵,下鄉的時候她身上根本沒帶多少錢和票,現在家裏的人都已經出了國,想聯係也無法聯係上。

也就是說,現在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所以才會利用上輩子知曉的事,來掙錢。

就像竹筐裏的野豬肉。

她知道隔壁大隊有人專做這類生意,這段時間也是幾次接觸,總算是打通了其中一條線的關係。

這次的野豬肉,就是對方給她的考驗。

一個多小時差不多快售賣完,也算不錯了。

但奉獻太大、收益又太低。

與其成為別人的下手,替他人去承擔風險,倒不如自己玩,還能拿大頭。

但是……

想自己玩。

她身上的錢就不夠。

白曼一路從鎮上走回大隊。

剛到家門口,白曼臉上的愁容就消散,朝著前方小跑去:“容同誌。”

容正誌回過頭,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你定的凳子。”

白曼沒接,而是輕笑著:“你專門在這等我嗎?”

“沒。”容正誌偏了偏頭,喉間有些幹啞,他將凳子放下什麽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不過就兩句話的交談,就讓白曼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她並不覺得容正誌的木訥少話有什麽不好。

隻用看到沉默寡言的他在很多事上默默的照顧著她,更是為她付出了性命。

白曼彎身拿起凳子,開門走進屋內。

臨時組的屋子不大,但裏麵已經擺好了幾件像模像樣的家具。

這些,全都是她一點一點從容正誌那拿來的。

猶豫了一會兒,白曼背著竹筐去了豬圈。

此時正是上工的時候,豬圈這邊除了焦港和正在用石磨的孩子外,並沒有其他人。

焦港這會正坐在棚子裏,一手拿著竹扇扇風一手拿著杯子喝綠豆水,看到來人,奇怪道:“你怎麽來了?”

以前在大院,他和白曼、盛左元算是玩得來的朋友。

家挨著家,三家長輩也有來往,從小到大都是在同一所學校讀書,算不上青梅竹馬,但也算是很小就認識的朋友。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一開始還以為有兩個伴,下了鄉也不至於太遭罪。

結果,這兩個人太過分了。

各自隻顧自己,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看著走來的白曼,焦港忍不住冷哼兩聲,“你來幹嘛?”

白曼在他旁邊坐下,問道:“你有錢嗎?”

焦港一臉警惕的樣子,“幹嘛?”

“借我五百。”

焦港眼神瞬間驚恐,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口袋,“你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白曼看著他的樣子不由笑了笑。

或許是傻人有傻福吧。

他們大院的孩子中,焦港是最幸運的那個,下鄉之後他是吃了不少苦,但他也是唯一一個熬過最艱難十年的人。

焦家嘴上說這個兒子沒什麽用,卻口是心非,時不時幫襯一番。

也正是有了家裏的依靠,別看焦港在鄉下的日子很是艱苦,但好歹能活下去,不像盛左元和她。

一個連命都丟了,一個下半輩子的人生淒慘無比。

不過。

看著焦港略顯精神的模樣,白曼覺得他比下鄉之前還要養好了一些。

側頭看了看周邊,想想也是。

一天到晚待在豬圈,不用跟其他人那般辛苦的下地幹活。

這麽吊兒郎當的愜意人生,還真是讓人羨慕。

她這重生,倒是改變不少人的命運。

又或者說,並不是因為她?

白曼並沒有太深究這個問題,而是跟著道:“借我五百,等過後我分你三分之一的盈利。”

焦港什麽都沒說,捂著口袋的手更用力了。

“這次機會難得,一旦成功過後幾年你都不用找家裏伸手,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也知道我不是誆騙你的人。”白曼沒催他,“你好好想想,我明天再來找你。”

焦港眼珠子亂轉,並沒有馬上答應。

白曼又看了看周邊,她輕聲道:“容知青那人讓人看不透,不過她有些能耐而且並沒壞心,你可以盡量的依附她,這會讓你的日子更好過點。”

焦港小聲嘀咕著:“我知道。”

他別的本事沒有,但看得清跟著誰才能過好日子。

不然也不會從盛左元的跟屁蟲變成容曉曉的跟屁蟲了。

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了一個跟屁蟲的容曉曉正在處理買來的野豬肉。

她肯定不能在白曼麵前露麵,所以委托賈菊替她買了十斤的野豬肉。

其實和大眾以為的不同。

野豬肉確實有一股臊味,肉質也又老又硬。

但如果處理得妥當,口感不輸家養豬肉。

容曉曉並不知道太過細致的處理方法,但她知道一點。

想要將這個味道壓下去,作料是不能少。

找出一個很大的陶罐。

將十斤野豬肉切塊,加上先前準備好的薑塊、蔥段,以及老黃酒等等,全部放入後悶煮。

煮肉有些味,所以容曉曉同時又打算做一道香味撲鼻的紅燒魚。

魚味夠鮮,用大料後更是噴香四溢。

這段時間吃魚的人家不少,走到哪裏都能聞到一股魚香味。

不過,有些廚藝不好的人家中,聞到的就是一股腥味了。

兩樣菜同時上鍋,容曉曉忙得有些手忙腳亂。

“表姑姑,田螺肉都已經曬好了。”醜牛跑了進來,他踮起腳往灶台看了看,“好香呀,姑姑,要我幫手嗎?”

容曉曉往旁邊站了站,給他在旁邊空出一個位置,“看著水,別燒幹了。”

兩姑侄忙活了許久,晚餐其實也隻有一道紅燒魚。

田螺得曬幹、野豬肉也得悶煮很長時間,現在天熱不易久放,也得做成經放的豬肉幹。

到時候,她將擁有幹田螺肉、幹貝殼肉、豬肉幹和魚幹。

哇塞!總算囤積到一些食物了。

第二天早上,容曉曉去上工。

大隊的網魚活動已經進入日程,杜老頭兩個放網拉網越來越熟稔,但那邊還是有很多人去看看熱鬧。

容曉曉沒去湊這個熱鬧。

偶爾去一次還挺新鮮,去多了也沒什麽意思了。

剛到了豬圈,就見焦港朝著她招手。

容曉曉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焦港將她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特小聲的開口:“如果有人找你借五百塊錢,你借嗎?”

他其實無所謂,借不借都行。

隻是爸已經提點過他,既然自己不聰明,那就聽聽聰明人的看法,跟著聰明人做事準沒錯。

他雖然不覺得自己不聰明,但也覺得可以聽聽聰明人的意見,這樣自己就不用動腦了。

容曉曉睜大眼,驚呼道:“你居然有五百!”

而且還想著借出去五百,那兜裏肯定還有不少錢。

知道這位有錢,但沒想過這麽有錢。

嘖嘖,真的是位大財主!

焦港摸了摸鼻尖,什麽都沒說。

他確實有不少錢,但這些錢也不是家裏心疼他讓他帶著下鄉。

而是自己知道要下鄉遭罪後,趁著爸不注意,偷偷將他攢得錢全拿了。

為此,他來到大隊後收到的第一份信,整整三頁全是在臭罵他。

不過罵就罵吧,有錢總比沒錢好,就是罵幾句又吃不了多少虧。

容曉曉想了想,開口:“你想借就借,不過借錢也得看人,自己想清楚就好。”

說著,思緒有些飄忽了。

她知道借錢的是誰。

白曼同誌唄。

看來她也得把錢準備好,跟在他們身後撿口肉湯喝了。

焦港還想說些什麽時,就見前麵走來一人,便沒再說借錢的事,而是問道:“周知青,你來找我?”

來的是知青屋的周紅斌。

周紅斌端著小碗爬上坡,搖著頭道:“我來找容知青。”

“這次吃魚多虧了容知青,更何況分到知青屋本該有你的一份,你不在便便宜了我們。”說著,將手裏的小碗遞過去,“我就留了一份給你送過來。”

就一個小碗,裏麵大概裝了兩三塊魚肉。

不多,但專門跑來送,就有些其他意思在裏麵了。

還是一個男同誌送過來,總不至於知青屋沒女同誌吧?

焦港一臉奇怪,“咱們有給容知青留魚嗎?”

他怎麽記得所有人分完,並沒有容知青那份?

周紅斌沒說話,就是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把對麵的容曉曉看得有些怔然了。

哦豁?她這是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追求對象?

細細回想,她對周知青的印象並不深。

這是一個並不引人注意的人,存在感特別低,她當時住在知青屋的時候,都不記得有沒有和這人對過話。

結果,這才多久,想來很是低調的人居然大著膽子來給她送東西?

這可是七十年代初。

男女同誌就算處對象了,都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麵互送禮物。

更別說沒關係的了,哪裏敢這麽大膽?

對方大膽,容曉曉可不敢收,“不用,我已經不住知青屋,也同賀知青說過不分知青屋的那一份魚。”

周紅斌並沒有強硬的塞在她手裏,收回後也沒走,而是待在兩人身旁繼續開口,“容知青是湘城的吧?我一個堂叔也在那邊,曾看過他寄來的照片,感覺那地方特別美,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

容曉曉客套的笑了笑。

周紅斌看了她一眼,“到時候容知青一定要盡地主之誼。”

容曉曉笑意加深,“這個還真說不準,誰知道我們會不會一輩子待在這。”

周紅斌幹笑幾聲。

但凡是知青都聽不得這種話,“容知青的父親是紅山大隊的人吧?他有跟你說過這裏嗎?雖然周邊都是黃土,但有些地方的景色也不錯,容知青可以在這個地方感受一下你父親曾經待過的痕跡,或者我也可以帶你去周邊逛逛。”

“我們上工都累的要死,哪有時間去欣賞風景。”容曉曉一臉羨慕的樣,“周知青真有閑情,看來這點活對你來說算不上什麽,都可以和賀知青一樣掙十個工分去了。”

“……”周紅斌臉上一僵。

這話有些接不下去了,跟著又換了個話題,“對了,聽說你父親是機械廠的鍛工?他可真幸運,一個人走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還能成為人人都羨慕的鍛工,我要是有這份運氣就好了。”

容曉曉挑眉,“周知青你這話就不對了,我爸的努力怎麽在你口中就成了運氣?”

“是我說錯了。”周紅斌像是說錯了話連連道歉,“我就是聽別人說了一嘴,還當是……”

容曉曉眉頭微擰。

這話就有點意思了。

還當是什麽?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義不容辭說她爸的奮鬥史?來證明她爸不是靠運氣也不是靠人脈,而是貨真價實的本事?

可是,怎麽就覺得這話有些刻意?

周紅斌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恨不得多了解她爸一點?

幾秒後,容曉曉開口:“誰說得?”

“嗯?”

“你聽誰說得?”

周紅斌張了張嘴,稍稍有些停頓才道:“就大隊的一個婆子,一時之間想不起她叫什麽了。”

容曉曉起身站起,“走吧。”

“……去做什麽?”周紅斌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

“既然不記得她叫什麽,總記得她的樣子吧?”容曉曉臉上有些冷,“大隊裏就一百多個人,一個一個去找總能找出來,我想知道是誰在背後詆毀我爸。”

周紅斌有些急了,“也沒必要,就是隨口一說。”

容曉曉睨了他一眼,“看來周知青挺不把自己爸爸當一回事,自己爸被詆毀,也隻當人家是隨口一說?”

她笑著,眼底裏卻沒有笑意,“我和你不一樣,我還真就當真了。”

“……”周紅斌很是無語,怎麽都沒想到好好一句話成這樣。

猶豫了兩秒,他後退半步:“到了上工的時間,我還得去上工,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轉身就跑。

容曉曉看著他的身影眯了眯眼。

焦港湊過來,一頭霧水,“我還以為他對你有意思,怎麽聽著像是對你爸更有意思?”

容曉曉抬起下巴,“你要追求女同誌,難道不該討好她的家人?”

焦港恍然大悟,“對哦,原來是這樣。”

容曉曉白了他一眼。

對個屁,周紅斌的行為真的很莫名其妙,現在的她並不覺得是自己太有魅力,引得對方心動來追求。

這件事必須搞清楚,不然她心裏總覺得不安。

她道:“今天你喂豬。”

焦港不樂意了,“你又要逃工?”

容曉曉理直氣壯,“我被欺負了,當然得找長輩們告狀。”

紅山大隊裏誰是她的長輩?

光二姑嗎?

當然不是,在這個大隊但凡比她年長的都是她長輩!

晚輩都被欺負了,長輩怎麽能不現身?

……

跑開的周紅斌確定沒人追上來後,直接將手裏的小碗往牆角砸去,麵上不知什麽時候從一臉和善變得略顯幾分扭曲。

“臭娘們,怎麽就不上套呢?”

說著,又是狠狠踹了牆角一腳,然後朝著某個方向去了。

離開的他並沒有發現,牆角後麵探出一個小腦袋,疑惑的打量他。

那個知青叔叔居然砸了一碗魚!!

周紅斌到了一個山坡,確定周邊無人後走上去,等看到前方的人後,他開口道:“容曉曉那娘們根本套不出話來,她簡直莫名其妙,一點點小事就抓著不放。”

“一次不行就再去試一次。”前方的人沉聲。

周紅斌有點不樂意,可瞧著麵前人陰沉的眼神又不得不應承下來,“我知道了,我這次也是太著急,我盡量和她搞好關係,這樣更好套話一點。”

“嗯。”

周紅斌又有些遲疑,問道:“您覺得會是容水根嗎?”

“都快三十年了,他這個時候讓自己的女兒來紅山大隊,很難不讓人起疑。”

說是來尋親。

但也有可能就是一個借口而已。

周紅斌煩躁的抓了抓頭,“您說咱們要找到什麽時候去?總不會讓我一輩子待在這片窮鄉僻壤吧?”

待也就算了,還天天讓他幹活。

哪怕不是和賀知青那樣幹十個工分的活,但每天也是累得精疲力盡,他都快幹不下去了。

眼前的人帶著深意,“你隻要記得,隻要我們找到想要的東西,你這輩子必將榮華富貴,一輩子都不缺錢花。”

周紅斌眼眶微微發紅。

心中的煩躁漸漸消失,緊跟著浮現出的是一片火熱。

兩人並沒有交談太久,說了幾句後周紅斌就朝著上工的地方去。

結果一去,就發現不對勁了。

“周紅斌!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會亂嚼舌根?誰罵容知青的父親了?我看你是胡說八道。”

“就是嘛,平日裏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誰樂意找他說話?我看是他自己亂說。”

“周知青,你來說說,到底是哪個婆子在你麵前說容知青的爸爸沒能力?你今天要是不把人找出來,我保你沒好果子吃!”

一個兩個……無數個婆子嬸子衝出來,團團將周紅斌給圍住。

見勢不妙的他想跑都沒得跑。

麵對她們的質問,周紅斌能怎麽說?他什麽都說不出來,因為那些話都是自己編造,想引得容曉曉說出容水根的一些過往。

結果倒好,什麽話都沒套到不說,容曉曉居然還把這些老不死的叫來。

麵對著層層包圍,周紅斌是再一次後悔,早知道就不直接套話了……

“說啊!你啞巴了不成?”

“在容知青麵前怎麽那麽會說?當著子女的麵說長輩不好,誰心裏聽了不難受?”

“我看他就是不懷好意,就該送他和衛東一起掃公廁!”

周紅斌被擠兌的滿頭大汗,想躲也躲不開。

這些婆子嬸子不光嘴上說,還用手指指點點,甚至有人還趁機下黑手,直接揪他腰間的肉。

“疼疼疼,你們幹嘛動手!”

朱婆子用勁更厲害了,捏著他腰間的肉狠狠一揪,“現在知道疼了?你戳容知青心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疼?”

“就是,要是沒有她,咱們大隊能吃上魚?”

“白給你吃魚了,還不如喂狗!”

“你瞧瞧,好好的姑娘家都被你欺負哭了!”錢春鳳伸手一指,站在一旁的容曉曉嗦了嗦鼻子,一臉可憐巴巴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