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姚青悅看了眼付楚,隨後看向蕭惟,笑著說:“她鞋……”

唐星然扶著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她,打斷道:“我在鍛煉身體的平衡性,自己左腿的腿部力量。”

蕭惟:“?”

唐星然瞅他一眼,又一本正經地補充道:““順便展示我美麗的襪子。”

“……”

付楚笑出了聲,低頭看了一眼道:“確實,挺美麗的啊。蕭惟你覺得呢?”

蕭惟:“……”

他覺得,大晚上的,唐星然又有根筋搭錯了。

唐星然也不想單腳站著跟他說話,扯了扯姚青悅:“我們快回吧,今天鍛煉的差不多了,襪子也展示過了。”

姚青悅憋著笑:“好。”

兩人從蕭惟和付楚身邊走過,姚青悅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付楚一眼。

一轉頭,發現付楚也在回頭看她。

付楚笑著朝她擺了擺手:“路上慢點啊。”

姚青悅目光躲了躲,小聲應:“好…”

她轉回頭,壓低聲音跟唐星然說:“你看到沒!付楚他人真的好好啊,而且長得也帥,雖然沒蕭惟帥,但也算挺好看了!”

唐星然挑眉,脫口而出:“我覺得他比蕭惟帥。”

姚青悅拍了下她,“你小聲點!”

“不過,你真覺得付楚比蕭惟帥啊?就,我對付楚有濾鏡,我都覺得怎麽看都是蕭惟帥。”

唐星然心虛地“嗯”了聲,一蹦一跳著走路。

姚青悅歎了聲氣:“估計你跟蕭惟就是認識太久了,也算是…從小看著他長大?所以你看習慣了,才不覺得他好看。”

“…或許吧。”

-

天黑光線暗,蕭惟和付楚走得也不快。

周圍很安靜,剛才快到廁所門口時,兩人聽見背後傳來唐星然的聲音。

“我覺得他比蕭惟帥。”

蕭惟:“……”

嗬嗬。背後說他壞話,還這麽大聲。

而且,不是昨天才說過,她覺得他長得...哦,她說的是,還湊合。

付楚笑了起來,側頭看蕭惟:“你的小姑娘剛是不是說,我比你長得帥?”

“……”

蕭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聽錯了。”

付楚笑:“不可能,我都聽到我名字了。”

“……”蕭惟沉默了2秒,“還有,她不是什麽我的小姑娘,別亂說。”

付楚拍了拍他,笑得很張揚:“行,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不過,嘿嘿,我可能也要有小姑娘了。”

蕭惟:“?”

付楚笑著說:“剛在唐星然旁邊扶著她那個,你還記得吧?”

蕭惟回憶了一瞬,沒想起來,“不記得。”

“……”

-

周四悶熱了一整天,傍晚時下起了雨。整個訓練基地到處都是泥土的氣味,跟前幾日比顯得格外清新。

唐星然隻恨這場雨下得不是時候。

如果早8個小時,哪怕4個小時!她也能少受半天軍訓的罪。

屋外雨聲陣陣,天色漸黑,她趴在**撐著下巴看漫畫。

到了晚上,雨聲才停下來。

洗漱台在室外,一眾學生趁著雨停,帶著洗漱用品出門去洗漱。

唐星然刷完牙,抬了抬頭。

屋外的空氣是雨後特有的清爽。雨過天晴,空中萬裏無雲,深藍的夜空中星光璀璨。

軍訓基地在郊區的山腳下,天氣晴好時能看到漫天星辰,不像北陽市裏,天氣再好也隻能隱約看到幾顆。

唐星然來了興致。她從小住在市裏,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星空。

刷完牙,她走到陳璐旁邊:“璐璐,你看天上!”

陳璐抬頭,隨後“哇”了一聲,“今天好多星星啊。”

唐星然睜大了眼:“對吧?璐璐,我們去訓練場那邊看星星吧!”

“啊?”陳璐不解,“在這不也能看嗎,幹嘛跑那麽遠?”

唐星然興奮道:“要在空曠的地方看才有意境啊!從這裏看,半邊天都被遮住了!”

“……”陳璐收起牙膏,拍了拍她,“你省省吧唐唐,一整天都在訓練場,大晚上不睡覺還跑過去,我不去。”

唐星然不想放棄,又找去了姚青悅的宿舍。

她睡在下鋪,已經蓋著被子睡著了。

唉。

良辰美景,無人同享啊。

……

她回到自己**,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從枕頭下麵拿出手機,她給蕭惟撥了個電話。

很久之後,那邊才接了起來。

唐星然:“小惟,你在幹嘛?”

蕭惟不知道她這麽晚打電話幹嘛,如實道:“看書,準備睡覺。怎麽了?”

唐星然正要開口,又怕說實話蕭惟不願意陪她去。

她眼珠轉了轉,笑著說道:“我去你宿舍那邊找你吧。”

“?”蕭惟問:“找我幹嘛?”

唐星然:“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

“什麽東西?”

“秘密!驚喜!你先期待一下!”

“……”蕭惟看了眼時間,說:“太晚了,要不明天?”

唐星然:“不行,明天好東西就沒了!我現在就去找你,你別睡啊,等我到門口給你撥個電話你就出來!”

說完,她完全沒給蕭惟再拒絕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翻身爬下床穿好鞋,唐星然小跑著去了男生宿舍區。

一排宿舍樓,她也不知道是哪一棟,就給蕭惟又打了個電話。

這次,對麵很快就接起。

唐星然:“我到了!你在哪一棟啊,我現在在最靠女生宿舍的這一棟。”

“……”蕭惟無奈,“你就在那別動,我過去找你。”

“太好了!”

“……”

等了沒幾分鍾,她就看到夜色中一個頎長的身影靠近,遠遠看見那張臉,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清冷。

等他到了麵前,唐星然衝著他笑:“小惟你來了啊!”

蕭惟看著她,麵無表情地問:“你要給我什麽東西?”

唐星然想了想,笑著說:“我得在訓練場那邊給你,這個東西得天時地利人和才會出現!”

“……”又唱哪出。

蕭惟:“訓練場挺遠的。”

唐星然直接扯過他的衣袖往訓練場那邊走,邊走邊說:“沒事,你相信我,這個東西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什麽時候不靠譜過?”

“……”她什麽時候靠譜過?

天色漆黑,四周空無一人,蕭惟被她一路扯著袖子走到了訓練場。

他側頭看了眼唐星然,“已經到了。”

言外之意,你的東西可以拿出來了吧?

唐星然笑著仰起脖子,指了指天。

“你看,就是這天上的星星!”

“……”就這?

蕭惟順著她的視線抬頭。

訓練場很空曠,夜空中星光閃閃,璀璨奪目,站在這裏,就像是整個人被漫天星辰包裹覆蓋。

能感受到宇宙的浩瀚無垠,人類的渺小無助。

頓時,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二人。

蕭惟看了很久。她低頭揉了揉脖子,看著他問:“不錯吧!你之前見過這麽多星星嗎?”

蕭惟點了點頭:“見過。”

他小時候跟爺爺去山裏拜訪朋友的時候看見過一次,之後就沒見過了。

聞言,唐星然“啊”了一聲,“沒事,多看一次也不虧!”

“嗯。”

不遠處有白天過來視察的老師休息時坐的小凳子,還沒收走,正好兩個。

唐星然指了指,拉著他衣袖往那邊走。

蕭惟身子僵了一瞬,也跟她一起在小凳子上坐下。

抬頭看著,他想到了爺爺。

忘了從哪聽說過,每個人死後,都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

他希望是真的。

她開始在旁邊嘰嘰喳喳:“蕭惟,你覺得我是哪一顆星星啊?”

“……”

蕭惟低頭,淡淡道:“哪一顆都不是。”

唐星然抬了下眉毛,“我肯定是!”

“……”隨她便吧。

她抬頭看著,挑了好一會兒,指著最亮的一顆星星說:“我覺得我就是那顆星星!你看見了嗎,最亮的那顆!”

蕭惟順著她手指看過去,“那個好像是啟明星。就是金星。”

“哇!你連這都知道!”

“……好像之前在書上看到過。”

唐星然又抬起頭,指了指啟明星旁邊的那顆星星:“我覺得你應該是那一顆,那顆你知道叫什麽名字嗎?”

“……”蕭惟誠實道:“不知道。”

“切,我還……”

唐星然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宿舍樓那邊傳來手電筒的燈光,正往他們這邊照。

隨後,聽到一聲大喊:“那邊的人!你們在幹嘛!”

唐星然睜大了眼,腦子裏沒想太多,抓起蕭惟就起身開始跑。

蕭惟被她抓著袖子,想停下來都不行,邊跑邊說:“你跑什麽?”

唐星然氣喘籲籲:“我不知道被發現了會怎麽樣啊!”

“都不知道你就跑?”

“……那現在我跑都跑了,現在停下來豈不是很沒麵子?”

“……”

蕭惟徹底對她無奈了,但袖子被她緊緊拽著。

兩人一路跑,後邊拿著手電筒的男人就一路追著喊他們。

跑了一半,那人換了條道抄近路過來截住了兩人。

是一個穿著作訓服的教官。

他站到他們麵前,厲聲道:“再跑?跑什麽?你倆幹嘛呢!”

“……”

唐星然想了想,看向教官:“那個,我們…看星星。”

“那你們跑什麽!不知道到熄燈時間了嗎!還在外麵亂逛!還跑!”

唐星然抬頭看著他,抿了抿唇。

“教官,我同學他特別可憐。”

蕭惟:“……?”

唐星然繼續道:“你看他小小年紀的吧,來軍訓之前被診斷出了白內障、青光眼,很嚴重的那種。你仔細看他,是不是雙目無神?”

“……”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失明了,最後的願望就是,失明之前能看一次星星,所以我才陪他出來的。”

教官被氣笑了,看著她問:“你覺得我信嗎?”

蕭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