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妲己
◎能咬這個地方的，隻有寡人。◎
眾人隻知西涼王將王姬從王後宮中帶出，又命禦醫來給王姬看傷，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卻不知西涼王此刻看向蘇妲己的眼神微有些複雜。
【我還以為他被你深深迷住了，看起來不像啊。】係統給蘇妲己匯報西涼王的神情。
【你以為西涼王是什麽人。】蘇妲己回答係統道，【他未必不知道我耍了點手段。他不拆穿，一方麵是想給搓一搓皇後的銳氣，給她一個警示。另一方麵是我到底受了傷。這麽多天的恩愛，他對我總歸還是憐惜的。】
蘇妲己對自己的身子還是很自信的。
西涼王坐床榻邊，手指輕撫著蘇妲己光潤的臉頰。
他的指尖輕輕觸著蘇妲己蹙起的眉頭，似是要替她撫平不適。
“嗯……”蘇妲己輕輕嚶嚀了一聲，柔柔弱弱的聲音如同婉轉鶯啼，柔媚動人，聽得人心癢癢的。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在自己旁邊的西涼王。
那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含著怯意和委屈，淚水瞬間就蓄滿了她的眼眶，她咬著下唇，強撐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隻是這麽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西涼王就知道，自己陷落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像王姬這樣，牽動他的心。
他不想追究王姬的過錯了。
“王……王上。”蘇妲己從床榻上撐著坐起來，就要行禮。
隻是這一動，仿佛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痛得麵色發白。
她不敢在西涼王麵前大聲呼痛，隻敢小聲哼了一聲。
西涼王說道：“你有傷在身，就不必再行禮了。”
西涼王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蘇妲己坐起來。
蘇妲己是雙臂趁勢環住了西涼王的雙肩，撲入了他的懷中，此刻仿佛西涼王就是她僅有的依靠。
西涼王能夠明顯察覺到蘇妲己的輕顫。
他輕輕拍了拍蘇妲己的後背，說道：“沒事了，有寡人在。”
蘇妲己從西涼王的懷中起來，她抬起頭，臉龐上還帶著兩行清淚。
一雙可憐的眸子濕漉漉的。
“怎的哭了？”西涼王身手拭去了蘇妲己眼角的淚水，溫柔地問道，“可是身上的傷口疼？”
蘇妲己搖著頭，隻是一味低著頭，沒有說話。
“那是被今日的事情嚇壞了？”西涼王問道。
蘇妲己依舊搖頭。
“今日的事情……”西涼王剛想說什麽，就被蘇妲己給打斷了。
“是……是妾太不小心了。”蘇妲己小聲說道，“妾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擺，跌了一跤，還撞翻了皇後娘娘的茶盞。”
“你以為孤什麽都沒有看到？”見到蘇妲己將所有的錯事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再對比皇後聯合所有人給她潑髒水，西涼王內心對皇後的不滿又增加了不少。
蘇妲己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有些無措地說道：“妾……妾有錯……”
西涼王抬起蘇妲己的下顎，目光中隱含著怒意說道：“寡人不喜歡別人在寡人麵前說謊。”
蘇妲己看著他的眼眸，似乎是在揣摩句子，局促不安地不斷咬著自己的下唇，直將那方粉色的嫩唇給咬成了血紅的顏色。
西涼王看著那一抹嫣紅色，眸色微暗，他將食指放到了蘇妲己的唇瓣上，沉聲道：“不準再咬了，能咬這個地方的，隻有寡人。”
蘇妲己的動作頓了頓，一抹紅霞快速飛上了她的臉頰，訥訥道：“王……王上……”
西涼王覺得蘇妲己這副樣子，可愛的緊，他的指尖在蘇妲己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說道：“以後不許再欺瞞寡人。”
“妾沒有。”蘇妲己的聲音還是低低的。
西涼王隻當她是被王後欺壓怕了，所以才一直不敢說真話，對她就更加心疼了。
係統聽著西涼王的心聲，對蘇妲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牛啊！
明明說的全部都是真相，但是西涼王硬是不信。
“不用怕，以後寡人給你做主，不讓你被人欺負了。”西涼王看著蘇妲己，不由得放軟了語氣。
蘇妲己聞言，抬眸看著西涼王，眼眶中蓄著的淚水再一次落下。
晶瑩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落下。
西涼王一向都不怎麽喜歡女子在他的麵前哭，但是當他看到眼前的美人，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內心卻一點都沒有厭煩，反而覺得心疼。
“求王上不要對妾太好了，妾承受不起。”蘇妲己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哭腔。
【裝，真能裝。】
若不是係統知道蘇妲己骨子裏是怎樣的狠人，此刻也要被她生動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寡人寵愛自己的妃子，這個宮裏，誰敢說什麽？”西涼王說道。
“妾是大唐人士，在這宮裏，本就身份尷尬。”蘇妲己抽咽了一下，看向西涼王，眸中滿是懇求，她道，“王上越是優待妾，旁人就越是看不慣妾。妾在這後宮的日子，就愈發難過了起來。”
“你想回大唐嗎？”西涼王聽了蘇妲己這番話以後，問蘇妲己道。
似是沒料到西涼王有此一問。
蘇妲己一愣，眼中的委屈之意更明顯了起來。
她又一次咬住了唇瓣，將頭低下，問西涼王道：“王上，是厭棄妾了嗎？”
看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西涼王的語氣也不由得放緩了語調，說道：“怎會。寡人疼你還來不及。”
“妾自來了西涼，便與家人斷絕了關係，再回不去了，妾無依無靠的，隻能依附於王上。妾的一切喜怒哀樂與榮辱皆係於王上身上。若是有一日，王上不要妾了，就請王上……賜死妾吧！”
最後四個字，蘇妲己是閉著眼睛說出來的，說得擲地有聲。
說完這番話，蘇妲己身子抖得愈發厲害了起來。
西涼王捏著蘇妲己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來。
一抬起頭才發現她的整張臉都已經被淚水浸濕，眼眶濕漉漉的，樣子更是我見猶憐。
而那一雙清澈的眼瞳中，滿是對他的戀慕和依賴。
西涼王看著她這副樣子，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中了一樣。
他的心中對這個女子產生了強烈的占有欲。
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產生如此強烈的情緒。
同時，他的心頭也萌生出了要好好保護眼前這個女子，不讓她留一滴眼淚的情緒來。
係統看著西涼王這明顯就是一副淪陷了的樣子，不由得佩服起蘇妲己的手段來。
不愧是妖妃啊！
【你是怎麽做到兩天時間就把這個西涼王給拿捏了的？】係統好奇地問道。
一路上那些公子哥也就罷了，畢竟見過的美人不多，確實很難抵抗這狐媚子的魅惑。
但是西涼王身為一國的君主，後宮美女無數，怎的也淪陷的如此快。
【因為他的後宮盤根錯雜，每一個後妃背後的勢力都很複雜。他甚至不知道那些後妃對他的愛戀是出自真情還是為了母家考慮。美則美矣，但是感情不夠純粹。】蘇妲己對係統科普道，【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像無根浮萍一樣的王姬。滿心滿眼是他，隻戀慕他，隻能依附於他。你說他能不心生憐惜嗎？憐惜多了，慢慢的，也就逐漸化成了愛意。】
【好手段啊。】係統感慨道。
【這天下間的男子嘛，總是喜歡能夠被自己把控在手心的女子多一些。】蘇妲己說道，【別看他和王後感情好，相敬如賓的感情其實就相當於一碗淡湯一樣。嚐著是不錯，但是日日品嚐，總會覺得寡淡無味。這個時候卻出現了溫柔小意，事事依賴他的女子，你覺得他品嚐過滋味美妙的濃湯以後，還願意回頭去喝那一碗淡湯嗎？】
【佩服佩服。】係統說道。
不愧是將商紂王迷得團團轉的妖妃，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了。
西涼王當夜就宿在了蘇妲己的朝陽宮，摟著蘇妲己入睡。
蘇妲己似是被早上的事情給嚇到了，就算在睡夢中也依舊不安分。
還時不時囈語幾句。
感受到西涼王懷中的溫暖，蘇妲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不斷往西涼王的懷裏鑽進去。
她的掌心牢牢貼在西涼王的心口，仿佛隻有他身上的熱度才能讓她安心。
西涼王看著蘇妲己的睡顏，在她害怕的時候，輕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直到太監來喊他上朝，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就這樣看了王姬一整夜，徹夜未眠。
西涼王見懷中的蘇妲己因聽到了旁人的聲音，狠狠蹙起了眉頭，鼻尖溢出了一聲輕哼聲，似乎就要醒來。
他寬大的掌心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等蘇妲己睡安穩了，又極溫柔地從蘇妲己身邊抽離。
似乎察覺到了身邊的溫度離自己而去，蘇妲己撇了撇嘴，麵上又流露出了幾分委屈。
她的小手緊緊拽著西涼王的衣衫，怎麽都不願放開。
西涼王怕驚醒她，便將衣裳脫了下來。
蘇妲己動了一下身子，便將西涼王的衣裳抱在了懷中。
像是抓到了什麽珍寶一樣，麵上露出了幸福的淺笑。
西涼王看著蘇妲己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得跟著上揚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嚐到被一個女子全身心依賴的感覺。
一旁等候的太監見了西涼王這副樣子，眼底滿含驚訝。
他伺候了王上這麽多年，從未見過王上露出這樣的神情。
太監在心中，將蘇妲己的地位再一次狠狠提升了一番。
“好生伺候王姬。”西涼王吩咐宮人道。
宮人見西涼王這副作態，哪裏還敢怠慢蘇妲己。
紛紛低頭應和道：“是，王上。”
等西涼王離開以後，蘇妲己睜開了眼。
眼眸中的依戀和愛慕全部散去，剩下的就隻有一貫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