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征用你三天

“你嚇他幹什麽,兔子膽子都很小的,再給他嚇出病來。”

季庭嶼坐在車邊,手裏拿著瓶水,倒在賀灼手上讓他洗臉。

因為爽過勁了身體還有些延遲的**反應,一顫一顫地哆嗦。

賀灼洗完臉轉過頭來,呼出一口涼氣,甩掉手上的水珠,將沾濕的頭發向上一攏,露出光潔的額頭,又接過剩下的半瓶水仰頭喝完,這才能開口說話。

“照一次還不夠,他買一送二照三次?”

如果不是怕季庭嶼冷沒給他脫上衣,就這麽照什麽看不見。

季庭嶼也有些哭笑不得。

“那他小啊,什麽都不懂,你回去不要再瞪他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瞪眼的時候有多嚇人啊。”

“嚇人?我?”

賀灼拿濕巾幫他擦腿和腳踝,聞言撩了下眼皮:“我以為我挺溫和了。”

“溫和個屁!你一生氣我都害怕。”

“我的錯,以後不對你生氣了。”

賀灼握著他一隻腳踝放在膝蓋上。

季庭嶼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打開一看,是羅莎琳的信息:

【給你們十分鍾啊,十分鍾後我們回家】

【嗯】

【不過這冰天雪地的你倆玩得夠野的,也不怕動凍掉小雞兒】

【閉嘴死丫頭】

季庭嶼按滅屏幕,氣呼呼地把手機扔一邊。

“怎麽了?”

“那小兔崽子可真是個大嘴巴!”

賀灼早有預料,並不意外。

他垂下眼簾,修長的手指夾著濕巾在季庭嶼大腿上擦拭,指尖時不時滑過他**在冷風中的泥濘皮膚。

“嘶——輕點兒。”

“疼?”

“嗯,好像破了。”

“我看看。”

賀灼掀起他的襯衫下擺,輕輕掰開一些,仔細地查看著時不時用手按一按。

“有點紅,真像桃子了,抹點藥吧。”

車上有一個雙層小藥箱,是他準備給季庭嶼應急用的。

第一層放季庭嶼的底褲襪子,第二層就是一些能用到的常備藥和麻醉槍。

他把藥給小貓抹好,再換上幹淨的底褲,看到箱子裏空出來一小條地方:“下次在車上放條我的底褲,要你買的。”

他也想體會下愛人幫忙置辦貼身衣物的感覺。

“沒錢,你穿我的吧。”

季庭嶼拒絕得十分幹脆。

服務區商店的老板是個碎嘴子,他今天去商店買兩條一看就不是他的號的底褲,明天連尼威爾的大耳狐都知道賀灼比他大那麽多了,丟不起這人。

“真不給買?”賀灼意味不明的眼神往他身下一掃:“我也要穿得下。”

“有的穿就不錯了,還要什麽大小號啊。想我兩年前在克羅地亞做隨行記者,條件艱苦得跟原始人開荒似的,十天半個月洗不上一次澡。好不容易找到片野湖能洗了,我尋思找老板買條一次性**吧,結果人家直接給我甩倆塑料袋。”

賀灼聽笑了:“那你套上沒?”

“沒套。”

“怎麽不套,不是有的穿就不錯了?”

小貓甩甩耳朵:“那它太大了,不是我的號啊,穿上往裏嘩嘩灌風。”

他還真傻到穿上試了。

賀灼不再揶揄,眼裏隻剩心疼。

坐到季庭嶼旁邊,把人往懷裏攬了攬,溫熱的大手揉弄他軟綿的發頂。

“前些年還去過哪裏?”

“嗯……滇康火山城你知道嗎,那裏有個開滿藍色瓊花的小鎮。”

“聽說那裏民風很開放?”

“昂。”季庭嶼似乎想到一些啼笑皆非的經曆,聲音也變得輕快不少。

“那段時間我們的住宿條件跟過山車一樣,今天住四麵漏風的火山洞,明天住臭氣熏天的綿羊舍,好不容易有二十四小時熱水的旅館住了,可我那一周就沒睡過一個整覺,隔壁情侶聲音實在太大了!”

“你能想象嗎?不管是白天晚上、午夜淩晨,他們隨時隨地都在做,好像連體嬰一樣,聲音高亢又嘹亮,還是左右耳雙聲道,我的天我都躲進衣櫃裏了,那音效還跟有人在我耳邊放大片似的。”

賀灼想象了一下季庭嶼為躲避噪音變回小貓把自己藏在衣櫃裏的畫麵,心疼又好笑。

“以你的狗脾氣沒去拍他們的門嗎?”

“拍了啊!我指定拍啊!怕打起來還在褲腰帶裏別了撬棍呢。”季庭嶼叉腰露出一抹壞笑,兩秒後又挫敗地聳肩:“但打開門後他們說我越拍他們越有感覺,還要付我錢讓我再多拍五分鍾。”

年輕氣盛又狗屁不通的季主任反應好半天才明白自己被對方當成play的一環了,暴脾氣一上來當場就要揍扁那個alpha的腦袋。

“你動棍子了吧。”賀灼確信二十三歲的貓咪會把撬棍砸到那人臉上。

“是的。”

季庭嶼也確實沒讓他失望。

“我用撬棍幫他們砸了半小時的門,拿到了二十美元,給我的隊友一人買了一隻熱狗。”

賀灼瞳孔一縮,愣住了。

季庭嶼卻隻是沒心沒肺地一擺手:“沒辦法啊,聯係人跑路,上級失聯,我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命都快沒了還要氣節幹什麽。”

他說起這些往事時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為自己歌功頌德或者埋怨上級屍位素餐,都沒有,甚至一想到那段艱難困苦的時光,想起那個戰亂頻發的小城,第一印象卻是那裏開著漫山遍野的藍色瓊花。

不得不說,這樣的季庭嶼真的很迷人。

賀灼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流淌的歲月,看到一個隻有襪子大的小家夥成長為頂天立地的大人模樣,卻依舊能保持那份年少的赤忱與信仰。

他能在馬上一刀取下歹徒的首級,也能賴在賀灼懷裏說你摸一摸我的耳朵,鋒利剛直的同時又柔軟純真。

“怎麽不說話了?”季庭嶼問。

“隻是覺得驕傲。”賀灼在他發頂吻了一下:“當年那個拽著我的胡子往上爬的小毛球長大了。”也吃苦了。

“真希望我們可以早點重逢,那樣我就可以隨時給你二十,不,二百,二百萬美元,不用你辛辛苦苦地揮棍子。”

“那我怕是要辛辛苦苦地被棍子捅了。”

賀灼噗嗤一聲笑出來。

掐住他的嘴不讓他再破壞氣氛。

“我說真的,小嶼。我不能給你什麽保證,比如讓你無論何時都享受到優渥的條件,這不現實,但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

季庭嶼指指自己嘴巴,賀灼放開他。

傲嬌小貓少見地向他**心跡:

“已經很好了,你一直都很好。”

“有你在,我踏實很多。”

“我以前總是提心吊膽,怕小青出事怕孟凡走丟,怕羅莎琳太漂亮被人盯上,怕猴子嘴巴太欠挨揍,怕這五十多號人死在戰爭裏,或是被戰爭消磨。”

“但現在不怕了。”

他非常鄭重地抬起頭,和賀灼額頭相抵:“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戰友,愛人,兄長,在我人生過去的二十五年裏,你是我唯一的安全感來源。在我毫無察覺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為你心動了。”

夜風在他說這些話的間隙裏緩緩停泊。

賀灼有些怔愣,舌尖和聲帶像發條一樣緊繃,窗外的月光停泊到他的眼眸上,像冰凍的海洋折射出的粼粼波光。

“寶寶,這是你第一次和我告白。”

他剛才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影響到耳朵,會漏聽什麽字。甚至想拿出手機把這段話錄進去,刻進CD裏,當成傳家之寶鎖進瑞士銀行的保險箱。

看他這幅樣子,季庭嶼也不免反省自己說的、做的,都太少。

“我以後……盡量多說點兒。”

“怎麽這麽乖。”賀灼此時此刻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麵前:“我再給你一件禮物好不好,就在基地裏。”

“那正好,我給你做的禮物也弄好了。”季庭嶼一副請教的語氣:“我今晚送行嗎?”

問完就被賀灼一把扣進了懷裏,力道大得像是要將他按進肋骨裏去。

“別這麽小心翼翼,你就是送我一捧雪,我都會很開心。”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基地,賀灼開車,飆得輪胎火星子直冒,狂風猛烈地剮蹭著車窗。

“刺啦!”一聲尖銳的急刹。

牧馬人一個甩尾停在基地大門前,隊員被遠遠甩在身後。

“怎麽沒開燈?”

季庭嶼邁下車,望著漆黑一片的基地心生疑惑。賀灼牽起他的手:“小嶼,今晚的燈要由你打開。”

季庭嶼似是意識到什麽,任由賀灼將自己帶到門邊,按下操作柄。

一瞬之間,數十道機械的“哢噠”聲在耳邊漸次炸開。

整個基地霎時變得燈火通明。

季庭嶼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等視野終於清晰的那一刻,他倉皇地愣在當場。

隻見從他腳下所站的地方開始,一直到碩大的冰凍湖邊,整個基地近千平方米的冰雪之上,鋪滿了成千上萬朵盛放的冰川玫瑰。

冰雪如同逆流的瀑布,從季庭嶼腳下奔湧向四麵八方,玫瑰破冰而出,裹挾著瘋狂而暴烈的愛意將他圍困。

而在這片花海的中心,之前大樓坍塌後就被賀灼用黑布圍起來的地方,正巍然聳立著一座剛剛竣工的城堡。

它有近四層樓高,青灰色的弧形牆壁,哥特式的建築風格,兩側依偎著尖尖的高塔,大門拱柱上鑲嵌著一座莊嚴的圓形時鍾。

時鍾指向夜晚八點,精密的走針敲擊空氣發出肅穆的一聲“鐺”。

緊接著昏暗的城堡上方就亮起燈光,一座石頭打造的貓咪腦袋出現在季庭嶼眼前,他這才看出這座城堡的主體頂部並不是尖角設計,而是一隻……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石頭貓貓頭。

“你怎麽……把我放上去了……”

季庭嶼聲音哽咽,傻乎乎地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腦袋。

“因為這是你的城堡啊。”

賀灼帶他走進城堡大門,為他介紹:“我聘請世界頂級的建築團隊,用最好的材料打造了這座城堡,不管是地震、海嘯、還是導彈餘威都不能撼動它分毫,你再也不用會像那晚一樣,被一顆不知道哪爆炸的導彈狼狽地震到地上。”

他耗時數月,瞞著所有人,花費難以想象的財力物力,為季庭嶼修建出這座堅不可摧的貓咪城堡,隻為戰爭爆發時,他的小貓有路可逃。

“我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對嗎?”

有風拂過季庭嶼的眼眶,他轉過臉時,一滴水珠正好滑出眼角。

賀灼揩掉他的淚,向他坦誠剖白。

“從我開始修建這棟城堡的第一天起,陰暗的念頭就像火山噴發一樣在我心底滋生。”

“我時常在夜深人靜時凝望你,想為你的臉帶上麵紗,為你的腳踝戴上鐐銬,為你的脖頸鎖上隻有我能解開的項圈。然後把你囚禁在這棟城堡裏,做我一個人的小貓。”

季庭嶼心髒顫縮了一下,他知道以賀灼的能力,隻要他想就一定能做的到。

“但我終歸還是不舍得。”賀灼說。

“你不是被豢養在鐵籠中的鳥雀,你是雪原上的雄鷹,是驕傲的獅子,是尼威爾的太陽,我不能自私地將你據為己有。”

“我仰慕太陽,不是將他殘忍地射下來,而是虔誠地追逐他。同樣的,我愛慕你,就要盡我所能,永遠給你快樂和自由。”

“所以小嶼,”他牽起季庭嶼的手,放在唇邊,虔誠請願:“城堡修好了,你準備好做我的國王了嗎?”

季庭嶼搖搖頭:“還差一樣。”

“我請了三天假,把之後的事都交給羅莎琳和小青了,準備**期。”

“嗯……”賀灼不知道話題怎麽就轉到這去了,但還是答應道:“應該的,還有沒安排出去的事嗎?我幫你做。”

“你不行,你也沒空。”

“我也沒空?”

“嗯哼。”

季庭嶼神秘兮兮地點頭,從口袋裏掏出那條精心準備的黑皮項圈為賀灼戴上。

項圈正中墜著他親手磨出來的貓爪小鈴鐺,輕輕一撥就發出清脆的響兒。

他勾著項圈將賀灼按在城堡大門上,貼著alpha健壯的身體緩緩下滑,直至半跪的高度,張口咬住賀灼的皮帶扣。

“我這次不想用抑製劑了,征用你三天,可以嗎?賀總。”

作者有話說:

季貓貓向賀大狼發出**期邀請。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