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人回到小院, 蘇曼英回屋裏休息,魏建民到廚房做飯。今天分到四塊肉,省著點可以吃好幾天。
魏建民手藝很好, 蘇曼英是被香醒的, 在魏建民端菜的時候, 她幫著魏母挪到了輪椅上,推到了小院。
“娘,你說我厲害不厲害!”蘇曼英跟魏母加油添醋把今天的事說了。
“厲害。”魏母笑道,“要不, 我們今天也沒肉吃。最近,總聽她們幾個又哭又鬧, 我就知道她們被你氣得不輕。”
“吃飯了。”魏建民把飯端上桌, 聽蘇曼英自吹自擂忍不住笑道,“她大鬧一場, 我該倒黴了。”
看蘇曼英瞪自己, 魏建民趕緊改口:“不過解氣。”
魏母笑嗬嗬地看小兩口鬥嘴,自從蜜兒他們回部隊, 小院裏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娘, 天越來越冷,我們也不能一直住這漏風的破院。這幾天我要想辦法住大宅,還要跟魏二嬸分家。一開始會吵鬧一些,等分家了, 讓他們搬出去,到時候家裏就不吵了。”蘇曼英握了握魏母的手。
“分家?”魏建民一驚, “魏二嬸她會同意分家麽?”
“現在你是代理族長, 按照族規要在大宅‘厚德正氣’的匾額下處理事務。誰家雞毛蒜皮小事全都叫到大宅吵鬧一番,她能住的下去才怪。”蘇曼英笑道, “而且,隊裏通知馬上分田到戶了,她們和劉高德沆瀣一氣,分家了,肯定能分好田,等著吧,不幾天就分了。”
第二天,蘇曼英就指揮著魏建軍和族裏幾個壯漢幫忙搬家。大家拿著鍋盆擀麵杖,沒走幾步就到了大宅。
魏二嬸堵在門口大怒:“誰讓你們搬過來的!”
“二嬸。”蘇曼英笑道,“建民要處理族裏事務,按照族規必須住大宅,住在‘厚德正氣’的金匾下。”
“他隻是代理幾天,又不是族長!你們不能進來!”魏二嬸惱道,“滾回你們自己家院子!”
“二嬸,咱們本來就沒分家,我們理應跟你們同住,現在建民又要處理事務,住進來名正言順。”蘇曼英笑著對魏建軍道,“搬進去,要是有人不小心擋了路,那也是她自己不長眼活該!”
“你敢進!你敢進來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們大宅門口!我真命苦啊……”魏二嬸大哭,坐在門口撒潑。
魏建忠立刻找來了劉高德,劉高德皺著眉瞪蘇曼英:“鬧騰什麽?!好好住了十年了,忽然搬什麽搬!”
“住十幾年?那是魏建民,我住了三個月而已。住不慣,自然要住好房子。而且我們沒分家怎麽就不能搬進來了?”蘇曼英挑眉,“這是我們族裏自己的事,大隊長也要管?”
“維持十裏溝的安定是我的責任!你們鬧成這樣雞飛狗跳,我怎麽能眼睜睜不管?!都已經十年了,誰占著就是誰的,你該住哪兒還住哪兒。”劉高德這次是鐵了心要給魏二嬸撐腰了。
“行。劉隊,你既然非要拉偏架,我無話可說。但是族規不能改,魏建民必須在牌匾下處理族裏事務。”說罷,蘇曼英便回小院,把魏建民和在院裏哭鬧的魏家人叫了過來。
這族規雖然定下很久,但是其實沒什麽族長照做,大家都直接去家裏解決問題,也沒什麽人敢像這樣鬧到族長家裏過。
可是,今天,這一大群人全是蘇曼英專門找來的,自然膽大,連哭帶鬧,非要找代理族長評理,否則就要到生產大隊坐著不走。
劉高德一聽還要去生產大隊鬧,頭都大了,立刻讓魏建民趕緊處理掉,早點把事情解決。
魏二嬸哭喊也沒用,魏建民還是帶人進了大宅,到了大堂。
“代理族長!你要給我做主啊!”一婦女哭道,“我到了魏家30年,我婆婆非要上我離婚!”
“呸!”老太一蹦三尺高,“讓你給我倒洗腳水你都不肯,還讓我兒子倒,要你幹啥?娶媳婦就該伺候公婆,我以前就這麽伺候公婆的!”
“代理族長,先解決我家的問題!我家柿子樹的柿子被偷了,肯定是魏建生偷的!他平時就盯著我的柿子!我還在他家門口發現了柿子皮!”
“放你娘的狗臭屁!”魏建生大罵,“我自己買的,柿子寫你家名字了?我還沒說你柿子樹長到我家,占了我家地方呢!”
“代理族長,我家著頭老母雞該下雞蛋受了驚嚇,生不出來了,憋的直哼哼!你先給我看看別把雞憋死了!”
“代理族長……”
魏家大堂擠滿了人,而且來告狀的人越來越多。
魏二嬸傷還沒好不能上工,隻能在家聽著,連一秒鍾都不能休息,整個人頭暈目眩。
魏二嬸的媳婦劉嬌正大著肚子,可是魏家來告狀的人根本管不了那麽多,把她擠得險些摔倒,憋在屋裏不敢出來,一直抹眼淚。
蘇曼英在小院和魏母聽著隔壁雞飛狗跳,樂得合不上嘴。
“你呀,可真機靈。”魏母笑道,“建民受了這麽多年的氣,你進門才幾個月,全給扳回來了。”
“生氣就不能憋著,不然容易乳腺增生。”蘇曼英剝了一個柿子遞給魏母,“隻是可憐建民了,這幾天都要頭疼。”
“他性子慢,不著急。”魏母接過柿子,吃了一口,笑眯眯看著蘇曼英,越看越喜歡,“對了,曼英,娘看你最近都在畫服裝設計稿,你是有什麽想法?”
“這快放開市場了,我準備多設計些服裝,開個服裝店。之前蜜兒跟我說她在城裏有朋友做投資的,回頭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合作。現在多畫一些,未雨綢繆,機會隻會留給有準備的人。”蘇曼英說道,“隻是,如果真的做起生意,我還要多跟你請教服裝設計的事,到時候免不了又要讓你疲累。”
魏母慈愛地看向蘇曼英:“娘不累,能幫上你的忙不拖累你就好。”
“怎麽會拖累。你設計好看的衣服給我穿,刁月娥抹黑我時你替我出頭教訓她。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蘇曼英握著魏母的手。
魏母微微笑了笑:“愛是相互的,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的閨女。”
當晚,大宅一直鬧到半夜,魏家人才走完。劉嬌在屋裏哭了一天,魏建忠氣得直拍桌子。
“娘,我們分家吧!”魏建忠怒道,“嬌嬌大著肚子,一直哭,萬一有什麽事怎麽辦?”
魏二嬸頭還是蒙的,罵道:“你蠢是不是,蘇曼英打得就是這個主意!我們隻要撐過這個月,等你爹重新當上族長,我看誰敢在大宅鬧!”
“一個月,嬌嬌馬上要生了,難道孩子也要在這兒聽一群人吵鬧?”魏建忠氣道。
“你讓她先回娘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大宅讓出來!我絕對不走!”魏二嬸惱道。
魏建忠又氣又怒,狠狠跺腳,摔門走了。
魏二嬸以前還能跟魏三嬸、魏四嬸一起想想辦法,現在魏三嬸、魏四嬸根本就不理她。
“真是勢利眼!等邦泰做回族長,我饒不了你們!”魏二嬸氣得頭更疼了。
一連幾天,魏家大宅吵得烏煙瘴氣。
魏邦泰受不了,直接去住祠堂,祠堂的床是硬木板,他睡得渾身酸疼。
魏建忠和劉嬌住進了劉嬌的娘家,出門就被人戳脊梁骨,氣得頭頂冒煙。
魏二嬸天天半夜才睡,一大早又被吵醒,沒睡過一個好覺,整個人兩眼發黑,走路都是飄的。
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魏二嬸一頭栽倒在地,直接暈了過去,被魏建民派人送去了衛生所。
魏二嬸一醒發現在衛生所,愣是不肯走,雖然掛水看病花了不少錢,可是她心裏暢快,總算可以睡幾天好覺了。
沒想到,等她終於養足精神回家,卻發現大黃堵在門口。
原來,趁她不在的這兩天,蘇曼英直接讓人把房子給換了,把他們一家的東西全扔到了偏院。
“你……你……”魏二嬸怕大黃怕的要死,不敢進院子,坐在門口大哭了起來。
這時,魏建忠聞訊又帶著劉高德趕過來,才發現家裏連門鎖都被換了。
“臭不要臉,你們這是強盜!”魏二嬸拍著大腿痛哭。
“劉大隊長,你自己說的,誰占著就是誰的。現在,她在我家大門口鬧,難道不影響隊裏安定?”蘇曼英在大宅的院子裏喂狗。
大黃一雙烏黑的眼睛,血紅的舌頭從嘴裏伸出來,露出尖銳的獠牙。
“你……”劉高德氣急敗壞,“你趁人之危!”
蘇曼英直接扔了手裏的饃,騰然站起身子,目光尖銳:“他們欺負我娘身體不好,欺負建民建華年幼,占了大宅十幾年,難道不是趁人之危?”
這在這時,魏建民推著魏母從屋裏出來,魏母看向劉高德,劉高德心裏一虛。曾經,他也受過魏邦國夫婦的恩惠,可是魏邦國一死,魏邦泰給他送了不少禮,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老二媳婦,別哭了。”魏母身體虛弱,聲音不大,可是她聲音帶著威嚴,讓人不自覺就靜下來洗耳恭聽。
“大嫂……你這是合起夥來欺負我!”魏二嬸氣道。
“我們分家吧。”魏母淡淡道。
魏二嬸雙眼大睜,之前,就算她再怎麽欺負魏母幾人,魏母始終都沒有提過分家的事,現在,竟然為了才進門不久的蘇曼英,要求分家。
“娘,分家吧!有什麽好鬧的!分家了以後好分田!”魏建忠趕緊低聲說道。他已經從劉高德那邊聽說了分田到戶的事,分了家劉高德肯定給蘇曼英他們分個差的田。
“二嬸,聽到了麽?建忠都要讓你分家。”蘇曼英笑道,“反正我是不可能走的,你不肯分家,就搬進大宅我也不趕你,不過,大黃脾氣不好你是知道的,它是村裏的功臣,我也不能虧待它,要放養不能關著。要是衝撞了你,你就隻能忍著,我也沒有辦法。”
“你……”魏二嬸氣得直跺腳,一提起大黃腿肚子還發抖。
蘇曼英是掐準了她的軟肋,知道她她打死都不會跟大黃呆在一起。
果然,不一會兒魏二嬸狠狠歎氣:“你把狗牽走!分家!”
等蘇曼英牽著大黃走得遠了一點,魏二嬸才把家裏的糧票錢什麽都拿了出來。
蘇曼英撇了一眼就知道東西少的多,可是她也沒吭聲,先把家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討。
魏建民心細手勤,立刻將東西梳理清楚,對賬平分。
足足分了兩天,這個家才徹底分開。魏建民住大宅,魏二嬸一家住魏四嬸家旁邊那邊,房子已經好幾年沒修,破爛不堪。
魏建忠一邊罵一邊修房子,將魏建民咒了祖宗十八代,不過他一想,魏建民的祖宗就是他的祖宗,便閉了嘴又開始罵蘇曼英。
魏二嬸更不用說,天天盼著分田到戶給魏建民分一塊最差的田。
倒是魏四嬸,看魏二嬸吃癟,整天喜笑顏開坐在家門口嗑瓜子,說話夾槍帶棒難聽得很。
這邊雞飛狗跳,而魏家大宅裏,在魏二嬸幾人搬出去的那一天,就忽然恢複了平靜,連一個來鬧事討說法的都沒有了。
蘇曼英就在大宅的院子裏安安靜靜畫設計稿,為開店做準備。胖丫、喜鵲幾個人沒事兒就來找蘇曼英玩,魏家大宅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魏建民寫信把事情告訴了魏建華,魏建華對蘇曼英佩服的五體投地,回信還提到了蜜兒,字裏行間都是濃情蜜意。
蘇曼英的娘刁月娥在和平溝聽說了蘇曼英住進了魏家大宅,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娘,我聽說二姐夫當上了魏家的代理族長,二姐現在住到魏氏大宅裏。她住這麽好的大房子,怎麽沒說把你接過去享享福啊?”蘇鳳英一邊吃燉雞蛋一邊說道。
她現在有幾個月身孕了,有點顯懷了,更是驕縱,在和平溝都是橫著走。雖然大家都知道她跟周強有一腿,可是誰也沒證據,而且高洋又沒跟她離婚,再加上還有個孩子,以後指不定會怎麽樣。
於是,和平溝還有人巴結她,說她這身形一定生兒子接高洋的班。
高洋表麵風平浪靜,其實現在根本看她一眼都懶得看,三天兩頭出去應酬,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蘇鳳英越想越氣,恨不得撕了蘇曼英的肉吃。
“什麽?她住到大宅了?”刁月娥吃驚道。
“你看,她都沒把你放在眼裏,連這麽大的事都不派人來說一聲。不僅住大宅,建民還是代理族長管著整個魏氏呢。而且我還聽說,她家裏藏了不少好東西呢,什麽紅酒巧克力奶糖麥乳精罐頭,應有盡有!”蘇鳳英嘖嘴道,“虧你還把她養這麽大,對她這麽好。”
刁月娥手裏的花生一扔:“上次鐵蛋蓋房子她就沒出一分錢,臭丫頭真不孝順!”
“娘,你也別生氣。她家這麽大,你就慢慢住著唄,住到她給錢為止。”蘇鳳英笑道,“你天天在她旁邊念叨,她肯定就給錢了。”
“可是……她要是不讓我進怎麽辦?”刁月娥皺眉,她上次就和蘇曼英撕破臉,罵得那麽難聽,蘇曼英可能不搭理她。
“她要是不讓你進,你就鬧,說去法院鬧。她是你女兒,應該養你。”蘇鳳英說著吃了一口燉雞蛋。
“還是小三子有主意!她上次還誣賴你勾引周強,這事兒我還沒跟她算賬,這次一起算!”刁月娥說罷,風風火火地回家收拾包袱。
蘇鳳英看著刁月娥的背影,忍不住輕笑出聲。
沒過幾天,刁月娥便拿了不少衣服往十裏溝趕,一看就是準備長住了。
“曼英,開門啊曼英!”刁月娥隔著老遠就敞開破鑼嗓子吼道,“住到這好房子裏居然也不跟娘說!”
她剛來到魏家大宅門口,見蘇曼英開門,立刻皺眉道:“趕緊讓我進去,坐牛車過來又臭又顛,累死我了!”
刁月娥還沒進門,就看到院子裏的大黃,嚇了一跳:“去去去!趕緊把狗關起來!”
“不關,也不給進。”蘇曼英直接擋住了門。
“你……”刁月娥惱道,“怪不得小三子說你沒良心,你真是沒良心,你汙蔑你小妹也就算了,竟然連門都不讓我進,我養你個賠錢貨有什麽用!”
刁月娥的吵嚷聲立刻驚動了周圍的鄰居,魏二嬸、魏三嬸、魏四嬸全都跑來看熱鬧,她們現在不敢明著跟蘇曼英叫板,心裏卻暗暗叫嚷著恨不得兩邊打起來。
“娘,你看你說的,我哪不讓你進門了?”蘇曼英笑道。
“那你擋著幹什麽?”刁月娥惱道。
“這不是帶你進去麽?”蘇曼英笑著拉起刁月娥的手,就拉到了隔壁偏院的門前。
“娘,這是大宅的偏院,你就在這兒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蘇曼英推開門,讓刁月娥進去。
“你……你這是什麽地方!我要住你的大宅!”刁月娥氣憤不已。
“這就是大宅啊。以前沒分家的時候,我們在這兒住了十幾年呢!”蘇曼英說著看向魏二嬸,“你說是吧,二嬸。當初二嬸可是說,偏院也是大宅的一部分,住哪裏都一樣。”
魏二嬸被堵得紅了臉,說不出話。
“我不住這鬼地方,我要住你們那邊!”刁月娥說著就要往大宅進,可是又怕大黃,僵在門口,“趕緊把狗關起來!”
“你若是不肯住這兒,我也沒辦法。大黃是打狼英雄,我可不敢把它關起來。”蘇曼英說完,大黃直接從院裏出來,坐在了大宅的門口。
它雙眼黝黑,雙耳挺立,威風凜凜,魏二嬸被它咬過一口,看它一眼都渾身發抖,連連後退。
“好啊!你不孝順!你敢這麽對你老子娘!”刁月娥大怒,坐在地上就要撒潑,“我告訴你,我要去法院告你!你不贍養老子娘!我告到你身敗名裂!”
眾人一聽,嚇得一個哆嗦。
現在這個年代,覺得去法院那是嚇死人的事情,誰要是去法院就要被抓進去了。
“曼英,你還是讓你娘進去吧……”周圍人勸道。
“就是,實在不行,讓老嫂子住我那兒兩天……”魏二嬸趁機挑唆道,“我那破屋啊,也是四處漏風……”
“曼英,別上法院,會被抓走的。”眾人紛紛說道。
“晚了!蘇曼英!我就要去告你!讓法官大老爺抓你進監獄!”刁月娥狠狠捶地。
眾人心驚膽戰,交頭接耳小聲嘀咕,對蘇曼英指指點點。
沒想到蘇曼英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起來,跟娛樂圈的人討論法律,娛樂圈裏哪個人沒律師團?耳濡目染什麽都知道!雖然現在才八十年代初,但是法律的精髓不會變。
於是,蘇曼英摸了摸大黃的頭,不屑道:“好啊,你去告啊。你不告我還要告你呢。”
“告……告我什麽?”刁月娥愣了。
“我爹死後,遺產你分了麽?你憑什麽都給鐵蛋?!”蘇曼英說道。
“什……什麽?”刁月娥懵了,“你爹都死了,他死了東西都是我的!都是鐵蛋的!”
“你倒是想得美。”蘇曼英冷笑一聲道,“你既然給我談法律,我就跟你說法律。父母、配偶、子女都有繼承權,我作為我爹的女兒,對他的財產有繼承權,你把錢、票、地都給我吐出來!”
刁月娥徹底瘋了,怎麽一毛錢要不到,還要倒貼錢了?
“我……我是你娘,你居然要告我……?”刁月娥聲音發顫,但是蘇曼英看起來是認真的,好像真的要告她。蘇曼英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你也知道你是我娘!之前我要考大學,你撕了了我的申請書讓我嫁人。我要嫁人,你又誣賴我,毀了我的名聲。現在看我剛過了兩天消停日子,就又跑來攪和!”蘇曼英怒道。
“你……”刁月娥一屁股跌在地上,一張老臉滿是震驚。
“剛才誰說讓她去住的?”蘇曼英說著眼神掃過魏二嬸。魏二嬸立刻住了口,生怕刁月娥賴上自己。
“刁月娥,你聽好了。你要住,偏院隨你住。不住,就滾回和平溝去找你的寶貝兒子。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你敢再上門來找我,我一定告得你一條褲子都要賠我一個褲腿!”蘇曼英說完,帶著大黃進了老宅,“哐當”一聲甩上了門。
眾人被她氣勢下了一跳,當即也不敢再看熱鬧,趕緊紛紛散了。
刁月娥在門口哭號半天,也沒一個人搭理她,半晌,無趣的起身,灰頭土臉地回了和平溝,找蘇鳳英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