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羽被送去了醫療室內,他在昏迷中依舊呢喃著蘇越的名字,仿佛和這人此仇不共戴天一樣,這件事很快就在武裝部那傳播開來。

蕭遠把周立言叫來辦公室,給他倒了一杯新茶,閑聊般說道:“把K交給你**我一直是放心的,可你也別太嚴厲了,我們現在還在招納人才的階段,這樣容易把那些人嚇到。”

周立言穿著一身白色外套,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才出聲解釋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下半輩子都得躺在**,用輔助儀器灌食。”

蕭遠失笑道:“又是因為蘇越嗎?你一涉及到他的事情就容易暴怒,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周教授。”

周立言皺眉道:“我是合規處置,秦羽這次行動中不該主動暴露蘇越的底細。”

“那不是正好嗎?”蕭遠意味深長地說道:“暴露之後正好能讓我們看看這名最強臥底的決心,如果他出手重創了暗鴉,就證明他沒有生出二心。”

周立言摩挲著手中溫熱的茶杯,道:“雖然蘇越的戰力等級是A,但是他的情況不太穩定,所以大多數時候都維持在B的水平。”

“如果正麵對上暗鴉主力,他一個人單打獨鬥未必能活著逃出來。”

蕭遠擺擺手,沉聲道:“那就讓他逃,能活著回來也算立功,死了恰好能打消我們的顧慮,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沒有損失。”

周立言提醒他:“部長,如果出了意外,我們損失的會是育才中心培養出來的最出色的臥底。”

蕭遠抬眼看向他,道:“我不喜歡養不熟的東西,蘇越最近的舉動疑似失控,你最好做一下清理門戶的準備,這件事情上,我認為秦羽沒錯,他的試探是有價值的。”

周立言想到K正是被蕭遠帶著,推薦到育才中心裏進行培訓的,不免在心中猜測這兩人的關係。

他琢磨了片刻,才鬆口道:“我明白了,秦羽接下來的定時處罰取消,蘇越那邊我會多加關注,這次身份暴露,部門也來不及援救,就看他的造化了。”

蕭遠滿意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立言,把K培養好,他比蘇越要乖得多。”

周立言點點頭,轉身出去了,他踩著節奏一致的步伐,眼底帶著高傲的不屑。

野生的東西,怎麽比得上家養?

對待不聽話的寵物,該打打,該罵罵,好好**就是了,犯得著弄死麽,蕭部長一看就不適合養寵物。

幾天後,蘇越又是一宿沒睡。

這對於他的精神狀態來說影響不大,在育才中心的時候,連續通宵幾晚不準閉眼也是常事。

習慣了少量睡眠後,有助於做一些特殊的任務,他對此早已習慣了。

這一天早上,趙青是被傷口疼醒的,他沒有去碰腹部,而是神色不變地從**起身,按部就班地洗漱,穿衣,打開文件,準備用繁雜的工作來轉移注意力。

當他正準備早起悶一杯冰水,緩解一下痛覺的時候,端著杯子的手腕被鸚鵡握住了。

趙青給了對方一個疑惑的眼神,聽見蘇越開口道:“先吃早餐,傷員專用套餐,營養高易吸收。”

說完後,他把一份剛打回來的精美餐點擺放在了趙青的辦公桌上。

趙青放下手裏的冰水,從善如流地坐到了椅子上去,開始享用下屬的投喂。

他一邊吃著,一邊去看鸚鵡,眼神帶著幾分玩味,看得對方似乎有些不耐煩。

蘇越抬眼淡聲問道:“團長,有事吩咐?”

趙青喝著一份營養液,道:“沒有,隻是覺得每天這樣養傷,都不能幹點什麽。”

蘇越:“?”

還能幹點什麽嗎?

趙青解決完了早餐,帶著幾分閑適地靠在椅背上,連續處理了一上午公務後,他在喝水的間隙抬頭看見正經坐在那裏幫忙幹活的鸚鵡,就不由得分神過去。

腹部的傷口一直用疼痛彰顯著極強的存在感,他的槍械和子彈特殊,造成的傷痛效果更加顯著,光是瘋狂工作還不夠,如果能做點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便是再好不過了。

趙青用指骨輕輕敲了敲桌麵,見鸚鵡抬頭看過來時,故意問道:“你好像沒有午睡的習慣。”

蘇越輕輕頷首,他本來就不需要太多的睡眠。

趙青把文件合上,道:“不巧我有,一會吃完午餐後,陪我睡一會。”

蘇越心想這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習慣,前幾天怎麽就沒有?

不過天大地大,傷員最大,陪一下睡而已,沒有什麽。

拉好窗簾,擋好光線,蘇越準備閉著眼思索和理清一些情況,不料他才剛在腦海裏起了個頭,趙青就把手探了過來。

這大白天的,想幹什麽?

蘇越往床裏移了一下,無奈地看向了趙青,道:“你不是說要午睡嗎。”

“你躲什麽?”趙青輕嗤了一聲,道:“之前還敢摸摸腰,現在就不敢捏捏胸了?”

蘇越沒有欺壓傷員的愛好,但是他聞言沉默了片刻,卻是沒有再拒絕趙青的靠近。

蘇越主動親了親趙青的脖頸,一路往下留著清清淺淺痕跡,他聲音低沉道:“團長,是不是太疼了?”

趙青瞳孔微縮,卻是笑道:“怎麽會呢,不過是槍傷而已,隻是太過無聊,想找點樂子。”

他抓著蘇越的頭發,將對方的頭抬起,道:“不想做就別做了,別搞得好像我在強迫良家小男一樣。”

蘇越輕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緩解這種與生俱來的痛覺靈敏度,但如果舒服的感覺可以抵消痛苦的滋味,那伺候一下團長倒也沒什麽。

他神情隨意地說道:“沒有不想,隻是你的身體還虛著,恐怕吃不了太多。”

趙青覺得鸚鵡是在嫌棄他不行,容量有限。

趙青譏笑道:“就你這點能讓我吃不下?看不起誰呢。”

蘇越一想也是,A級的體質特殊,適當的放鬆也有助於恢複,他還是認真專注一些對待為好。

幾小時後。

蘇越摸了摸濕了的床單,提醒道:“團長,流出來了。”

趙青微微喘息:“閉嘴。”

蘇越仔細問道:“是不是夾不住?”

趙青修長的手指抓著床單:“你給我閉嘴!”

蘇越把人攬在懷中,慢慢親著氣息不穩的男人,低聲道:“團長,還疼嗎?”

他像是在問腹部中彈的趙青,又像是在問被吊在牢獄中的趙青,眼眸深處彌漫著一種未知的情緒。

有些疲乏的趙青慵懶地翻了個身,對腹部的傷口無動於衷,忍耐早已成了趙青的必修課。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我什麽時候喊過疼了?”

不應該啊,除了肖覃,沒有人知道他的體質特殊,畢竟這可不算什麽優點,反倒是個容易被敵人抓住的弱點。

趙青見鸚鵡沒有應聲,似乎還不相信,於是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傷口已經快好了,不怎麽疼了。”

蘇越微微笑了下,親了親他的眼角,就像是親在了當年隔著玻璃,趙青一直不肯看過來的那一眼上。

他淡淡地說道:“那是我覺得疼。”

“我覺得團長很疼。”

“需要幫忙。”

一麵玻璃而已,他想要擊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從戒備甚嚴的武裝部基地救出一個人,也不會難得毫無機會。

上輩子,蘇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至少麵上沒有表露出半點猶豫。

這輩子,如果還會遇見那樣的情況,還會出現同樣的抉擇,他也許會……

趙青聽了這話,不禁微微一怔,而後咬了咬牙,啞聲道:“別再幫了,你想撐死我嗎?”

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