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想親裏麵【甜了甜了!】
時光回籠,漫天大雪將尼威爾的夜色封緘,漫長的一晚終於要過去了。
季庭嶼窩在賀灼懷裏睡得那樣好,仿佛躺在母親繈褓中的貓崽,放鬆而舒適地**出柔軟的肚子,被揉兩下也不會驚醒。
而賀灼卻自虐般逼自己一次又一次回憶前世的種種細節,反複體驗痛徹心扉和肝腸寸斷,以期找到一絲能挽救他的線索。
不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這一次都要給季庭嶼拚出一程平安喜樂的人生,讓他做全世界最幸福而恣意的小貓。
季庭嶼早上醒過來時賀灼已經不在了,隻給他留了張字條,說微波爐裏有煮好的雞絲百合粥,讓他吃之前先轉兩分鍾。
季庭嶼美滋滋吃完了粥,叫上猴子、小青還有羅莎琳,整裝出發駛向雪原。
他的工作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光鮮,反而瑣碎又冗雜,沒有外派任務時也很忙。
作為尼威爾最大的半軍事化機構,記者部還擔任著維護治安和幫扶民眾的責任。
季庭嶼在這裏坐鎮七年,修橋鋪路,搶險賑災,統統衝在第一線,包括現在正運行的從尼威爾通向燕回山、依雲和阿加雪城的三條公路,都是他帶人一點點修建的。
賀灼第一天踏上這座雪原時看到的那塊被風雪侵蝕的界碑,斑駁的尼威爾界名旁還印著一個可愛的貓爪符號——那是當地人為他刻下的功勳章。
隻可惜他們在季庭嶼離世後連他的名字都不敢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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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很快到達山腳,準備檢修雪洞。
所謂雪洞其實就是稍微大點的雪窩子,能容納七八個人,多挖在凹進去的山腳內。
洞內有鋼架和通氣管道,洞頂安置簡易的機關,有空襲或流匪來犯時就躲進去觸發機關,山坡上的雪層會塌下來遮住洞口。
記者部要定期對這些雪洞進行檢修。
檢修工作並不輕鬆。
查完沒問題還好,一旦有哪處鋼架出現鬆動他們就得修上大半天,午飯都顧不上回去吃,還好猴子有先見之明,給大家帶了幹糧。
“老大別忙了!來吃點東西!”猴子舉著罐頭朝季庭嶼大喊,季庭嶼扯下安全帽輕輕一揚,示意知道了。
他趴在雪洞裏忙了一上午,折騰得灰頭土臉,衣服也髒一塊濕一塊的,活像隻掉進泥塘的貓。
沙漠青把他拉出來,看到他臉上沾的土,很自然地伸手要幫他擦。
季庭嶼卻忽然想起之前賀灼的話,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小青你是不是快易感期了?”
沙漠青的手僵在那兒,怔愣地點點頭。
“我說呢。”季庭嶼拍拍他的肩,“回去記得打針,味道跑出來了。”
說完就去找猴子了,留下被拒絕的小鷹失魂落魄地望著哥哥的背影,暗自神傷。
季庭嶼接過猴子遞過來的壓縮餅幹和水,“罐頭我不要了,你們吃吧。”
零下二十幾度,罐頭早就凍成板磚了,一口下去冰碴能在嘴裏和牙打一架,貓咪的牙齒很敏感,碰不了這個。
“啊——怪我了。”猴子想起他的習慣,“早上走得急把這茬忘了,要不我給兔子打電話讓他送點熱的來?”
“不用,大老遠的折騰什麽,你讓他自己過來他一路上能嚇哭三回。”
“哈哈,說的也是,那湊合吃吧。”
“老大來我這兒!”羅莎琳大咧咧地坐在自己的蟒蛇尾上,還叫他過去要分他一半尾巴。
季庭嶼對這個大姑娘的狂放行徑早已免疫,擺擺手說要先去雪洞後麵看一圈。
如果雪洞後的鋼架沒問題,那他們吃完飯再忙一個小時就能完工。之後季庭嶼還要再跑一趟北山,有個老朋友邀請他去吃殺豬菜,他打算叫上賀灼和小青一起。
檢查完鋼架,季庭嶼隨便找塊空地就坐下了,扯開壓縮餅幹興致缺缺地咬下一塊。
相較於其他有錢人家的omega少爺,他的日子過得是真糙,當然環境擺在這兒,想不糙也難。
他唯一挑剔的地方可能就是在吃上,貓咪舌頭敏感,反應在人形上就是挑嘴。
季庭嶼來尼威爾七年都沒吃慣這裏的罐頭漢堡,最惡心的時候做夢都有一座漢堡山在後麵追他。
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做飯。
有一年過生日時他辛辛苦苦一下午給自己煮了一碗雞絲麵,還沒等吃濃鬱的香味就引來了藪貓。
那貓長得極胖,方臉眯眯眼,眉眼間神似藏狐。邁著正步走過來站往季庭嶼跟前一趴,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盯著他的碗。
季庭嶼好心分給它兩根,結果它舔了一口當場就吐了,抬屁股就跑,邊跑還邊回頭罵他。
都是貓科,季庭嶼聽得出它罵得可髒,頓時感歎世態炎涼好心沒好報,抱著麵碗氣呼呼地猛吃一大口。
結果就是他罵的比那隻貓還髒。
從那之後季庭嶼再沒自己做過飯,偶爾幾次撞大運能打到野味,會讓大廚幫忙燉個湯。
說起湯他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賀灼燉的鴿子,軟爛脫骨的肉,金黃油亮的湯,一口下去整條食道連著胃都像泡過溫泉似的舒坦起來。
越想越覺得手裏的壓縮餅幹索然無味,季庭嶼把它幻想成鴿子肉苦哈哈地咬下一大塊,差點沒被噎死,趕緊擰開水瓶往嘴裏灌水。
瓶子裏的水都快凍成冰渣了,一口下去尖銳的痛感瞬間竄上天靈蓋。
“噗——”季庭嶼一口水全噴了出來。
就在此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道尖嘯的汽笛聲,紅色牧馬人駛到他前方停下。
車窗緩緩降落,露出賀灼的臉,“小嶼。”
貓咪當即支棱起耳朵,拍拍屁股就朝他跑了過去,“你怎麽來啦!”
“我看你中午沒回來,不放心。”
他打開車門,季庭嶼跟個泥猴似的躥進來,從他腿上往副駕爬。
賀灼很輕地笑了兩聲,仔細看他的眼睛有點腫,泛出一圈濕紅,像前一天晚上哭過似的。
“怎麽搞這麽髒,吃飯了嗎?”
“沒吃,我都要累死了。”
季庭嶼大爺似的往那兒一癱,賀灼從後座拎過一隻保溫桶。
“嗯?這什麽?”
“鴿子湯。”
“鴿子湯!”他驚喜地睜大眼睛,“嘿嘿,你怎麽知道我想吃了,我剛才滿腦子都是鴿子。”
“我猜你就沒吃飯。”賀灼抽出濕巾幫他把手和臉擦幹淨,才將保溫桶打開。
“帶碗了嗎?”季庭嶼想給小青他們分點。
“不用分,這都是你的,我給他們另煮了一份雞湯,剛才給羅莎琳了。”
“嗯哼,賀總辦事是真周到。”
他接過保溫桶就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要不是桶不夠大整個腦袋都得紮進去。
賀灼幫他攏著後頸的長發,扯下皮筋重新給紮了一下。
“別喝太急,剛才是不是吃涼的東西了?小心冰牙。”
“唔?你怎麽知道我吃涼的了?我剛才吃餅幹噎住喝了口冰水,好險沒給自己送走。”
“左邊牙齦看著好像紅了一點。”
“這都能看出來?你是不是天天沒事幹淨盯著我了。”
賀灼一怔,喉頭泛上一陣酸苦。
前世就是因為他的傲慢自負,漠不關心,才將季庭嶼推向了那樣的結局,威廉是劊子手,他就是真正奪走他性命的幫凶。
這一世,當然要把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貓咪身上,不再讓他經受一絲苦難。
喝完湯,季庭嶼舒舒服服地呼出一口氣,轉頭趴在車窗上優哉遊哉地消食。
賀灼從後麵靠過去,擁住他,摸摸肚子上的軟肉,“鼓起來了。”
季庭嶼撇嘴,“還不是你幹的。”
今天這桶鴿子比以前的兩倍還多,他咕嘟咕嘟全喝了,肚子能不圓嘛。
別說圓圓軟軟的還挺好摸,他沒忍住和賀灼一起摸了兩下,摸著摸著兩隻手就牽到了一起。
十指相扣,骨節貼在一起互相磋磨。
兩人不約而同地低頭向下看手,看完又曖昧不清地對視一眼。
目光交匯的瞬間,霎時拉開一場無聲的戰鬥,仿佛彼此間充斥著一股隱形但激烈的電流。
隻要一想到身後和懷裏是自己剛蓋上戳的戀人,心裏就覺得滿足無比。
“小嶼,我想抱你。”
賀灼悲傷的聲音從耳後響起,季庭嶼驀地耳根一麻,“不是正抱著呢嗎……”
話音剛落圈在小腹上的手臂就驀地收緊,賀灼小心翼翼地將他從副駕拖到自己腿上,雙手攬住他的後腰,形成一個絕對保護的姿勢。
兩人麵對麵坐著,距離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在互相纏綿。
原來是這樣抱。
他不太好意思地望向窗外。
“有休息時間嗎?”賀灼問。
“嗯,半小時吧,你要幹嘛?”
還能幹嘛?
他倆那點曖昧的心思全寫臉上了。
賀灼將他壓進懷裏,伸手轉動方向盤。
“找個沒人的地方,私奔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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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合挖雪洞的山腳有很多便於隱蔽的角落,體型龐大的牧馬人也能輕易藏進去。
兩人躲在車裏偷歡。
一串串引人遐想的水聲傳出來,伴隨著小貓難耐的輕哼和賀灼壓抑的喘息,任誰聽了都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季庭嶼被放躺在方向盤上親吻。
嘴唇被磨得麻脹脹,唇珠被吸得又腫又亮,身體變得軟綿無力,老是向下滑,賀灼就放開他,抵著額頭發出一聲輕笑。
“一邊親一邊跑,到底是給親還是不給親?”
季庭嶼的臉爆炸般躥紅。
他看到罩在身上的人用一種眷戀又疼惜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仿佛連發出“看”這個動作時都是溫柔而輕緩的,就像不知道該怎麽珍惜他才好了。
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讓季庭嶼心猿意馬起來,他丟掉羞恥問:“你怎麽不伸進來?”
這樣溫柔的調調和昨晚的野獸行徑對比鮮明,他有點不適應。
“不是說不可以親裏麵嗎。”賀灼回答。
季庭嶼想起自己昨晚喝醉時說的話,“喔,那你還怪有禮貌啊。”
現在想起不準了,昨晚要把我吃了的時候怎麽就不記得。
賀灼看出他眉眼間羞赧的情態,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尖:“還要嗎?”
季庭嶼低頭撞在他胸口上,有些挫敗。
“你能不能別再用一本正經的腔調問這種話了啊。”
“為什麽?”
“因為我會害羞啊!”他像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小獸,破罐子破摔地吼出這句,純情又暴躁地抗議:“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啊,被喜歡的人問還要不要再抱再親再啥啥的,這太他媽也太羞恥了……”
賀灼倏地笑了,心口軟成一片。
“那怎麽樣才能讓你不害羞呢?用勾手指代替可以嗎?”
他牽起季庭嶼的手,在纖長的食指上勾了一下,“這個代表:我想吻你,可以嗎?願意的話就勾回來。”
季庭嶼的心口莫名熱燙起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細節很能戳中他的心。
他有點緊張,慢吞吞地伸手勾了回去。
賀灼就輕笑著湊過來,在他的下唇上啄了一下,啄完又來勾他的中指。
季庭嶼問:“這個代表什麽?”
“我想親裏麵,可以嗎?”
“……”
小貓羞憤地剜了他一眼,耳朵都快要被燒著了,但還是故作從容地勾住他。
賀灼微微歪過頭,舌尖撬開他的唇,**,狠狠地攪弄著他的口腔。
一吻完畢,他又勾住季庭嶼的小指。
季庭嶼已經呼吸不穩,嗓音變得沙啞又綿軟:“這個呢?”
賀灼:“我想含你的舌頭,可以嗎?”
“靠……”季庭嶼忍不住在心裏尖叫:要命了,這個變態怎麽這麽性感啊!!!
可饒是他再想要也做不到厚臉皮地勾回去了,手指僵硬地往回縮。
但賀灼能看出他所有的口是心非,在他退縮之前就勾住他的小指。
“這次不用你來勾,我知道你想要。”
他抬手撫上貓咪的臉頰,粗糲的拇指碾開那兩片水潤的唇瓣,隱約能看到裏麵一點豔紅的舌尖。
“伸出來。”賀灼嗓音低沉地命令。
季庭嶼被蠱惑得不知東南西北,咕嘟一聲咽下口水,羞赧地伸出來一點。
賀灼立刻含住它,吸吮得急切而用力,變換各種角度不知滿足地汲取侵占,纏繞磋磨,挑逗著他的神經,將理智攪成亂麻。
在季庭嶼即將要窒息的當口,賀灼極盡纏綿地結束這個吻,最後勾住他整個手掌。
季庭嶼直覺這個動作代表的一定比之前的所有請求都要過分,但他又實在想知道。
“這、這個呢?”
賀灼:“我想擁有你鮮活跳動的一顆心,以及拿來相愛的長久的時辰,直到我們的生命走向終點的那一刻,可以嗎?”
季庭嶼瞳孔一縮,愣住了。
“怎麽、突然說這些……”
他毫無防備,緊張得心髒砰砰跳,可賀灼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臉色驟變。
“我今天上午通過聯盟國的內部渠道調查了威廉的背景,你們之間的矛盾根本不是年初大會上發生的口角,他有一項要命的把柄在你手上,對嗎?”
“小嶼,把它交給我,你再拿著它,我就保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