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陰冷地抬起眼來,A級戰力的威壓席卷四周,手中的備用槍瞬間成了一堆碎渣,在死寂一般的空氣中緩緩飄落在地上。
此時金雕恰好推門而入,見狀不妙也無法退出去,大氣不敢喘,硬著頭皮道:“團長,抓住的人審出來了,的確是武裝部派來的人,他還故意給了我們一個詳細的地址,說是明天有空就可以去領人。”
“給了地址讓我們去領人?”趙青的聲音如同鋒利碎冰,“他們有什麽要求?”
跟著進來的畫眉肅然道:“他們想讓您一個人去,如果發現有人跟隨,就會立馬撕票。”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兵團裏有人被綁架了!
武裝部幹了惡事,竟如此猖獗地將視頻發到了團長的通訊器上,為此甚至不惜犧牲掉一名剛入行的潛伏者。
老鷹和孔雀等人在猜測不幸失手被抓的人究竟是誰?武裝部怎麽能認為團長會一個人孤身獨闖,這聽起來未免有些天方夜譚。
趙青身為暗鴉團長,肩負著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生命。
匆忙趕過來的肖覃一進屋顧不上周遭凝固的冷意,開口道:“團長,你不能答應隻身前往,這是擺明了是一個專門針對你的陷阱。”
肖覃和金雕、畫眉參與了審訊,雖然沒看到視頻,但也知道了受害者是誰,怎麽會被抓住的,為此才更要擔心團長會一時衝。
畢竟鸚鵡是被團長看重的新人,在更換兵器的時候,團長還親自為他挑選了一把極品匕首。
肖覃本人也很想去救鸚鵡,但不管怎樣,團長的安危必須放在第一位。
趙青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摩挲著裝著新匕首的盒子,不知心裏是什麽想法。
老鷹也起身道:“團長一個人去過於冒險,我們可以製定其他的營救計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表達的意願很明顯:人要救,但不能隨著武裝部的意去救。
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高,像是擔心將風暴中心的團長給引爆了似的,大家從彼此的呼吸聲中,暗暗猜測被抓的倒黴蛋是哪位?
半響後,趙青突然低笑了一聲。
頓時房間中的竊竊私語驟然消失,傭兵們集體抬頭看向了桌前的男人。
趙青沉著一張蒼白陰毒的臉,啞聲說道:“我去救鸚鵡,我一個人去。”
眾人嘩然,什麽,被抓的是鸚鵡?
孔雀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看向金雕道:“鸚鵡怎麽會被抓?以他的身手和敏銳應該足以自保,難道是被誰出賣了?”
金雕歎了口氣,道:“就是上次那個長頭發的男人,恐怕鸚鵡也沒有想到,對方是武裝部的三大副部長之一。”
孔雀有點意外,又有點生氣,他罵道:“那個姓周的爬到這麽高身份還來用美男計**一個普通傭兵,難怪鸚鵡會大意,不過他就不該在外麵找人,兵團裏麵找個湊合不行嗎?”
孔雀在擔心之下有些口不擇言,道:“要是排除掉特別過分的小玩具,找我也可以啊,我勉為其難可以試試,引領新人入門是老人的職責所在,這樣鸚鵡也不會掉入坑裏,就這一晚上還不知道要受到多少折磨。”
他話音剛落,突然感到脖頸一冷,孔雀忍不住閉上了嘴,把脖子往裏縮了縮,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會被團長拿來出征祭旗的感覺。
他又沒有危言聳聽,鸚鵡這次就算不死,肯定也會被扒層皮的。
老鷹也是憂心忡忡地說道:“天星帝國武裝部的手段大家都略有耳聞,扛不過去的很正常,扛過去後人都廢了的比比皆是,我不怕鸚鵡出賣我們的信息,就怕他太實心眼了,不懂得用話術拖延時間,平白受了更多得罪。”
孔雀連連點頭,看之前山豹的下場就知道了,武裝部可不是什麽善茬。
趙青去意已決,下令其他人跟隨時必須保持足夠的距離,不能讓武裝部發現,肖覃反對也沒用,隻能祈禱動手的時候他們能趕得上,可別真讓團長孤身奮戰。
蘇越不知道暗鴉兵團那邊在收到視頻後是什麽反應,他現在很後悔,非常後悔,悔不當初。
就不應該瞻前顧後,應該在關上門後直接出手扭斷周立言的脖子,不就沒有接下來的這些操蛋事情了嗎。
周立言發送完視頻後,心情愉悅地準備接過鏈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拉。
這種鏈條可以讓項圈變得更加緊固,縮小圈圍,讓人出現窒息的感覺,是他常用在教育上的東西。
他喜歡看蘇越臣服在麵前的模樣,就像是馴服了珍貴的野獸,碾壓了強悍的天驕一般,讓人目眩神迷,沉醉不已。
蘇越慎重地思索了一瞬,選擇了最有利於他的做法,他把鏈頭送到了周立言的手中,下一秒用指尖輕鬆將脖頸上的枷鎖解開,順便將這個金屬項圈迅速卡在了周立言白嫩細致的脖頸上。
周立言猝不及防之下被圈住了脖子,沒反應過來及時收力,手上繼續原動作狠狠一拉,枷鎖縮小後立即卡住了他的喉嚨。
他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來,掙紮著滾落在了地上。
周立言身體抽筋,半爬起來試圖打開辦公桌抽屜,裏麵有準備好的解鎖鑰匙。
誰料他剛把抽屜拉開,見到蘇越也走了過來,周立言汗毛豎起下意識地將人推開,結果蘇越像是沒有防備似的,被他推得往旁邊一撞。
伸出來的抽屜被撞翻在地,鑰匙掉落在了地上,沿著門縫滑了出去。
蘇越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隻是想幫一下忙。”
周立言麵色青紫,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他顧不得去怒瞪蘇越,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門去。
武裝部往來的職員們詫異地看著周教授從辦公室中狼狽地跑了出來,脖子上帶著連鎖項圈,長長的鏈子還拽在自己手中,看上去就像是在自娛自樂一般。
他們竊竊私語,暗中偷笑,不敢太過直白張揚,卻為今年的八卦內容增加了一道大菜。
周立言好不容易摸到了鑰匙,打開了脖子上的枷鎖,跪在地上大口喘氣,心有餘悸。
他目露血絲,神情猙獰,一改往常儒雅的容貌,蘇越怎麽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
這裏是武裝部,是他的地盤,蘇越以為仗著自己的寵愛,就可以胡作非為,就不怕被他殺了?
周立言摸著烏青的脖頸,後怕著剛才窒息的感覺,抬起頭來厲聲道:“你們去把他抓起來捆綁在中央的立柱上,我倒要看看,是誰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蘇越從辦公室中探出個頭來,打量了一下周立言,確定對方還活著,明天可以派得上用場後,方才笑了一下,道:“周教授,實在不好意思,我對圍觀你自虐沒有多少興趣,恰巧今天還約了蕭部長見麵,我去去就來,你先將就著在外邊表演吧,大家都會捧場的。”
他神情自若地說道:“反正怎麽樣讓人體驗窒息的瀕死感,不正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
周立言沒想到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費了這麽多的唇舌,蘇越竟是還記著以前的仇。並且不再隱忍,膽敢當場報複,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周圍的職員們麵麵相覷,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是不信蘇越會在武裝部大本營裏肆意妄為的,也沒有誰敢輕舉妄動去把蘇越攔下。
那是育才中心出來的精英,需要足夠多的人聯手才能有一戰之力,更何況蘇越去找蕭部長了,身份驗證通過的確是有預約,如此名正言順的,他們才不會多管閑事。
周立言見無人聽令,隻能憤恨地爬起身來,垂著原本高傲的下巴,不願被人看見此時不堪的神情。
他屈辱地來到了蕭遠的辦公室,要去和部長討一個公道!
沒想到蕭遠在和蘇越聊了幾句後,沒有計較什麽,就這樣讓蘇越完好地走出去,全身而退了。
還反過頭來安慰他道:“立言,你先別生氣,這次是能引出趙青的好機會,蘇越到時候也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隨機應變,他才是活捉趙青的關鍵戰力。”
蕭遠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周立言的肩膀,道:“如果像以前那樣被你弄傷了,躺一晚上醫療艙都沒治好,不就影響到明日的行動了,這一點上是你有失考量了,蘇越的謹慎抗拒是對的。”
周立言睜大雙眼道:“部長,這怎麽能算了,是他想要勒死我!”
蕭遠無奈地笑了笑,附耳低聲道:“他如果想動手,你還能活著嗎?你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蘇越的那點小心思我清楚,就是出去久了心野了,有點不忿你總是無故罰他,所以把項圈套回了你頭上,就是想嚇嚇你而已,卻沒想到你會自己把鏈條拉緊。”
這些都是有監控錄像為證的,蕭遠特意調看過,蘇越並沒有撒謊。
“我不信,部長你……”周立言還想說些什麽,但是被蕭遠用眼神阻止住了。
蕭遠嚴肅地說道:“明天的任務最好成功,這是目前一次極為難得的立功時機,立言,我一直很看好你,比方長青還要看好,所以你要將所有心思都放在這上麵。”
末了,他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更何況,等一切事情結束後,蘇越還不是隨你處置嗎?”
周立言想到自己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又丟了如此大的臉,心中的怒氣實在是止不住,但就算打落了牙齒他都要咽下去,明天的任務確實很重要。
他深呼吸了幾下,恢複了平靜冷漠的眼神,道:“我明白了,部長放心,我會等明天過去了再和他算賬。”
蘇越沒有在意蕭遠和周立言會說些什麽,也不知道周教授放出的豪言壯誌,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他本沒打算讓周立言活過明天。
今天留手放他一條生路,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蘇越不確定明天趙青會不會過來,這不妨礙他先做好迎接的準備,做好所有可能性的預計,以防萬一總是沒錯。
回憶起上輩子的時候,隔著玻璃站在那裏,蘇越猜不出被吊著的趙青心裏在想什麽,也無法領悟到對方此時的感受。
不過趙青沒有看他,但目光偶爾會掃過在旁邊負責逼供的周立言,那眼神大概是想殺之而後快。
這輩子既然周立言都要死,那不如死得有價值點。
蘇越心裏打著小算盤,比如說,先讓團長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