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武則天
◎殺意◎
李澈第二日便被迎回了宮中。
為了這出戲再逼真點, 唐王將他安置在了最豪華的“永寧宮”中。
宮人們都恭恭敬敬地等候在宮殿內,看向李澈的眼神充滿了熱切。
以往李澈在行宮裏,宮人們都知道他得了唐王的厭惡, 沒有任何前途,所以都輕賤他, 忽視他。
見慣了世態炎涼, 他此刻倒是沒太多感覺。
李澈的貼身太監衛福看著這一切, 幾乎要熱淚盈眶。
他陪著殿下, 原本以為隻能陪同殿下一同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死去,卻沒想到,竟然還有翻身的一日。
“殿下, 淑妃娘娘當真是好本事。”衛福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滿是對武則天的敬佩。
李澈沒有說話, 隻是內心對這個淑妃也充滿了興趣。
他雖知道這個女子應該挺有本事的, 卻沒想到,本事這麽大, 僅用一日的時間就兌現了她的承諾。
唐王雖不喜這個兒子,卻還是與武則天一同來了“永寧宮”一趟。
這是十多年來,他第一次見這個兒子。
昔日裏那個小娃娃已經長成,麵容清俊, 與他年輕時候有七分相似。
“兒臣,咳咳, 參見父皇,參見淑妃娘娘。”李澈給二人行了大禮。
他說話的時候,咳嗽聲依舊不斷。
“起來吧。”唐王隻是掃了李澈一眼, 就收回了視線, 他的語氣淡淡的, 聽不出喜怒。
李澈的身子極單薄,行完跪禮還需要緩過一陣才能站起身來。
因為跪得久了,站起來的時候,身子還有些搖搖晃晃的,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樣子。
“別看你父皇不怎麽說話,內心裏還是很關心你的。隻是十多年沒見你了,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麽與你相處罷了。”武則天適時地替唐王解了圍。
她命人將事先準備好的豐厚賞賜全部端了上來,又傳了禦醫前來給李澈看診。
禦醫診了一陣脈之後,麵色凝重,看向李澈的時候,眼底隱隱含著同情。
隨即,禦醫對唐王說道:“啟稟皇上,太子殿下中毒的年歲太長,身子虧損厲害,恐怕……”
禦醫欲言又止。
“你盡管說。”唐王對禦醫說道。
“恐怕,沒幾年可活了。”禦醫小心地看著唐王,仔細措辭了一下,似是怕唐王怪罪下來,他又急忙補了一句,“若,若是調養得當,或許能再多幾年。”
連十年都熬不過。
皇上好不容易找回了太子殿下,卻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
禦醫很怕唐王一怒之下要他陪葬,所以說話的時候格外小心翼翼。
然而唐王聽著這個消息,眼神卻是波瀾不興,仿佛在聽一個不相幹的人一樣。
李澈早就知道唐王與自己之間隻有恨意,所以對他這副態度,也不覺得奇怪。
他看向了武則天,他想知道,這個女子知道他沒幾年可活,會有什麽想法。
李澈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然而武則天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讓他看不明白這個女子的心思。
一旁的衛福聽了禦醫的話,對自家殿下越發心疼起來了。
他家殿下明明是天之驕子,那般驕傲的一個人,現在卻隻能這般苟延殘喘。
“宮裏名貴的藥材,你隻管用就是了。”唐王對禦醫說道,“給朕盡量保住他的性命。這件事情不準外傳。”
李澈活得越久,曹妃的孩子就越安全。
“微臣遵旨。”禦醫點了點頭,說道。
皇帝與李澈實在是沒什麽話說,吩咐完禦醫以後,隻是硬邦邦地囑咐李澈好好養身體,便離開了。
皇帝接回李澈的事情太過突然,等到長平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了。
他自然不能讓李澈留下,他命人在李澈的吃食裏麵做手腳,然而都被李澈躲了過去。
李澈能在被唐王厭棄的情況下,拖著這樣的身子苟延殘喘到現在,自然也有幾分本事的。
長樂宮內
王允的夫人得了皇帝的恩準,入宮見自己的女兒。
她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兒,心頭五味雜陳。
那一日王寶釧從寒窯回府的時候,隻是匆匆與她見了一麵,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跟隨老爺去了書房。
二人談話之後,便一同出了府。
等她在聽到這個女兒的消息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唐王最寵愛的淑妃。
母親的感覺是最敏銳的,她覺得自己這個女兒變了很多。
昔日的溫柔已經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上位者的氣勢,給人一種強勁的壓迫感。
明明還是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她卻覺得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
王夫人想著,許是宮裏的水太深,才讓自己的女兒變化如此之大。
王夫人看向武則天的時候,心頭甚至會沒有來升起一股緊張的感覺。
“妾身,參見淑妃娘娘。”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含著緊張。
“起來吧。”武則天淡淡說道。
隨即她伸手指了指自己麵前的位置,說道:“坐吧。”
雖然知道宮裏規矩多,然而看到自己女兒對自己生分至此,王夫人內心不免還是有些難受的。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與夫人說些體己話。”武則天吩咐了宮人一句。
宮人應和了,很快就退下了。
不等武則天說話,王夫人便率先開口了:“寶釧,娘替你打聽過薛平貴的消息了,他現在在軍中已經是個將領了。”
王夫人知道王寶釧鍾情薛平貴,所以自從薛平貴上戰場以後,一直有暗中留意他的消息。
武則天聽到“薛平貴”三個字,才隱約想起,自己重生到這個世界,是有任務要完成的。
【大佬,您還記得這事兒啊!】係統說道。
【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等我大權在握,直接賜死就行了。】武則天平靜地說道。
係統:不愧是你,幹淨利落啊!
“娘親不用與本宮說他,也不需再關注他。”武則天打斷了王夫人的話,說道,“本宮既已入宮為妃,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娘親日後也要注意言行,莫要給本宮惹麻煩。”
王夫人聽著武則天冷淡疏遠的語氣,覺得心頭堵得慌,卻還是應了她:“你放心,事情的輕重娘親還是分得清的。”
武則天沒有過多關注王夫人的情緒,隻是說起了正事:“女兒今日召娘親入宮,是有要事要交代。”
“娘娘請說。”王夫人對武則天說道。
“太子殿下現如今回了宮中,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還請娘親轉告爹爹,聯合鄭親王,全力支持太子殿下。”武則天說道。
鄭親王就是元後的母家。
“此事老爺昨日也妾身提了。”王夫人對武則天說道,“老爺的意思是要扶持曹妃娘娘的孩子。曹妃娘娘無權無勢,她的孩子構不成什麽威脅。等日後娘娘誕下皇子,再擁立娘娘的孩子。”
武則天搖了搖頭:“曹妃的孩子留不住。娘親隻需要告訴爹爹這句話即可。”
李澈要登基,光有鄭親王在朝堂上的人脈還不夠,必須要讓王允與之聯合,才能將長平王打壓下去。
“妾身明白了。”王夫人雖然不知道武則天為什麽這麽說,不過她很識趣地沒有多問。
王夫人離開的時候,武則天根據王寶釧的記憶,命人送了不少王夫人喜歡的東西。
王夫人看到這些東西,心知女兒的心裏還是有自己的,鬱結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
她心道,女兒現在是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做事自然要小心謹慎些。
係統看著這一切,心道:女皇大人也有柔情的一麵啊。
有了武則天的吩咐,王允與鄭親王都站在了李澈一方,與長平王分庭抗禮。
長平王見勢不妙,便起了旁的心思。
比起李澈登基,掣肘他,他還不如去扶持曹妃的孩子,立一個傀儡皇帝。
有了李澈作為靶子,曹妃的日子便安穩多了,長平王還替曹妃洗刷了冤屈。
唐王又順勢恢複了麗妃的位份。
長樂宮內
唐王正在與武則天一同用膳。
他剛從麗妃處過來,麗妃胎像穩固,而且經禦醫診斷,懷的是一個健康的皇子。
這一切的功勞都歸功於武則天,所以唐王對武則天十分滿意,看向武則天的眼神也是和善至極。
桌上擺了一碟精致的桃仁酥,武則天喚了宮人來,說道:“今日小廚房這桃仁酥做的極好,甜而不膩。本宮記得太子殿下也是極愛桃仁酥的,你以皇上的名義,將這一碟給太子殿下送去。”
“是,娘娘。”一旁的宮人應和了聲,便將桃仁酥給拿去給李澈了。
武則天吩咐完,看向唐王,柔聲說道:“臣妾知道皇上不喜歡他,所以也從不關注他。隻是他現如今到底是頂了元後嫡子的名頭,皇上若是太冷淡了容易引人生疑。所以臣妾便以皇上的名義關懷他。皇上不會怪臣妾僭越吧。”
唐王沒有正麵回答武則天這個問題,而是問起了桃仁酥的事情。
他開口問武則天道:“他很喜歡桃仁酥?”
武則天點了點頭,對唐王說道:“臣妾也是上次去看望他的時候發現的。”
唐王聽著武則天的話語,陷入了沉默。
怎麽會……恰好是桃仁酥?
或許,隻是一種巧合罷了。
見唐王半晌不說話,武則天故作關切地問道:“皇上怎麽了,可是臣妾送桃仁酥有什麽不妥?”
“沒有,你做的很好,替朕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唐王看著武則天溫柔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隻是滿眼心事重重的樣子。
原本唐王會與武則天用完午膳,然後才會回去批折子,然而今日,唐王卻是匆匆離去。
係統看著唐王這個表現,也是滿腹的好奇。
它問武則天道:【桃仁酥究竟有什麽不對?】
【元後有孕的時候,特別喜愛吃桃仁酥。然而桃仁傷胎,所以元後隻能忍耐。你沒仔細看元後與唐王的影像嗎?】武則天問係統道。
係統心道:我哪有你那麽敏銳。那一大堆日常生活,看著就很沒意思。
武則天也不指望係統回答,繼續說道:【元後曾與唐王說,日後二人孩子的小名就叫小桃仁。隻不過孩子出生以後,先帝甚是喜愛,親自賜了個恢弘大氣的字。顯得小桃仁這個稱呼上不了台麵,所以元後便沒好意思再喚他小桃仁,這也就成了唐王與元後二人之間的秘密。】
係統聽武則天這麽一分析,頓時就明白武則天的打算了。
【你要假戲真做?】係統問武則天道,【讓唐王真以為李澈是元後之子。】
武則天點了點頭:【這樣才能拉攏到足夠的朝臣。】
係統已經可以想象到唐王發現李澈是元後之子時候,崩潰的表情了。
武則天想著這個時候唐王應該已經到了李澈段住處。
她對係統說道:“係統,播放李澈那處的景象。”
係統也很八卦後續的發展,馬上就給武則天展示了出來。
影像中,唐王剛到“永寧宮”的大門口。
唐王帶著滿腹的疑慮,走入了“永寧宮”。
這自是李澈入宮以來,他第二次來到這個宮裏。
李澈早得了皇帝過來的消息,已經在院中迎接了。
他看到皇帝,行了個大禮:“兒臣,參見父皇。”
唐王之前從未仔細端詳過這個兒子,現在仔細看來,才發現他的身子當真是單薄到了極致。
厚厚的披風披在他的身上,更顯得他身形消瘦。
“起來吧。”唐王對李澈說道。
李澈站了起來,對唐王說道:“父皇,外頭風大,與兒臣去屋內說話吧。”
唐王點了點頭,跟著李澈入了正殿。
正殿內的桌上還擺放著武則天方才送來的一碟桃仁酥,此刻裏麵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看來淑妃說的,太子喜愛桃仁酥的話,一點不假。
“你很喜歡桃仁酥?”唐王問李澈道。
李澈聽唐王突然提及了桃仁酥的事情,眼瞳微微動了動。
他想起了武則天當時吩咐自己的話語,自然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
“是,兒臣十分喜歡。”李澈斟酌了一下,依從了武則天的意思回答唐王。
“你撒謊。”唐王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聲如洪鍾。
他死死盯著李澈的雙眸,沉聲說道:“你出宮之前,朕從未見過你吃桃仁酥。”
李澈見唐王這個態度,愈發肯定了這個桃仁酥對唐王肯定有著不一般的意義。
從唐王的表現,還有武則天吩咐他,元後曾叫他“小桃仁”這句話,他大概分析出,這個桃仁酥的寒意了。
他微挑了下眉頭。
這個淑妃,送了他一份大禮啊!
李澈抬起頭,對上了唐王的視線,眼底沒有一絲慌亂。
他不急不緩地回答道:“母妃說了,糕點一類東西,吃了隻能圖一時之快,對身體無益,所以不讓兒臣吃。”
這個解釋也算是合情合理。
當時宮裏就他與太子分庭抗禮,柔妃對他的一切都管製的很嚴苛,就是想他能夠處處壓太子一頭。
唐王也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對李澈的這番回答,也相信了。
“那為何你現在吃了?”唐王繼續問道。
李澈聞言,眼底流露出了一絲明顯的哀傷。
他自嘲一笑,對唐王說道:“兒臣活不長了,那些約束越兒臣來說,也沒什麽意義了。兒臣隻想讓自己的最後一段時光,能夠自由快活些。”
他的麵上雖然掛著笑,然而說出的話卻帶著明顯的絕望與哀傷,讓人不由得跟著一起傷心起來。
“兒臣以前悄悄吃桃仁酥,被皇後娘娘發現了。她不僅沒生氣,還悄悄給了兒臣一塊。她還告訴兒臣,若是那一日,父皇生了大氣,就告訴父皇,兒臣的小名是小桃仁。”李澈緩緩說道。
說著,他看了皇帝一眼,說道:“不過父皇大抵也不願意讓兒臣提皇後的名字。”
唐王在聽到“小桃仁”三個字的時候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的皇後,告訴李澈“小桃仁”三個字,是不是代表,李澈才是她的孩子?
他仔細端詳著李澈。
他此刻再看李澈的臉,竟覺得他的眉眼處與元後,有三分相似。
係統一邊讀著唐王的心聲,一邊問武則天道:【這麽巧的嗎?李澈不是元後的孩子,還和元後有幾分相像?】
【自然不是。】武則天難得有興致給係統分析唐王此刻內心的想法,【隻是“小桃仁”這個名字先入為主了,他下意識覺得李澈就是元後的孩子。】
【帶著這種偏見看,自然會覺得相似。】
係統道:【原來是這樣。】
李澈看著唐王的樣子,也明白自己是賭對了。
小桃仁,就是太子本該有的小名。
“當年……”唐王的嗓音頓時幹澀了,“你為何不告訴朕?”
李澈卻是嘲諷的看著唐王,反問道:“父皇一來就殺氣騰騰地掐住了兒臣的脖子,給兒臣灌毒酒。兒臣有機會說話嗎?”
李澈的話講唐王的回憶拉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他氣瘋了,一心隻想給最心愛的女子報仇。
他還記得李澈被他掐得漲得紫紅的臉。
唐王的手猛然間顫抖了起來。
他竟然,差點掐死自己最疼愛得兒子。
不,不可能!
隻是一個名字而已,或許是偷聽了到了元後與太子的對話,現在謊稱是元後說的。
唐王不斷這樣告訴自己,然而聽著李澈接連不斷的咳嗽聲,他還是如坐針氈,很快就離去了。
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唐王晚上召了武則天侍寢。
武則天今夜給他重複播放了關於元後懷孕期間“小桃酥”的那一段內容。
果然唐王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極差,心事重重的樣子。
武則天貼心地替唐王揉了揉太陽穴,又柔聲問道:“皇上麵色如此差,可是昨夜做噩夢了?”
唐王抓著武則天的手腕,看向她,問道:“你覺得先後是個怎麽樣的人?”
武則天思考了一下,說道:“先後溫柔善良,為人寬仁。是全天下女子的標杆。她是這天下間最完美的女子,然而她不是一個好娘親。”
“此話從何說起?”唐王問武則天道。
“皇後娘娘太過仁慈,因此才會溺愛太子,才使得太子殿下頑劣。”武則天緩緩說道。
先後確實溫柔,所以在教育太子上,沒什麽威懾力,根本管教不了他。唐王又忙於政務,隻管偶爾抽查一下學業,所以太子才會那麽頑劣。
然而此刻,在唐王心裏,卻不是這樣的了。
元後聰明機靈,何以讓自己的兒子如此糟糕?
隻有一種可能,那孩子,根本不是她親生的。
那時候柔妃母族勢大,而鄭親王的權勢遠不及他們。
元後恐怕是怕他們悄悄害了太子,才會出此下策。
可笑他竟然一點沒察覺下異常。
此刻,唐王確信了李澈就是元後的孩子。
係統看武則天就簡單的一句話就把唐王直接給帶跑偏了,對她更加佩服了起來。
唐王的腦海中,此刻隻剩下了兩個字————荒謬!
這是在是太荒謬了。
一想到李澈差點就被他親手殺死,他就幾乎要崩潰。
“禦醫!”唐王喚了禦醫來,讓他們必須保住李澈的性命。
“若是治不好,你們一個個全部抄斬。”唐王厲聲說道。
禦醫們有苦說不出,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朝堂上,唐王突然間一改之前觀望態度,突然間大力支持起了李澈。
他召見了先帝留下來的心腹臣子,讓他們全力支持李澈。
武則天算計了半天,要的就是這些心腹的支持。
有了心腹的站隊,長平王被徹底打壓。
眾人也明白了皇帝懟李澈的重視,紛紛站邊李澈。
一時之間,李澈的風光無限。
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第一繼承人。
武則天看著這一切,突然說道:【差不多了。】
係統愣了下:【什麽差不多了?你又賣關子!】
係統得不到答案,覺得撓心撓肝,卻又沒辦法,隻能繼續看下去。
唐王自覺虧欠李澈,然而又沒臉見他。
總是徘徊在“永寧宮”的宮門口,卻不敢來見。
李澈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隻覺得一陣快意。
還有什麽比看著他的仇人痛苦,更解氣的嗎?
“光是這樣,還遠遠不夠。”李澈喃喃自語道。
唐王最近一直在煩惱李澈的事情,身子愈發不好了起來,再加上武則天動手腳讓他受了寒,頓時發起了高熱。
在禦醫說唐王是因為心情鬱結,憂思過重引發的病症之後,唐王的病情中驟然間加重,已經到了下不來床的地步。
武則天日日侍疾,也不見唐王有任何的好轉。
這一切自然歸功於武則天給唐王下毒。
係統一開始看武則天給唐王下毒還很擔心,宮裏那麽多禦醫,這不是馬上就被揭穿的事情嗎?
然而武則天卻告訴它,禦醫們會當作不知道。
係統好奇地問武則天道:【禦醫們為什麽會這麽做?】
武則天笑道:【為了保全自身。】
李澈是治不好了,唐王卻給他們下了死命令。
李澈死的日子,就是他們一同被處死的日子。
在這種隨時會死的壓迫之下,所有的禦醫都不約而同對唐王體內的毒,選擇了沉默不語。
係統:牛還是你牛啊!
武則天以唐王需要靜養為由,不讓其他人過多探視。
李澈打著關心唐王的名頭,求見了唐王,武則天放行了。
兩人擦肩而過多時候,對視了一眼。
武則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意。
她彎唇一笑,帶著人離開了寢殿,又命宮人一同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