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正文完結
酒醒過後,簡嘉果斷裝斷片。
拒不承認那晚又嗲又黏又愛個不停地嗲精是自己。
“好了好了請勿打擾,您撥打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內,工作很忙,下次一定,愛過,保大,救你。”
陳泊生被他逗得笑得不行。
然而沒用。
陳佳佳同學是個真壞批。
手機加密的相冊裏存著簡嘉喝醉之後亂七八糟的視頻。
簡嘉試圖反抗兩次無果。
隻好暗暗發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這個年過得很快樂。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簡嘉還沒從年味兒中回過神來,雲京的日子就悄悄地溜走。
春的三月來了又離開。
蝸牛背著重重的殼往上爬,轟隆隆一陣悶雷。
雲京的夏天又猝不及防的降臨。
天氣漸漸轉熱。
恒遊調整到了夏季作息時間表,恢複了午休時間。
六月的時候,又一通電話打進簡嘉的手機裏。
來電的是老何,附中政教處主任。
老何有個外號叫何魔姑,從何仙姑演化而來——形容他魔頭的管理風格和手段,後來不知道怎麽傳了又傳,變成了何蘑菇。
附中後來的學子們早就忘記誰給老何取的“何魔姑”這麽貼切的名字了。
然而正是區區不才、當年年少輕狂的簡嘉學長。
老何電話打來的時候,簡嘉還以為他終於發現了附中這個多年傳說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嚇得眼皮一跳。
結果老何是邀請他回去參加高三畢業典禮,作為優秀畢業學長回去。
簡嘉做賊心虛,因著有何蘑菇這個外號再前,他對老何十分心軟。
何主任一邀請,他心想正好周六自己也沒事,那就去湊個人頭。沒想到的是,老何不僅想讓他出席高三畢業典禮,還想讓他代表優秀畢業生講話。
聽到這裏,簡嘉委婉道:“何主任,不能吧。邀請名單上不是挺多優秀的畢業生的嗎,我講合適嗎?”
放在以前,簡嘉不太會說出這種話。
讀書的時候,他是屬於什麽事兒都要去湊個熱鬧的性格。學校裏的主持演講,老何想都不用想,第一個找的就是他,他也欣然接受。
十七歲的少年,總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
他那樣年輕,那樣意氣風發,有的是時間揮霍自己大把的青春。為什麽不大大方方的向世界介紹自己?
所以那時候的簡嘉是耀眼的,身上的光芒帶著年少輕狂的銳利,是帶著刺的。
後來任書禾出事,簡嘉的世界碎掉了。
盡管在很多人的鼓勵和幫助下,他重返了校園。但簡嘉知道,親人離世的傷痛是生活教給他的第一課,猝不及防給了他當頭一棒。
他腰上的劍還未配妥,就已經身在江湖。
日子推著他前進。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似乎長大了,在日複一日的成長裏,忽然覺得很累。
他減少活動,不再主動社交,安靜的數著分數著秒。
簡嘉有一段時間覺得這個應該就算成熟。
成熟就是接受自己的平凡和普通,長大就是從雲層裏的一滴雨,急急地墜落,變成大海裏的一滴水。
再後來,遇到陳泊生。
簡嘉又發現,變成普通人並不代表著長大。
成長意味著知道自己是普通人同時,依然可以去成就自己的偉大。
你可以選擇與這個世界戰鬥到死。
也可以選擇與這個世界徹底和解。
選擇不重要。
人生不管選什麽都會後悔。
重要的是做出選擇的自己。
他依然是耀眼的。
隻是不再銳利,也不再有刺。在複雜的成人世界裏周旋,收起鋒芒,進退有度。
他變了嗎。
沒有。
因為簡嘉永遠都會是簡嘉。
他是獨一無二,唯一的選擇。
“怎麽不合適?”老何當機立斷:“我帶過的學生裏麵,就沒有人比你更能跑火車的了。”
簡嘉:“。”
啊?
那我還謝謝您的肯定了?
“而且你形象好,氣質佳。”老何終於圖窮匕見:“咱們附中正好百年校慶,想拍一個宣傳視頻。老蕭帶的那屆畢業生個個都長得歪瓜裂棗,才二十四五歲就已經挺著啤酒肚了,往台上一站比我還顯老。”
簡嘉心想那不至於吧。
何主任今年芳齡都有五十了。
他不再推辭,笑著答應:“行。”
-
附中的百年校慶撞上了六月的高三畢業典禮。
何主任為了把校慶辦的又大又熱鬧,可謂是下了血本的廣撒網。
簡嘉發現連陳泊生這種國際部的畢業生都收到了邀請。
“何主任也邀請你了?”
一周後,他才知道這個消息。
晚上洗完澡,簡嘉沒事兒幹——其實不是沒事幹。他可以選擇在房間裏畫稿子,隻不過見陳泊生在沙發打遊戲,簡嘉沒忍住和他一起玩兒了幾把。
可見談戀愛實在是讓人墮落。
“嗯。”
陳泊生麵不改色的“KO”了簡嘉。
屏幕裏,簡嘉操控的小人兩隻眼睛上打上了叉叉。
大大的“GAME OVER”跳出來,霸占了整整一個顯示器。
“你這人,你賴不賴啊!”簡嘉氣笑了:“你趁我分心故意偷我家呢?”
“講點兒道理。你的技術需要我偷你家嗎。”陳泊生慢悠悠:“兵不厭詐,懂?”
說完,沒聽到簡嘉的聲音。
陳泊生轉頭,他男朋友就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短袖,挺大的。應該是隨便從衣櫃裏扒拉出來,結果扒拉到了他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襯的簡嘉人特別清瘦,領口處鎖骨凹陷的程度幾乎能盛水。
盤著腿,拿著遊戲遊戲手柄。
似笑非笑偏著頭,看著他。
根據對象說“沒生氣啊”那就是“超生氣”的經驗之談。
簡嘉這個“笑”可以理解為“怒”了。
陳泊生頓了一秒,有點兒認慫,幹咳了一聲:“行吧算我賴你。再來一把,這把讓你贏。”
簡嘉還是笑著看他,不說話。
陳泊生:“。”
“兩把,讓你贏兩把行不?”
簡嘉:“^-^”
“三把。這麽多了都,還不行啊?”陳泊生扔了遊戲柄,無奈了:“以後都讓你贏,我不贏了行嗎。你這樣看著我不說話,我心裏害怕。”
“害怕什麽?”簡嘉努力忍著笑。
“害怕我明天早上因為左腳先走出門就失去了做你男朋友的資格。”陳泊生歎了口氣:“那我真虧大了。贏了遊戲,輸了老婆。”
簡嘉“噗嗤”一聲笑出來。
“誰想贏你遊戲啊。”
“那你不說話什麽意思?生氣了?”
“沒生氣。想讓你換個方式哄。”簡嘉點評他:“笨。你這時候應該親我。”
陳泊生看著他。
簡嘉朝他勾勾手,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乖的不行。
陳泊生幾乎立刻湊了過去,心想這他媽也太會釣了。
兩人在沙發上接了會兒吻,跟他們往常打遊戲的流程差不多,基本打到最後都會變成打啵。聽人家說熱戀中的情侶會在對視的時候就忍不住接吻,簡嘉算了下他跟陳泊生都談了一年了,怎麽還跟人家熱戀一樣。
隻是對視,就忍不住瘋狂的心動。
簡嘉攀著他的肩,吻了會兒之後,雙手沿著背脊往下滑,像劃過一條俊朗挺拔的山脈。然後又在腰那邊往前作妖,陳泊生晚上穿得就是條寬鬆的鬆緊褲,形狀已經非常明顯了。
簡嘉白皙的手被黑色布料襯托的愈發漂亮。
妖氣大作的抓著玩了會兒,然後一腳把男朋友給踢開。陳泊生吻的正深,猛地被推到一邊,神情還有點兒懵。簡嘉就已經從沙發上爬下來,光著腳飛快的往臥室跑。
“砰”地一聲。
陳泊生追到門口的時候,臥室門在眼前猛然關閉。
裏頭傳來簡嘉的聲音:“哎,累了。先睡了哈。”
陳泊生終於知道他剛才那麽主動是在作什麽妖了。
抵著門敲兩下,無奈的要命:“簡嘉,你非不做人是不是?輸兩把遊戲至於這麽輸不起嗎。你玩兒我呢吧?”
“什麽什麽,嘟——嘟——嘟,老板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那人在臥室裏壞的要死。
“開門啊。”陳泊生威脅他,想說生氣但是又怕哄不好對象,思索了半天擠出一句:“不然我就站門口哭。”
“那你哭吧。”簡嘉故意:“好久沒看你哭了。好刺激。”
門外沒動靜了。
簡嘉貼著門聽:“真哭啦?”
沒動靜。
簡嘉:“?”
小狗靜悄悄。
必定在作妖。
簡嘉猶豫了幾秒,還是拉開了一條門縫。
結果陳泊生下一秒就直接伸出手臂橫了過來。
簡嘉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還是嚇了一跳。
他“哎”了一聲,陳泊生擋著門收了力氣推開,把簡嘉攔腰抱起:“你欠收拾呢吧!”
簡嘉沒防備,被陳泊生一路抱著扔在**。
陳老板太知道他渾身的笑穴在哪兒了,伸手就在他腰上亂撓。
簡嘉在**蛄蛹的像條被扔上岸的魚,被壓著動彈不得,笑得不行:“不行不行……你別撓我,我錯了我錯了,陳老板!陳佳佳!陳泊生!”
“還作不作妖?嗯?還亂不亂撩?”陳泊生掐他臉。
“不了不了。不敢了,真知道錯了。”簡嘉大口大口喘氣,眼淚都笑出來了。
簡嘉身上那件短袖在玩鬧的時候領口扯開了大半,露出雪一樣白的肩膀。
下擺也被卷到了腰腹上麵,薄薄的一截腰,軟的過分。
陳泊生沒心情跟他玩鬧了,低下頭又跟簡嘉交換了一個吻。
這個吻比剛才在沙發上的要纏綿,也更深入,男人偏沉重的呼吸聲讓簡嘉瞬間get到了這個吻的含義。
他趁著接吻的空隙,呼吸不穩道:“明天我還得回附中代表優秀畢業生講話呢,今晚不行。這麽熱的天,你要是留下點兒什麽,我高領都穿不了。”
“不留。我輕點兒。”陳泊生低聲跟他商量。
簡嘉其實有點兒動搖。
這段時間工作忙,兩人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途中。
特別是這一周,一起回家的時間算來算去,竟然隻有今天一天。
“好不好。”陳泊生低聲地哄:“讓你在上麵,行嗎。”
草。
小簡同學聽得更心動了。
畢竟他最近感覺自己技術精進不少,正缺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D
“但是我怕今晚不熟悉一下稿子,明天上台一緊張忘詞怎麽辦?”簡嘉還是稍微正色了一秒。
“不會的。我男朋友這麽強,怎麽可能忘詞。”陳泊生義正詞嚴。
簡嘉心想陳老板你真的是。
為了辦事兒是什麽高帽都敢往他頭上戴啊。
簡嘉忍不住笑了聲,輕快道:“好吧。出洋相了我就說我叫陳泊生。”
“隨你。”陳泊生單手脫了短袖,然後說了句騷話:“等下想怎麽叫都行。”
簡嘉:“。”
……
作為一個出門旅遊都要寫整整一頁excel表格,細致到眼藥水帶幾支的計劃性人格。簡嘉因為當天晚上跟陳泊生胡鬧,折騰到了兩點多,累的洗澡都是陳老板抱著去的,所以壓根沒計劃。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抽空思考了一秒,結束的不算太晚還是抽空看一眼備忘錄的稿子。結果等到真結束的時候,他困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沾上枕頭就睡過去了。
托陳老板的福。
沒背稿子,潛意識有點焦慮,簡嘉晚上還做了個離譜的夢。
夢到他第二天去參加附中的百年校慶。
結果忽然在台上化身成功學大師,開始了一係列的廢話文學。
“有一個人姓簡,叫簡嘉——”
“聽懂——掌聲!”
伴隨著勁爆的DJ,掌聲雷鳴。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我要普度眾生——”
“聽懂——掌聲!”
掌聲再次雷鳴。
簡嘉:“有一次我問馬雲借錢,阿裏巴巴創始人——”
“聽懂——掌聲!”
這都不是最雷人的。
最雷人的是定睛一看。
陳老板在台下跳抓錢舞。
然後他就直接笑醒了。
整張床都被他笑得震動。
陳泊生睜開眼,時間是早上六點。
“笑什麽呢,一大早的。”
簡嘉笑夠了,忽地開口:“陳老板,你會跳抓錢舞嗎?”
陳老板:“……?”
觸及到大帥比的知識盲區了。
-
好在夢裏離譜的情節都是虛構的。
附中畢業典禮的當天,豔陽高照,是個很好的日子。
這天連雲京的天氣都很給麵子,連續幾天的高溫之後,下了一場大雨。
校園的空氣還帶著一點兒濕度,溫度舒適宜人,陽光也剛剛好。
畢業典禮在大禮堂召開,簡嘉到的時候,禮堂裏麵已經坐滿了高三的學生。
陳泊生的位置就在他邊上。
更巧的是,他另一邊的男學生,是那天晚上給陳泊生過生日的時候。
帶頭唱生日歌的男生。
“學長!是你呀!”學弟主動搭話:“又見麵了!”
簡嘉也很驚訝:“好巧。你高三了?”
“對。”學弟嘿嘿一笑。
畢業典禮的流程不算漫長,很快就輪到了優秀畢業生講話。
簡嘉上台前,陳泊生從包裏拿出相機。
他微微彎腰道:“師哥,一會兒把我拍的帥一點啊。”
陳泊生比了個“OK”的動作,拽的不行。
“下麵有請優秀畢業生代表簡嘉同學,上台致辭。”
掌聲響起。
簡嘉站在台上,忽然有些恍惚。
這熟悉的一幕,仿佛讓他又回到了高中讀書的那些年。
他愣了一秒,看著台下青春洋溢的臉蛋。
忽地覺得自己之前準備的稿子沒有用的必要。
簡嘉笑了聲,微微低頭。
“各位老師、同學,大家上午好。很榮幸能夠代表優秀畢業生站在這裏發言。首先,祝在座的各位同學,畢業快樂。”
“恭喜你們。”
簡嘉頓了下,桃花眼彎彎:“可以在老何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搞對象了。”
禮堂安靜了一瞬。
頃刻間,爆發出轟鳴的掌聲和起哄聲。
老何坐在台下詫異,隨即笑罵:“臭小子!”
學生們則是沒想到上台的這個學長這麽敢說。
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又愛現又熱血的年紀,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驟然打破了一上午沉悶的氣氛。
“我去,可以啊!”和簡嘉認識的學弟瘋狂海豹鼓掌,還扭頭問陳泊生:“哥,哥,這是你男朋友吧?”
“嗯。”陳泊生應了一句。
“你男朋友好牛啊。”學弟是真心佩服:“強的。”
陳泊生沒說話。
簡嘉這個人,從來都是這樣。
他身上有股天然的生命力,不由自主的會吸引所有人。
仿佛是天生就應該站在聚光燈下的主角。
陳泊生記得簡嘉有一回窩在他懷裏,突發奇想道:“師哥,你說我們倆算不算互相救過對方的命啊?”
算嗎。
其實陳泊生覺得不算。
被拯救的從頭到尾隻有自己一個人。
簡嘉並沒有給他光。
他隻是在重塑自己,往前走的路上。
被他借到了一點。
這一點光,對陳泊生而言也足夠了。
台上的青年還在繼續,已經輕而易舉的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他聲音幹淨清澈,語速平緩卻有力量。
“知道大家都急著去拍照,聚餐。我在這裏也不耽誤大家的時間,就隨便聊聊。”
“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同學有沒有好奇過,為什麽人們都特別愛夏天。”
“因為這是我們國家特殊的教育體係所導致的結果。中考、高考、畢業,成年前關於我們所有人生的重大選擇都在夏天。”
“對於我們來說,‘夏’是一個特殊的,有故事的季節。代表著告別過去,代表著開啟一段新的旅途。”
“我相信高考結束的這個夏天,一定將會是你們人生中最特殊的夏天。”
“珍惜這個夏天,因為此後人生裏的所有的夏天都隻能和它做比擬。”
“我在這裏也祝福大家。”
“祝你們每一個人都不會是夏日的點綴,祝所有人都能成為自己青春裏,最盛大、燦爛的夏天。”
“也祝我們中國的少年,腳下是江湖河海,抬頭是浩瀚星空。”
“追風趕月莫停留,平蕪盡處是春山。”
-
“學長!!”
畢業典禮結束,簡嘉走出大禮堂的時候。
剛才和他搭話的學弟興致衝衝的跑來。
“你一會兒有空不!”
“有空啊,找我要簽名啊?”簡嘉朝學弟開了個玩笑。
“你這麽一說也不是不行!”學弟恍然大悟。
畢竟簡嘉剛才的發言結束後,整個禮堂都沸騰了。
好好的畢業典禮,仿佛被他開成了個人演唱會。
當然還是因為長得太帥了。
他敢保證。
剛才坐在禮堂裏的所有女生肯定都被他迷暈了!
就這麽短短十分鍾,就有四五個跑來問簡嘉要微信的學妹。
“就是我們一會兒要在校前廣場的三樓放紙飛機。”學弟搓搓手:“嘿嘿,學長。你男朋友那個相機超牛啊,能不能幫我們拍兩張照啊?”
簡嘉看了眼陳泊生,後者沒所謂地開口:“聽你的。”
校前廣場的樓上已經站了不少人。
學生們都在專心致誌往紙飛機上麵寫心願,仿佛寫上去之後會真的實現一樣。
陳泊生拍了幾張照片就回來了。
拍的都挺好的。
簡嘉知道他是那種,表麵上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但是一旦答應了別人的事。不管這個人是誰,陳泊生都會認認真真的做好。
乖的要死,小狗。
他們倆原本打算吃了飯再回來附中轉轉的。
結果簡嘉不知怎麽想起他大學畢業那天,跟陳泊生站在升旗台扯的那幾句。
“師哥,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們國際部的那個畢業寄語,你寫的是什麽?”
“想知道啊?”陳泊生挑眉。
簡嘉無師自通,已經提前知道他的套路了:“求求你,求求你。”
陳泊生:“……”他沒忍住,被逗笑了。
“《追風箏的人》那句。”陳泊生開門見山:“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
“這麽文藝?”簡嘉真沒想到。因為他真以為陳泊生寫了“哥乃附中第一大帥比也。”
簡嘉偏頭看他:“你猜我紙飛機上寫了什麽?”
“不用猜。”陳泊生吊兒郎當:“我知道。”
“扯啊你。”簡嘉笑:“別吹牛啊,哥。”
“真知道。”陳泊生慢悠悠念:“我想要橘子就是唯一的水果。就這句。”
簡嘉的笑意逐漸變成驚訝。
“真假的?”他遲疑:“你蒙的吧。”
畢竟他用這句話當過文案發朋友圈!
“誰蒙啊?”陳泊生垂著眼睫看他,似笑非笑。
簡嘉忽地意識到什麽,驚悚道:“你不會。陳泊生。”
他震驚的不行:“我那紙飛機不會是你撿走的吧!”
“講點兒道理。”陳泊生耍賴皮:“我好端端走在路上,你那飛機直接砸我頭上的。”
“啊?”簡嘉信了:“那你扔了嗎?”
“不知道怎麽回事它突然出現在我書房的櫃子裏,還一不小心放了好幾年。”陳泊生一臉淡然。
簡嘉:“……”
陳泊生:“。”
簡嘉眼眶酸的不行,然後給他心口一拳,壓根沒用力:“你無不無聊!”
“怎麽連這個也撿。可憐巴巴的。”簡嘉心酸的不行,“我再給你寫一個。”
他借了張紙,提筆。
腦海中,幾乎是一瞬間,冒出了多年前。
他在紙飛機上寫的那一句話:
[我想要橘子就是唯一的水果。]
他心裏滾燙著。
再落筆時,幾乎毫不猶豫。
[我想要橘子就是唯一的水果。]
[我想要飛蛾撲火是著了魔,我想要狼群爬山隻為了尋找太陽。]
簡嘉把紙飛機疊好,用力的擲出,劃出一道漂亮的航線。
[我想要唯一且隻有第一的偏愛。]
[我想要有人暴烈地愛我至死不渝,明白愛與死一樣強大。]
它飛過廣場。
簡嘉轉過身,用力地抱住陳泊生。
下一秒,他失聲大哭。
它飛。
越來越高,飛向太陽。
[我想要陳泊生永遠愛我。]
[我將永遠愛他,一直愛到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