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匕首
藏經閣像座塔,一座高高細細的塔。
餘清韻手上的雨傘仍然滴著水,她直接用短袖下邊卷住雨傘,好讓雨不滴落在地上。
餘清韻一進去就看見正堂裏的三尊佛像,慈眉善目,貢桌上燒著香,頂簷柱子上畫著精致繁複的花紋。
有位老和尚背對著她敲打著木魚誦經。
餘清韻放輕腳步,慢慢繞開,躲在柱子後。
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圍眾多的經書,無從下手。
她腦子裏不停想著寺廟的來曆,小石像的來曆,寺廟與風霽月的關係。
這時,老和尚慢慢站了起來,停止了敲打木魚和誦讀經文。
餘清韻趕緊藏好。
老和尚似有所感地四處看了看,然後開始走到其中一個柱子周圍查看。
餘清韻趁機上了二樓。
她上了二樓又掃視一圈,沒人。
她朝樓下看了看,老和尚在樓下翻看其他經文。
餘清韻鬆了口氣,她在二樓裏四下看了看,忽然右邊頭顱上方有些刺痛,神經一跳一跳的。
餘清韻猝不及防差點摔倒,一手搭在了一本經書上穩住身形,另一隻手捂住頭頂,雨傘掉落在地,發出聲響。
樓下老和尚的翻書聲消失了。
遭了,這個大和尚肯定要上來查看。
正如餘清韻所想的那樣,不一會兒就傳來了老和尚上樓的聲音,極有規律,不急不慢。
柱子高到直通整個藏經閣,二樓也有那四個柱子,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能夠藏身的地方了。
餘清韻拿起手上剛才搭著的經書和雨傘,躲在最後靠著上三樓的那顆柱子後觀察。
她靜靜聽著上樓的動靜,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老和尚停在了上樓的樓梯口處,不動了。
四周開始寂靜下來,給餘清韻的感覺就像是那晚躲在櫃子裏,那個邪祟腳步聲消失後突然出現在她的櫃子前。
餘清韻抓緊了手上的書籍。
她的直覺沒有預警。
餘清韻不敢露頭去查看那個和尚現在到底在哪個位置,以免一露頭就被發現。
她選擇現在就看手上的這本書。這本書是她剛才頭疼摸到的,她覺得不是巧合。
就算看書的時候被發現了頂多就是寺廟僧人把她轟出去或者罰錢,除此之外也不能怎麽樣餘清韻。
餘清韻趕緊翻開,最後看了看。
她很幸運,或者說,直覺幫了她,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書。
書裏說寺廟千年前有位住持坐化成為金身,在他圓滿前,雕刻了許多小石像,安置在寺廟各個地方,是為了鎮壓一個大邪祟。
那個大邪祟被住持的一名友人所分屍封印,據說其中一個部位就被小石像封印在寺廟之中。
這下子餘清韻全明白了,合著風霽月就是這個大邪祟,至於小石像為什麽會從驅邪法器變為邪祟本身,餘清韻隻能猜想風霽月太毒了長年累月把小石像給感染了。
至於鍾鼓樓僧人的死,餘清韻覺得可能是小道裏之前在餘清韻和陳傑背後詭異地叫著他們的奇怪僧人在作祟。
那個僧人餘清韻總覺得和風霽月有關係。
畢竟奇怪僧人是在小道上出現的,風霽月也被困在小道裏。
餘清韻合上書籍,就聽到老和尚動了,他在旁邊轉了幾圈,沒有靠近通往三樓的樓梯口。
餘清韻就蹲在柱子後看了一眼手機時間,距離她進入寺廟裏已經過去十八分鍾了,陳傑和李仁貴隻能幫她拖延半個小時,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可是老和尚一直不走,餘清韻也沒有辦法。
餘清韻把書籍放在柱子旁邊的書架上,然後靜靜聽著腳步聲。
老和尚不是邪祟,他的行動軌跡會發出聲音,餘清韻就聽著他的腳步聲一直在二樓回**,最後他又下樓了。
餘清韻往樓下看去,那個老和尚再次盤坐在蒲團上,不一會兒藏經閣裏再次回**起木魚的敲擊聲和誦讀聲。
一樓上二樓的樓梯口就在三尊佛像和貢桌的旁邊,她要下樓勢必會被老和尚發現。
餘清韻看了看二樓的窗戶。
她走過去看向外麵,藏經閣作為寺廟重地,周圍會在一定範圍裏騰出空地,所以跟沒有樹木可以讓餘清韻攀爬。
餘清韻失望的離開窗戶旁。
期間餘清韻頭頂的三樓也發出聲響,餘清韻身子一僵,可奇怪的是,這次老和尚卻沒有上來查看。
也對,藏經閣也會有老鼠在,或許老和尚覺得是老鼠在動,所以懶得上來了。
這個時候,藏經閣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老和尚停止了誦讀,走過去開門,餘清韻連忙提起精神在二樓探頭。
是剛才在客房住樓的那名小僧。
也不知他和老和尚說了些什麽,老和尚點點頭和他走了出去。
走出去後,藏經閣的門被徹底關上了。
門被關上,肯定打不開了。
餘清韻下樓,打開一樓的窗戶,翻窗出來。
一出來剛關好窗戶,就看到不遠處一名僧人路過。
餘清韻連忙和窗戶拉開距離。
下一秒,武僧注意到她,武僧走過來,說“施主您好,這裏是寺廟重地,不對外開放。”
餘清韻擺手:“沒,我就是在這裏亂逛逛,然後就走到這裏來了。”
餘清韻說:“剛才我走著聽到你們說遊客裏有人撞邪被小石像勾了魂,真的假的?”
她這麽一問,武僧的神情開始有些不自然:“其實這個世界還是沒有那些神神鬼鬼的,我們凡事還是要講究科學。”
餘清韻說:“那名遊客情況怎麽樣了?把他怎麽被小石像迷住了?”
武僧說:“這……小僧也不是很清楚,或許那名遊客這兩天驚嚇過度精神狀態不好。他現在已經好多了,剛才住持已經送他回客房裏休息了。”
餘清韻點頭,然後走了。
武僧站在原地總感覺有些不太對,他好像忘記詢問那名女遊客是否真的沒有進入藏經閣。
轉頭看去,餘清韻早就走遠了。
武僧走進旁邊藏經閣的窗戶查看。窗戶關閉,並沒有什麽異樣。
餘清韻回了客房住樓,李智勇的房間周圍圍了一圈的僧人。
看來寺廟發現李智勇死了。
餘清韻擠進去,看到了李智勇的屍體。
死相,姿勢和口罩男一模一樣。
所有僧人臉色難看,潘妮,柳南風和劉思華都在旁邊,這一次沒有遊客鬧,畢竟他們都自顧不暇了。
他們待了一會兒,見到僧人們又要舉行超度,就都走去大廳,三人似乎有事要商量。
餘清韻則是敲了敲李仁貴的門,是陳傑來開門。
“餘姐,”陳傑讓開身子,“快進來吧。”
餘清韻進來,**裝睡的李仁貴聽到是餘清韻就睜開了眼。
“怎麽樣?”李仁貴和陳傑問。
餘清韻抹掉對風霽月的猜測,簡單地和他們說了一下小石像的由來。
兩人均是驚訝。
陳傑說:“那這麽說,小石像是一個邪祟,然後那個死僧就是被封印的大邪祟了?”
餘清韻說:“……可能吧。”
陳傑說:“那這兩個會不會打起來?我們或許可以讓這兩個打起來啊。”
李仁貴也覺得陳傑說的有道理。
餘清韻說:“不可能。”
陳傑問:“為什麽?”
“……”餘清韻說,“因為小石像是死僧的耳目。”
“噢!對哦。”陳傑和李仁貴恍然大悟。
“那現在怎麽辦?”陳傑問。
“你等我回房間想想。”餘清韻打算回去問風霽月。
她進到自己屋子,問風霽月怎麽殺死死僧。
風霽月說:“凡人俗器並不能傷害邪祟,但是寺廟有一件物品能夠殺死邪祟。”
餘清韻等著風霽月說出。
風霽月停了下來。
餘清韻說:“是什麽?”
還需要她問,相聲嗎?
風霽月說:“一把匕首。”
匕首?餘清韻想到了寺廟的鎮廟之寶。
餘清韻說:“是寺廟的鎮廟之寶嗎?”
風霽月眼睛裏似乎出現了與以往不一樣的情緒,他輕笑了一下:“這麽說的話,也算是吧。不過這把匕首的主人卻不是寺廟的人。”
餘清韻順著風霽月,往下問:“那是誰?”
風霽月罕見地沉默了一下,半響,才說:“是我的一位故人。”
青年嗓音磁性,讓人如沐春風,要不是看到風霽月眼底裏的冷漠,餘清韻還真以為那是他故人了。
怕不是仇人。
等等,匕首,風霽月脖頸上的缺口。
餘清韻好像明白了真相。
她故意說:“那位故人叫什麽?”
風霽月似笑非笑地看了餘清韻一眼:“我也不知道。”
餘清韻說:“你怎麽會不知道故人的名字?”
風霽月說:“她還沒到取名的年紀就成了孤兒,沒人給她取名,我也沒聽過別人叫她名字。”
“那你是怎麽叫她的?”
“我從不叫她。”
餘清韻懶得刺激風霽月了,問:“那把匕首在哪裏?”
風霽月說:“我還以為你要問多久才問匕首的事。那把匕首就在寺廟大殿裏佛像的內部。”
餘清韻皺眉,說:“那我豈不是要破開金像?”
風霽月說:“不必這麽麻煩,我說的佛像,指的是夜晚時候大殿裏的那尊佛像。”
“那可不是一尊普通的佛像。”風霽月意有所指。
餘清韻覺得自己可能要去問問昨晚跑去大殿裏的潘妮和柳南風一點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