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是要交代後事呀

寧宛被牛金芳的熱情驚訝到,心裏對這個嫂子的印象還算不錯。

隻是讓別人幫忙洗衣服,她不好意思。

再說這衣服本就不髒,隻是過一下水就好,胰子都是多餘拿的。

真要是髒的不像話的,她直接丟進空間,在第九代也就是素未謀麵過的自家老子的幹洗店裏,來個全自動服務就完事兒。

寧宛微笑婉拒,“謝謝嫂子啊,你下地幹活兒那麽累,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就好。”

沒得了滿意回答的牛金芳不死心地陪著笑臉,兩手抓住盆邊,“哎呀不累不累,你這衣裳又不多。”

“嫂子,真不用了。”寧宛此時覺得太熱情了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她都感覺再拒絕下去,是她不識好歹了。

看見牛金芳盆子裏的東西,寧宛一愣,立即有了新話題。

“嫂子,那盆裏是什麽?你受傷了?”

這一小會兒,那盆清水已經變成了血水,隱隱還泛著些許腥臭味兒。

牛金芳被問的一愣,隨即有些惱火。

她鬆開了手,以為寧宛是故意讓她難堪。

女人家家的,誰還不知道這個?

瞧著牛金芳突然變臉,寧宛狐疑,本著對一家人的關心,她道:“嫂子,你傷的嚴重嗎?我媽給我郵寄來的止血藥消炎藥還剩了些,我給你拿。”

寧宛說的真誠,轉身就要往回走。

牛金芳見寧宛動真格的,感覺好像是她心眼小,誤會了。

“弟妹。”牛金芳跟上去,隨著寧宛進了西屋。

趁著寧宛去箱子裏拿藥的空檔,牛金芳掃視過房間的每個角落,最後羨慕地定格在了那些紅色純棉碎花床單被褥上。

她屋裏鋪的床單還有倆補丁,連人家床邊圍著的牆裙布都比不上。

真是人比人,酸死人!

“嫂子,這是止血藥粉,這是消炎藥片。”寧宛的聲音拉回了牛金芳的注意力。

瞧著寧宛手裏的藥,牛金芳神色古怪地眨眨眼,“弟媳婦,你真不知道?”

“嗯?”寧宛奇怪地看著牛金芳。

“不是,哎呀,我是說……”牛金芳隔著門玻璃往外看了看,又壓低聲音問:“你真沒見過衛生帶?你那什麽的時候,用啥?”

寧宛沒弄懂什麽是“那什麽”的意思,但衛生帶這個很容易聯想到了衛生巾。

然後她美眸圓瞪,不可思議地腦補了下。

不是吧?

那布條條是代替衛生巾的嗎?

染血時候是要循環利用的嗎?

布條條好像不怎麽能吸吧?側漏咋辦?滿溢了咋辦?

可她腦海裏閃現過原主使用並清洗衛生帶的情形,寧宛都要自閉了。

“你真不知道啊?”牛金芳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盯著寧宛,“你們城裏人用啥?衛生紙?那得花多少錢?”

“不是。”寧宛恢複情緒,本打算說衛生巾的,菜古玉在關鍵時刻提醒,這年代華國內還沒有普及衛生巾。

她隻能硬著頭皮應聲,“是,用紙,多放點兒,厚實。”

空間的事她是絕對不能輕易暴露,這年代不存在的東西,寧宛不想過早的放出來給自己惹麻煩。

好在她麵色如常,牛金芳也想不出來還有啥能用的,也就信了。

隻是一直叨叨著用衛生紙浪費,以後還是用這個方便。

知道牛金芳沒有受傷,寧宛又將藥給收了起來。

兩人一起出了房間,寧宛終究沒讓牛金芳幫她洗衣裳。倒是瞧見牛金芳沒拿胰子,她用水將胰子的各個麵兒都洗了幾遍,才遞了過去。

“嫂子,清水洗不掉血,不嫌棄的話,這個給你了。”她沒潔癖,但也不想用洗過衛生帶的胰子再洗自己的衣裳。

組織了滿肚子好話要借胰子的牛金芳愣了:一定是在做夢。

幻覺了,肯定是幻聽了。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麽真實。

眼睛掃過寧宛的手腕,昨晚上剛割腕自殺,今兒又把貴重的胰子送人。這老三媳婦怕是真不繼續跟老三過了。

算了算了,不過拉倒。老三沒了媳婦再找,胰子就此一塊,她趕緊收了,生怕寧宛後悔。

寧宛不知道牛金芳的心思,隻覺得牛金芳笑容有些誇張,年紀輕輕的,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蚊子。

她將洗幹淨的衣裳搭在晾衣繩上,又回屋在空間裏找了三盒符合這年代能用的友誼牌雪花膏。

走到牛金芳的身邊,寧宛將其中一盒遞過去,“嫂子,這個給你擦臉。”

牛金芳震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平時她可是連蛤蜊油都買不起的人,雪花膏的**可是致命的。

“我的親妹子呀!你這是……”真不想活了?這是要交代後事呀!

嘴上臉上都是擔憂,但動作倒是出於本心的。她利索地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蹭了蹭。

兩手端正又小心翼翼地接過雪花膏,牛金芳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去了。

寧宛淡淡一笑,“我媽郵過來的多,也用不完,你平日裏抹點兒,女人就得學會疼自己。”

牛金芳又是一訝,看待寧宛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激動。

終於有人懂她了,她一向都覺得女人得疼自己,所以從小到大都是這麽做的。

可周邊的人卻都認為她自私自利,婆婆也經常因為她疼她自己的事兒罵得很難聽。

正要跟寧宛嘮幾句知心話,卻見寧宛已經推開了廚房的門走了進去。

牛金芳收了心思,瞧著院子裏沒旁人,趕緊把雪花膏拿去了東屋。

與此同時,廚房裏,寧宛將兩盒雪花膏放在了灶台上。

“媽,這是給你還有秀娟的,天氣熱,洗完臉用點兒還滋潤。你可別不要,不然我把你給我的也都拿回來。”

張喜鳳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可那雪花膏金貴,一盒要八毛錢呢!

看來做的夢是真的應驗了!她得繼續加倍對三兒媳婦好!

張喜鳳接了那雪花膏,不過心裏想著她不用,先存著。等過個十天半月,再還回去。

寧宛一眼洞穿了張喜鳳的心思,“媽,我瞧著柏金花應該擦了雪花膏了,她身上有這味兒。”

“真的?”張喜鳳雙眉微蹙,心裏泛酸,“那老不正經的,大年紀了還……”

“媽,她背地裏經常樂意跟你比,你說她會不會埋汰你不會打扮,雪花膏都不舍得擦?”

“放她娘的屁!我什麽時候不舍得了?我隻是……”張喜鳳把蓋子扭開,“誰擦不起?我這就擦,我手上也擦!”

寧宛滿意了,又說了一堆彩虹屁,把婆婆誇的心花怒放。

轉眼到了午飯時間。

葉家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

張喜鳳按照平日的習慣將飯菜分好,一碗一碗端上桌。

葉秀娟進門把手工縫製的補丁書包一丟,氣呼呼道:“媽,我聽見陳二妮她媽跟王飽飯他媽背後說我嫂子壞話,罵我三嫂狐狸精。”

話音兒未落,葉紹行就走了進來。

張喜鳳拉著臉,氣呼呼道:“紹行你聽見沒?今兒下午你就當著大夥兒的麵兒嚴肅批評這倆玩意兒。

小婉長得漂亮有錯了?狐狸精狐狸精的,罵誰呢?這明顯是宣傳封建迷信,建國以後不能成精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