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副校長、林主任的問話很微妙。
——你怎麽來找江女士?
他少用了一個‘也’字, 這年頭能當上中層領導的都不簡單,趙主任就因為這個沒用上的‘也’字, 在腦子裏寫下萬字小論文。
首先,林副校長認識江明枝同學,此行想必是來找江明枝同學的。不過他為什麽稱呼其為江女士?這一點有些奇怪,但趙主任暫時因為信息不夠而無法推斷其緣由。
其次,林副校長的語氣有點微妙,眼神也帶著審視, 好像對他來找江明枝同學稍有不滿。
這一點就更讓趙主任迷茫了,他一個管招生的主任,現在看到有好苗子想要找個學校, 前來邀請一下……有錯嗎?
沒錯啊。
趙主任的胸膛挺了起來。
他沒錯, 他在做自己分內的本職工作, 他不需要心虛。
趙主任說:“是, 林校長,我也來找江明枝同學,希望她能選擇咱們學校。”
林副校長心說老趙你居然敢跟我抬杠——而且你居然當麵稱呼人家霍崢的妻子全名!太big膽了。
但此刻當著霍家管家和江夫人的麵,他又不好提醒,畢竟他和趙主任都代表的是學校顏麵,回去再怎麽掐都沒事, 對外可是一定要顧及臉麵的。
林副校長拚命給趙主任使眼色的同學, 在吳叔的邀請下坐在沙發上。
林副校長說:“江女士, 我就是之前給家裏打電話說希望請您去學校擔任競賽老師一職的林銘鑫, 咱們趙主任想必是在辦公室聽了我說這件事,專程來邀請您來咱們學校任職。”
林副校長說這番話的時候, 看著趙主任的麵色由強壯鎮定變成疑惑,最後再變成迷茫——您在說什麽, 什麽任教,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
江明枝先前看到林主任來,還想說自己其實也挺中意這所學校的,而且她以自己江明枝的身份進去,別人也不會知道她和霍柏的關係,也算是照顧了霍柏的麵子。真的不需要大動幹戈地來兩個人邀請她。
江明枝先前已經上網搜過這所學校的概況——作為每年都能將全省前十霸占80%的學校,每年能上燕大和慶大的學生占比10%,其它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去的。
因此,著實沒必要來兩位校領導請她去入學。
她正這麽想著,林主任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江明枝當下就沉默下來。
——幸好現在霍柏不在家,要是他知道校領導來了,少年人自尊心作祟,估計會氣得拆家。
林副校長見趙主任迷茫,自己也跟著迷茫了一下——難不成自己剛才說得話哪裏不對?
就在林主任要發問的時候,趙主任開了口:“那個,校長,我來不是邀請江女士任教,是……是邀請她來咱們學校讀高三、參加高考的。”
林主任:???
敢請您不是來篡位的???
大家一通交流後,真相終於水落石出。
江明枝同學,哦不對,江女士,是校董霍崢的合法妻子,是校/霸霍柏的母親,同時,也是一位剛滿二十歲,準備重新恢複學籍參加高考的學生。
趙主任聽到這是霍氏那位大佬霍崢的家裏時,整個人長久都沒緩過神來。
——他不過是不小心刷到江明枝同學,不對,江女士刷題,見獵心喜,才在微博上邀請了對方來自己學校讀書並參加高考。
沒想到整個學校都是人家的!!!
這讓趙主任有種自己去龍王廟求神拜佛,看到門口有個姑娘在淋雨,就問她為什麽不進去避雨,結果自個兒進去拜了龍王後發現外麵那小姑娘就是龍王本人的感覺。
趙主任這會兒也總算理解林副校長起初的敵意是哪裏來的了。
不過好在已經說開了——原來他們倆是來找了江明枝同學兩個馬甲。
一個是高三生,一個是刷競賽題如喝水的大神。而人家背後還有其他馬甲,比如娛樂圈的小明星,霍氏集團的家主夫人等等。
趙主任覺得這種場合自己就不大適合發言了,一切主動權交給林副校長。
然而林副校長此刻腦子是理解這千重馬甲的身份,心理還沒緩解過來。
他感覺到自己此行甚是唐突,都沒問得清楚明白,就登門拜訪了。
——先前他其實打算的很好,他林銘鑫跟霍崢乃是高中同學、曾經的鐵哥們兒關係。他霍崢今年三十四,娃十六歲,也就是說、也就是說霍柏的母親是在霍崢讀高中時候認識他的。
不對,霍崢這個人智商出類拔萃,小時候連連跳級,早早讀了大學,算算時間,那會兒他已經是個大學生了。
可這件事還是聽起來是十分大逆不道啊。
但孩子都這麽大了,也就不追究當年往事了。
所以他林銘鑫覺得,自己前來拜訪一下霍崢和夫人,並無不妥。
他是萬萬沒想到啊,霍崢這個人看起來古板又淩厲,結果淨是做一些出格又狂浪的事情。
——青年時期有了孩子,三十多歲了,又娶了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
先前林銘鑫還感慨過,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撲在霍崢身邊,卻沒聽說哪個能真正上位的。足見霍崢是個癡情種子,對霍柏那位拋夫棄子的母親情根深種。
萬萬沒想到,情根深種的人保持了十六年,隨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娶了個小姑娘。
算算時間,人家小姑娘還在讀幼稚園的時候,霍崢兒子都出生了。
造孽啊。
林銘鑫閉眼搖頭,一臉不忍直視的模樣。
江明枝在他麵前晃了晃手,見仍然沒打破林主任的內心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既然如此,我希望兩位主任能替我保守秘密,這件事宣揚出去對誰都不好。”
她的聲音溫和又柔軟,好像沒什麽力度,但卻讓兩位主任都支起了腰杆,認真點頭答應。
江明枝接著說:“感謝兩位主任的厚愛。既然如此,我就在貴校讀高三並參加高考。至於代課老師,就不必了,但我隻要在教室,一定會與同學互幫互助,共同商討問題解法。”
林主任聽到她的身份和年紀後,已經做好自己铩羽而歸的準備了,沒想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江明枝居然答應了!
兩位主任分頭來的,最後是結伴走的。
互相攙扶,可見都被此行驚得不輕。
好在結果皆大歡喜。
吳叔全程在旁看著,見江明枝不動聲色地掌控主場,說一不二,心裏看著更開心。
先生隻擅長在工作中做決定——買哪裏的地,先發展什麽哪方麵的技術等,但對於生活,比如家裏的茶杯買什麽樣的,鋪什麽地毯,掛什麽壁畫,他都不會管。
說好聽點呢,先生是忙於工作,沒有時間管家裏,但說不好聽了——即便是讓霍崢管這些,他也做不來。
好在明枝小姐性格軟中帶強,做事有想法有章程,跟先生簡直是再搭配不過。
隻是這年紀……說實話確實相差的不少。
可一直也沒見明枝小姐介意過這個。
吳叔想到這裏,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得不對——要是明枝小姐不介意年紀,為什麽不去跟先生住在一起?
可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吳叔又不好過問。
他想,等時機成熟了,可以提醒先生給明枝小姐說霍柏少爺並非親生,霍先生自個兒一把年紀也從未結過婚,更是沒有過對象。
希望明枝小姐能稍稍放下心中芥蒂。
江明枝不知道吳叔和劉姨整天為她和霍崢的關係操心,比當事人都急地推進他們的感情。
她這邊送走兩位校領導後,回房繼續上自己的網課。
——坐在椅子上上網課可真是太愜意了,時不時有劉姨做得糕點和茶品送來,還能看看院子裏的花草。
下午睡起來更是能去湖邊喂一喂鳥。
“有錢人的生活真是簡單、無趣且幸福啊。”江明枝擼著鳥頭,說,“這麽過一天,我就覺得整天跳舞、各種訓練很辛苦,可見人的意誌力著實是沒有多堅定的。”
鳥兒也不知道聽懂還是沒聽懂,一雙黑豆似的眼睛看著她,寫滿了歡喜還有委屈——怎麽才來看它,它等了好久呢。
江明枝著實沒有應對小動物撒嬌的經驗,隻是本能的想著這鳥可能是最近幾天沒吃飽,她趕緊從基座裏找到飼料喂鳥。
霍柏和他的同學錢江有一次路過這裏,一回生二回熟,錢江說:“你看,那個好看的姐姐又在這裏喂鳥,而且還喂的是飼料。”
先前即便是霍柏給鳥兒喂飼料,它都是不吃的。
後來要不是用紅外攝像頭捕捉到這隻鳥自己會捕魚,霍柏可能都要請動物救助站的人幫忙喂鳥了。
最後,霍柏從霍崢的書房裏找到一冊很古老的書籍,說這本書古早並非是年代久遠,而是這本書采用了很古老的記錄方式——手繪和手寫。
就像海盜的航海圖一般。
這本沒有出版,反而像是筆記一樣的書籍並沒有署名,但裏麵寥寥幾筆畫出了這隻鳥的外形,甚至還用彩筆塗上了顏色。
旁邊有標注了此鳥的性格:暴躁、捕獵能手、對其他動物有很強的攻擊性(包括人)。不可人工喂養。
此後,霍柏見此鳥實在不吃飼料,也就放棄了喂它吃飼料的想法。
但此鳥天生和霍柏比較親近,霍柏偶爾會買了野生的活著的河魚來喂它,此鳥一臉嫌棄,但看在霍柏的麵子上,還是會將其吃掉一兩條。
每當此時,霍柏就特別開心。
——這隻鳥對他的好是獨一無二的。
可現在,這隻鳥對另一個人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親近。
但現在霍柏早已過了霸占欲強盛的十一二歲時期,十六歲的他好待能講進去道理,見到這一幕除了驚訝外,倒也沒什麽其他想法。
反正這鳥對除了他、他爸和江明枝外的其他人都保持疏遠態度就行了。
江明枝見鳥看向自己身後,她轉過頭去,瞧見霍柏和他同學,笑著打招呼:“霍柏。”
錢江連忙說:“姐姐,我叫錢江。”
“錢同學你好啊。”
霍柏哼哼:“你怎麽見人都叫姐姐,萬一人家輩分比你大呢?”
這句話被江明枝聽到,她笑著說:“其他輩分先不提,等到開學後我就是你們學校的高三生了,都可以喊我學姐。”
霍柏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江明枝一直看著便宜兒子的神色,說:“我之前因為家裏原因休學了兩年,今年打算重讀高三。”
霍柏唇角還是緊繃的,但眼睛裏的怒氣已經淡了。
果然,他是講道理的。
他不會因為自己不想公布和江明枝的母子關係就自私的讓她別讀書了。
錢江這會兒已經衝到了涼亭裏,興衝衝地說:“我跟霍柏今年開學都讀高二,隻比你低一級。可惜咱們學校對高三有單獨的教學樓,跟高一高二不在一起,不然下課還能一起玩。”
霍柏給了他一顆暴栗,“玩什麽玩,老魏說下學期要多抓你成績。”
錢江立刻把臉癟成一顆苦瓜:“世道不公啊,老魏都不說多抓你的成績,明明你的提升空間比我大。”
江明枝被他倆的話逗笑,說:“下回有出去玩的活動,如果我有時間,可以跟你們一起參加嗎?”
頓了頓,她補充,“當然,我不會那些運動,就是在旁邊充當個現場觀眾。”
錢江還在猶豫,霍柏倒是開了口:“隻要你不上手,就問題不大。”
錢江戳他:“怎麽跟學姐說得的這是,學姐啊,別聽他說,你不會我們可以教你。”
霍柏也抬手摸了下這隻無比溫順的鳥,‘切’了一聲,不去反駁錢江的話。
等錢江走後,江明枝立馬說:“你放心,我不會在學校裏暴露我們倆之間的關係,出了事都算我的。”
霍柏別扭的扭過頭去。
那隻鳥方才在江明枝身邊休息了片刻,睜開眼後忽然發現自己麵前有個跟自己羽毛顏色一樣的東西,立刻心生警覺,擔心是有鳥要來跟自己爭寵。
隻見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伸長脖子,在霍柏腦門上啄了一下。
“嗷——”
慘叫聲劃破天際。
-
江明枝這邊正在操心霍柏頭發的事情,那邊閑不下的黃子就給她發了無數語音連環call。
【明枝啊,那些黑粉真的是——你已經下微博熱搜很久了,他們還盯著你不放,甚至還專門去挖你的黑料!!!太過分了我簡直要被氣死了。】
【在嗎,喂,在嗎。】
【看看我發你的截圖,今年你們練習生在一起為同公司另一個明星慶生,拍照時你眼睛沒看鏡頭,而是盯著那塊蛋糕,這都能被扒拉出來成為黑料,我也是醉了。】
【你看你看,有人就開始虛榮心滿滿的說你家境不好,可能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麽精致的蛋糕,這簡直有毛病不是麽?我覺得人生在世,唯一不能選擇的就是出身,扣著別人出身說事的真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可惜江明枝在忙著霍柏這邊的傷情,沒看到消息。
-
當晚,江明枝看著頭上貼了塊紗布的霍柏,又看看坐在單人沙發上剛下班回來的霍崢,第一次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
——說那隻鳥嫉妒心太強,不服氣別人比它毛色好看,這著實有點像編造的。
可……事實好像就是如此。
畢竟誰也沒法了解一隻鳥的心中想法。
霍柏一臉臭屁的坐在一邊,誰也不看,是全世界最傷心最孤獨的人。
江明枝被霍崢的目光看著,手指都忍不住攪了一下,說:“霍先生,你還沒吃飯吧?”
“吃了。”言簡意賅。
“那喝水?”
“不渴。”
江明枝:“……”這是要讓她沒有開場白可以說的意思啊!
“那大家坐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回去睡——”江明枝話音還沒落,霍柏就指著自己的腦袋,委屈又桀驁的說,“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我腦袋上傷口的事情嗎!”
江明枝目光真誠:“……你的頭發太飄逸,被鳥兒羨慕嫉妒恨了。”
霍柏怒目瞪著她。
霍崢終於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霍柏氣得站起來喊:“笑什麽笑!!!”
你這樣可是把一個十六歲少年的自尊心給笑沒了的!
江明枝沉吟片刻,說:“聽說動物界裏雄鳥都喜歡比美和比武,你的頭發可能略勝那隻鳥一籌,因此,它想找你比武。”
霍柏:“你意思我打不過它!”
江明枝:“……”
她很想安慰一下,但這不符合她實話實說的性子,因此,她隻好問了一下:“你能打得過嗎?”
霍柏氣得上樓回屋,門聲很大。
江明枝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又抓狂——喂,小老弟,別把我和你爹留下讓我們同處一室啊!!!
大約過了三分鍾,霍崢果然開口:“你好像有點不喜歡我。”
江明枝轉頭,誠實道:“我沒有。”
她覺得,並非自己不喜歡霍崢,當然,她也沒有喜歡霍崢,她就是不習慣跟霍崢同處一室。
——如果說沒有這層婚姻關係,江明枝感覺自己還能神態自若的坐在這兒,但他們倆可是合法夫妻……江明枝感覺自己的想法可能多少有點傳統,那就是結了婚的人,便可以做一切親密的事情。
這層法律上的關係好像也約束了自己的思想,讓她麵對霍崢時,多少會有點不自在。
霍崢一眨不眨的看著江明枝,見她非常坦誠,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江辭的妹妹不討厭自己,為什麽每次跟自己在一起,都感覺像炸了毛的小貓一樣,隨時準備開溜。
霍崢說:“既然如此,我們出去走走?”
江明枝:“啊???”
霍崢抬眸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說:“去幫霍柏收拾一下那隻鳥。”
江明枝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能看到一條影子在樓梯處盤旋。
……這小破孩是後悔他跑上去的太早了嗎,現在下來又覺得沒麵子,所以在樓梯口盤桓?
所以,霍崢這句話是在委婉的父愛如山式的道歉?
本著不拆台的原則,江明枝跟霍崢一同出了門。
小區的巡邏的安保見到兩人,也是遠遠的避開,不以任何形式打擾兩人相處。
江明枝:“……”她真的會謝。
就這樣,兩人肩並肩在湖岸邊散步。
走著走著,江明枝忽然有點不對勁了,她不是沒有晚上在湖岸邊走過,但今天湖泊格外靜謐,星光也尤其璀璨,在水麵上倒影著點點碎光。
他們走過的第一段,碎光組成了一個“丿”,第二段,是一個“一”,第三段是一個“丨”,緊接著是第四段路和第五段……
江明枝將所看到的所有碎光符號在腦海裏組合、化形。
“丿”“一”“丨”……
等等,居然是‘生辰喜樂’四個字!!
江明枝第一反應是這是哪位仁兄在給朋友過生日,沒有超強的記憶力和空間組合能力,那個‘喜’字是怎麽都拚接不出來的!
她完全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是自己的生日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過了,二則是霍崢先生犯不著花時間組織這樣的生辰禮來為她慶賀。
直到走過最後一個字眼,江明枝赫然發現,那隻啄了霍柏一腦袋瓜的鳥居然等在湖泊的盡頭,盤踞起來的翅膀上駕著一塊精致又小巧的蛋糕。
見到她和霍崢走來,鳥兒撲騰著爪子,朝他們遊過來。
看樣子它真的很想撲扇翅膀飛來,但翅膀上還駕著蛋糕,於是它很好的忍住了自己的本能扇翅動作,隻是腳蹼宛若裝了渦輪增壓一般,劃出了風馳電掣的速度。
這下,如果江明枝還覺得這是別人的生日現場,那她的智商就白給了。
——霍崢在給她過生日?
霍崢說:“今年你的生日我沒趕上,一直記著,今日恰好是個好天氣,為你補一場生日禮。”
江明枝心說這滿滿的儀式感。
可惜就是有點費腦子。
霍崢接著說:“我沒有為人準備生日禮的經驗,隻是在秘書送來的策劃案上修改了一些,準備的有些倉促了。”
“不倉促,”江明枝看著掛著彩燈,托著蛋糕的鳥兒上岸,蹲下抱了抱它,“很開心。謝謝霍先生。”
鳥兒將腦袋搭在江明枝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耳際。
“我實在沒想到,霍先生居然會專程為我補過生日。”江明枝輕輕的拆下鳥兒背上的小蛋糕,雖然很小,但真的非常、非常精致的小蛋糕,說道,“大晚上吃蛋糕,好罪惡啊。”
霍崢不大理解女生為了保持身材的想法,正要說他可以明天讓人多送幾個蛋糕過來的時候,江明枝就伸出指尖,沾了一點奶油,含在嘴裏——
唔,好吃!!!
幸福的眼睛都眯起來。
甜滋滋的味道中,江明枝感覺自己好像忽視了一點很重要的東西。
她想了一下,沒想出來,算了,還是吃蛋糕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