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狼狽為奸◎
怎麽能不在意, 她做不笑臉相迎,也做不到視若無睹。
沈雲簌轉身對南佳縣主道:“既然她來了,那我也該走了, 今日, 有我沒她, 有她沒我。”
話落, 沈雲簌就朝著一條甬道走去。
鄭伊如沒想到沈雲簌這般不知好歹,連南佳縣主都不放在眼裏, 她本是聽了羅雨盈的話, 先接近沈雲簌, 假意討好, 再找個機會懲治她, 如今都接近不了人,她還怎麽進行第二步。
瞧沈雲簌這般無理的態度,她索性也不裝了,對著沈雲簌的背影道:“沈雲簌, 你裝什麽清高,南佳縣主請你來是給你臉麵, 你還直接走人,我看你就是有了陛下的賜婚後,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下賤之人。”
沈雲簌轉過身,雙目直視鄭伊如。
妙圓聽不下去,欲要罵回去,被沈雲簌攔住:“咱們先讓她逞一會口舌之快。”
鄭伊如本就一肚子的怨氣和火氣, 這一通話過後心裏舒坦不少, 見沈雲簌無話, 覺得她是被自己震懾住了。
“你以為你是誰, 頂著一張狐媚子的皮囊,勾引自己的表哥,聽說你被罰在鳳儀宮裏長跪不起,怕是這聖旨也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
南佳縣主聽到這裏,製止道:“鄭伊如,你瘋了嗎?陛下的旨意你也敢質疑,傳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鄭伊如方知道自己失言,又一臉委屈道:“縣主,你是不知,前些日子她還跟我說,她不會跟我搶世子,還告訴我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才多久,世子就成了她的未婚夫,她這人最擅長哄騙人了。”
南佳縣主氣的說不出話來,她用心籌劃的小小春日宴,被鄭伊如給攪合了:“你……少說兩句,氣氛全都給你搞沒了。”
沈雲簌方開口道:“縣主,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給您麵子,是她鄭伊如就是本就沒有一點誠意,還說真難聽的話來惡心我,我倒是想大度一下,不跟她計較,您看,我還能怎麽做。”
鄭伊如一腔怒氣發泄出去後,才知道沈雲簌在這裏等著自己。
“沈雲簌,你無賴,你卑鄙。”
南佳縣主也聽不下去:“到底是誰無賴呀,你走吧,別擾了我們的好興致。”
鄭伊如啞然,她竟然被下了逐客令了,萬萬沒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被南佳縣主這般嫌棄,於是氣衝衝的離開了。
中途遇到戚靈溪,昔日好友互相看著彼此,前些日子她被禁足,戚靈溪還來找過自己,那時她心情正不好,戚靈溪卻跟沒事人一樣,竟然跟她講笑話,這不是存心取笑她,後來,她得知戚靈溪與沈雲簌往來後就更加確信無疑了,兩人早已狼狽為奸,她才是局外人。
心裏不願,也該把一些話挑明了說:“你若不和沈雲簌來往,我倒是可以考慮重新接納你。”
戚靈溪嗤笑一聲:“我堂堂侯府嫡女要被你威脅,你是不是覺得我戚靈溪好欺負。”
“你們都給我等著,早晚讓你們後悔。”鄭伊如又回身瞪了沈雲簌一眼,氣呼呼的離開了。
南佳縣主未料想不到今日有這一遭,但也沒有妨礙宴會繼續進行。
宴飲時,南佳縣主問沈雲簌“你和鄭家姑娘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今日她怎麽發麽大的火氣,簡直莫名其妙的。”
“沒什麽怨恨,她隻是心裏不平衡罷了。”
沈雲簌明白,說到底,還是因為魏臨,愛慕不得,心神怨恨,把氣都撒到她的身上了。
今日鄭伊如出現的時候就覺得她奇怪的很,以往驕傲的像一隻孔雀,如今放下臉麵跟她說軟話,隻是她這做戲的手段實在拙劣。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成婚事宜有序進行,做婚服的工匠上門來丈量尺寸,每隔幾日,媒婆就要上門一次,商議婚事的具體流程。
納征之日,琉璃巷很是熱鬧,沈弘之的同僚以及街坊四鄰前來祝賀。
魏啟年攜著鄧氏前來送聘,聘禮魏老夫人早就準備好了,除此之外,還有魏臨母親元氏備下的一份。
妙圓從前院回來,跟沈雲簌講述外麵的情景,末了說道:“姑娘,世子的聘禮把前院裏都占滿了,上好的絲綢就好幾大箱子,成對的喜鐲子二十八對,八式海味,四京果……”
沈雲簌不在乎聘禮多少,但她也明白聘禮的多少額彰顯男方的重視程度,她深知魏臨不會在聘禮上含糊,卻比她預想聘禮要貴重的多。
春羅也為幫她梳好了發式,沈雲簌被請出來,鄧氏為沈雲簌從聘禮中選出一套精美的金飾戴上,說著一些吉祥話,眾人相互道賀,納征之禮圓滿結束。
送過聘禮不久,就是請期的日子。
魏老夫人特意讓林嬤嬤過來一趟,問一問沈雲簌的小日子,也好在成婚時錯過這些天,若是沈雲簌的母親在,那魏老夫人也不用繞這麽一遭了,畢竟沈弘之做不到這般細致。
日子定在了三月初九,算下來,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沈雲簌感覺每日裏都過的很快,沈弘之最近回來的比較早,回來也不呆在書房裏了,沒事就和沈雲簌飲茶談心。
父女倆人都明白,以後嫁出去,相聚的機會越來越少。
魏臨最近很忙,隻偶爾散值回來,帶著沈雲簌愛吃的甜點過來,因父親和兄長都在的緣故,他也隻寒暄幾句,或是看她一眼就走,隻是那雙眼睛每次看過來,都覺得別有深意,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似的,讓人浮想聯翩。
二月下旬,京都城南有幾場馬球賽,男女皆可參見,贏得比賽有豐厚的獎賞,秦悠不顧兄嫂阻攔,主動參見比賽,還邀請沈雲簌給她捧場助威。
隻她一個人太少了,沈雲簌把戚靈溪也叫了去。
這日風和日麗,天氣也是極為暖和的,柳枝已經開始長出新芽,小草也探出了頭。
秦悠在賽場上逐漸嶄露頭角,已經進了好幾個球,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沈雲簌和戚靈溪坐在觀台上,商議著等秦悠贏了比賽,去哪裏慶祝。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給觀台上的人每人上一杯桂花飲子,到了沈雲簌這裏,還特意說明桂花飲子出自天景閣。
沈雲簌已經喝飽了茶水,不想喝桂花飲子,戚靈溪見她一直未動,把沈雲簌這份也喝了。
“這兩杯桂花飲子味道怎麽不同?”戚靈溪問。
這丫鬟這笑著說溫度不同,口感也不同,端著案子走。
大約一刻鍾的時候,戚靈溪頓覺得頭部有些不適:“馬球比賽你一個人看吧,我頭有些暈。”
見她狀態不佳,沈雲簌忙扶著人出了觀台:“那我送你回去。”
戚靈溪本想拒絕,可腦袋越來越昏沉,就由著沈雲簌攙扶。
馬車停在場地外麵,要離開馬球場,還有一段距離。
沈雲簌讓妙圓和戚靈溪的丫鬟秀珠一起扶著她回去。
“好端端的,你怎麽頭疼了呢?”
“我也不知,就是不太舒服。”
前麵有一處巷子,出了巷子口,就到了放置馬車的地方。
沈雲簌越發覺得不對勁,這巷子前頭站了兩個大漢,似乎有意攔路,本能覺得他們似乎有某種目的。
“先別走了,我們先回去。”沈雲簌道。
當她們轉身時,後麵一輛馬車朝著這邊過來。
待到馬車離進時,從馬車裏跳出三個高大的男子,欲把她們拖進馬車裏。
妙圓見事情不妙,擋在沈雲簌的麵前:“你們怎得如此狂妄,我們家姑娘可是官眷。”
這些綁匪也懶得廢話,一番拉扯後,兩個丫鬟被敲暈。
一大綁匪道:“怎麽出現兩人?”
“管她呢,都帶走就是。”
看到戚靈溪被一壯漢拖著走,沈雲簌來擋在戚靈溪麵前:“你們要幹什麽?”
這些人並沒有回答沈雲簌的話,而是直接將麻布塞到嘴裏,拖著人了馬車。
剛上馬車,她就被這些人用繩子綁住了雙手,如此幹淨利落的綁人手法,一看就是慣犯。
南城馬場地處偏遠,接近於城郊,再往前,就出城了。
看來這些綁匪是衝著她來到,想到那杯香飲子,沈雲簌方知背後一定有人指使,此人應該個她們熟知。
到了城郊,他們把沈雲簌嘴裏的麻布拿掉。
“還別說,還真是個美人。”
“你們為什麽要抓我們。”
“有人花銀子買了沈家姑娘的清白,一會把你送到外麵的一家客棧,再賺上一筆,不對,是兩筆,多了一個姑娘。”
“我是鎮北侯府世子的未婚妻,我未婚夫是大理寺少卿,你們趕快放我回去,若不然你們……你們……”
馬車裏的兩人互相看著對方,他們自然明白魏臨的名號。
“哎呦,還威脅呀,哈哈,我們不怕了,我們好幾個兄弟都死在了大理寺,今日咱們可得好好招待這位姑娘。”
沈雲簌暗叫不好,既然他們做出這等事,自然就不怕死,跟幾個亡命徒如何比狠。
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麽能與之抗衡,而且戚靈溪已經沉沉的睡去,沈雲簌慌亂的很,但又覺得此事實在蹊蹺:“你們總得讓人死個明白,到底是誰要害我?”
“咱們也不知,但有一點可以告訴你,她是個姑娘。”
沈雲簌能想到的隻有鄭伊如,聯想到那一杯讓戚靈溪昏睡的香飲子,想來提前做足了計劃,想到這裏,沈雲簌的眼淚就止住的掉。
“小姑娘長得真不錯,眼睛水汪汪的,你看,她還哭了……哈哈,哭的也好看。”
其中一個想要伸手碰一碰沈雲簌的臉,隻是手還沒碰到被沈雲簌的腳踹了一下。
若是手裏有刀子,她非得跟這些人拚命不可:“你們誰敢碰我,我直接撞死子在這裏。”
“死了更好,反正我們已經拿了一百兩。”
“一百兩,我就值這麽些銀子,我給你們五百兩,放了我們。”
這句話讓另一個綁匪心動了:“老大,這銀子可不少。”
“我們已經拿人的銀子,事情也做了,你覺得我們放了她,她會放了我們嗎?道上有道上的規矩。”
眼看又行不通,隻能再等待時機了。
忽然,馬車加快速度,趕馬車的人道:“老大,後麵有人追我們。”
其中一個綁匪掀開車簾往外看,果然馬車後麵有一行人。
“速度再快點,他們的人越來越近了。”
馬車裏一共四個人,馬車跑不快,為了讓速度快一些,他們準備把昏睡的戚靈溪丟出去,沈雲簌擔心人受傷,但也覺得這是唯一讓戚靈溪逃脫的辦法。
就在他們行動之時,馬車開始轉彎,一支利箭射在了馬脖子上。
馬兒仰天嘶吼後,開始打滾,馬車隨著馬兒顛簸的厲害,沈雲簌一頭栽倒了車壁上。
這些人眼看事情不妙,四處逃竄,馬兒又被射中一箭,直接躺在了地上。
沒了動靜後,沈雲簌捂著腦袋,掀開車簾往外瞧上一眼,前來營救的人一部分去追趕那些綁匪,另一部分負責善後
沈雲簌搖了搖魏惜,她睡的依舊很沉。
外麵一男子道:“沈姑娘,讓您受驚了。”
沈雲簌調整好自己狀態,掀開車簾問:“是世子讓你們來的嗎?”
“是,沈姑娘。”
回到城裏時,魏臨也趕來了,他先上了馬車,詢問沈雲簌的傷勢。
她隻是碰了一下腦袋,其他倒是無礙,就在這時,綁匪也被押送回來。
魏臨隨即跳下馬車,麵色驟然變得嚴肅,看著被抓的幾個人道:“帶回大理寺獄。”
戚靈溪醒來後,已經是一日之後的事情了。
沈雲簌過來看她,順便講述那天事情的經過。
得知幕後之人是鄭伊如時,戚靈溪氣急敗壞的要出門質問,她知道鄭伊如有時色膽包天,但卻沒想做出這般陰損的招數。
而鄭伊如從昨夜就被關進了大理寺的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