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湯蔓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看了謝肅一會兒, 覺得這一刻的畫麵帶有十足的溫馨色彩。
她內心深處是一個極其悲觀主義的人,哪怕眼前的一切都足夠完美無瑕,她仍然不免擔心下一秒這些都會與自己無關。
鬼使神差的, 她拿出手機拍下了謝肅的背影。男人的肩膀寬, 脊柱線條筆直, 一隻手拿著鍋鏟,一隻手顛著鍋。
似有一些感應般,謝肅微微側頭,見到湯蔓後, 他關小了火,轉身看著她:“醒了啊?還要再睡一會兒嗎?”
湯蔓搖頭:“不用了。”
謝肅說:“我做了三個菜, 馬上就要好了, 你現在去洗漱一下,等會兒就能吃了。”
湯蔓乖巧地點點頭:“嗯。”
謝肅對她微微笑了笑, 笑意溫暖, 左臉頰上的酒窩很明顯,眼底也有明晃晃的寵溺。
之前買菜回來的路上, 謝肅路過一家花店, 順便買了一束洋桔梗。白色的花朵被他認真修剪過,整整齊齊一大束插在花瓶裏,湯蔓一眼就能看到。她湊過去聞了聞,沒有什麽花香味, 又用手指碰了碰,心情不錯。
被一個人用心對待著的感覺, 湯蔓能感覺到。她轉身去衛生間準備洗漱, 謹記著謝肅之前說的傷口不能碰水。無奈平時習慣用右手,現在右手食指被包紮, 行動起來不便,隻能換成左手。
吃飯的時候,謝肅特地給湯蔓拿了一個勺子,他貼心,時不時給她碗裏夾菜。
知道湯蔓愛吃魚,謝肅挑出清蒸好的黃魚肉,沾了沾用熱油淋過的湯汁,放在她的碗裏。
湯蔓用左手拿勺子,不習慣,速度難免慢一些。見謝肅給自己的碗裏添了滿滿當當的肉菜,她用手護著自己的碗,說:“別給我夾了,你快自己吃啊。”
謝肅仍在意她用左手不便,問:“要不要我喂你?”
湯蔓渾身上下都在拒絕:“不要!我自己能吃!”
“好吧。”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奇妙,尤其在吃的方麵,總忍不住想要投喂她。
謝肅此時就是這樣的心情,他實在太喜歡看湯蔓吃東西了。
湯蔓這碗被堆成小山的飯碗最後還是沒能吃完,她倒不是刻意減肥什麽的,單純吃飽了。
謝肅接過她吃剩下的那小半碗飯,毫不在意地接著吃。
飯後謝肅洗了碗,出來時見湯蔓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電話。
是周清妍打來的,大概是在宋清心那裏了解到一些情況,特地問問湯蔓。
湯蔓說:“我倒沒什麽事,就是店被砸了,現在沒事幹。”
周清妍問:“要不要我來陪你?”
湯蔓看到從廚房走來的謝肅,有點心虛地說:“不用了。”
周清妍很快了然:“你老公在家?”
“嗯。”
“行,那我就放心了。”
聊了幾句後,湯蔓就掛了電話。
空曠的客廳裏瞬間陷入一片寂靜,電視沒開,窗簾半拉著。
見謝肅過來了,湯蔓也不再捧著手機,問他:“你上午是不是沒睡呀?”
“嗯,不怎麽困。”
“那你中午睡一會兒吧,畢竟昨晚害你跟著我一起熬了夜。”
謝肅笑了笑,說:“不要緊。”
說不要緊的人,沒多久就打起了哈切。
湯蔓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拉著他的手腕,拖著他去臥室。
謝肅問她:“不想出去逛逛嗎?”
湯蔓搖頭:“還是算了,萬一碰到鬆小蕊那個前男友怎麽辦?這人可是瘋子。”
難得兩個人都沒有工作,下午的時間還很多。可是沒有沒有辦法,謝肅隻能被迫老老實實去**躺著。
湯蔓也跟著窩到了**,還感慨一句:“不得不說,躺平的感覺真舒服。”
尤其是在天冷的冬天,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能夠待在溫暖的被窩。
謝肅覺得這一刻實在神奇,他從來不是愛賴床的個性,卻和她在這午後相互依偎著,貪婪地讓光陰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蔓蔓,我爸媽大概過幾天就會回來了。”謝肅說,“到時候你們可能要見個麵吃頓飯。”
湯蔓毫無心理準備:“那我要做點什麽嗎?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些禮物什麽的?畢竟這次是第一次見麵。”
說起來也挺荒唐,和謝肅結婚至今,她還沒有見過他的父母。
“你什麽都不用準備,倒是他們,好像有點緊張。”謝肅勾了勾唇,左側臉頰上的酒窩更深了。
湯蔓問:“他們為什麽緊張?”
謝肅說:“可能是怕你會不喜歡他們吧。”
前兩天謝宏勝給謝肅打了個電話,告知過幾天會回來的同時,也一個勁兒地打聽湯蔓喜歡什麽。
原話是:“第一次見兒媳婦,我們得給她一個好印象啊,萬一她不喜歡我們怎麽辦?”
謝肅一聽也重視了起來,真怕湯蔓會和他的父母相處不慣。即便他們不會在一起生活,可是日後難免要接觸碰麵。
湯蔓聞言有些意外:“你爸媽真是這麽說的呀?”
“嗯。”
“雖然我沒有和他們接觸過,但是我覺得,他們一定是很好相處的人。”
“為什麽?”
“因為你很好,你姐姐也很好,能夠教育出一對那麵優秀子女的父母,他們肯定會更好。”
謝肅聞言直樂,拿出手機,對湯蔓說:“我把你剛才說的話發給我爸,他估計能臭美半天。”
也是說說而已,沒真的這麽做。但湯蔓看得出來,他像是鬆口氣般,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
說實話,謝肅笑起來真的挺好看。他的五官看起來太過肅冷,笑起來就完全不一樣,像個大男孩。時下有個流行的詞用來形容男人:少年氣。
謝肅早就已經過了少年的年齡,臉上也沒有所謂少年氣,但是他的笑時,眼睛裏是有光的。他那雙眼清澈,黑白分明,眼底有不加遮掩的熱烈。
湯蔓忍不出靠近一點,用手指戳了戳他左臉上的酒窩。沒料到她會有所動作,他頓了頓,笑意收斂了下去。
湯蔓逗寵物似的用指尖撓了撓他的臉頰,說:“笑一個。”
謝肅十分配合得勾了勾唇,酒窩不太明顯。
湯蔓問:“你家裏誰有酒窩呀?”
“我爸。”
“聽說酒窩是顯性基因,我看到你姐姐也有。”
“嗯。”
“如果我們有孩子的話,大概率也會有酒窩的吧。”
謝肅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腦子裏竟然有點空白。
他想象不出有這麽一天。
和湯蔓結婚這件事,本身就具有足夠的夢幻色彩,他這個人本質單純,不敢去奢求太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湯蔓忽然再靠近一些,半個身體撐起在謝肅麵前,認真看著他:“你以後會是個好爸爸嗎?”
太過空泛的問題,謝肅一時之間無法回答。
湯蔓看起來也是隨口一問,見他沒回答,也沒有再追問。她隻是低下頭,吻住他的唇。
有那麽一個瞬間,湯蔓甚至想過,他昨晚幾乎熬了一夜,體力上會不會有所不支。
不過很顯然,一切都是她多慮了。她不知道的是,幾年前的謝肅在日常的訓練當中有多狠,更別提現在工作的性質經常需要熬通宵。
臥室裏遮光窗簾阻擋了外界強烈的光線,昏暗不輕的環境,不分白天黑夜。
湯蔓不止一次進行過大膽的嚐試,這一次也不例外。她隻有左手能夠靈活,卻也不讓人省心。一點點地摸索著,感受著謝肅的緊繃。
“你很緊張嗎?”湯蔓低低詢問。
她的氣息像一團火,灼燒著他的耳膜。
謝肅倒誠實:“嗯。”
“那你放輕鬆。”
他聲線很啞:“怎麽放輕鬆?”
湯蔓忍不住一笑,再次吻住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麽。
謝肅沒聽清,追問,她不回答。
她躺了下去,手指抓著他的衣襟,低低地說:“你親親我呀。”
一點即燃。
縱使有強大的意誌力,謝肅在這一刻也全麵崩潰,他將沉重的氣息噴灑在她身上,頂禮膜拜每一寸肌膚。
謝肅不知道的是,他的每一次親吻對湯蔓來說都像是一場酷刑。
但不能否認的是,與他肅冷的外表形成鮮明反差的是,他是一個足夠的溫柔的紳士,每一次更深入的試探,都會機警地觀察她的反饋。
和這樣的一個男人在一起,湯蔓能夠感覺到一種滿滿的安全感,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接納他,允許他的到來。
她想,未來與他一起生活應該會不錯。
“會不舒服嗎?”他剛才吻她的時候太用力了。
湯蔓似乎在無意識地搖頭,整個人都在顫,想阻止他,卻又忍不住靠近他。
對待湯蔓,謝肅沒有任何技巧,他隻有本能的溫柔和體貼,深怕她會感到不適,每一步的行動都小心翼翼。
就像是結婚以後彼此之間點點滴滴的相處,他這個人從來不會花言巧語,真誠的實際行動最打動人心。
到底是冬天,溫暖的棉被外有冰冷的寒意。
濃烈的火熱過後,一切開始回歸冷靜,體溫回到正常狀態。
湯蔓精疲力盡地看著眼前的謝肅,調侃:“你現在困不困?”
謝肅搖搖頭。
哪裏會困,這會兒比之前更精神了。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感,仿佛解開他內心深處的一道封印。初次嚐試,現在全身心都是興奮的狀態,一時之間無法平息。
湯蔓鼓了鼓腮幫,一臉無害模樣,臉上有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實在惹人疼愛。
謝肅到底沒忍住,又靠近吻了吻她。
吻不夠的,他好像越來越貪心了。
湯蔓有點應付不來了,縮了縮。
剛開葷的男人可不是鬧著玩的,一身的精力無處宣泄,她知道他還不夠。
謝肅下了床,去浴室簡單地洗漱過後,擰了條溫熱的毛巾過來問湯蔓:“要不要洗個澡?”
湯蔓搖頭:“可是我好困啊,不想動。”
“我幫你?”
湯蔓緊緊抓著被子,防著他:“不要。”
謝肅坐在床沿,靠近她,眼底帶著濃濃的笑意,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害羞了嗎?”
湯蔓伸手捂住謝肅的雙眼,不讓他看自己。
謝肅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心,抓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低低地哄她。
湯蔓咬著唇:“你現在不害羞了?”
謝肅也有些靦腆,坦誠告訴她:“好一些了。”
他像隻身形龐大的動物,用最低的姿態在她的麵前求關注。
角色仿佛發生了對調,一開始連接吻都不會的人,現在完全變了。他甚至還會提要求了,小聲問她等會兒能不能再來一次。
湯蔓推他,輕哼:“好啊,看來你現在不得了了。”
謝肅似撒嬌一般將臉往她的脖頸上貼,喊她:“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