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心話大冒險
◎年輕男女之間一旦扯到這個話題上◎
今晚上的地址選在市中心一家酒吧裏, 看架勢郭自橫他們是包圓了場。
周憚開著車帶顧雲合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酒吧的停車場早就停滿了，他們還隻得把跑車停在外邊過道上。
現場裏裏外外人擠人，不少麵孔周憚都沒見過。
不過這人也不在乎這些, 生日不就圖個熱鬧, 最後刷卡結賬就是了。
他帶著顧雲合往裏走。
掀開酒吧大門的隔音簾, 裏邊燈紅酒綠，糜爛笙歌的一片, 音響震得人耳膜都在咚咚直跳。
進門的時候，顧雲合聽到周憚冷不丁問了她句：“怕不怕？”
裏邊全是不認識的人, 是循規蹈矩長大的顧雲合從未見過的夜晚都市酣歌恒舞。
如果不是周憚, 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和這些人有交集，一輩子也不會踏入這種場合。
怕不怕？
顧雲合目光很輕地落在身前男人寬闊堅實的背上。
她想。
在從台球室裏被救出來的那晚、去派出所決定交待出實情的那晚、狹小的跑車空間裏她沒有鬆開和男人交纏的十指那晚……
——她就已經決定一往無前了。
“不怕。”長相乖巧的女孩話語堅定，絲毫沒有要怯場的模樣。
“行。”
周憚瞧著她，勾了勾唇角，“那往裏走。”
周憚這人生日都是交給郭自橫他們操辦。
這一堆男生常年在寧圳市大學城一帶轉悠，打球喝酒玩樂……各方各麵認識不少的人, 再加上周憚這人本身就帶著自動吸引人的熱度, 所以今晚在場男男女女來的人還挺多，包括之前一起玩過的唐毅旗他們。
你叫我我叫我朋友, 有空的都想來湊個熱鬧。
一群人早在內場裏嗨得不行了。
周憚帶著顧雲合走進去的時候，郭自橫眼尖地瞧著今晚的主角終於登場, 拿著話筒就大喊：“喲憚爺，你這做壽星的這麽晚才來，得罰酒啊！”
聲音就順著音響傳遍酒吧。
大家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也就是這時, 跟在周憚身後的顧雲合才慢慢走了出來。
最中心卡座的一群男生一頓, 然後開始起哄：
“喲這不小學妹嘛！”
“叫什麽學妹, 我看該叫嫂子了吧！”
“憚爺今天終於舍得把人帶出來了？”
他們中間卡座這群人是和周憚玩的最好的，其中還有不少人那天都是為了救顧雲合跟著一起進了趟派出所，自然是認識她的。
但周圍其他一些人就不認得了。
眾所周知，周憚這人交過的那麽多女朋友，審美一直是火辣性感那套，那成想今天身後突然跟了個長相乖乖巧巧、一看就和這群魔亂舞的場景格格不入的女孩。
不少人都好奇起來。
周憚帶著顧雲合走到最裏邊，一群人還在怪叫著起哄喊嫂子。
饒是顧雲合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沒忍住嚇了跳。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得了啊。”周憚瞟了她眼，笑罵，“老子還沒追到手，等會兒讓你們給嚇跑了。”
他帶著顧雲合坐在裏邊沙發上。
周圍有不少聽到周憚說的話的女生向她投去詫異的目光。
以往哪次周憚身邊待著的女生不是主動追上去求著在一起的，居然還有值得周憚主動去追的女生。
而且看樣子，還沒追成功！
顧雲合坐在沙發上，麵色平靜地接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打量。
五光十色的交錯燈光裏，周遭皆是畫著濃妝穿著大膽奇特的女生，獨她一人未著粉黛，肌膚骨瓷般的白皙，清純得要命。
也勾人得要命。
乖得想讓人忍不住犯罪那種。
郭自橫聞言也瞪大了眼：“不是吧，咱憚哥也有今天啊！”
他笑嘻嘻衝顧雲合比了個大拇指，眼神佩服，“顧妹妹厲害啊，我和憚哥這麽多年玩下來，你還是頭一個被憚哥追還沒追上的女生。”
他也算得上是和周憚玩得最好的兄弟幾個，還真他媽是頭一回瞧著周憚追一女生能上心成這樣，跟中了邪似的。
唐毅旗也在這一堆人裏麵。
先前看著周憚身後跟了個妹子他還沒在意，如今大家起哄一番下來，他也算明白了個大半。
看著顧雲合那張白淨淨的初戀臉，他猛地想起來什麽，一拍大腿：“我就說嘛！”
大家被他發聲吸引，朝他看去。
唐毅旗回憶起上次他生日的時候：“怪不得上次我生日那晚憚哥一個眼神沒給身邊火辣的妹子，就盯著那個長得挺乖的白裙子姑娘了。”
他恍然大悟，“感情咱憚哥那個時候就對顧妹妹感興趣了？！”
他也跟著郭自橫喊顧妹妹。
有幾個記憶力好點的男生也想了起來：“——原來憚爺起心思這麽早啊！”
當時一群人都還在納悶著周憚這次的空窗期怎麽那麽長，沒想到這人其實早就存著追人的意圖了。
“你生日……是什麽時候的事？”顧雲合突然開口問。
聽到“白裙子”這幾個字，她也想起來點什麽。
早六點、夏日燥熱的風、被衣物勾住的衣架、男人大清早停在她們宿舍樓下的跑車。
周憚勾著嘴角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就國慶後不久，我的生日。”唐毅旗回她。
顧雲合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剛要再開口，周憚就出了聲。
男人聲音刻意減低了點，沙沙啞啞的，落在耳底顆粒感十足。
他湊近過來哼笑：“你那白色睡衣是挺好看的。”
顧雲合瞪他一眼，紅著臉嘀咕：“我就知道，你當時肯定在偷看。”
她就知道。
那次在陽台晾衣服全被這人瞧了去。
怪不得當時她就感覺有人在盯她。
其他人是沒聽見他倆在小聲的說什麽。
這個年紀的男生酒局上勝負欲強得很，一個二個舉杯喝酒跟當灌白水似的。
那邊服務生早把酒開好了，郭自橫和唐毅旗叮鈴哐當擺了一大桌的酒瓶子。
“來來來既然主角來了咱們就正式喝上了啊！”
“今晚不醉不歸！”
“誰第一個趴下誰孫子嗷！”
一桌的男男女女都舉杯先碰下，郭自橫倒好酒朝著顧雲合遞過來的時候，周憚給抬手擋下了。
顧雲合一頓。
周憚聲音懶洋洋的：“她可喝不得這些。”
他抬手去把酒杯接了過來。
“喲，難得看憚哥這麽護著人呢！”有人開玩笑。
平常哪見過這位操天操地的爺這樣。
今晚上氣氛這麽好，不喝難免掃興。
顧雲合猶豫了下，拉了拉周憚衣角，小聲：“其實隻喝一點點也行。”
周憚斜著眼睨她：“上次是誰喝醉了在衛生間外邊抱著我不鬆手的？”
他說的是上次辯論杯後顧雲合他們出去聚會那次。
顧雲合憑著依稀的記憶反駁：“明明是你抱著我不放的。”
周憚又開始笑。
這人一露出這種笑容準說不出什麽正經話。
“喝酒影響發育。”他湊過來靠在她耳邊，視線意味不明地往她身上某處偏，“再長長。”
顧雲合起先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待悟過來後她咬唇，在男人手臂上不輕不重地揪了下。
這點痛落在周憚身上跟撓癢癢似的。
他笑得肩膀直抖。
“顧妹妹不喝也行，咱這不是有人幫著喝嘛！”唐毅旗看熱鬧不嫌事大。
“行啊。”
周憚從沙發上起身，拿起顧雲合那杯，扯唇，囂張道，“老子一個人今天喝兩份都能把你們喝趴下。”
語罷他抬手仰頭一飲而盡。
這人永遠都是這樣，張狂且不羈。
好像在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失利這兩個字。
顧雲合定定地看著他，很久很久，才收回目光。
桌上骰子搖得震天響，酒過幾巡，去放了個水的唐毅旗不知道從吧台哪裏摸出來個成人版真心話大冒險的卡牌，提議玩這個，得到現場一致應允。
卡牌盒內自帶有轉盤，從坐在最靠近過道的唐毅旗開始順時針輪流轉。
指針飛速旋轉幾圈，最後穩穩對準了轉動轉盤的唐毅旗。
“操？”
唐毅旗瞪大眼。
全場人哄笑。
顧雲合也跟著扯了扯唇角。
卡牌盒上“成人版”三個大字印得閃閃亮亮，讓人不想注意都難。
唐毅旗伸手破罐子破摔摸了張大冒險的卡，內容是和開免提和前女友打電話求複合。
女方在電話那頭聽了唐毅旗硬著頭皮求複合的請求，當即把唐毅旗罵了個狗血淋頭，抖出來一堆唐毅旗戀愛時的糗事，把眾人樂得不行。
第二輪被指中的女生也選了大冒險。
看完卡麵任務後，女生十分爽快地脫掉了外層的開衫，露出裏邊短小緊身的吊帶。
周圍幾個男生發出新奇的“喔”聲。
“還好外邊開衫還沒脫，不然老娘就隻能穿著胸貼擱這兒喝酒了。”女生說起話來毫不含羞，甚至還朝那幾個出聲的男生拋了個媚眼。
成人版真心話大冒險，概括來說就是仨字——尺度大。
主打曖昧和心跳。
後麵幾個被轉中的人抽出來的問題和大冒險一個比一個刺激，有厚著臉皮做完的，也有接受不了在眾人一片唏噓聲中選擇喝酒懲罰的。
現場氣氛高漲，各自搞怪聲起哄聲，大家漸入佳境。
第六輪轉轉盤的是郭自橫，隻見他單手用力一轉，指針最後搖搖晃晃對準了窩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周憚。
顧雲合跟著看了周憚一眼。
男人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放鬆地疊在腦後卡座靠枕上，一隻手卡著根正燃燒的香煙，一副極為放鬆肆意的姿態。
瞧著指針慢慢指向自己，周憚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聲。
這人就沒帶怕的。
“喲，周爺！”郭自橫典型是個不怕事的，遞上牌盒子，“您選個，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周憚吸了口煙。
細長的香煙在他手裏瞬間縮短了一大截。
而後他慢慢吐出口青灰色的煙圈來，懶散說了句：“真心話。”
卡座裏好幾個女生神色頓時有些失望。
今天現場不少女生都是奔著周憚來的，縱使看著周憚帶來的顧雲合也還是沒有死心。
要是周憚選成人版大冒險的話，指不定能選到些例如“和左邊第幾個女生親吻”等臉紅心跳的冒險來。
真心話大冒險的第一條規則就是願賭服輸，她們興許還能藉此和周憚有曖昧互動的機會。
可惜周憚伸手，挑了張真心話的卡牌出來。
他瞧了眼上邊的問題，突然勾唇笑了聲。
顧雲合還沒來得及伸頭過去看，牌就被等不及的郭自橫拿走了。
郭自橫看著任務一邊爆笑，一邊在一眾好奇的眼光中大聲讀了出來。
“提問——”他壞笑，“上次擼｜管是什麽時候，心裏頭想的人是誰？！”
大家把眼光紛紛投了過來。
要是在場的都是男生還好，平時一堆二十來歲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也沒少聊過這些，甚至連U盤都是你傳我我傳你大家分享著看，關係好的甚至還能湊在一起看。
但刺激之處就在於今晚在場的還有不少女生。
年輕男女之間一旦扯到這個話題上，再無聊都能變得有趣起來。
顧雲合小口小口抿著周憚給她叫來的果汁，沒說話。
偏生周憚又是個天生沒臉沒皮的。
他扯唇，毫不掩飾：“不就今早晨的事？哪個男的早上起來不消個火降降旗的。”
有幾個女生捂著嘴笑，靠在同伴身上議論，臉頰露出點粉紅色來。
一眾男生搞怪唏噓。
顧雲合繼續喝著果汁，很輕地眨了下眼，沒什麽反應。
眼看著郭自橫後邊的男生又要開始下一輪轉指針，郭自橫連忙阻止：“哎哎哎，不還有個問題呢！？”
他彈了彈卡麵，“幹這事時——心裏頭想的人是誰？”
大家又把目光明明暗暗地投向在場唯一一個沒喝酒的女孩。
眾人心裏猜著答案。
但之前來時周憚也說了，兩人現在還沒好上，關係沒確定，所以早晨幹那事時心裏頭想的是這位還是其他的姑娘還真不好說。
顧雲合終於沒喝果汁了。
她垂眸，躲開大家投來的目光，下意識用手指一圈一圈纏著披下來的頭發絲。
周憚勾著笑，撩起眼皮不輕不重看了她眼。
“心裏想的啊。”
男人聲音吊兒郎當，說，
“——一愛穿白裙子睡衣的姑娘。”
顧雲合纏著頭發絲的手指一頓，隨即耳廓跟火燒了似的燙得緋紅。
“白裙子？”唐毅旗聞言左顧右盼，找著現場有沒有穿白色裙子的女孩，“誰啊，沒見著這裏有啊？”
好幾個男生也東張西望著。
“行了。”周憚哼笑了聲，“繼續下一輪。”
顧雲合靠後坐在卡座沙發上，借垂下來的頭發擋住自己燒得緋紅的臉，小聲罵了句：“流氓。”
周憚自然是聽見了。
他靠近，湊到顧雲合耳邊：“就算是流氓，老子也隻對你一個人流氓。”
男人語調不正經，“你猜，當時我想著你在幹什麽？”
顧雲合被他嚇得瞪大眼，跟隻猛然受驚的小兔子似的。
她捂著耳朵要往一旁躲。
……這人怎麽什麽東西都能問得出口！
她才不要知道他在……幹那事的時候是怎麽想她的！
顧雲合這種從小乖到大、沒什麽壞心思的哪鬥得過周憚。
周憚眼底笑意愈發擴大。
現場搜尋未果，酒吧裏大家也不知道究竟誰睡覺穿的白色裙子，吵吵完一陣後又開始下一輪轉盤。
下一輪的指針指向的居然又是周憚。
連著兩次。
那轉轉盤的男生樂了，調侃：“憚爺今兒個生日幸運神附體啊！”
“操。”
周憚笑罵了聲，“什麽運氣。”
他又選的真心話。
男人全然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顧雲合懷疑這人選真心話的原因不是因為不敢做大冒險，而是壓根懶得動而已。
“提問——”
這次的問題還挺正經，至少不像剛才那個那樣。
男生舉著真心話任務卡，念出聲：“若是在愛情中，有一方突然背叛離開，會怎麽做？”
周憚嗤笑了聲。
這人永遠都是自信且狂傲的，有他在，女方根本不可能存在背叛變心一說。
“抓回來啊。”他簡單回答到。
“然後呢？”桌上有人下意識接問。
“然後？”男人輕描淡寫，“弄回去慢慢來，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桌上大家都靜了片刻。
顧雲合在聽見男人說完後抖了抖睫毛，胸口忽然莫名其妙抽了下。
這輪真心話挑戰就這麽過去。
下個轉盤的是個女生，應該是在場哪位男生的女朋友。
隻見得女生抬手，隨意一剝，轉開了指針。
大家眼神下意識跟著指針轉。
下一秒，指針穩穩停住。
眾人順著指針指著的方向抬頭。
正對上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喝果汁的顧雲合。
作者有話說：
這章是憚哥的成人版真心話，那麽下一章就是顧妹妹的成人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