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徒步下山

餘清韻六人最後在司機宛如看死人的眼神下選擇拒絕上車,他們再次返回主樓客房。

一路上眾人心情沉重,沒人選擇開口說話,也沒人有心情開口說話。

餘清韻心裏出現了一個猜想,或許這幾天的車子都會是這輛車,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就隻能徒步下山了。

但是徒步下山也會麵臨著許多風險。蚊蟲叮咬是其次。安都縣身居南方十萬大山之中,這山野林間確確實實有著不少野獸在。他們真正要防備的,是這些野獸。

在主樓客房的客廳裏,他們碰見了警察,警察帶著法醫和法醫助手在看著口罩男和李智勇的死亡現場。

見到餘清韻醒了,警察拉著她做了筆錄,做完筆錄後,讓餘清韻留了電話號碼,家庭住址之類的方便後續有事再聯係。

做完這些後,警察帶著他們的人去往死亡現場,而餘清韻六人在客廳的一個角落商量著。

柳南風說:“或許我們該徒步下山了。”

李仁貴憂柔寡斷:“這有些魯莽了,或許我們堅持幾天,明天就會是正常的公交車了呢?這種大山裏,我們徒步下山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就能下山的,肯定還要在野外過一個晚上,那些野獸怎麽躲避?”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李仁貴這麽說後,潘妮也是思考了一下,反駁了自己對象的提議。

潘妮說:“還是在寺廟住幾天看看吧,我們也確實需要時間恢複一下精力,而且就這樣決定徒步下山確實決定得太草率了。”

劉思華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他聽大家的想法。

陳傑則是看向餘清韻,然後眾人也看向餘清韻。

目前劉思華沒有做決定,他選擇跟從多數人的意見。

陳傑自覺跟從餘清韻,所以餘清韻怎麽選擇他就怎麽選擇。

現在是柳南風一人提議徒步下山,李仁貴和潘妮兩人提議在寺廟裏休息幾日再看看後麵幾天的公交車。

餘清韻頂著五個人的目光,思索了一下,覺得六個人的命加起來太值錢了,還是要慎重一點好:“我覺得還是再在寺廟裏呆幾天看看吧。”

拗不過多數人的意見,柳南風最終還是無奈點頭同意這個提議。

之後餘清韻說自己先回房間了。

陳傑目送著餘清韻離開,然後舒服地坐在客廳的木沙發上看著窗外陽光和煦的一片美好景色。

這幾夜的遭遇在經曆過後,回想起來隻覺得像是一場夢一樣。

自從擺脫邪祟糾纏後,寺廟天空之上一直連續幾天白天下著的連綿陰雨已經多雨轉晴,而手機上也有了信號。

潘妮,柳南風和劉思華在一旁給家裏人打著電話,他們自從擺脫邪祟以後就開始珍惜和家裏人的時光,現在天天都要打電話。

劉思華自己一個人在給家人打電話。

柳南風和潘妮給兩家人前後一起打的視頻電話。

柳南風的家人剛打完,他們兩個就打給潘妮的家人。

潘妮對著屏幕那頭的爸媽:“爸媽!我和柳南風現在在寺廟裏求簽了!”

那頭的父母笑著說:“你們倆孩子怎麽這兩天老打電話?”

柳南風說:“這不是妮妮想你們二位老了嗎。”

這番話又把兩個父母逗笑了,開心的不行:“你們這幾天在寺廟過得怎麽樣?”

柳南風說:“過的很好,寺廟環境也不錯,睡得很踏實。”

坐在沙發上不出鏡的陳傑無語地看了柳南風一眼。

確實睡得很“踏實”。

一旁的李仁貴早就給妻子和女兒打完電話了。他的妻子和女兒生病,但這幾天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妻子還和他說做人不要太迷信,怎麽就亂跑寺廟去祈福。

李仁貴想著這幾天的遭遇,訕訕地笑了,沒說話。

打完電話以後,陳傑說:“李叔,你是做什麽的?感覺你看著挺有錢的。”

李仁貴說:“哈哈哈哈哈,李叔我就是開了公司做的還可以就當了個老板。”

陳傑說:“那當老板不是很忙嗎,你這幾天不在公司怎麽辦。”

李仁貴說:“一個好公司會有成熟的運作模式和團隊。雖然說每天在公司也忙,但離開我幾天公司也不會癱瘓。人無論多麽重要,公司也不會離開了他就不能運轉。公司靠的是團隊,不是個人。”

李仁貴頓了頓,說:“那你呢小陳,你還是未成年吧,但我見你平時也是挺機靈不怕生的。”

陳傑說:“我,我就是考不上高中,去技校讀書了。然後家裏麵爺爺奶奶很小的時候就去世。我爸和我媽離婚,我媽走了,我跟著我爸,我爸在外麵打工基本不回家,也懶得管我……”

他繼續說:“學校裏那群同學有幾個經常搶別人的錢,他們問我要錢我不給,還打了他們,他們追我,我就跑上公交車打算上山躲幾天。”

李仁貴歎了口氣:“你也是不容易。”

又想到陳傑這幾天主動拉著他跟餘清韻,這個孩子人不錯。

“要不我資助你吧,”李仁貴說,“我讓你去我那邊讀高中。手續和錢什麽的你不用擔心。”

陳傑本來下意識想拒絕,但是又想到餘姐之前叫自己好好讀書。

他要是待在小縣城技校,自己的人生一眼就望到頭了,要是跟著李叔去城市裏讀高中,興許能有點出路。

“那李叔你等我去和我爸聯係一下吧,”陳傑說,“謝謝李叔了。”

李仁貴哈哈哈地笑了幾下,說:“沒事,而且咱們也是挺有緣的,算是有過命的交情了。”

他們五人這邊在客廳和家裏人聯絡感情或者是聊天相處,餘清韻則是回到房裏有事要做。

她看著手機通訊錄,裏麵有平時的同學朋友聯係方式,還有爸爸媽媽的聯係方式。

最讓她感到不解的是,自己手機裏還有爺爺奶奶的聯係方式。

可是自己記憶裏爺爺奶奶在她上高一的時候就去世了,他們的手機號按理來說是注銷掉了,自己的手機是高三結束後新買的,怎麽會存有爺爺奶奶的電話號碼?

餘清韻看著屏幕中的電話,遲遲沒有刪掉這兩個號碼。

她手指劃開,切換界麵。

算了,還是留著吧,就當是給自己留個念想。

餘清韻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她打給自己媽媽。

電話那邊很快接通,隱隱約約有些電流的滋滋聲響起。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媽,”餘清韻主動開口,“我現在在寺廟。”

“是女兒啊,”那頭的媽媽說,“那你什麽時候……滋滋……回來啊。”

她的聲音由電流轉化傳遞,和平時餘清韻聽到的聲音不一樣,有些不真切的詭異感。

餘清韻聽著滋滋的電流聲,刺耳極了,壓下心頭的不適,說:“可能要好幾天吧。別擔心我。”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隻有時不時想起的滋滋聲。

餘清韻等待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

“好。注意安全,”媽媽說,“不要讓我們擔心……滋滋滋滋。”

結尾突然爆出巨大的滋滋聲,餘清韻把手機挪開,倒吸一口涼氣。

隨後電話被那頭的媽媽掛斷了。

奇怪,難道信號不好嗎?

餘清韻劃著手機屏幕看信號格,信號滿格,良好。

她又打開新聞看。

#水池底下無名女屍被發現#

#村莊夜晚出現靈異現象#

#滇南市這個月第四樁命案#

……

一打開app就是好幾條關於人命或者靈異的新聞,餘清韻察覺到現在這些新聞的數量是越來越多的。

“你在看些什麽?”風霽月突然出現,“這是何物?”

餘清韻頭也不抬:“你現在應該考慮你怎麽辦。”

“我希望能和你合作,”風霽月說,“長期合作。”

餘清韻點開一條學校學生失蹤案:“可是我現在並沒有被邪祟纏上,以後也不會被纏上。”

餘清韻對自己的直覺很有信心,就像是這次她感應到公交車並且選擇不上車來躲避邪祟糾纏。

“你隻是現在不會,”風霽月說,“不代表以後不會。”

風霽月說得意味深長,成功讓餘清韻感覺到不安。

餘清韻看不進新聞了,抬頭看著麵前這個風姿綽約的男人,說:“合作指的是什麽?”

“幫我找回我的身體部位。”風霽月說。

“可我不知道你的身體部位在哪裏。”

“我能隱約感應到大概方位,”風霽月說,“而且我的身體部位都蘊含了怨氣,沒有邪祟不想要我的身體部位。”

“這麽說我隻要按照你指的方向去找,然後碰到邪祟,那麽就是找對地方了是嗎?”餘清韻說。

要是按照風霽月這個說法,那不就是她要為了風霽月去消滅邪祟。

還不如把風霽月頭顱丟了省事,而且自己應該能擺脫那些糾纏自己的邪祟,就像是這次的公交車一樣。

“嗯,”風霽月像是猜到了餘清韻的想法,“不要想著把我丟了,因為你以後肯定會需要我。”

餘清韻“嗯”地應了一聲,但心裏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風霽月的頭顱仍然待在背包裏,餘清韻平常出門都會背著背包,但是晚上出門洗澡就會把背包放在房間裏,然後鎖房門。

這天晚上餘清韻合著門外僧人時不時傳來的誦經聲入眠,等到天一亮,眾人呆到了下午。

不幸的是,仍然是那輛公交車,仍然是那位司機。

眾人沉默。

寺廟因為接連命案發生,這幾天的齋飯,住宿費,包括求簽之類的都不收費,眾人又在寺廟呆了幾天。

但是他們發現,最壞的結果發生了,這幾天一直都是那輛公交車。

第四天一早,柳南風說:“大家收拾收拾,我們徒步下山吧。”

這一回,沒人再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