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武則天
◎曖昧◎
二人才剛剛用完了晚膳, 麗妃的宮裏的宮人便在外頭求見，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求見二人。
武則天便放人進來了。
“麗妃娘娘可是有什麽不妥？”武則天問著眼前的宮人道。
“麗妃娘娘晚膳過後，突然間胎氣大動, 情況怕是不太好了。”宮人回答武則天說道。
這個宮人是武則天專門派去監視以及伺候麗妃的。
唐王駕崩之後，武則天做主將麗妃宮裏伺候的人全部給換了。
接著, 武則天不顧麗妃難聽的咒罵, 硬是將麗妃禁足在了宮裏, 還派了有經驗的醫女跟在麗妃身邊。
在命人好好照顧麗妃的同時, 也同時看著她。
武則天這麽做，一方麵是不想麗妃這個蠢女人多生事端，找她麻煩, 她忙得很，不想浪費時間在麗妃身上。
另一方麵則是為了保住麗妃肚子裏的孩子。
長平王為了順利登基, 肯定會對麗妃肚子裏的孩子動手。
沒了這個孩子, 長平王的繼位便沒了阻礙。同時，還能降低李澈的風評。
所以武則天派了不少人看著麗妃。
你讓她出宮門, 這樣長平王便沒有機會給麗妃製造意外了。
就是武則天的這些舉動，保麗妃又安穩度過了一陣子。
原本以為長平王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暫時就會放棄了。
沒想到還是出問題了。
武則天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著。
係統見武則天這麽關心麗妃肚子裏的孩子，還細心命人照料, 很不理解：【你對麗妃這麽好做什麽？你和她不是對立的嗎？】
在係統看來，麗妃這個孩子, 分明就是武則天登基為帝的絆腳石。
隻要這個孩子生下來，不論男女，都比武則天繼位名正言順得多。
這種情況下, 係統覺得武則天應該會把這個孩子弄死才對。
【若是李澈一登基, 麗妃肚子裏的孩子就沒了, 不免被人詬病容不下親弟，落一個刻薄的形象。】武則天對係統說道。
【你竟然還會關心別人的風評。】係統對武則天說道。
係統想起了武則天前世的夫君李治。
就嬌弱聽話這一方麵來說，李澈和李治如出一轍。
因為相似，所以女皇大人動心了？
【我保這個孩子，與他無關。】武則天對係統淡淡說道，【我一早便與你說了，這個孩子，我有大用。】
【但是什麽大用，現在不會告訴我對吧。】係統已經很了解武則天說一半藏一半的性子了，很識趣地接過了話茬。
女皇的心思可比妲己難猜多了，每句話都藏著幾百個心眼子。
它隻能一邊看著，一邊給女皇大人喊666。
武則天看向前來的宮人，開口問道：“怎麽回事？本宮不是讓你們小心看護麗妃娘娘嗎？”
“娘娘恕罪。”見武則天生氣，宮人立即跪在了地上，和武則天解釋道，“是奴婢疏忽了。禦醫說娘娘是服食了有毒之物，中了毒才會如此。可是麗妃娘娘的所有吃食奴婢都按照皇後娘娘地吩咐一一檢查過，奴婢實在是不知道這毒究竟來自於何處。”
皇後娘娘再三囑咐她要看好麗妃娘娘，千萬不能讓麗妃娘娘肚子裏的龍胎有任何損傷。
結果自己卻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宮人頓時緊張不已。
生怕武則天一怒之下處死自己。
不過好在武則天沒有為難她。
武則天看著戰戰兢兢的宮人，知道這個時候一味地苛責並沒有什麽用，倒不如先解決了眼下的問題。
所以武則天對宮人說道：“你先起來，先帶本宮與皇上去麗妃宮裏。”
“是。”宮人鬆了口氣，起身給二人引路。
麗妃肚子裏的怎麽說都是李澈的皇弟，所以李澈也一同前去了。
二人到麗妃宮裏的時候，麗妃的宮裏已經亂作一團。
宮人們忙進忙出，還未到寢殿裏，便已經能聽到麗妃的慘叫聲了。
武則天喚了個宮人來問了下麗妃的情況。
宮人見是皇帝與皇後，馬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回答道：“方才禦醫給娘年看診過了，說娘娘肚子裏的胎兒情況非常不好，必須馬上生產。”
“穩婆呢？”武則天繼續問道。
“穩婆一早就在裏頭了。”宮人回答武則天道。
這個穩婆接生過宮裏不少皇子公主，見多了各種狀況，經驗十足。
所以武則天將人安置在了麗妃的宮裏，以便隨時能上陣。
宮人繼續對武則天道：“穩婆說麗妃娘娘已經懷孕八個月，可以生產。隨意意義方才已經給娘娘灌下了催產藥，就等發動了。”
武則天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地對宮人說道：“告訴禦醫院，不論需要什麽珍貴的藥材，都必須馬上送來，務必將這個孩子給本宮保住。”
“是，娘娘。”宮人說著，便離開了。
武則天看了眼麗妃的寢殿，沒有走進去，而我是走入了主殿。
近身伺候麗妃的宮人都跪倒在此。
與宮人一同的還有另一位禦醫。
這一位禦醫是被武則天叫來檢查麗妃的吃食的。
“麗妃娘娘是服食了什麽才會如此？”武則天坐在主位上，問宮人道。
宮人仔細回憶了一下，隨即說道：“是禦膳房送來的糕點。”
“拿來給本宮看看。”武則天說道。
宮人很快拿來了食盒。
食盒打開，裏麵的一碟糕點還剩下一小半。
“你來看看，糕點是否有問題。”武則天招呼禦醫來看。
禦醫用帕子包裹了一塊糕點，先是自習端詳了一下糕點的顏色，隱隱有了頭緒之後，後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隨即麵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武則天看著禦醫，等禦醫說話。
禦醫將糕點放了回去，開口說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這個糕點裏麵摻有夾竹花的汁液。汁液比花粉的毒性更為強烈。所以麗妃娘娘才會胎氣大動。”
武則天聞言，視線投向了她派在麗妃身邊的醫女，她吩咐過此人，所有送給麗妃的東西都必須仔仔細細檢查。
醫女觸及到武則天威嚴的視線，一陣恐慌，立即跪倒在地上，對武則天說道：“娘娘明鑒，麗妃娘娘所有食物奴婢都有仔細檢查過。這個糕點送來的時候，奴婢確定裏麵是沒有夾竹桃花的汁液的。”
麗妃已經被夾竹桃花粉害過一次，她們自然檢查的更細致。
醫女怎麽都想不通，這個夾竹桃花的汁液是哪裏來。
李澈聽著幾人的回稟，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聽了醫女的話以後，他拿起了食盒的蓋子看了眼。
若是一開始沒有對糕點做手腳，那麽手腳極有可能做在其他東西上。
李澈的手指關節在食盒頂端輕輕敲了敲，蓋子發出了清脆的空洞聲音。
武則天聽到了聲音，眉頭一動，她下意識看向了李澈手中的蓋子，問李澈道：“中空的？”
李澈點了點頭。
武則天立即命禦醫和宮人仔細檢查蓋子裏麵。
果然，蓋子裏麵還有一個小暗格，暗格摸上去還有些冰涼，裏麵隻有一張濕透了的宣紙。
禦醫檢驗了一下，說道：“這張紙上吸滿了夾竹桃的汁液。”
武則天隻看一眼，便知道了長平王的手法。
長平王將夾竹桃花汁融成冰，包裹在了宣紙中。
然後藏在這個暗格中。
隨著食盒一路被提過來，冰塊逐漸融化，裏麵的花汁便滲了下來。
而宣紙有吸水的特性，所以一開始汁液並沒有滴下來，而是被宣紙吸收了。
這就是為何醫女檢查的時候，沒有檢查到汁液的原因。
等放到麗妃的宮裏，麗妃宮裏更為暖和，冰塊融化得更快，透過了宣紙。
夾竹桃汁液徹底滲透到了糕點中。
麗妃吃了自然而然就會中毒。
“此人當真是老奸巨猾。”武則天說道。
她已經盡力防著長平王了，然而還是讓人得手了。
“這宮裏到處都是他的人手，你能防到現在，已是極不容易了。”李澈用僅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對武則天說道。
“更何況，他這次的計策運用了一個巧妙的時間差，瞞天過海。哪怕是擺在你我二人麵前，我們也未必能馬上察覺。”
武則天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接受了李澈的安慰。
麗妃由於中毒，體力不支，生產得異常艱難，整整一夜也沒見生下來。
武則天坐在正殿內等了一晚上了消息。
白日裏批閱了許多奏折，夜裏又守著麗妃的消息，難免覺得有些疲倦。
武則的手肘靠在桌上，托住自己的頭，努力抵抗著困意。
李澈坐在武則天的旁邊，與她隻隔著一張小桌子。
他正低著頭聽衛福說一些事情，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肩頭一沉。
李澈下意識轉過頭去，竟是武則天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閉著眼睛，呼吸綿長。
長長的睫毛隨著她的呼吸聲輕輕抖動著。
先帝剛剛駕崩，李澈有又登基為帝，前朝後宮都有很多雜事要處理。
武則天日日都要忙於處理前朝後宮的事物，一整天都沒個停歇的時候。
或許是知道李澈在一旁，以她和李澈暫時的合作關係，李澈還需要她，是不會讓她出事的。
所以武則天的內心難免放鬆了些許。
這一放鬆，困意便席卷而來。
不知不覺中，竟然犯起了迷糊。
李澈低頭看著武則天的睡顏。
王寶釧生得極美，眉眼處散發著溫柔的氣息。
睡著的時候收斂了全部鋒芒，顯得格外乖順。
這樣一副人畜無害的睡顏，任誰都想不到，她骨子裏竟是那樣一個強勢出手狠辣的女子。
一縷碎發從武則天的額上落下，橫在了她的鼻梁上，帶起一陣輕癢。
武則天微蹙了下眉頭，似是被打擾了好夢，有些不滿。
李澈小心地撚起這一縷碎發，替武則天放到了耳後。
他的指尖無意識在武則天敏感的耳後輕輕擦過。
武則天下意識動了一下脖子。
鼻尖溢出一聲不滿意的輕哼聲。
王寶釧的聲音本就是屬於細柔的那一類，帶著少女特有的甜美。
武則天很不喜歡這種嬌軟的聲音，會讓她失了氣勢，所以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沉穩一些。
此刻睡意朦朧間，倒是忘記了刻意壓製。
這輕輕的一聲，帶著十足的小女兒的嬌味，婉轉動聽。
李澈是第一次聽到武則天這樣的聲音。
隻覺得自己的心弦被這強烈反差的一聲，給狠狠撩動了一下。
他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武則天。
屋內暖意漸強，少女的臉頰上也浮上了一抹淺淺的紅暈。
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美得嬌俏。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要輕輕撫摸武則天的臉頰。
隻是指尖在快要觸碰到她的臉頰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動靜，將武則天給驚醒了。
李澈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武則天眨了眨眼，抬眸對上了李澈近在咫尺的臉頰。
李澈低頭看著她，呼出的氣息撲在她的臉頰上。
武則天這才注意到自己方竟靠在了李澈的肩上小憩了一陣。
她快速從李澈的肩膀上起來，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仿佛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李澈見狀，眼底劃過一絲惋惜。
不過他掩藏的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看到。
綴在武則天耳上的耳墜，竟在這個時候，從武則天的耳朵上掉在桌麵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李澈從桌上將耳墜拿了起來。
武則天身手想要接過，卻被李澈給躲了過去。
“我幫你。”李澈說著，便將耳墜重新叩在了武則天的耳上。
他的動作很快，武則天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拒絕，便感覺到了李澈的手指輕拂過自己的耳垂下方。
敏感的位置被人輕輕觸碰，隨即，耳墜冰涼的觸感觸碰上了她。帶起一陣酥酥的感覺。
一時之間，二人之間的氣氛竟隱隱有些曖昧。
武則天微微側了下頭，避開了李澈的手。
宮人也在這個時候，走入了殿內，恰好看到了帶耳環的這一幕。
李澈看著武則天的神情，格外的溫柔。
宮人見此，不由得心道，皇上與皇後感情當真是深厚。
“何事？”武則天將視線投向宮人，開口問道。
“啟稟皇後娘娘。”宮人收斂了心思，行了一禮，說道，“麗妃娘娘誕下一位小皇子。”
武則天聞言，點了點頭，對宮人說道：“知道了，帶本宮去看看麗妃。”
因為麗妃是先帝的妃嬪，李澈不宜入內探望，所以在得到了麗妃平安產子的消息之後，就先一步回了自己的寢殿內。
武則天則是跟著宮人進入了麗妃的寢殿內。
麗妃剛剛生產完，身子虛弱不已，麵色蒼白無血色。
隻是眼中還是抑製不住地欣喜。
然而那一雙眼睛在看向武則天的時候，卻是充滿了敵意：“你要做什麽？”
她的聲音嘶啞至極。
武則天隻是走到了小皇子的麵前。
麗妃見狀，用盡力氣吼道：“你要做什麽？”
在麗妃的內心裏，武則天與她是仇敵，自然是要對她不利。
武則天懶得與麗妃這種沒腦子的人多說什麽。
她命宮人將小皇子帶去自己的宮裏，對麗妃說道：“自今日起，小皇子就寄養在本宮膝下了。”
“你說……什麽？”麗妃愣了一下，隨即怒道，“你休想！”
她想要從床榻上起來去搶回孩子，卻發現自己的體力早已耗盡。
一翻身便不慎摔落在床下，宮人見狀馬上攙扶她。
然而武則天卻沒有搭理她，而是命禦醫好生照看麗妃。
隨即命宮人帶上孩子，與自己一同離開。
和麗妃這種蠢貨，她連解釋都懶得。
“淑妃你這個賤人，把孩子還給我！”麗妃的咒罵聲隨著武則天的離開，也越來越輕。
武則天將小皇子帶回宮裏以後，就大張旗鼓命宮人給小皇子準備昂貴的衣物，又將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寢殿裏。
讓宮裏所有人都知道她對小皇子的重視。
宮裏的消息一向傳得極快。
小皇子被武則天帶走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再從宮裏傳出，傳到各個朝臣的耳朵裏。
麗妃蠢鈍，不明白小皇子寄養在武則天膝下的意義，然而朝臣們卻是心裏門清。
禦醫此前就說過了，現在的皇帝，幼時中毒頗深，現在身子虧損嚴重，活不了太久。
撇開皇帝活不了幾年的事情不談，他這樣的身子，在這有限的幾年中，都未必能有子嗣。
到時候皇帝一駕崩，皇後再次失去依靠。
皇後娘娘聰慧過人，預計到了這一點，才迫不及待講麗妃的孩子搶過來養在膝下。
這樣將來皇帝駕崩，就是麗妃的孩子繼位，而皇後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後了。
朝臣們內心裏都佩服起武則天的手段來。
先是勾引了先帝，立了淑妃，先帝一死，馬上就成為了新帝的皇後，接下去馬上就要成為下一任皇帝的母後了。
從來沒有哪個女子能夠經曆三代皇帝的。
和這些朝臣們的想法不同，長平王則是徹底黑了臉。
麗妃的孩子竟然安穩生下來了，還被寄養在了皇後膝下。
如此下去，他就無法繼位了。
不過幸好，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把柄。
長平王的眼神微動，看來是時候用上了，他不能再等了，遲則生變。
係統將宮人們的想法告訴武則天，對她說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扶持一個傀儡皇帝。】
武則天搖了搖頭，意思係統猜錯了。
【嗯？】係統表示疑惑，【那你要這個孩子做什麽？】
【明日你就知道了。】武則天說道。
明日，是她的冊封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