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亂舞

◎「現在上哪裏去給你找隻震動的羔羊」◎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她才逐漸回過神來。水沫都快凝結在周圍,稍微一動就牽動著。她感覺自己又行了。

脹。她小聲說,“小文野被逮捕啦,關進牢房裏,今天都不許釋放。”

“噢,那自由出入可以嗎?”

裵文野更想睡覺,昨天趕due,到晚上被拉去玩,剛歇下沒睡多久就被楸楸弄醒,但或許是應了那句,男人**更好說話,裵文野還是適當配合她了。

“不可以。”楸楸想也不想就說。

“嗯,可以越獄嗎。”裵文野輕柔著她手腕。

“不可以。”

“那真遺憾。”裵文野不無可惜地說。

楸楸:“但是你可以去食堂,去放風,打籃球,還可以探索未知的區域……”

裵文野‘嗯’了一聲,尾音上挑,掛了個問號。

“聽起來,是可以讓我橫行霸道,為所欲為的意思。”

楸楸快忍不住,聲音帶著笑意,“現在去食堂吧,再不開飯就餓死了。”

“不是剛才吃過嗎?”裵文野抬手拊了一把她屁股。

她就這個部位多肉,拍了一把肉浪翻飛的響亮。楸楸呼痛,卻更用力地抱緊了他,有點委屈,“都說一日三餐,這才吃了一餐……”

“胃口真大。誰一日三餐會一次性吃完?”

“我啊我啊,楸楸一餐吃飽全天不餓。”

楸楸?

“知不知羞?哪有人用疊字叫自己的?”

……

窗外暴風雪呼呼地吹,吃完兩餐的間隙,裵文野控製按鈕打開了窗簾。兩麵落地窗簾像是幻燈片那般被切走,取而代之地是天地白茫茫一片,風刮得很緊,猶如鋒利刀子似地風,攪得棉絮一般的雪片漫天飛舞,漫無目的地撲打在落地窗外,又掉落在外伸展出的平台。

醒來到了傍晚,楸楸還是抱著他,不許他出來,“你真當我這裏是什麽輕易就可以越獄的監獄?”

裵文野已然餓得不行,他抬手遮在眼睛上,思索道:“那麽我可以申請一隻替罪的羔羊嗎?”

楸楸考慮一下可行性,決定退一步。

“不要沉默的羔羊。”

裵文野感到好笑,“現在上哪裏去給你找隻震動的羔羊?”

楸楸抱緊她:“嗚,那就不要。”

“乖一點,”裵文野揉她尾巴骨,“真餓了,給你做吃的。”

她仍不願。裵文野也不慣著她,翻了個身將她摁**,退出來,一灘水跟著出來,將黑色床單洇出花兒來。越獄成功。

見場麵已成定局,楸楸側過身來,拳頭狠狠捶了一把**,又回頭提意見,“我想吃鹵水 ,鹵肉,我看到你廚房裏有砂鍋。”

一番為非作歹,她頭發淩亂,披散在枕頭上。

鹵水做一次要一天,裵文野不想做。他坐起穿衣服,“你連飯都不知道怎麽做,還能知道鹵水要用砂鍋?”

楸楸說:“沒見過豬跑,還能沒吃過豬肉麽。”

這句話的原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可仔細想想也是,楸楸生在什麽家庭?於她而言,見豬跑確實難於吃豬肉。

楸楸也不在乎,爬起來,鼻尖拱他的脖頸臉頰,連吻帶親的,嗚嗚幾聲,“給我做吧,文野哥哥,文野哥哥,文野哥哥。”

這會兒就知道叫文野哥哥了。裵文野感到好笑,切地一聲,鉗著她的下巴,“對我有什麽好處?”

房門不知何時開了,客廳打進來薄弱的光,楸楸看了他好一會兒,竟還真的認真地思忖了半分鍾,緊接著她目光一亮,又以勉為其難的語氣道:“我給你表演一場裸.體廚房秀?”

“……”裵文野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須臾,他聲音充滿了無語和誠懇,“你還是穿上衣服吧。”

他是想把東西交代了,不是要把今生都交代了。

她這個腦子啊,倘若幾年後病毒爆發,喪屍逮到楸楸,要把她腦子挖出來嚐嚐,恐怕第一口就要吐出來,說一句:“yua,這個好澀。”

聞言,楸楸感覺自己臉上的紅輕易不走了,小聲咕噥著,“文野文野,野完了好歹也做點文事吧。”又開始跑火車,打嘴炮,“你有沒有收過學生啊?”

“什麽學生?”

“想從你身上學到技術,從而造福他人的好學生。”

“……”

混亂一天正式告一段落,倆人分開洗了個澡,裵文野找了一件自己的短袖給她穿,出來後準備換下髒兮兮的床單。床單是黑色的,都說黑色耐髒,可但凡沾上一點可疑的**,反而像上了亮晶晶的亮片一般。裵文野一把扯下來,連同倆人的髒衣服一起扔進洗衣機,才準備做飯。

雖然楸楸嘴上說著不會做飯,實際上還是略懂一點皮毛的。

平時一個人,吃膩了國外的快餐漢堡披薩,偶爾會去亞超中超買一些速凍食品加熱的程度,擅長就是用凝結成凍塊的高湯加蔬菜、肉丸子、海鮮做各種滾湯,又或者各種罐頭炒雞蛋勾芡做澆頭。

用她的話來說,善用罐裝和冷凍蔬菜,是每個不會做飯的留學生的福音。

可當下麵對一個廚藝上佳的男人,楸楸寧願頂著‘廚房小白·這輩子沒下過廚·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頭銜,也不想來一出小白廚房秀。

屋裏暖氣開得很足,楸楸穿著他的短袖,**則穿一次性的,男款,據他說是去年旅遊用剩的,都放在衣帽間的櫃子裏。

“就沒有女款的?”楸楸扯了一下**褲頭,沒穿,穿上肯定得掉。

“沒。”

“沒是什麽意思?你沒帶女生回來過嗎?”楸楸說著。還是穿了,辦法總比困難多,扯著邊兒折疊兩圈,拿來晾衣大夾子夾緊。好過沒有,雖然洗澡都導幹淨了,可人仍在餘韻中,腺體還是會分泌出**來,她可不想起來,椅子上都是**。

裵文野沒說話。大約是覺得她觸犯了隱私?楸楸這麽認為,也不好招嫌,拖來一張餐椅,反過來抱著椅背坐在廚房門口,安靜觀賞裵文野做飯,閑得無聊,楸楸征得他的同意,連通客廳的藍牙音箱放歌,她特意搜索一些樂隊的歌單,也算是投其所好吧。雖然隻投了一點點。

“你還會作曲啊?”楸楸想起Lachlan說的話。

“一點。”

“那你的愛好涉獵挺廣。”楸楸掰著手指頭數,少年花滑運動員,打球也不錯,後來退役,出國念書,專業是金融,卻搞起樂隊,還不是唱歌打鼓彈貝斯的,是作曲。

“入門玩玩而已。”裵文野說,“像1364,17654325,1645,還有15634125,4536251,倆萬能和弦,幾乎能套世界百分之九十的歌。”

……聽不懂。楸楸抱著椅背,眼裏填入茫然看他。

什麽1645?什麽1364?倘若裵文野跟她說,399001,600000,000847,MSFT,000617,601390……或許她還能一知半解,都是股票代碼。

至於音樂?她就聽個響兒,樂理頂多知道個哆來咪發嗦拉西,倘若乍然看到Do re mi fa so la si,人還要愣一下,念出來才知道是什麽。

“沒事兒,外行人聽著深奧,專業的看業餘的也就那樣。”

裵文野認為自己就是個業餘的,小打小鬧,雖然寫的歌旋律好聽,節奏感強,卻也挺簡單的,沒有用到太多樂器,常規的鋼琴吉他貝斯鼓,然後找人錄demo,誰看上了誰來買,買了又不滿意就再加樂器,反正譜兒在這裏,樂器就逐個試,哪個試合適了就加上,賣出去又成棄曲的歌,還是挺多的。

為了應對惡劣天氣,裵文野提前囤一堆食材和零食,隨便拿了一個noosa酸奶,朝她晃了晃,楸楸點點頭,便拋給她,開始備食材,也不問她喜歡吃什麽。

酸奶是不流動的,不酸,也不膩,下麵有一層果醬。果醬。楸楸呼吸一窒,頰上點著薄霞,心跳都怦怦跳,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她嚐試拌開來,看上去更像了……試探性吃了一口,又試探性擓了一口果醬,都挺好吃的,不過份量很小,很快就吃完了。

裵文野又給她拋一個,試圖堵住她嘴巴。異想天開。楸楸莫名興奮,大約白天的激烈還不是她的極限,她哼著歌,光著腳丫跟音樂蹦躂跳舞,褲子都沒穿,一手拿著酸奶,一手拿著勺子,血液都是嗨的,她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蠢,隻是很快樂。

裵文野靠在櫥櫃旁點煙,等丸子和海鮮解凍,並不想參與其中。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楸楸跳的是《芝加哥》裏,那段女一女二的雙人合舞Hot honey rag,也不全然是,音樂卡不上,她都自由發揮了。

這麽看著不得勁,裵文野換了音樂,換成雙人舞的《Nowadays》。

前麵有一小段五十多秒的女聲哼唱,楸楸隻記得一兩句歌詞,“You can even marry harry,But mess around with lke”,記住的原因是歌詞翻譯,“你可以在明天嫁給新郎前,今夜為情郎把門開”。還有一句,“But nothing stays”(花無百日紅)。

裵文野到吧台去,從冰櫃裏拿來酒,開了起子,仰頭喝到三分之一,剩下的遞給楸楸。楸楸放下酸奶,亦灌了幾口酒,還給裵文野。

裵文野拿著酒瓶,權當麥克風,有樣學樣地模仿著音樂劇裏這一幕的台詞,“Okay Spicy sweetheart,”然而忘記具體的詞了,隻好能改則改,刪刪減減,“Let\'s pick up the pace,Let\'s all go to hell in a fast car and keep it hot!”

嗆辣甜心,讓我們加快節奏,搭上快速列車直通地獄,**不斷。

他話音剛落,楸楸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女一女二的舞姿,有模有樣地舞著來,跟著音樂卡點,其中有一段拿著帽子捂小腹扭腰抖屁股,楸楸則抱著抱枕複刻了一段,抖抖抖,隱約可見她小腿肚的肌肉線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