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魏家大宅, 魏三嬸魏四嬸跑來找蘇曼英串門,聊起這事說得眉飛色舞。

“你不知道,從小菊香就處處壓翠香一頭, 這次聽到別人說翠香比她強哪受得了啊!”魏三嬸笑道, “倆人在村頭就打起來了!臉都抓花了!王主任批評罰款, 還讓她們寫檢查,丟死人了!”

“我剛才跑去偷聽,劉小梅家裏雞飛狗跳,哭的、喊的、罵的, 別提多熱鬧了!”魏四嬸一邊幫蘇曼英編籮筐一邊說道,“這下好了, 這對姐妹徹底鬧崩了。誒, 你們說到底為啥啊?她倆以前那簡直是穿一條褲子的!”

蘇曼英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隻是她沒想到會這麽快。

這些天, 關於李菊香不如李翠香的議論此起彼伏, 連她都聽到了。

就好像背後有隻手在推波助瀾,想要讓李菊香和李翠香鬧翻。

難道除了她, 還有別人也跟她倆有過節, 在背後挑撥兩人的關係?

看來這姐妹倆真是不招人喜歡,那她就借著這股東風我,再把火扇旺一點。

於是,她明明心裏明鏡似的, 知道這倆人是為什麽打架,可是麵上還是一臉不解:“搞不懂……大概是小孩子吵架, 過兩天就好了吧。”

“嘖嘖, 我看好不了了。”魏三嬸嘖嘴搖頭,手上也沒閑著, 繼續幫蘇曼英編籮筐,“這倆人這次鬧這麽僵,罵得難聽得很,以後怎麽和好啊。”

“我覺得也是。”魏四嬸連連點頭。

“大家都覺得翠香好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翠香現在在村委工作,人又水靈又機靈,連建民都跟我誇過她幾次呢。”蘇曼英狀似無意地說道,“說她能幹、懂事、機靈,是個好苗子。”

“真的啊?”魏三嬸震驚了,“連建民都誇她啊?”

“嗯,她就是太害羞了,可能覺得男女有別,有時候不好意思跟建民說話。其實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什麽關係,多說說話,多做點事,建民都看得到。”蘇曼英繼續煽風點火。

“你……你不介意啊?”魏四嬸有些不可思議,“好歹也是小姑娘,這麽往前湊和……”

“四嬸,這可就是你想多了。建民都結婚了,翠香還能有啥想法啊。”蘇曼英微微笑了笑,“都是工作,這話可別傳出去讓人笑話。”

“誒,是我說錯了!”魏四嬸笑眯眯道,“你可真是女菩薩,怪不得建民喜歡你。”

蘇曼英彎彎眼睛沒說話。

不出意外的話,她的這些話明天就會傳到李菊香和李翠香的耳朵裏。李翠香得了誇獎自然得意,而且肯定對魏建民更加殷勤。李菊香則惱羞成怒,兩個人早晚分崩離析,互相把對方覬覦有婦之夫的事抖出來。

“對了曼英,你最近出門可帶上大黃。她們現在鬥雞一樣,誰敢說一句就罵誰,萬一她們瘋了動手,傷著你可怎麽辦?”

“就是就是,帶上大黃,以防萬一。”魏三嬸也讚成道。

“謝謝嬸子關心。你們大晚上還來幫我編籮筐,真是辛苦了。”蘇曼英笑道。

“現在建民是村支書了,忙得很,這點小事我們能幫就幫了,別客氣。”魏三嬸說著又編好了一個籮筐。

魏四嬸也手下不停:“你都是村支書夫人了,還想著幹活,也真是賢惠了。而且跟你聊天多有意思,你懂得可真多。”

“嬸子過獎了。”蘇曼英淡淡笑道。

蘇曼英猜的沒錯,魏三嬸和魏四嬸兩個碎嘴子當天就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李翠香聽到魏建民誇她,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她確實是有所顧慮,所以對魏建民還不敢太明目張膽,可是現在建民哥都說要多做事多溝通,她還怕什麽呢?!

而李菊香聽到魏建民說的這些話,氣得又大哭了一場。她後悔死當初退婚了,明明她比李翠香強那麽多,現在魏建民卻對李翠香青眼有加,反而對她疏離客氣。

李菊香又借著學校的事去找過魏建民幾次,跟李翠香兩人互不理睬。李翠香看她過來,更是專門氣她,一會兒進魏建民的辦公室倒個水,一會兒又去試試火爐的溫度冷不冷,忙得熱了,還脫掉大棉襖,隻穿了一件毛線衣,露出纖細的脖子。

李菊香氣得差點摔東西,兩人的矛盾自然更深,已經達到了白熱化。

和平溝。

蘇鳳英坐在家裏盯著手裏的藥傻笑,不過這藥不能從她手裏送,還是要通過周娟送出去。

被李翠香氣得吐血的李菊香果然找同學周娟吐槽。她一見周娟的麵就把李翠香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個臭丫頭,白眼狼,我白疼了她這麽多年!”

“可不是麽!”周娟皺眉,義憤填膺道,“你之前對她多好啊,什麽好吃的都想著她,什麽好東西都留給她。就算進城了,你也每次都給她買東西,她竟然這麽對你!真沒良心!”

“要是我在村辦就好了,建民就能時常見到我……為什麽偏偏是她!”李菊香偷偷喜歡魏建民的事周娟知道,就連李菊香現在帶的紫水晶她也知道。

“在村辦也沒用,你看她現在得意,魏建民一天不離婚,她還不是得等著。”周娟冷笑一聲,“她早晚等成老姑娘!”

說起這事,李菊香跟泄了氣一樣。就算她打敗了李翠香,還有個蘇曼英!關鍵就是蘇曼英啊!

“你要是想嫁魏建民,得想辦法讓魏建民和蘇曼英他倆離婚。”周娟說道。

“你說的容易……”李菊香氣惱,“我都帶上以前魏建民他娘送的項鏈了,可是魏建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你暗戳戳做這些有啥用?”周娟嘖嘴,“要是魏建民跟你在一起,蘇曼英肯定受不了,他倆早晚離婚。魏建民還不娶你啊?到時候你不就比翠香強了麽?!”

“這是我想就能上的麽?”李菊香煩躁不已,要是魏建民那麽容易上鉤,她還至於受這窩囊氣?!

“和平溝祖奶奶有種藥,無色無味,你下建民水裏,他保證服服帖帖。”周娟勸道。

李菊香臉色一變,她之前聽過那種藥,可是她是個姑娘家,怎麽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呢!而且聽說那藥不好得,得花不少功夫。

李菊香緊緊咬住嘴唇,周娟看她猶豫,立刻道:“你也知道我們書記高洋的媳婦,就是蘇曼英的妹妹蘇鳳英,她之前被蘇曼英害得挺慘。她可是比誰都想讓魏建民和蘇曼英離婚,我聽說她現在手裏就有這藥。但是至於魏建民娶你還是娶翠香,對她來說無所謂。你可別等到翠香去找她討藥,到時候你後悔就晚了!”

“什麽?!李翠香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李菊香大怒,“她敢?!”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有什麽不敢的,要是失敗了誰知道是她下的?成功了那可就翻身了!”周娟嘖了嘖嘴,“菊香,要是她真的嫁給魏建民,以後你在十裏溝怎麽活啊?!人家還不笑死你!”

李菊香手指絞在一起,仍然下不了決心。

“得了,就當我沒說,我可是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才幫你,你不願意,那就等著叫魏建民妹夫吧!”周娟說著作勢要走。

“誒……”李菊香一急之下拉住周娟的胳膊,“你別走,我們……我們再說說……”

“還有啥好說的!我要是你我都高興死了!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藥!”周娟急得跺腳,“你這麽猶豫,真的打算嫁到城裏當人家填房?!”

李菊香此刻哪裏還顧得上城裏那個老男人,眉頭一皺,當即道:“把藥給我,我絕對不會讓李翠香騎到我頭上!”

周娟立刻坐了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李菊香眼神暗了暗:“你別管了,我有辦法!”

周娟將信將疑,可是看李菊香的樣子,她應該不會願意被妹妹比下去,她一定有辦法把藥喂到魏建民嘴裏。

第二天,李菊香照例去魏家大宅上課,卻沒想到魏建民直接把她叫了出來。

李菊香心口狂跳,不知道魏建民要做什麽。

“菊香,你和翠香到底為什麽吵架?我聽說你們還沒有和好。”魏建民一臉擔憂,“你倆從小關係就好,這次為什麽忽然這樣?”

李菊香看他擔心自己,不禁心口一甜:“建民哥,沒事……”

魏建民見她不說,微微歎氣:“菊香,本來你們姐妹的事我不應該多插嘴,可是,你記不記得,之前你有次摔下樹,翠香墊在下麵你才沒受傷?她當時被砸得暈了過去……”

李菊香身子猛然一顫,放在褲兜的手握緊了手心的藥。

魏建民沉聲道:“我一直以為,你和翠香,會像我和建華一樣,永遠把對方當做心裏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們現在這樣,我真的很擔心……”

李菊香雙眼通紅,咬住下唇不說話。

“菊香,人的感情有時候很脆弱,如果一直惡語相向、攻擊對方,即便多年建立的情誼也會土崩瓦解。”魏建民聲音帶著安撫和勸慰,“能做姐妹,是積了多少德。若是這麽輕易就放棄對方,反目成仇,等過了十年二十年,到時候再回頭看現在爭執的東西,真的不會後悔麽?”

李菊香愣了一會兒,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身子一抖一抖,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不是在哭和李翠香的感情,她是在哭她為了和翠香爭強好勝,竟然想要害這麽好的魏建民。

她差點害了魏建民……

“菊香,你已經明白了孰輕孰重是不是?”魏建民輕聲問道,“如果你懂了,你跟我一起去辦公室,翠香在那兒等你。”

“你……”李菊香紅著眼睛止住了哭。

“我已經勸過她了,她哭得比你還凶。”魏建民輕輕笑了笑,“你們小時候吵架就找我,沒想到長大了,還得讓我出麵。”

李菊香被他說得紅了臉:“建民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你這麽忙……”

“村支書嘛,雞丟了都得管,不礙事。走吧。”魏建民笑著搖起了輪椅。

李菊香跟在魏建民後麵,過去幫他推輪椅。

大宅裏麵,蘇曼英站在窗口,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微微歎氣。

原本還想好好收拾李菊香和李翠香一頓,沒想到竟然被魏建民給攪合了。

明明應該生氣,可是卻生氣不起來,甚至還被魏建民說得有點感動,真是邪了門了!

魏建民這個傻子,到最後都不知道人家兩個姑娘是為了他鬧成這樣,居然還安慰勸解她們和好,蘇曼英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等過了許久,李菊香再回到大宅來上課的時候,她脖子上的紫色水晶項鏈已經不見了。她看著門口的蘇曼英冷冷瞪了一眼:“算你走運!”

蘇曼英:???

過了兩天,李菊香把周娟給的藥退了回去,周娟愣了:“這是什麽意思?”

“周娟,我和我妹和好了。我們不會用這種方式害建民哥。”李菊香說道,“我沒有把這事告訴別人,已經是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如果你們對他下藥,我就揭發你們。”

“什麽?”周娟眼瞳猛地一緊。

“你們想怎麽害蘇曼英,那是你們的事,可是別害魏建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李菊香說罷,便轉身走了。

周娟又氣又怒,抓起藥瓶便去了蘇鳳英家裏。

“慫貨!蠢鈍如豬!”蘇鳳英狠狠拍桌子,震得手疼。

“怎麽辦?她不肯幫忙了!魏建民身邊沒我們的人,不好下手。而且她……她還說,要是我們對魏建民下藥,她就舉報我們……”周娟氣惱道。

“簡直愚不可及!”蘇鳳英差點被氣死。李菊香竟然和李翠香和好了,還被魏建民給收買了!

“現在怎麽辦?”周娟皺眉問道。

“我不讓她長點教訓,我就不是蘇鳳英!”蘇鳳英狠狠咬住嘴唇,“你不是認識她未婚夫麽,把她藏著的紫色項鏈偷出來,給她未婚夫送過去,好好講講她對魏建民有多忠貞!”

周娟眼底帶笑:“被二婚男人退婚,我怕她跳河自殺!”

“既然她這麽重視她妹,就把藥分一點給她妹吃,就算一點,她都受不住!”蘇鳳英的眼神如同淬了劇毒,“男的……就找她那個不爭氣的哥哥。”

“李冬青?”周娟心頭一凜,“那可是她親哥,這……”

“這才有意思。”蘇鳳英笑道,“敢威脅我,我看她有什麽本事舉報我!”

“鳳英,這會不會太毒了……要不換個人……”周娟猶豫道。

她話沒說完,就被蘇鳳英瞪了一眼,當即嚇得不敢再說。

“你要是不敢,別怪我把你男人在村委貪汙腐敗的事抖出來。”蘇鳳英哼了一聲,“當初做這些事的時候膽子那麽大,現在這麽點事反而縮手縮腳!”

“不是……我……我怕她舉報。”周娟害怕道。

“怕個屁!李翠香要是被親哥強/奸,她敢聲張?她舉報我,我們就拉李冬青下水,讓他進監獄!”蘇鳳英似笑非笑,“這啞巴虧,她吃定了!”

過了沒幾天,李菊香正要進城,忽然未婚夫何平到了十裏溝。

何平是個老實人,平時對李菊香也不錯,可是,今天他的臉色漆黑,神情嚴肅,眉頭緊皺。

“何平?”李菊香嚇了一跳,趕緊走了過去。

“我問你,你到底為什麽不肯結婚,要留在十裏溝!”何平怒道。

李菊香登時紅透了臉:“我……我不是上次跟你說了……學校還沒建好……老師不夠……”

“你騙我!你是為了魏建民!”何平大怒,把兜裏的紫色水晶石抓了出來。

李菊香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這石頭她明明收好了!怎麽會在何平手裏?!

眾人一聽有事,立刻圍了過來,什麽意思?李菊香還對魏建民餘情未了?

李菊香眼看周圍人越來越多,拉著何平想要往家趕,低聲道:“我們回家說……”

“我不回去!就在這兒說!這是當初魏建民跟你定婚時,他家裏人給你送的,是不是!”何平憤怒地手都在發顫,小小的紫色水晶石在他手裏,由一根細細的黑色繩子穿著,來回晃悠。

李菊香雙眼通紅,一定是周娟出賣了她。當初她什麽都跟周娟說了,前幾天周娟還來找過她。

“你當初看他爹去世就退婚,現在看他當上村支書又後悔!還帶著這個石頭勾引他!你愛慕虛榮、自私自利!你留在學校就是為了接近他這個有婦之夫!你竟然一直把我騙的團團轉!你這種人不配做人妻子!我要退婚!所有的彩禮你都給我還回來!”何平說著,狠狠把紫色水晶石摔在地上。

水晶石磕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像李菊香好不容易被魏建民粘起來的心,又被重新敲碎。

她嘴唇發抖,麵色蒼白,麵對何平的指控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周圍不停有人在指指點點,說著極為難聽的話,可是她好像耳朵什麽也聽不到了,隻看到一群人指著她的鼻子,嘴巴一張一合,表情如同羅刹。

李菊香隻覺得頭暈目眩,看眾人的眼睛越來越模糊,忽然她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李菊香終於睜開眼睛,才發現旁邊的屋子好吵,打罵聲、道歉聲,還有李翠香的哭聲。

李翠香哭得撕心裂肺,劉小梅邊哭邊罵“畜生”……

發生了什麽……是何平麽?何平退婚了?真的不要她了……?

李菊香掙紮著站了起來,強忍著眩暈,推開隔壁房間的門,驚得說不出半個字。

李翠香披頭散發坐在**,身上的肚兜扯開大半,**地上一片狼藉。

李冬青跪在地上,渾身□□,又磕頭又道歉,涕淚橫流。

“李冬青,她是你小妹!你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你居然做出這種事!”劉小梅哭喊著去打李冬青。

“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李冬青鼻青臉腫,悔恨地大哭,“娘,別把我送派出所……娘,我求你,是,是她勾引我……”

李翠香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縮在床角又哭又笑,眼淚順著臉頰滑過脖子,滑進肚兜沒遮住的溝壑。

“姐……姐……你幫我說說話姐……”李冬青看到李菊香,如同看到了救世主。

“你別叫她!她自己都顧不住還能管你?!被二婚男人退婚!我們李家沒這種丟人的破爛貨!竟然還勾引有婦之夫,李家的臉全讓你丟盡了!以後誰還要她!還不如死了算了!”劉小梅連哭帶流,聲音淒厲。

退婚了……真的退婚了……

她偷偷喜歡魏建民也被人發現了,魏建民是不是再也不會理她了,還有她的紫色水晶石,也被摔得粉碎……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毀了,她妹毀了,她弟也毀了。

李菊香忽然想起了周娟,想起了蘇鳳英給她的藥。

她說過要舉報的,現在,要是舉報,李冬青就是□□罪,會槍斃……

李菊香瑟瑟發抖,為什麽這麽對她?她不過是沒忍心對魏建民下手,為什麽就要害得她永世不得翻身?!

她什麽都沒了……

魏建民沒了,何平沒了,紫水晶沒了,弟弟妹妹也沒了……全都沒了。

後麵的日子,李翠香不再去村委上班,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整個人癡癡傻傻。眾人問起,李家不敢說實話,隻說受了驚嚇,忽然有點不正常。

李菊香這麽驕傲的人,受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辭了學校老師的工作,在家照顧妹妹。

李冬青則成了全家的罪人,整天活在負罪中,不停自責,時不時就流淚。

除了李菊香,沒人知道,這一切都和蘇鳳英有關係,而唯一知道實情的李菊香,卻瑟瑟發抖,一個字都不敢說。

魏建民代表村子過來慰問了一下,看到李翠香癡傻,也不禁難受。

他想幫李翠香找心理醫生看看,可是李家全家都反對,大家對這件事諱莫如深,魏建民隻好作罷。

再看到李菊香時,她憔悴了很多,平時精致的妝容不見,露出一張素顏,好像頃刻間老了十歲。

魏建民是從魏四嬸那兒聽說李菊香還想嫁給他,還戴著他的紫水晶。可是當初送給李菊香紫水晶的是魏建民他娘,魏建民對於這件事根本就不知道,也完全不記得。

魏建民得知這件事之後,立刻便搖著輪椅回家了,他到家時,蘇曼英正在院子裏坐著。

“曼英……對不起……”魏建民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蘇曼英會怎麽想,但是換位思考,蘇曼英一定會不高興。

蘇曼英確實生氣,可是,魏母今天已經跟她解釋過了。紫水晶是她的,當初因為定親送給李菊香,後來李菊香退婚了,沒有歸還,她也沒好意思開口要回來,魏建民確實不知情。

蘇曼英盡管生氣,可是更多的是在擔憂。

之前,她借著不知道哪裏來的東風,本想讓這姐妹倆反目成仇,卻被魏建民給攪合了。魏建民從中調停,李菊香和李翠香已經和好了。

她都已經準備放她倆一馬了,可是她倆竟然都出事了。

李菊香被退了婚、成了千夫所指的女人,李翠香則不知道為什麽瘋了。

還有那紫水晶。

連魏建民本人都不知道,村裏應該是沒人知道,否則李菊香戴著它晃來晃去,早就被罵死了。

可是,這麽秘密的事,李菊香的未婚夫何平事怎麽知道的?何平不僅拿著紫水晶跑來質問,還當眾拆穿李菊香的心事,他顯然已經對李菊香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

蘇曼英越想越心驚,這條藏在暗處的毒蛇,難道真的隻是針對李菊香和李翠香麽?

提起毒蛇,這麽深的心機,她竟然條件反射想到了高洋夫妻倆。高洋為了挖牆腳,買通蓮花和尚造謠;而蘇鳳英更是設計原主,害原主慘淡收場。

會不會,跟他倆有關係?李菊香大概知道,但不敢說,或者不能說,否則,也不會等到現在。

蘇曼英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要當麵問李菊香。

“曼英,曼英……”魏建民伸手抓著蘇曼英,“你別嚇我……”

蘇曼英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走神了,魏建民回來了。

“你別生氣,你打我罵我,就是別不理我。”魏建民眼圈一紅,委屈至極,“我真的不知道……”

蘇曼英看他傻乎乎的,便故意逗他:“我看你就是知道,故意跟她眉來眼去!之前還讓她給你買台燈,後來不舍得她走還讓她上課,你肯定知道!我之前就問你有沒有給她送水送鍋送秋波,你也說沒有,你騙我!”

“我沒有!”魏建民著急得嘴唇都要起泡,他緊緊握著蘇曼英的手,放在腿上,“曼英,我真的不知道……”

“你說你不知道,你怎麽證明。”蘇曼英瞪他。

魏建民急得滿頭大汗:“怎麽證明……這怎麽證明……要不問我娘……”

“你跟娘可能串通好的,我不信。你坦白交代,你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蘇曼英把臉扭開,忍住笑。

“我……我還給菊香寫過幾封信……”魏建民坦白道。

這下好了,原本沒生氣的蘇曼英直接火了,嘩啦一聲站了起來:“好啊!你還寫過信!”

魏建民看蘇曼英忽然暴躁,不禁腦子嗡得一聲懵了,他原本還想幫李菊香和何平調解一下,這下還是閉嘴吧,讓王玉芬主任去調解吧。

“魏建民!你對得起我!你竟然背著我做這種事!”蘇曼英氣成了河豚。

魏建民又委屈又鬱悶,他當初根本不認識蘇曼英啊……而且都已經退婚了,他也沒寫別的,隻是太擔心娘和弟弟,讓李菊香幫著照顧。

“對不起……怪我。”魏建民看蘇曼英氣得滿臉通紅,心疼不已,“怪我沒有早點認識你,不然,也不會讓你吃那麽多苦。”

蘇曼英正發火,忽然有人敲響大宅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