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隻對朝朝破例【二合一】
隨著柳朝朝的動作,裴錚拿著糖人的微微的僵硬,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柳朝朝,似乎沒有料到自己會被她拒絕,不死心的追問一句,“不要嗎?”
朝朝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但她依舊堅持自己的選擇,很堅定的搖頭:我不喜歡糖人。
她不勝酒力,隻一壺梅子酒便讓她暈乎乎的,方才在廂房中尚且好些,出來之後吹了一會風,就暈的徹底。
她朝著裴錚的方向走了幾步,似乎還想要同他說什麽,可尚未來得及比劃,就徑直往他身上倒去,被裴錚穩穩的接住。
“朝朝?”他下意識的喊著朝朝的名字,回應裴錚的卻是她均勻的呼吸聲,還帶著甜甜的梅子酒的清香。
有些人喝醉酒會有囈語,柳朝朝也不例外,明明已經醉了,卻還是固執的和裴錚比劃著自己不喜歡糖人。
裴錚一手攬著她,另一隻手上還握著糖人,隨著朝朝的動作,他就覺得手上那栩栩如生的糖人瞬間變得雞肋起來,有些疑惑的問道,“不喜歡了嗎?”
明明之前是很喜歡的。
裴錚記得那時候不過給她買樂一個小小的糖人,她就高興了好幾天,糖人吃完之後連竹簽子都舍不得扔。
朝朝沒有回應他,隻是軟軟的靠在他的肩上。
他二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姿態,早已經惹的過路百姓紛紛側目,福財和春荷一直守在不遠處,瞧見這一幕立馬迎了上來請安,隨即小心的候在一旁,等候裴錚吩咐。
“回府。”裴錚當機立斷。
春荷見狀就要過來扶朝朝,結果手剛剛伸出去,就被塞了一個糖人。
春荷:“……世子爺?”
“拿著。”裴錚淡淡開口,心中有些不悅,可臨了還是沒忍住吩咐了一句,“別弄掉了。”
春荷忙不迭的點頭,不敢掉以輕心。
裴錚再沒看那個糖人一眼,緊了緊朝朝身上的鬥篷,將她整個兒橫抱起朝人群外圍走去。
福財和春荷連忙跟上。
待裴錚走到外圍,福全堪堪駕著馬車趕到,“世子爺。”
裴錚微微頷首,示意他把馬車門打開,他擔心朝朝吹風會患上風寒,用鬥篷將她裹的緊緊的。
儼然已顧不上失禮不失禮,直接將朝朝抱上了馬車。
裴錚本沒有想要掩人耳目,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
馬車停在鎮南侯府的角門處,便不能再往前,福財本想問主子可否要傳軟轎,但話還在喉嚨裏,就看見他們世子爺抱著柳姨娘下了馬車。
瞧著架勢恐怕是要自己將人抱回去。
之後的話就不用再多說,福財很理智的閉了嘴,和福全一道跟在主子身後。
從角門到川舒苑還有挺長一段距離,有很長一段的距離,此時並非深夜,府中人來人往,丫鬟仆婦們都會經過,他二人滿臉糾結,但根本不敢開口勸,隻能在一旁全神貫注的警惕著。
滿心祈禱著莫要撞上什麽人。
裴錚將他二人緊繃的神情盡收眼底,卻懶得搭理,他一路抱著朝朝進了川舒苑,又拐去西邊,朝朝睡得還算安穩,直到裴錚把她放在**也未曾醒來。
他本想將人交給春荷照顧,可誰知原本安安分分睡著的人,離開他的懷抱之後就不安起來,她略略的睜開眼,拒絕春荷的幫助,隻纏著裴錚不肯放。
春荷壯著膽子上前,隻希望能夠安撫柳朝朝,結果平時看著溫溫柔柔的人,這會兒卻是六親不認的。
一直躲著春荷,還問她要做什麽,要帶她去哪裏。
這寒冬臘月的,春荷卻急的額頭上都是汗,“世,世子爺,姨娘許是喝醉了酒,才會如此…”
“我知道。”裴錚淡淡出聲,並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春荷總算鬆了一口氣,忐忑的站在一旁伺候,朝朝纏著裴錚,以至於他寸步難移,隻能吩咐春荷去打些水來。
春荷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打好水進來,裴錚就著春荷準備好的帕子慢條斯理的給朝朝擦臉。
動作很是輕柔,卻看的春荷欲言又止。
朝朝頭上的珠釵未曾卸下,妝容也未曾洗去,就連寢衣也沒有換掉,而世子爺這臉擦得,隻能說毫無用處。
春荷惟恐朝朝會不舒服,忍耐再三還是提了出來。
裴錚的手就頓住了,看的春荷緊張不已。
他拿著帕子再沒別的舉動,春荷見狀更加緊張起來,好在裴錚並不是個小心眼的人。
若非朝朝纏著他,他壓根不會做這些事。
自然不會怪罪春荷,“去煮一碗醒酒茶來。”
裴錚把人支開後,便少了些憐香惜玉的心思,兀自把人給喊醒,“起來洗漱。”
朝朝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默默地點了點頭,很快就又要睡去。
裴錚見她醒了過來,便也沒讓人繼續睡,“既然醒了就好好的坐著。”
朝朝迷迷糊糊的抬頭,按照裴錚的指示乖乖的坐在梳妝台前,她透過銅鏡看向身後的人,隻覺得陌生又熟悉。
夫君為什麽?
有些不一樣了?
裴錚並不知道姑娘家的簪子是怎麽戴的,但他這會兒的任務隻是將簪子卸下,總還會能夠辦到的。
春荷給朝朝梳的頭發並不繁瑣,那些簪子拆下也極其的簡單,隨著裴錚的動作,頭發漸漸的散落,她似乎覺得有點兒奇怪,時不時的饒起一縷頭發把玩。
發絲生生的攪住了手指,她掙脫不開,一著急便硬生生的扯起來。
疼的齜牙咧嘴。
朝朝委屈的看向裴錚,還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會疼。
“你這是?”裴錚甚至都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隻能拉住她肆虐的手,小心的替她解開纏繞的發絲,隻是頭發太細攪在一塊兒之後便結成了結,越扯越緊,根本就解不開。
裴錚不得其法,朝朝更是著急,但她越動就纏的越緊。
那白嫩的手指都被發絲纏繞的有些發紫,裴錚沒有法子,隻能拿起邊上的剪子將這一節頭發剪下。
朝朝看著地上的那一截頭發瞬間傻了眼,生氣的瞪著裴錚:你為什麽要剪掉我的頭發?
“你忘記方才發生什麽事了?”裴錚輕聲解釋,揉了揉他白嫩的手指,將那些淤血給揉開。
朝朝隻記得自己的手指很疼,但這同頭發有什麽關係?
【繩子纏上了,剪掉繩子就好,為何要剪我的頭發?】
裴錚:“……”
他知道同一個喝醉的人是沒法解釋的,原本也沒怎麽在意,但朝朝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哀怨。
裴錚被這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隻能生硬的岔開話題,“春荷說你臉上的胭脂需要清洗,我帶你過去,你自己洗可好?”
他軟聲同朝朝商量,但朝朝如今還能記得什麽?
問她好不好,她便說好。
牽著她,她就走。
拿了帕子遞給她,她倒是乖乖的把臉給擦了。
擦拭了一會兒便要去攪一攪帕子,一切都顯得挺正常,隻是固執的拒絕裴錚的幫助。
非要靠自己。
結果就兩三步路的距離,她也能走的歪歪斜斜,好不容易摸到架子邊,裴錚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見她把雙手用力的摁進銅盆,把一盆水全部打翻在地。
盆裏的水嘩啦一聲盡數倒在了朝朝身上,將她的衣服打濕了大半。
裴錚被嚇了一跳,立馬上前來查看,好在這水打來了很久並不燙人,朝朝傻了眼,忐忑的站在一旁,像是不明白怎會如此。
裴錚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無奈的開始歎氣,“你這到底要鬧哪樣?”
屋裏的動靜驚動了外頭的人,春荷被打發去熬醒酒茶,外頭隻有福財伺候著,他聽見動靜便忍不住的問道:“世子爺,可要奴才進屋伺候?”
裴錚挑眉,不等福財把話說完便直接走上前將朝朝抱在懷裏,將她遮的嚴嚴實實的。
等做完這一切才出聲吩咐福財備水。
福財朗聲應下,找來幾個婆子去準備。
而後又不放心的湊到門前問了幾句,“世子爺,當真用不上奴才?”
福財隻覺得自己要操碎了心,也不知裏頭到底是個什麽光景。
動靜怎麽就鬧得這般大?
方才那是把什麽東西給摔了?
“外頭候著。”
“是。”福財得了準話,再不敢有半句廢話。
屋子裏,朝朝的衣裳被水浸濕了大半,此時不過才元宵,天氣依舊寒冷。
若是不及時處理隻恐會染上風寒,他麵無表情的脫了朝朝濕掉的衣裳。
本擔心朝朝會掙紮,可想著脫總比穿要容易些,倒也沒有太苦惱。
他動作幹脆利落,並不帶半點欲·念,隻不過裴錚想要當真人君子,卻總有人讓他心猿意馬。
朝朝非但不掙紮,反而異常配合,隻是睜大眼睛看著裴錚,裴錚原本隻是擔心她著涼才會如此,可在朝朝這樣的注視下,他就有些下不了手,“朝朝,你別這麽看我。”
他明明什麽都沒有想。
但如今卻想做點什麽。
朝朝卻在中衣被脫下之後,反應劇烈的抓著裴錚的手,認真的問了一句:夫君,太陽下山了嗎?
裴錚的手一抖,淡淡的垂下眼眸,並不想把目光放在朝朝身上,他本不應該回答這個問題,可到底還是沒忍住,“外頭天黑了。”
朝朝聽到這兒,便鬆開了手,像是安心了些,並不阻止裴錚的動作。
他本毫無心思,卻因為朝朝的舉動而有了旖念,偏偏麵前的人半點兒沒有阻止,反而主動的配合。
裴錚那點子想要當真人君子的心思,早就不知丟到了哪裏去,他眼中染上別的神色,並沒有要克製的意思。
他欺身向前,吻上她紅軟的唇,朝朝沒有拒絕,反而因為今夜喝了酒的緣故,比從前更少了一些拘謹,她淺淺的回應更讓裴錚不能自己。
原本還能有些理智,到了最後什麽都不剩下。
福財原本是小心翼翼伺候在外頭,支棱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就怕再發生什麽銅盆摔了架子倒了的事,那曾想聽了一會兒,聲音就變了味。
福財木著一張臉,離屋簷遠了些。
再遠了些。
最後站在了天井的樹邊。
他老老實實的院裏守著,順道把要過去送醒酒茶的春荷拽住,“一會兒再去。”
春荷隻覺得莫名,“柳姨娘醉得厲害,世子爺一個人在裏頭,我有些不放心。”
春荷不放心,福財其實也不放心,但這時候哪裏能去打擾?
“你聽我一句勸,還是別過去的好。”
春荷覺得福財奇奇怪怪的,無視福財的話走了過去,福財也沒攔著,不多時春荷就端著醒酒茶退了下來。
兩人站在一塊兒,大眼瞪著小眼。
沒一會兒,福全也過來了,同樣的不聽勸,又同樣灰溜溜的回來。
最終,他們三人站在了一塊。
也不知站了多久,屋裏終於傳出裴錚的聲音,命人送水,福財和福全兩個一人拿過春荷手中的醒酒茶,另一人將水遞給春荷。
並且很有默契的後退一步。
春荷:“……”
“這是柳姨娘的屋子,爺一定不希望我倆進去。”福財言辭誠懇的給出理由。
並且很不好意思的告訴春荷,他倆害怕。
春荷差點兒破口大罵,這話說得好似她不怕死一般。
春荷再鎮南侯府這麽多年,也就隻見到過世子爺對柳姨娘和顏悅色而已。
但春荷也並未推脫,福財說的同樣也是她不願的事。
春荷飛快的往淨房添了水,將熱過的醒酒茶煨在小泥爐上,沒敢亂看,疾步離開。
裴錚對春荷的乖覺很是滿意,刮了刮朝朝的鼻子,說要給這丫鬟漲漲月錢。
朝朝聽了個大概,也沒太明白迷迷糊糊的點頭,她原本就暈,這會兒更是累得不行。
裴錚這會兒心情不錯,便抱著朝朝去了淨房,裏頭很是寬敞,朝朝喝醉了酒,他自然不會放任她獨處。
浴桶雖然不小,但若是兩個人用便顯得擁擠,裴錚既不想興師動眾也沒想著要委屈自己,便靠在一旁看她自個兒折騰,但總不少水珠落到了裴錚的身上。
他默默的別開眼,“朝朝,你別招我。”
她伸出濕漉漉的手去勾他的袍子,像是不理解為何有人進了淨室還穿著衣裳。
“朝朝!”裴錚的聲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水汽氤氳間,他到底沒了自製力。
皎潔的月光瞧瞧的爬上了床沿,可同滿室春色一比,到底失了些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