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怎麽還沒個襪子大
第二天一早季庭嶼的燒就退了,但他並不快樂,並且接下來的一周他都不會再快樂了,因為——
**期結束了,分化期又來趕場了,他一周內都要維持小貓的樣子。
這是大多數先天不足的AO的通病,每逢季節更替時都會進入分化期,身體虛弱,精神萎靡,隻有變回動物本體才能存蓄體力。
是季庭嶼最討厭的會讓他變得軟綿綿的事情之一。
今早一睜眼看到自己“毛手毛腳一臉貓樣”時季庭嶼完全懵了,明明滿臉毛愣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甚至好幾次站起來叉著腰,悶頭握爪拚命用力想變回人形,但都沒成功。最後趴在枕頭上橫著個飛機耳,重重地歎了口氣。
賀灼知道這時候該說些“沒事,很快就過去了”、“並不軟綿綿,你小貓的樣子依舊很威嚴”之類的話。
可他饒有興致地盯著貓看了半晌,從床頭拿過一隻棉線襪放在小貓旁邊一比量:“小不點,你怎麽還沒個襪子大。”
關你屁事!貓咪不想理他。
“小時候是不是都不用家長給你做小睡袋,直接睡在棉襪裏就行?”
……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貓咪露出一絲震驚的表情。
“還真讓我猜中了?”賀灼一根手指就把他彈得倒在**,按著屁股不準起來,“跟個小丸子一樣,真想一口把你吃了。”
吃了我?我先揍死你!
小貓站起來就要打他,結果兩隻小爪子輪番出擊辛苦賣力地撓了半天隻撓到一點空氣,累得要命不說還把自己氣個半死,吐著半截小舌頭趴在枕頭上氣喘籲籲。
身旁好像突然沒了動靜,貓咪看向他。
“喵?”你又在想什麽鬼?
還能想什麽?
房間裏全都是季庭嶼的烈酒味信息素,就像高濃度春yao一樣勾引著他,賀灼忍得眼睛都快紅了。
隻不過看著他露出來的小舌尖,腦子裏就已經是滿滿的惡劣遐想——我想釋放信息素逼你變回人形,掐著你的脖子肆意親吻,綁住你不太乖的手臂高高吊起,讓你為我崩潰痛哭,徹夜不休。
但他一個字都沒說出口,隻是變出自己蓬鬆的大狼尾給小貓當逗貓棒玩。
貓咪追著狼尾巴玩了兩圈,玩累了就往他尾巴上一趴,和他要自己的手機。
當務之急是先通知隊員自己的狀況並分配任務。
賀灼把手機給他,貓咪踩著鍵盤艱難操作。
但他的爪子再小也比手機按鍵大,一不小心艾特全體就按成了視頻通話。
於是,記者部群裏五十多號人一大早同時收到了群主的視頻邀請,接通之後沒看到人,隻看到一隻放大數倍的粉色小鼻子懟在鏡頭前。
“咦?”孟凡好奇地瞪著眼,“哪來的小豬成精了?”
下一秒就見那鼻子退後,視頻中露出一張還沒個包子大的小貓臉。
“老老老、老大?”第一次見到季庭嶼本體的孟凡嘴巴長得能塞下個雞蛋,“你怎麽一點都不大?你還沒我耳朵長!像顆小屁豆子!”
“對啊對啊。”羅莎琳瘋狂點頭:“又小又胖!肚子還圓滾滾的!”
“哎老大怎麽看不見你的腿呢?是忘記長了嗎?”猴子賤嗖嗖說:“哦哦哦,原來是藏在肚子底下啊,明白了,拿破侖矮腳貓的‘腳’不發音啊。”
隊員們哄堂大笑,七嘴八舌沒大沒小地調侃他,就連沙漠青這個十級兄控都罕見地沒幫他哥說話——因為他在忙著給貓咪截圖。
季庭嶼氣得頭頂要冒煙,但又不好發作不然更丟臉,隻見他像平常拍桌子那樣抬起一隻爪狠狠踩在**,說道:安靜點,開個會。
但由於他忘記戴翻譯器,這句話就變成了:“喵喵喵!喵喵。”
眾人安靜兩秒後。
“噗——哈哈哈怎麽連叫聲都奶奶的啊!”
“受不了了我們老大不會還沒斷奶吧!”
季庭嶼這次真氣炸了,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就要訓他們,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突然出現,擋住他下半身。
“你沒戴翻譯器。”
清冷又低沉的畫外音在眾人耳中響起。
季庭嶼和下屬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隻見那隻手伸進貓咪蓬鬆的肚肚毛裏揉了兩下,然後放下他,將表掛在小貓耳朵上。
眾人聽到手的主人說:“抱歉,網卡了。”
然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賀灼正用明顯不悅的眼神看向季庭嶼,堂而皇之地伸手捂住聽筒和攝像頭。
“走光了。”
“一次獎勵都沒給過我,你現在是要給別人看嗎?”
季庭嶼的臉爆炸般躥紅。
自己的隊員還在視頻裏等著,而他卻在和賀灼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眾目睽睽之下的逗弄讓他羞恥到了極點,恨不得把賀灼那張惡劣的臉撓成蘿卜絲。
“有毛擋著呢!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有毛擋著就幹什麽都可以嗎?那你散會後把肚子撅起來給我摸一會兒。”
“憑什麽!”小貓戰術性後仰。
“這是你欠我的獎勵。”
“我什麽時候答應過給你這種獎勵?!”貓咪全身的毛毛都不敢置信地炸了起來。
賀灼卻垂下眼簾,哀傷的神情就像一隻被主人忘記要帶出去玩的狗狗。
“你答應的確實不是這個,而是給我舔。在防風洞裏你答應如果我們都能活著離開,你就兌現承諾,可現在即便我降低要求,你都不願意給我嗎?”
“我……”小貓看著他失落的樣子一時語塞,搓了搓爪子道:“我確實答應過,但——”
“所以給我摸還是給我舔,你選哪個?”
“可我還在開會,能不能……”
“那就請你盡快作決定。”
“啊?你就是故意挑這個時候說這些的吧!”看透他詭計的小貓凶狠地呲起牙。
賀灼臉上露出壞笑:“領導需要我再問一遍嗎?但我不保證這次還能不能捂嚴聽筒。”
“哈?你還敢威脅——哎別放手別放手!給你摸!給你摸行了吧!你個變態我跳起來揍死你!”
他飛撲過去一口咬住賀灼的手,很凶地發出憤怒的咕嚕聲,卻因這樣太可愛而反被撓了軟綿綿的下巴肉。
“網好了,繼續吧。”賀灼放開聽筒和攝像頭。
“賀總?”孟凡聽出他的聲音,警惕地眯起眼:“你為什麽一大清早就在我們老大房間裏!”
可憐的老大呦,不會已經遭罪了吧。
小貓把爪子搭在他腿上,敢亂說你就死定了!
賀灼還就真的閉上嘴,在他的小胖肚子上揉了一把就下床走去浴室,邊走邊扯著T恤的領口從頭頂往下拽。
滿背粗獷的肌肉在他躬身的瞬間繃緊,延展到修長的手臂,貓咪正躲在枕頭後偷看得津津有味,下一秒,沾滿alpha信息素的T恤就“啪”一下落到他頭頂上。
偷看被抓又慘遭T恤逮捕的小貓:“……”
“我最近表現優異,來和領導要獎勵。”賀灼走到臥室門口時說。
“喔喔喔!”
視頻中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季庭嶼氣得要死,罵罵咧咧地從T恤裏鑽出來,發誓要把它撕爛,可當他的小肉墊踩上布料時卻驀地一頓。
糾結兩秒後。
他將手機攝像頭朝向天花板,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頭,再低一下,最後一個虎撲把整張臉都埋進布料裏猛吸一大口。
“喵……”
貓咪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四隻小爪子全都炸開了花,忍不住猜測賀灼的信息素到底是什麽味道。
其實賀灼的信息素他聞過很多次了,但就是聞不出具體是什麽味,那股若即若離的氣味有時淡,有時濃,有時冰冷,有時又溫熱。
和他的人一樣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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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十分鍾後,賀灼才洗完澡出來。
“在裏麵幹嘛呢這麽磨嘰。”貓咪暼著他。
“做了點工作,怎麽了?”他渾身上下隻在腰間圍了條浴巾,走到沙發邊坐下,雙腿之間的浴巾被撐了起來。
貓咪看了一眼,被燙到似的轉過頭。
“有個事,我這周得休假,但聯盟國那邊派了毒蛇軍團過來,要我們配合他們抓捕那七個在逃的戰地獵人。我決定讓你帶隊。”
“好,你讓他們指揮官到了後和我聯係。”
他遊刃有餘的姿態讓季庭嶼忍不住側目。
“你就一點都不緊張嗎?這可是你第一次帶隊。”
“我隻會因為你的事緊張。”
“……”季庭嶼略微無語,可又覺得這種話被賀灼說出來理所應當。
“那你一切小心,有事給我電話。”
“嗯。”
賀灼將頭發擦得半幹,五指岔開伸進頭發裏,向後一攏,空氣中流出一絲沐浴乳的味道。
季庭嶼更好奇了,“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啊?”
“這種私密性問題,隻有和我確定了戀人關係的伴侶才能知道,你還要問嗎。”
貓咪一撇嘴,“你臭講究還真多。”
“或者你現在把獎勵兌現給我,作為交換,我告訴你它的味道。”
“我不想知道了!”小貓叉著腰瞪他。
賀灼發出一聲輕笑,手從頭發裏拿出來,甩了甩水珠。
他手臂的線條完美到可以去應征人體模特,每一絲賁張的肌肉都像一段充滿神秘感的旅程。
最長的那根中指無疑是他身上最性感的所在,略微凸出的骨節讓人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特別擅長做某些磨人的細致活兒。
“你在看我的手嗎?”
沒有感情起伏的聲音響起,瞬間把貓咪抓了個現行。
“喵喵……”我、我沒有……
“我的眼睛和手,你更喜歡哪個?”
賀灼依舊是雙腿交疊的姿勢,目光極其冷淡,看不到一絲欲望。
可季庭嶼卻像是被衝出火山的沸騰岩漿燎到了一樣,結結巴巴回答:“更喜歡……手……”說完立刻把臉埋進了爪子裏。
賀灼不動聲色地勾起唇,前世就是這樣。
“為什麽更喜歡手呢?”他誘導道:“因為眼睛隻能看著你,但手可以觸碰你,對嗎?”
對嗎?季庭嶼也在心裏問自己:我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可他很快就無暇思考了,因為賀灼的兩隻手在明暗交錯的光影中抬了起來,曖昧地交疊在一起,互相撫摸著,滑動著。
慢條斯理地摩挲過兩圈後又放到唇邊,細致而纏綿地輕吻著。
季庭嶼腦袋裏“嗡”地炸開,他感覺自己完了。
好渴,又熱又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在吞什麽?”賀灼問道。
“……什麽都沒有!”
“渴了嗎,需要我喂你點喝的嗎?”
“不,我不渴……”
季庭嶼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賀灼將雪水捂化在掌心喂他喝的場景,誰知下一秒,賀灼就真的將掌心攤開,冷白的手指被摩挲得泛紅,輕輕蠱惑道:
“小嶼,過來。”
“我答應你不會摸很重。”
“你喜歡我的手不是嗎?”
是,我喜歡……我現在就過去……
貓咪暈暈乎乎地匍匐身子,做出即將發射的姿勢:“那你準備好哦,我過來了。”
賀灼立刻像聖父一樣張開手臂,“我會接住你。”
隻見小貓吞了下口水,然後卯足力氣衝向他,那堅定不移的樣子仿佛要背離全世界撞進他懷裏,賀灼為此還不自覺地向前遞了下手。
可就在指尖掠過貓耳的那一刻,貓咪卻猛然轉向撲到他耳邊,拖著長長的尾音狡黠道:“想勾引我啊?可惜了,我更喜歡……戴、黑、皮、手、套、的。”
說完毫不留戀地從他身上跳了下去,等賀灼反應過來時隻看到已經衝進浴室的圓潤背影。
不僅沒被他蠱惑,還反將他一軍。
果真是隻壞貓咪。
賀灼愣在那兒,感受著指尖殘留的柔軟觸感,像個被纏磨到興起又被硬生生掐斷欲望的壞蛋,倏地笑了。
他放鬆身體躺進沙發裏,閉著眼半仰起頭,抬手將掉下來的兩縷額發攏到腦後,攏好後指尖突然一僵。
不知想到什麽,他的食指和中指慢慢下滑,回憶著前世唯一一次用這兩根手指讓季庭嶼爽到崩潰、爽到哭出來的畫麵,將指尖用力按在了唇上。
仿佛上麵還沾著濕漉漉的烈酒香。
“你盡管折騰我,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話裏帶著股預備秋後算賬的狠勁兒。
而此時一牆之隔的浴室內。
看似從容不迫的小貓正將後背貼在門上呼呼大喘,心髒砰砰狂跳,鼻子底下突然感覺有點癢,他搖搖晃晃走到鏡子前一看。
靠!他竟然流鼻血了!
作者有話說:
貓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被你調戲的流鼻血了!
狼:我也很氣。
貓貓:你氣個西瓜你氣!
狼:我就不應該在你逃走時心軟,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抓回來。
貓貓:抓回來幹什麽?
狼:抓回來——唔。
貓貓:算了我不要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