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不要檢驗一下成果
上山的路上沒有任何燈光,隻一條石砌小徑彎彎折折向山頂攀延,方子聿一手拎一盞提馬燈,一手牽起章若卿往山上走。
她走得有些氣喘籲籲,停在小屋前等他開門的時候輕輕舒出一口氣,這輕輕的一聲卻被他捕捉到,笑著問她:“累了?”
“你嗎?”章若卿嘴硬。
“怎麽可能,等會試試不就知道了。”方子聿笑,推開門,暖黃色的光線隨之而來,照在人身上一陣暖意,像是要替人將一路上山而來的寒意都驅散,跟他此刻籠罩在她身上的目光一樣灼熱。
她被他輕輕推進去,房門扣上,“哢噠”一聲,她被放在雪白柔軟的床墊上,後背被托起又陷下,讓她感覺格外的舒服,緊繃了一整天的後背和腳踝得到了伸展和放鬆,她忍不住想要伸個大大的懶腰,就這樣想著身體就不受控製,手臂延展開來,從十指到腳尖大大展開,像小貓抻抻前爪,又踢踢後爪。
方子聿掐腰站在床邊看著她的模樣,十分愜意舒坦,看得他也想試一試到底是不是真有那麽舒適。他隨即倒下,枕在她發間,也學她的模樣將四肢排成大字。其實,讓他感到舒適的並不是這張床而是躺在她身邊,鼻息間有他熟悉的香氣。
“方子聿,”她鼻音哼了一聲表示抗議,“你壓到我頭發了……還有你的手好重別壓我胸口。”
她說著將方子聿的手扒拉開,往一側挪了挪,他半撐起一隻手臂,撩了撩她耳側柔軟的小碎發,手指間力量輕飄飄弄得她有些癢,她笑著側過臉躲開,反而露出了脖頸處大片的肌膚,讓他得以細細地吻上去。
相處得越久的好處就是,他越熟悉她的每寸肌膚的紋理。他輕而易舉的探手直抵她胸前那片柔軟,隨著起伏連綿。耳畔是她細微的輕哼,叮叮鈴鈴鑽入心扉,他能分清哪些是喜哪些是怯,哪些是迎哪些是拒。
就好比現在,她輕輕推住他肩膀,似有若無地說一聲:“一身酒味。”
他笑起來,半推半就移開流連於她胸前的唇,目光卻無法那麽迅速地移開那片經自己染紅的更鮮豔的地方。他慢慢抬起頭來,不用確認就知道她的意思,自覺地半跪於床尾,一粒一粒解開襯衫的紐扣,說:“我去洗澡,要不要一起?”
章若卿知道他是故意放慢了動作,那一粒粒紐扣捏在他手裏像是穿不進針眼的線。記得前一陣子他說過,不能讓自己往中年油膩大肚男的方向發展,去健身房裏報了個私教課,平日她加班的時間裏都泡在健身房,回來後要跟她炫耀人魚線,嘲笑她少得可憐的體力,為了兩人的體驗不能光他努力,讓她也一起加入。那時候,她累得連眼睛都不願動,暗罵他吸血鬼不知人間疾苦。不過,現在看來,時間短短卻收獲頗豐,前胸到腰腹間線條優美流暢,多一分過少一分缺……她不自覺地盯牢了忘記移開眼睛,被他捕捉到,頗得意地笑出聲,輕飄飄扔下一句等會讓你看夠,轉身往浴室走去。
美色當前,不看就虧了,但章若卿也覺得自己今天是大膽放肆了些,準確地說應該是在他麵前越要越膽大且隨意自如。這變化大概就是從他抱著初十賴進她家裏開始,從她說服自己享受當下開始。
浴室裏,水聲漸停但人卻還不見出來。她想也沒想,掀被去衣櫥裏找他的衣服,拉開櫃門發現裏麵僅掛著一件雪白的浴袍,才恍然大悟,而浴室裏頭卻傳來他的聲音:“幫我拿件衣服。”
這變化,大概就是從她越來越清楚他在什麽時候需要什麽,並且逐漸成為一種習慣開始。
她擁住浴袍走到門邊,他恰好將門打開,看見她手裏的浴袍也才反應過來哪裏有什麽換洗的衣服。
他突然起了壞心,濕漉漉的手拉起她,將她帶入氤氳的浴室。浴缸一側就是山崖,一整片玻璃被水霧覆蓋,深藍色的夜裏是墨綠的樹影,影影綽綽在閃動卻聽不見窗外的風聲,隻聽得到他逐漸不平緩的呼吸,一輕一重落在她身上。
她被他托起來,被帶進了浴缸,被推到了邊沿,身上的衣服不知什麽時候被盡數褪去,後背的皮膚觸到蒙著水霧的玻璃,玻璃是涼的,水霧也是涼的,一陣心悸,涼意直抵神經,她沒敢往身後看,雙臂交疊攀住他,嚴絲合縫貼住他,他的身體很燙,但她覺得這溫度恰好。他似乎很滿意,一隻手掌撐住玻璃借力,而另一隻竭力在她身上探索。
“要不要檢驗一下成果?”他問。
“什麽成果?”她被他的手攥取得無法思考,覺得他的指尖像是能將她拉入身後山崖的藤蔓,咬緊了唇,齒間發出來的聲音像是靡靡之音。
他將她一隻腿曲起,搭在浴缸邊沿,傾身貼進,酸楚的感覺侵入,她才明白過來他所謂的“檢驗成果”,腿部不自覺發軟,在身體快要貼著玻璃滑下去的瞬間又被他攔腰抱來起來。
“試試?”
他是征詢的口吻,行動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她也後知後覺,他說的“試試”是如何試試。
“你去健身房揮汗如雨就是為了在這裏ʟᴇxɪ……”她喘了一下,感受到他的炙熱和力量,在一點點侵入的時候忍不住十指嵌入他後背的肌肉,嘴裏吞吐著說不出的滋味。
“在這裏怎麽樣?接著說下去。”
“在這裏也揮汗如雨。”她斷斷續續。
“‘也’這個字用得不對,這裏的‘雨’可不太一樣。”
他明白,可是此時卻無法停下,他隻有將她往自己身上提了提,讓她攀緊自己,而後柔聲哄道:“很快。”
她輕聲應著,感受到他真如他保證的那般輕柔了許多,漸漸放鬆了神經,突然的一陣撞擊才讓她明白過來,那句“很快”不是她所理解的那個“很快”。可是,她連抗議的聲音都發不出,被他全數吞入喉嚨,沒入彼此,隱隱有一種極致的愉悅在穿透她的身體。
窗外的風似乎更獵了,不是聽見的,而是在她睜開眼睛看見的,樹影晃動得更厲害……或許也不是……那更像是他們的影子。
直到雨聲劈裏啪啦敲響天窗,章若卿才睜開眼睛,朦朦透進的一束光讓她怔忡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看日出……她轉過臉,一旁是熟睡的方子聿,輕而淺,平順的呼吸著,攬住她腰的手是他特有的溫熱。
“喂……”
她推推他肩膀,想叫醒他,想讓他看看四麵玻璃蓄滿了水霧哪裏有太陽的影子,他分明就是,大——騙——子。
這樣想著,這三個字便從嘴裏溜出來,耳畔一陣輕淺的呲笑,她就知道他醒了。
“我怎麽騙了你?”他依舊閉著眼睛,手臂攬緊了她。
她在心裏腹誹,送他們上山來的師傅果然沒看走眼,他就不是個好人!“不是為了看日出才上山來,你看哪裏有太陽。”
“等會……”他將鬆軟的被子拉上來蓋住她,“你閉上眼睛等會就能看到了。”
他話是這樣說著,但也知道她絕對不會照做,幹脆沒跟她藏著將藏了一晚上的項鏈拿出來,在她眼前一晃,要感謝天花板上的射燈剛巧將鑽石的光澤凸顯出來。“雖然不是太陽,但都能發光,不白來吧。”他說著撩開她頸後的長發,幫她戴上。玫瑰金色的項鏈襯得她肌膚更雪白,他輕輕吻上。
章若卿摸到頸前那顆涼涼的石頭,分量不是足夠了而是太重了,“為什麽突然送我禮物?”
“猜猜?”他吻得突然重了些,像是輕輕咬了一下,“我都不指望你能記得,那好歹猜一猜?”
最近也沒什麽年節,而他們更談不上有什麽紀念日,她搖搖頭,直言猜不出。他倒是一臉早料到的表情,語氣佯裝不在意,“怕我出差回來又像春節那次一樣找不到人,所以讓它拴住你,時時刻刻提醒你……不準摘下來,洗澡的時候也不行。”
“哦,”章若卿半信半疑,覺得應該不止是這理由,可既然他都解釋了,至於真正的原因她覺得也沒那麽重要而且她也沒那麽想知道,就沒有追問下去,他有他送的理由,她接受但至於心裏接不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末了,她倒是不忘噎他一句,“它也不一定拴得住啊。”
方子聿氣急狠狠咬住她肩膀,鬆開口看見自己留下曖昧的紅印子,又覺得十分滿意,可章若卿卻不一樣,她發現他這人大概是屬狗的,一不滿意就咬她,那位置不上不下的,又不像冬季能穿高領的毛衣遮住,她忿忿地想要掙脫開他去看看印子嚴不嚴重,被他提前預判緊緊箍住,不然她動彈半分,“不重,一會就消了。”
“真的?”
假的。但他當然不說。
“真不知道我為什麽送你禮物?”他有將話題圓回來。
“你不都解釋了嗎?”
“你不是明顯不信麽,也不再問問?”他知道,她就是這樣心裏存著對他的疑問,卻也不會主動進一步,他直覺這樣不好,可也告訴自己不要心急,再等等她或者自己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他輕輕歎口氣,那就再進一步好了。
“25 號,”他強調,“今天也是 25 號,半年前,12 月 25 號,聖誕節那天,我們第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