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顧垣把洗淨身子的蘇折夜抱去了**。
他本來是想再來一次的，但已經筋疲力盡的小狐狸還是費力掐了他一下，叫啞的聲音斷續阻止了他：“明天要早起……”
“……狗東西……”
最後這三個字聽不太真切，但顧垣知道蘇折夜是在誹謗他。
確實，每次事後顧垣都會後悔和心疼，但在中途卻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偏執與施虐欲。
實在是因為這時的男生太過迷人與漂亮了。
偶爾會傲嬌冷豔，更多的卻是百依百順、甚至自甘臣服與受虐。
……這對於顧垣來說，無異於罌粟，禁果被初嚐後便深深融入了骨血，自從沉溺其中一發不可收拾。
也許這就是蘇折夜所說的那兩個字母，不過兩人這幾次由淺至深的嚐試從來沒有過矛盾與不悅——在**與情趣方麵是可以說是絕對的契合了。
“喝水麽？”
顧垣吻了吻蘇折夜蝶翼般輕顫的睫毛：“我去給你倒。”
蘇折夜眼皮都沒勁兒抬：“喝。”
顧垣扯過被褥給蘇折夜蓋好：“等我一會，寶寶。”
蘇折夜這時就睜開了眼。
“再叫一聲。”
他眨了眨水光瀲灩的淺色眸子，音線含糊不清：“我還要聽。”
“嗯。”
顧垣注視著他的眼，輕柔道：“寶寶。”
蘇折夜彎起了唇。
雖然剛才那時候顧垣也會叫他寶寶，但情境和語氣都與現在不一樣，每一種蘇折夜都喜歡，但每一種蘇折夜都想聽聽。
“那我先下去了。”
顧垣把男生浸濕的碎發挽去耳後：“還有什麽吩咐嗎？”
吩咐。
這個詞讓蘇折夜有些想笑，平日裏顧垣確實都是以自己為主，唯有**時是他占據完全的主導地位。
蘇折夜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想喝蜂蜜水，但這裏沒有的話就溫水吧。”
“我帶了。”
顧垣道：“我去給你衝。”
真貼心。
蘇折夜點頭。
顧垣拿著常衝的那款蜂蜜瓶子走下樓，一剛推開廚房門，就跟555和Gao對上了目光。
“誒？”
555往泡麵裏倒開水的手一頓：“顧長官你咋也沒睡？”
顧垣“嗯”了一聲：“給折夜衝點蜂蜜水。”
“剛好，我們才燒的開水。”
555把熱水壺遞給顧垣：“你和蘇哥吃點嗎？我倆突然餓了，就來煮泡麵了。”
顧垣接過：“不用了，多謝。”
他兌好溫水，然後把蜂蜜倒了進去，拿過筷子輕輕攪動。
Gao突然開口：“顧長官，你們房間是不是有陽台？”
顧垣想了想：“是。”
“羨慕了。”
Gao眼底放光：“這就是春決冠軍的待遇嗎？什麽時候我去找蘇哥抽根煙。”
顧垣手下動作一頓：“他不抽煙。”
“啊？”
Gao一愣：“啥意思？蘇哥戒煙了？”
顧垣：“嗯。”
Gao頭頂冒出一個問號：“為什麽？”
顧垣靜默了兩秒，還是道：“我也不知道。”
Gao撓了撓頭：“神奇，上次喝酒的時候蘇哥還調侃程彥生為愛戒煙是傻逼，自己怎麽也給戒了。”
顧垣注視著杯內水麵打轉兒的幾個小泡泡，沒有說話。
等蜂蜜被攪勻後，他道：“我先上去了，早點休息。”
555揮手：“顧長官晚安。”
Gao也說：“顧長官晚安。”
顧垣應了聲後，穩步走上樓去。
推開門，蘇折夜並沒有睡，而是從被子邊緣露出了兩隻眼睛，直直望向著自己。
雖然沒有了方才的濕潤，但那雙眸子依舊澄澈淺淡，隻是這樣對視著，顧垣就有些控製不住內心深處的愛意。
他走到床邊，吻了吻男生的眼，然後含一口蜂蜜水，唇對唇喂了過去。
蘇折夜半眯著眼，很舒服地享受著顧垣的服務。
“困了。”
被喂完蜂蜜水後，他打了個哈欠：“抱我去刷個牙，我要睡覺了。”
顧垣應聲：“好。”
“剛才碰見TRG上輔了。”
他公主抱起蘇折夜，道：“他們說想來找你抽煙，但我說你戒了。”
蘇折夜懶懶“嗯”了一聲。
“你還說過，程彥生為愛戒煙是傻逼？”
蘇折夜怔了一秒：“我好像是這麽說過……哦對，所以現在我也成傻逼了。”
“不許這麽說。”
顧垣蹙了蹙眉，把蘇折夜放在洗手台前，給他擠好牙膏：“折夜，這樣說明你很在意我。我很喜歡。”
“不然呢？”
蘇折夜歪了歪頭，似是有些不解：“你是我男朋友，我不在意我在意誰？”
顧垣話音一頓。
從前認識的蘇折夜，包括兩人維持炮友關係時候的蘇折夜，都給人一種肆意灑脫、隨心所欲的感覺，好像什麽也不在乎，誰也無法進入他的內心。
然而確立關係後，顧垣卻能很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蘇折夜心裏占據的位置越來越大——其實他後來想了想，那天蘇折夜去喝酒故意氣自己，也是他開始在意自己的體現。
這隻小狐狸，太難破開封閉的高牆去接受任何感情，但一旦勇敢邁出了這一步，他就會付出全部身心，去擁抱愛、去給予愛。
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顧垣輕揚起了唇角，從後環過蘇折夜，腦袋埋在了後者的肩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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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顧垣一定會叫自己，但蘇折夜還是訂了個九點的鬧鍾。
畢竟不是SEA基地，不方便做飯，也不好搞特殊，於是顧垣一直守在蘇折夜身邊看iPad。
聽到鬧鈴聲，他伸過手，給蘇折夜按滅了。
蘇折夜翻了個身，胳膊搭在顧垣腰間，慢吞吞打了個哈欠：“十分鍾叫我。”
顧垣：“好。”
“又不叫我寶寶了。”
蘇折夜閉上眼，意識還不太清醒，迷迷糊糊說道。
顧垣一怔，而後重複了一遍：“好的寶寶。”
蘇折夜滿意了，安心去賴床。
九點十五的時候，顧垣把蘇折夜叫了起來。
兩人洗漱後，下樓簡單吃了早飯。
韓國比這邊早一個小時，所以他們定的北京時間十點，那邊就會是十一點。
對於大多數網癮少年來說屬實有點早，TRG那幾個邊打哈欠邊吃早飯，尤其昨天還吃了夜宵更晚睡的Gao和555，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飯後，他們去到訓練室，因為臨近約定的時間，他們就都沒有開排位，而是進訓練營練補刀和走位。
不多時，言殊聲和林泯川走了進來。
前者看了眼時間：“我給他們教練發消息了，我們先進比賽服。”
言殊聲接著道：“說是BO3，但應該三場都打滿，第一把SEA全隊上，第二把XY和TRG拚隊，第三把三支一起拚隊，都可以麽？”
在場都沒什麽意見。
“畢竟是突如其來的訓練賽，不算很正式，之後我們確定了國家隊陣容肯定還會再和他們約。”
林泯川道：“放鬆打就行，不要有壓力。”
顧垣進了自定義界麵後，目光移向左下角的時間。
9:54。
他道：“教練，我去接杯水，”
言殊聲點頭：“去吧。”
顧垣走出訓練室，很快，端了兩杯溫水回來。
他把蜂蜜水放在蘇折夜手邊，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輕撫了撫男生的指尖，而後在自己位置坐下。
蘇折夜一怔。
看來顧垣也看出來自己心情不高了，但外人都在不方便做什麽，便端了杯微甜的蜂蜜水來哄哄。
蘇折夜也知道多約訓練賽是好事，了解對手才能在之後的大比賽裏取得勝利，但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對韓國賽區的一些優越感與鄙視鏈很反感，尤其全明星時那b記者還跑來自己麵前上嘴臉嘲諷全華班。
不過現在，身邊有並肩作戰的隊友……或者說愛人了，他們會為著同一個目標、為了守護自己國家的榮譽而戰。
心底的煩悶驟然減輕不少，蘇折夜抬眼，朝顧垣笑了笑。
然而他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SEA全員早早進入比賽服的匹配界麵等候著，但直到十點過十幾分，韓國賽區那邊還遲遲沒有消息。
圍觀的555開口：“他們不會還沒起吧？”
Twelve道：“韓國那邊都十一點多了，不可能沒起。”
路漾卸下耳機，他的暴脾氣已經受不住了：“而且這明明是約好的時間啊，我們為了遷就他們都早早爬起來了，結果他們沒來？什麽道理？？”
林泯川開口：“我發消息問問Flash。”
江易聞掛了個□□，登上韓服的觀戰係統：“RCG的幾個人都沒有在打排位。”
“那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言殊聲道：“再等等吧。”
這一等就等到了10:30，那邊依然沒有消息。
Flash也給林泯川回，說他暫時聯係不上RCG的經理。
“有病吧？”
路漾道：“不打也給個準信啊，他媽讓人一直等著是什麽意思？？”
言殊聲也蹙起了眉：“他們大概是故意的。”
隨染麵露不耐：“純傻逼。”
李南暄探過頭：“要不咱自己打吧，不等他們了。Flash說他試著聯係RCG的老隊友，但也沒回信，他們也許真的沒醒。”
“還有一種可能。”
蘇折夜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他們是在打訓練賽，但沒有跟我們。”
言殊聲一愣：“什麽意思？”
蘇折夜聳了下肩：“不知道，但他們即使想耍我們也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等著吧，一會兒借口就來了。”
果然，又過了六七分鍾，RCG經理的消息終於姍姍來遲。
語言緣故，他和RCG教練和言殊聲林泯川拉了個instagram的群，還有兩位中韓翻譯。
之前言殊聲和林泯川就是在這個群裏發消息詢問那邊的情況，翻譯同步了過去，現在便又在下麵翻譯對方發來的消息。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剛才在打訓練賽沒有注意到你們發來的消息。】
【是這樣的，早上十點的時候我看你們都沒有上線也沒有在群裏聯係，以為你們不打算打了，就和香港隊約了訓練賽。】
【我想著香港那邊應該會給你們講，就沒在群裏說。抱歉久等了，我們RCG二隊現在有空，需要先陪你們練練嗎？】
【或者再等半個小時，我們很快就能贏下香港隊，他們也挺好打的哈哈。】
正如奧運會有中國香港代表隊一樣，DTW也有單獨的香港代表隊。
但是個人都知道，不同賽區的教練除訓練賽外，並不會常聯係，更別提講沒講這種和其他賽區約賽的事情了。
能看出翻譯們已經在盡力緩和語氣了，隊內有兩個韓援，林泯川是懂一些韓文的，“好打”那個詞，RCG教練用的其實是“菜”。
言殊聲往前翻了下聊天記錄，昨天約訓練賽時對麵明明說的是【你們那邊十點】。
還有那個“也”。
“……”
他深吸了一口氣。
“怎麽了？”
眼見言殊聲表情有些難看，路漾第一個問出口：“他們說什麽？”
沉默了片刻，言殊聲收起手機：“沒什麽，他們臨時有點事，改到半個小時後打。”
林泯川卻是抬了下手：“言教練，我覺得他們應該知道。”
言殊聲看他，麵無表情：“知道什麽？”
林泯川一貫的溫笑也收斂了：“知道我們被DCK放鴿子，還被嘲諷。”
路漾蹭的站了起來：“什麽？？”
言殊聲瞪了林泯川一眼：“他們知道這個有什麽好處？除了影響心態一會兒的訓練賽帶上個人情緒外，還能有什麽好處？”
顧垣微不幾見摸了一下蘇折夜的手，而後平靜出聲：“怎麽了？”
言殊聲又瞪了林泯川一眼，才妥協般開口：“我們和韓國有一個小時的時差，昨天約的我們這邊十點，但他說他那邊十點上線時看到我們不在，以為我們不想打了就去和中國香港代表隊打訓練賽了。說找RCG二隊先陪我們打，或者等他們半個小時。”
“二隊？？”
路漾瞪大了眼：“瞧不起誰呢？？”
林泯川扯出一個不含感情的笑：“還說中國香港隊和我們一樣好打。”
“操！”
555的脾氣也憋不住了：“傻逼吧，他媽的改和香港打不會給我們說一聲嗎？等了半個多小時才這麽說，他媽死了。”
Gao沉著臉：“根本就是想遛我們玩，要不然怎麽會在我們一集訓就主動提出來約訓練賽。”
“搞心態唄。”
江易聞道：“認定了我們奧運會打不過他們，又嘲諷了又影響我們訓練了，一舉兩得。”
“電子競技菜是原罪，沒有實力就得躺平任嘲。”
言殊聲很快調整好了情緒，沉聲道：“S2的時候我們在世界賽四強賽險勝了DCK的一支隊伍，咱們的粉絲也很上嘴臉，所以這很正常。”
Real深吸了口氣：“但打不過也不是他們逗我們玩的借口啊。”
“下馬威而已。”
作為教練，言殊聲還是要穩住大家心態的：“他們沒有說不打，隻是讓我們多等了一個小時。”
路漾：“一個小時。”
555：“一個小時。”
李南暄忿忿道：“Flash和Memory也沒那麽傻逼啊，這一個賽季都改變了不少我對DCK的認知，沒想到還是傻逼多。”
江易聞冷笑了聲：“那邊沒咱這未成年不能打職業的限製，很多初中都沒念完就出來青訓了，年紀輕輕就能賺很多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指望他們有啥素養。”
“確實啊。”
路漾坐下，往後一癱：“那我們咋整，還等麽？”
空氣安靜了幾秒，所有人都看著言殊聲和林泯川。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顧垣突然平淡開口：“不等了。”
路漾一愣：“啊？”
“他們既然已經失信於人，我們也沒必要再以禮相待。”
顧垣的語氣是一貫的平靜，卻字字珠璣：“如果是戰隊間的訓練賽就罷了，但我們現在冠了CHN的前綴、代表著國家隊，一直讓步隻會顯得我們中國賽區軟弱無能，任人欺負，”
“訓練賽而已，他們不想打的話我們直接奧運賽場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