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複習vs音樂噴泉
元旦晚會結束，緊接著就是元旦假期，這也意味著期末考試將至。
每到這個時候，醫學院的學習氛圍就比平時更加濃厚。除了那些十拿九穩或者實在心大的，大家都選擇以在學校複習的方式來度過這個元旦假期。
畢竟在大學掛科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僅要被公示名單下學期參加補考，搞不好還要重修。
對於顧曉這種有“前科”的人，最近格外用功，不僅僅是為了及格，也因為身邊有唐陌這樣的大神在，所以自己的追求也跟著高了起來。
夜幕將至，還泡在自習室的顧曉放下手裏的書，站起身來狠狠伸了個懶腰，劃開手機，順手回複著或是跨年或是元旦的祝福消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一年的最後一天，大家過起了跨年夜。
顧曉左右看看，許是因為跨年夜的原因，自習室的人比前兩天要少很多。她這一排就隻有自己形單影隻的一個人。
趕著元旦假期，範可可和時麗都在宿舍窩著，叫都叫不出來。丹晴更不用說，還在和大家別扭著，都不見人。
時麗屬於平時底子好的，自然不用臨時用功。範可可則是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複習那種人，就像之前那樣，考前一晚通宵看書的那種，不過這妞運氣也是真好，居然從沒掛過科。至於唐陌，顧曉壓根都沒有約他，開什麽玩笑，他才不用來自習室加班呢。
想起唐陌，顧曉就神遊起來。
按說臨床專業要比護理專業期末考試難的多吧，對於唐陌來說，還要分精力管部門的事情，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平時也不見他怎麽看書學習，難道就憑在課堂上聽聽課和平時的積累就能高枕無憂地名列前茅？
正發呆呢，手機就震動起來，嘿，想誰誰來，顧曉心裏一動，拿著手機走出了自習室。
“喂。”顧曉就在自習室門口，所以有意放低了聲音，以免打擾到自習室的其他同學。
“喂，你在哪啊？”
“我在自習室。”
“這麽早，不是還有半個月才考試。”唐陌很是意外。
謔，半個月很長嗎，顧曉幹笑了兩聲。“考不考試其實無所謂嘛，平時就得好好學習啊。”
“準備看到幾點啊？”唐陌沒有拆穿顧曉，繼續問道。
“嗯…打算把外科護理學看一半再回去。”顧曉瞥了瞥桌麵上放著的比板磚還厚的書。
“好吧，本來還想帶你去公園看音樂噴泉呢。”唐陌聲音裏有些遺憾。
音樂噴泉，和唐陌一起，顧曉很是心動了一番，好想去啊，一個人看書哪有和唐陌在一起有意思。離考試還有這麽久，就是今天不看書，明天補上也是一樣的，不會差到哪裏去。
可是，現在再反悔唐陌會不會以為自己是一個立場不堅定，受不住**，玩心太重的人的人？“那要不明天晚上？”顧曉問道，明天也是一樣的吧。
“隻有今天晚上有。”
話筒那頭有些雜音，也不知道唐陌在幹什麽，顧曉很是沉默了一會兒，要是有個台階下就好了。
“要不今天看噴泉，明天再看書？”
磕睡送來熱枕頭。
“好啊好啊。”顧曉雀躍起來，“那你出來吧，我在校門口等你？”說著就往外走。
自習室外的走廊上燈光有些昏暗，以至於顧曉還沒聽到唐陌的回話，冷不丁的轉角就差點撞上了人。
顧曉低著頭，心裏慶幸著沒撞上的同時，腳步一轉就繼續往前走，卻被一把拉住。
“這麽著急？”
“唐陌！”顧曉抬頭，下意識放下了貼在耳邊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結束通話。顧曉撫了撫急速跳動的心髒，許是剛受了驚嚇，語氣不自覺帶了點撒嬌意味“你嚇死我了！”
“走了，晚了就看不到了。”唐陌及其自然地拉起顧曉。
冬季裏白天越來越短，還不到七點，已然暮色四合。
剛出校門，顧曉就遠遠看到丹晴挽著旁邊的男生上了一輛公交車。估計去約會了吧，公交車漸遠，顧曉有些惆悵，也不知道她們宿舍還能不能和好如初。
馬路邊上，唐陌牽著顧曉緩緩而行。顧曉的眼睛來回瞟啊瞟的，不知怎麽就瞟到了天上。
墨藍的夜幕上，懸著一輪皎白的月，大又圓，亮如燈，向著底下的萬戶人間，沉靜而優雅，浩瀚而神秘。單單看一眼，就不忍再移開眼睛。
“唐陌，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圓啊！”顧曉迫不及待地想和唐陌分享這樣的景色。
唐陌看向抬著頭一臉興奮的顧曉，有些怔然。
那眼睛裏，正裝著一對月亮，似一汪清澈荷塘，顧盼間有水波緩緩流淌，熠熠發光。
久久，唐陌才移開目光，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嗯，是挺圓的，不過不及顧曉眼裏的月更亮。
“唐陌，你怎麽會突然來自習室找我啊？”顧曉算了算時間，明顯剛開始通電話的時候，唐陌就已經出宿舍往自習室走了，可是一開始自己可是沒答應看噴泉的。
“不是約了一起看噴泉嗎？”唐陌不解。
“那萬一我就是要看書呢？你就知道我肯定會選擇看噴泉？”顧曉掙紮道，難道自己就這麽被拿捏得死死的了？
唐陌不禁笑了起來，她怎麽這麽別扭？那情形，分明一開始心裏就是想去的，還肯不承認，也不知道到底在糾結什麽。
“你笑什麽？”顧曉碰了碰唐陌，感覺唐陌笑的就跟心裏什麽都知道一樣。
“我是打算，你要是真的不去看噴泉，我就來找你一起學習。”唐陌收斂了笑意，不假思索道。
然而心裏明白後者肯定是不可能的，反正也噴泉一定會看。至於學習，他手裏一本書都沒拿，來自習室學哪門子的習，難道看顧曉她們護理係的書麽？。
“哦。”顧曉心裏平衡下來。看來他也不確定自己會看噴泉，那麽自己也不是被吃的死死得吧。
走了很遠，才到了唐陌說的那個公園。此時，音樂噴泉還沒有開始，旁邊已經聚起了一些人，兩人剛選了一個好的觀賞視角站定，就聽見樂聲響起。
一時間，燈光絢爛，水柱齊發，噴泉好像被音樂賦予了生命。水流借著多彩變幻的燈光，穿上了斑斕彩衣，旋轉著，舞動著，打著節拍為音樂伴舞。
人們驚歎著，拿出手機錄像，拍照，爭相記錄下這一處動人心魄的美，顧曉也不例外。
隻是盡管費盡心思找角度，被裝在相機裏的美麗也不及眼前的萬分之一。顧曉拍了幾張後，索性收起了手機，專心看著眼前風景。
一曲罷，又一曲起，熟悉的旋律響起。
顧曉眼睛一亮，挽著唐陌的手臂，激動地搖晃起來，“日不落哎！蔡依林的歌，天呐，天後的歌！”
唐陌點點頭，看著小孩子一樣的顧曉，寵溺地笑了起來。
天空的霧來得漫不經心
河水像油畫一樣安靜
和平鴿慵懶步伐押著
心偷偷的放晴
祈禱你像英勇的禁衛軍
動也不動的守護愛情
你在回憶裏留下的腳印
是我愛的風景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
寄出代表愛的明信片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戀
心牽著心把世界走遍
你就是慶典你就是晴天，
我的愛未眠
噴泉的水柱整齊地打在地麵，節奏分毫不差，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顧曉瞪大眼睛，恨不得把這幾分鍾的音樂噴泉原封不動地裝在腦子裏。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戀…”噴泉舞動著，甜美的聲音還在繼續唱著，聲聲入耳，字字入心。
顧曉看向身邊的唐陌，他的側臉上映著變幻的燈光，斑駁絢爛間顯得更加俊美。恰好，唐陌也剛好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刹那間，顧曉看到唐陌眼裏浸滿了笑，還裝滿了自己。
“唐陌！”顧曉叫道，然而聲音很快淹沒在樂聲和周圍人群的喧鬧聲中。
顧曉拽著唐陌的胳膊踮起腳尖，唐陌順勢低頭。
顧曉湊近唐陌的耳朵，於音樂聲和周圍的喧雜聲中，大聲道：“我突然感覺好幸福啊！”
這下，顧曉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到了唐陌耳朵裏。他感覺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裂開，一股力量借勢奔湧著傾瀉而下，熨燙著四肢百骸，所過之處，在心田，在胸腔裏，灌溉出來一片繁花似錦。
唐陌看向一語罷，就扭頭繼續看著音樂噴泉的顧曉。眼前的小姑娘拍著手，笑著，唱著，臉上、眼睛裏滿是興奮和開心。
那時，唐陌因為家裏的事常常心裏鬱鬱，不經意間撞見顧曉的笑，當時隻覺得這姑娘長相平凡，笑起來卻陽光明媚，十分治愈，看得多了，漸漸就移不開了眼睛。而現在，此刻，他看著眼前的顧曉，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小姑娘竟紮根成了自己心尖上的太陽花，無一處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