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被笑廢材的小可憐

一望無垠的潔白冰麵,隻在靠岸的地方冰層破裂,露出深藍色的海,可最吸引人的,不是那片開鑿出來的海水,而是在水中輕晃著銀藍色魚尾的人魚。

他穿著人類的單薄襯衫,濕透的襯衣堪堪遮住春色,纖瘦的腰腹向下,卻連接著鱗片光滑漂亮的銀藍色魚尾,他的眼神怯生生的,好似不諳世事的懵懂人魚,偏偏生得一雙藍色眼眸,眼尾上挑,妖冶又純情。

他朝著人類笑,眼波流轉蠱惑人心,看著他笑的人類目露癡迷,上前一步扣住了他的手。

沈念喚他,聲音都像帶著潮濕的水汽,“白淩辰。”

他想知道這個人真正的名字,於是喊出了那個久久未被他叫過的假名,借此試探。

三個字剛落地,就看見眼前的人皺眉,沈念心裏一喜,終於不願意再被當作另一個人了嗎?

會對他坦誠嗎?告訴他自己的真名。

連自己是汙染物的事情都能告訴他,一個假借的身份更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吧。

簡元白的眉頭緊蹙,在沈念期待的目光下,認真道:“叫我亞父。”

這是由他一手汙染出來的完美造物,渾身上下打上了屬於他的氣息,漂亮得讓他呼吸微滯。

所以,他不想在沈念的嘴裏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沈念臉上的笑意一秒垮下,尾巴不開心的拍打出水花,該死,這個人,不會真的隻想把他當孩子養吧。

他的情緒太過明顯,讓簡元白想注意不到都難,“怎麽了?”

沈念帶著些氣悶的問道:“你都沒有老婆,怎麽老讓我叫你小爸,亞父什麽的。”

簡元白:“我本來就是你的小爸、是你亞父啊。”

說小爸時還有些心虛,說亞父的時候理直氣壯。

他在水裏輕撫著沈念的銀藍色魚尾,冰涼而光滑的觸感帶來別樣的感受,呢喃道:“你渾身上下,都是我的氣息。”

沈念尾巴大力拍打海麵,濺起層層水花,又臉紅又生氣,這個人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說什麽啊。

簡元白看了看天色,問道:“試試看能不能把魚尾變成腿,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沈念可以,但他不想,癟著嘴氣哼哼的說道:“不行,做不到。”

“你抱我回去吧。”

然後就朝著簡元白伸出了手,被抱起後故意重重的動了動,盯著簡元白的臉鼓著腮幫子悶悶不樂的想:壓死你。

他身為人的時候沒有多重,但變成人魚,這條尾巴就很重了,可簡元白依舊抱得很穩,手臂上肌肉鼓鼓,沉穩而又力量。

沈念腦海裏閃過千百個想法,他必須得讓這個人明白他不是個小孩子了,必須!

簡元白帶著人走到房子後麵,在選擇從大門進還是爬窗戶之間猶豫了一下,如果走大門進勢必會驚醒陽金杭他們,爬窗戶的話,他抱著人雙手都被占用著,有些不太方便。

懷裏的漂亮人魚動了動,輕聲道:“把我放下來吧。”

“我再試試能不能變回雙腿。”

簡元白看著他漂亮的銀藍色魚尾,視線移動看到腳下灰塵斑駁的地麵,“先就這樣試試吧。”

下一秒,他就隱隱有些後悔了,兩條光溜溜的腿掛在他的手臂上,濕漉漉的襯衣下擺堪堪遮住挺翹飽滿的地方。

沈念被放了下來,光腳踩在地麵,白皙的腳上頓時沾染上了灰塵,簡元白忍不住的皺眉,不知道該不該背著走。

可沈念似乎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白嫩的腳踩在地上,往前一走就腿軟,簡元白連忙上前扶住他,就見沈念瞪大了眼睛,溜圓的眸子透著些震驚,“我不會走路了!”

簡元白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情況,扶著他走了兩步,就見沈念走得歪七倒八活像小孩子學走路一樣。

沈念呆呆的盯著自己的腳,又扭頭看簡元白,傻乎乎的問道:“怎麽辦啊。”

簡元白在他麵前半蹲下,“上來,我背你。”

背上多了些重量,簡元白下意識反手托著往上顛了顛,入手柔軟細嫩,世界好像安靜了一瞬。

背上的人臉通紅如熟透的番茄,眼眸水潤潤的,聲音細如蚊吟,“走,走嗎?”

簡元白也有些不自然,舌頭頂了頂上顎,“走。”

回到房間,簡元白把沈念放在**,自己則起身關窗,一轉身,就看見沈念僅穿著一件濕潤的襯衣搖搖晃晃的在走。

一步、兩步、第三步腳一歪,眼看著就要跌掉,簡元白驚得秒出現在沈念身前,讓要跌在地上的人撞進他懷裏。

沈念泄氣的被他半抱著,“我想去洗洗。”

腳上髒兮兮的,剛剛又在海水裏泡過,結果走兩步就要摔,“我不太會做人了,好奇怪這種感覺。”

簡元白聽得好笑,“什麽叫不太會做人了,應該隻是還不習慣。”

他抱著人走進浴室,極端氣溫下浴室裏的淋浴其實也放不出來水,隻能簡元白放滿一浴缸水。

好在現在沈念也是汙染物,不怕冷,並不需要給水加熱再洗澡。

為了不弄髒浴缸裏的水,沈念拿出一個盆子,讓簡元白放滿水,就彎下腰開始洗剛剛沾上灰塵的腳。

彎腰的這個動作,讓隱隱幹了些不那麽貼膚的襯衣往前墜,站著的簡元白能很輕易的看見他線條漂亮的鎖骨以及...

他撇開了視線,轉身就要走,還沒走出浴室,就聽見了沉悶的摔倒聲音。

簡元白連忙回頭,就見踩不穩的沈念在跨進浴缸時腳一滑摔了下去,他背朝著簡元白,前半個身子摔進水裏,簡元白不刻意去看,也能看到正對他的地方。

三角不完全遮肉,能看清跑出來的東西的一點,他喉頭攢動,莫名冒出來一個念頭,怎麽那個地方,也是粉的...

要命。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力目不斜視的把沈念扶進浴缸裏,沉聲道:“洗好了叫我,別自己傻乎乎的自己起來走。”

沈念看上去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哦。”

簡元白不敢再待下去,轉身就出了浴室,坐在單人沙發上,長腿交疊遮住了某個地方的反應,他看上去眉頭緊鎖,目光深沉,像是在思索什麽深奧的事情。

實際上,簡元白在發愣,滿腦子都是剛剛看到的情景。

他發誓在他心裏一直是把沈念當半個小孩,他本來就接了幫助沈念的任務,這種帶孩子行為加上占據的小爸身份,合情合理的、無容置疑的。

但是現在,他還來不及為自己猛然轉彎的性向感歎,就在懷疑自己的禽獸程度了。

不應該吧...

簡元白甩了甩頭,讓自己不再去想,他雖然沒有老婆,但是來這裏也隻是為了幫助沈念成為龍傲天,而不是對沈念有想法的。

精準自己的定位,做一個合格的亞父。

浴室裏,沈念自然而然的起身,跨出浴缸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沐浴露,行動沒有任何遲疑阻礙,走得流暢又穩當。

半個小時後,浴室裏響起有些遲疑的聲音,像是很猶豫,“亞父...”

簡元白自然而然的推開門進去,看到了銀藍色的魚尾,和上身不著寸縷的沈念。

沈念別別扭扭的紅了臉,“忘了拿衣服進來了,隻能把尾巴變出來。”

簡元白聲音暗啞,“嗯。”

視線掃過胸膛又移開,好粉,怎麽到處都是粉的,圓潤光滑的肩頭,指尖,還有剛剛看到的...

他抱著人出去,沒有直接放在**,而是先放在椅子上,拿出毛巾給他擦水。

簡元白忘了自己可以讓水一秒變幹,沈念乖乖的坐著,似乎也沒有想起。

毛巾劃過的地方,似乎帶著手掌的溫度,銀藍色的尾巴不安的輕輕擺動著,似是緊張,又好似羞怯。

冰冷的鱗片染上溫度,竟然隱隱有些發燙,沈念咬著唇,睫毛輕顫著,他乖乖的坐在那,被簡元白擦拭著,夜色寂寥,風也安靜,唯有心跳如鼓。

擦幹水後躺在**,沈念的魚尾又變成了雙腿,兩個人並肩躺著,簡元白聽到旁邊的人問道:“要跟他們說我覺醒異能了嗎?”

“就是假裝我是覺醒異能了。”

簡元白想了想,“你能用出什麽異能來?”

這個問題讓沈念一愣,又愣,反應過來後頗為委屈的癟嘴說道:“好像,什麽都不會。”

“我是不是很笨啊。”

簡元白也愣住了,“那你在水下是怎麽解決掉那個汙染物的?”

沈念回想那時候的感覺,語氣遲疑:“意念?”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我的腿暫時走不了路,也容易暴露吧。”

簡元白:“那就還是什麽都不說,普通人怕冷,這樣你剛好有理由被我抱著走。”

他不假思索的話讓沈念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乖順的聽從他的意見,“好。”

沈念現在已經是汙染物了,不怕冷,實力強,他需要一個黏在簡元白身邊的理由。

反正,這個人又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走路。

兩個人睡了過去,夢裏漂亮的人魚哭泣著叫著亞父。

清晨微光透過窗照進來,靠在高大男人懷裏的少年慢慢睜開眼,藍眸水潤,裏麵還未平息的潮湧明顯,他眨了眨眼,看向還未醒的高大男人,漂亮的眸子輕轉,有了壞主意。

纖細修長的腿輕輕夾著,他閉著眼,飽滿的唇瓣微張,似在夢裏呢喃般喘息著,腰腹微微晃著,動靜很輕,卻還是讓身形高大的男人醒了過來。

簡元白渾身僵硬,喉頭攢動著,他的手被困住,難以動彈,懷裏的人還沒醒,漂亮的臉兩頰緋紅,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小片陰影,低不可聞的聲音像是在哭。

他的手濡濕了,隔著布料被打濕了手,簡元白艱難的慢慢抽手,卻聽見了一聲微尖的泣音,以及...一聲:“白淩辰。”

簡元白猛地坐了起來,巨大的動作帶醒了另一個人,被吵醒的人迷茫的睜開眼,隻看見大步走向浴室的人的背影。

水流衝幹淨微潤的手,簡元白牙關緊咬,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俊美的男人臉上滿是陰霾,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看著耳根通紅,別別扭扭拉著被子的沈念,簡元白語帶薄怒,第一次有些發火的對沈念說話,“不許再叫我白淩辰。”

沈念像是被嚇到了,往床頭縮了縮,“那我該叫你什麽。”

“亞父。”簡元白有些煩躁,甚至不想再被叫做小爸這個和白淩辰有關係的稱呼,“小爸也不許叫了。”

他想起了什麽,確認似的問道:“你和失憶前的我關係怎樣?”

沈念有些困惑的看著他,誠懇的說道:“不怎麽樣。”

簡元白鬆了一口氣,走過來就要抱起沈念,懷裏的人別別扭扭的用手擋著些,聲音低得難以捕捉,“我想洗個澡。”

“好。”簡元白沒有多問,放給水就出去了。

浴室裏,沈念惱怒的捶了一下浴缸邊,他就不信了!

站在窗邊的簡元白很想抽煙,但他不會抽,隻能下樓從裝著物資的包裏翻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裏。

兩三下嚼碎了,還是撫不平內心的焦躁。

起床出來的陽金杭看著麵色陰沉把棒棒糖嚼碎,以一種凶殘的方法把甜味的棒棒糖吃出了什麽抑製劑一般效果的男人,小心開口詢問:“白先生,你怎麽了?”

簡元白看他,沉思片刻問道:“如果你冒用了一個人的身份欺騙了另一個人,現在不想了,該怎麽辦?”

陽金杭:“就是你不想在騙沈念說你是他小爸了是嗎?”

簡元白眼神變了,“你怎麽知道?”

陽金杭緊張道:“很,很明顯啊,而且這件事是之前王力說漏嘴了的。”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沈念好像應該早就知道白先生不是原本那個白先生了。”

簡元白愣了,“為什麽這麽說?”

“之前王力就說過,視力恢複了的沈念不可能沒有認出白先生和之前那個白先生的差別,”陽金杭說道:“所以他才會疑惑沈念怎麽會絕口不提這件事。”

陽金杭性格熱情,帶著些天真,很難讓人心生防備,加上那時候王力想和他套信息,不知不覺就說漏嘴了。

簡元白手指攥緊,又突然笑了,故意的?

陽金杭一邊準備著早飯,一邊忍不住八卦的問道:“白先生,你是不想再做沈念的小爸了嗎?”

他壓低了聲音,頗為好奇的說道:“你們是不是,是不是,”

陽金杭說著自己臉紅了,緊張道:“你喜歡他呀?”

這是曲文軒也走了過來,敲了下陽金杭的腦袋,“瞎說什麽呢。”

“白先生和沈念都是男人。”他故意強調了男人,眼神卻在留意陽金杭的反應。

簡元白臉上哪還有剛剛的焦躁,正色道:“暫時還隻是亞父。”

他還記得,沈念說過他還沒有成年,這段時間剛好能讓自己想清楚。

“我真的隻是想當他的長輩,但是小朋友好像不是這麽想的。”

“不像你們。”簡元白朝著曲文軒一笑,“我很苦惱,你應該懂不了。”

說完他就出去了,留下滿臉懵的陽金杭艱難的對曲文軒說道:“我總感覺他在炫耀啊。”

“對著我們兩個直男,他有什麽好炫耀的?”

曲文軒黑了臉,他不就是借此試探一下陽金杭,才故意說兩個男人,不是感覺像炫耀,剛剛簡元白分明就是明擺著朝他炫耀。

他真的隻想當長輩,偏偏沈念不要這種關係,曲文軒一直喜歡陽金杭,偏偏陽金杭一根筋就拿他當朋友。

那句我很苦惱,炫耀的意味已經砸在曲文軒頭上了。

隻有陽金杭什麽都沒聽懂,滿臉複雜的嘀咕著朝他們兩個直男炫耀什麽。

曲文軒看他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

而簡元白上了樓,洗完澡的沈念無聊的用銀藍色的魚尾拍打著水花等他,看到人進來,眼睛頓時亮晶晶的。

簡元白將他的神情看得清楚,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道:“怎麽大早上就想洗澡?”

沈念啊了一聲,結結巴巴道:“變..變成魚了嘛,喜歡水。”

他的緊張過於明顯,但也能有另一種解釋,那就是害怕簡元白發現他做了靡麗的夢。

簡元白抱起他,照例給他擦幹銀藍色魚尾上的水,又態度自然的說道:“你今天早上是不是中途醒過?”

手下的尾巴尖頓時翹了起來,極其不安的一下下輕甩著,沈念耳根通紅,眼神胡亂的瞟就是不敢看簡元白,“沒有啊!你突然起來我才醒的!”

簡元白低著頭,眼中閃過幾分笑意,嘴上道:“這樣啊,我以為聽到你叫我來著,可能是我還沒睡醒聽錯了。”

沈念猛點頭,“可能是做夢聽到我叫你,醒來記混了。”

簡元白嗯了一聲,認可了他的說法,把洗好澡的沈念抱下來吃飯,沈念已經能自如的藏起自己的藍眸和尾巴,乖順的坐在簡元白懷裏,裝著怕冷的普通人。

早飯是簡單的粥和擺在盤子裏的袋裝榨菜,簡元白盛了一碗,遞到了沈念手邊。

曲文軒看著就差把飯喂到沈念嘴邊的人,平心而論,很難看出什麽隻想當長輩的意思。

自欺欺人原來是這麽用的,他懂了。

簡元白知道了早上的沈念是故意的之後,心情豁然開朗,任誰都能看出他眉眼中的神采飛揚,偏偏還要語氣深沉的跟係統說道:

“你看出來了嗎?”

係統突然被cue,有些懵,“看出來什麽了?”

簡元白幽幽歎了口氣:“沈念喜歡我。”

係統滿臉複雜,長眼睛了的都看得出來好嗎,“然後?”

“你說我該不該接受他,”簡元白道:“我本來真的隻想當他亞父。”

“他還有半年才成年,我還能考慮半年,很苦惱。”

係統:“...一個問題,如果沈念已經成年了呢。”

“真的?”簡元白思索了僅僅不到兩秒:“那我也不能傷害他對吧。”

“你知道吧,我其實真的沒想讓他當我老婆。”

“假的,我也不知道沈念是什麽時候成年,”係統:“你的語氣,聽上去一點都不苦惱。”

係統看不慣他這麽得意的樣子,提出質疑,“萬一他早上是真的在做夢,夢到的就是之前的那個白淩辰呢?”

這句話一出,係統見識到了什麽叫川劇變臉,什麽叫上一秒晴,下一秒陰。

簡元白聲音冷得像是摻著冰碴,“念念說過他和之前白淩辰關係不好,三年沒見過,不會有這種可能。”

係統回他一個嗬嗬,不再理他。

就這樣還考慮,無非就是半年時間滿足自己奇怪的當亞父的癖好罷了,它這雙眼睛,看透了太多,嗬。

跟曲文軒他們說一次不夠,還要在腦海裏叫它一次,如果不是這裏人煙稀少,路過一隻狗都要被簡元白叫住問它知不知道沈念喜歡他。

別太得意了。

......

一行人繼續出發,簡元白心裏有了猜想,更能看出沈念的種種行為,他說著隻想當沈念的亞父,又對沈念的所有行為照單全收。

那些若有似無的引誘,刻意的親近,縮在他懷裏不願意出來撒嬌的人都做得很好,對其他人說著我真沒想讓他當老婆的人心裏一直倒數著那個十八歲生日的日期。

沈念絲毫不知道好久之前在S市要塞說過的一句自己還有一年才成年被簡元白記得這麽牢。

他早就在路上過了自己的十八歲生日,沒有提及的原因是末日了一個生日沒有什麽慶祝的必要,自己把自己之前說得未成年的話忘得幹幹淨淨。

鍥而不舍的用各種方法引誘簡元白,難以置信的看著簡元白君子得跟聖人一樣。

又一天晚上失敗,明天他們就要到D市的基地了,到時候可能就要忙起來了。

沈念默默了攥緊了床單,憋著一股氣準備進入今天晚上的夢境。

這段時間做春夢越來越頻繁,再這樣下去,他都感覺自己看簡元白的眼神要變得欲求不滿了!

兩分畏懼,三分生氣,五分期待,沈念慢慢睡了過去。

他睡著了,簡元白卻慢慢睜開了眼,看向沈念的眼神晦澀不明,變成汙染物後,沈念身上總帶著一股別樣的妖冶,又愛害羞,好幾次簡元白都想那麽親上去。

簡元白湊近,接著月色在沈念唇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口,“快長大吧。”

代入了亞父的角色,本就帶了點倫理的色彩,要是再對未成年的沈念出手,簡元白感覺自己離禽獸隻差一步之遙了。

所以他克製,但他不知道那些克製偏偏在夢裏拚命反彈,他不記得,沈念卻備受折磨。

第二天沈念昏昏欲睡的趴在簡元白懷裏打瞌睡,連續好幾天都是那種夢,他根本就沒有睡好。

在進D城基地的時候,沈念打了個哈欠撐起精神看了一眼這裏的情況,這裏沒有S市要塞那樣高聳得看上去極為有安全感的鋼鐵圍城,四周卻又不少人在此放哨。

進基地時看到牆體上破損了一大塊,有不少人在那裏緊緊維修著。

D城基地的人數真的比S市基地少了不少,街上的普通人也沒有那麽多,他們隊伍裏三個異能者,走到哪裏都能得到優待,在D城也不例外。

引領著他們去住處的女人好奇的打量著從開始到現在一路都被簡元白抱在懷裏的人,介紹道:“D城氣溫本就低,加上逐漸變冷的極端天氣,所以基地裏麵是不供暖的,因為供暖的用處也不大。”

“你們可以去多買幾個火盆放在房間裏,炭火在D城價格有點貴,燒木材也可以。”

“這裏的食物都需要用勞動換,異能者可以單獨出城,但是回來的收獲要上繳百分之十。”

這次簡元白他們還是分開住的,簡元白、沈念住一個房子,曲文軒和陽金杭就住在他們隔壁。

進了房子,沈念下地走了幾步,他的“學步”進展已經初具成效了,不再是一步都走不得的狀態。

簡元白讓他挑一個喜歡的房間,沈念就隨便選了一間,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學,沈念道:“在這裏普通人會更難生存吧。”

“嗯。”這件事情注定是無解的,簡元白也隻能應一聲。

D城基地有一點好的,是它提供熱水,雖然是收費熱水,但對於好久沒有洗過熱水澡來水的沈念,還是有些新奇。

溫熱的水流劃過身體,沈念眯了眯眼,看向磨砂門上隱隱印出的簡元白的身影。

時間過了這麽久,他已經不會再簡單的用故意摔倒這種辦法把人引進來了,幹脆認認真真的洗了一個澡。

沈念思索著,決定用用其他的辦法試試。

他走出浴室,看到屋子裏的簡元白遲疑道:“我們還是分兩個房間睡吧?”

正在換床單的簡元白動作微滯,轉頭看他,“怎麽了?”

沈念給出的理由合情合理道:“我本來就已經不怕冷了,D城不供暖,處處都不方便,明天出城的時候我可以故意被抓一下,假裝自己被感染後覺醒異能了。”

“這樣也方便一點,不然你整天抱著我,我們兩個都行動不便。”

簡元白眉頭蹙起,不太讚成道:“沒必要受傷,就算一直裝成普通人也沒有關係。”

“隻要有危險的時候有能力應對,平時怎麽樣也無所謂。”

沈念卻很堅持:“這裏不供暖,普通人很少,時間久了我在裏麵會顯得很奇怪。”

“隻是輕傷,不會有事的。”

簡元白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好,那今晚先這樣吧。”

沈念幹脆利落的拒絕了,“沒必要,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

他朝著簡元白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很是漂亮,“謝謝你幫我鋪床。”

沈念笑得開心,簡元白垮著一張小貓批臉走出了房間,他的不開心太過明顯,讓沈念有些搞不懂。

對他的各種暗示引誘都無動於衷的人,又會因為提出分開睡而情緒下沉,所以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有時候真的對這個人的反應有些費解,但是沈念貼近了這麽久,試試遠離也不錯。

若即若離,有時候也許會達到更加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天曲文軒和陽金杭兩個人敏銳的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對,準確來說是沈念不怎麽和簡元白說話了。

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冷戰了?

基地附近的汙染物很少,因為時常有進出基地的人清理,走遠了才遇得到汙染物。

在碰見衝過來的汙染物時,沈念拍了拍簡元白的手示意讓他把自己放下去,誰知簡元白不僅沒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些,一個照麵,衝過來的汙染物就倒了下去。

麵對沈念瞪大的眼睛,簡元白聳了聳肩,頗為無奈:“你知道,這種程度我不可能讓你受傷。”

“顯得不太合理。”

沈念咬牙,好,不太合理是吧。

第二天,沈念沒有跟著出門,以在D城裏找找有沒有適合普通人的工作為由留了下來。

簡元白知道他想幹什麽,雖然不讚成,但是沈念的態度很堅定,他隻得跟著曲文軒他們出城去,重複枯燥的找物資,清理汙染物這個過程。

他以為自己回來會看到一個受了輕傷的沈念,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沈念,“腿怎麽了?!”

簡元白抱起沈念就要去找陽金杭,沒想到沈念攔住了他,“沒有,是今天遇到了一個人,聽說我腿走路不方便,就給我做了個這個。”

沈念眼睛亮晶晶的,感歎道:“好神奇,竟然還能加熱,坐在上麵是暖和的。”

簡元白握在輪椅上的手好懸沒有把輪椅捏碎,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你喜歡這個?”

沈念點了點頭,“第一次見不用電力能發熱的,不過聽他說要時不時的用他的異能補充一次能量才行。”

簡元白嗤笑一聲:“這個有什麽。”

第三天,簡元白見到了給沈念送輪椅的人,一個帶著眼鏡,看上去像極了斯文敗類的男人。

也是一個異能者,盯著沈念的眼神簡元白看得很清楚,看著站在門口說要給沈念的輪椅補充異能的男人,簡元白直接關上了門。

沈念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偏過頭看向簡元白,語氣似乎有些埋怨,“你幹嘛呀,我的椅子還沒有加熱。”

簡元白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要假裝覺醒異能嗎,用不上這個椅子。”

沈念:“但是我現在還沒有啊,暫時可以用一用。”

簡元白不想讓他受傷去假裝覺醒了異能,也不想沈念坐著一個明顯對他抱有別樣企圖的男人送的椅子,腦子一轉,想起了一件事來。

他將門打開,發現那個男人還沒有走,反而還露出了幾分疑惑和尷尬的神情,“剛剛我說錯什麽了嗎?”

簡元白不客氣的打斷他,“你叫什麽名字。”

“餘如泊。”餘如泊伸出手,禮貌的介紹著自己。

簡元白沒回握,而是道:“你也是異能者吧?異能幾階?”

餘如泊:“五階。”

“噢,五階,”簡元白嗤笑一聲,“才五階的水平就這麽懈怠待在基地裏麵不出去清理汙染物提升自己的水平?”

餘如泊被他這麽一說,也不生氣,“我給念念的椅子補充完異能就會出城了。”

簡元白:“叫什麽念念,跟你很熟嗎?”

“這麽有愛心怎麽不見你給D城基地裏麵的普通人都供暖。”

餘如泊有些繃不住了,隱隱有些生氣:“你又是什麽人,管得未免有些太寬了吧,五階異能者在你眼裏不算什麽,我倒想知道你什麽水平。”

啪的一聲,房門又在他麵前關上了。

簡元白對著坐在椅子上的沈念滿臉認真的說道:“你不是想要假裝覺醒異能嗎,你還記得陽金杭以為自己怎麽覺醒異能的嗎?”

“現在機會就在你眼前,我打開門,你對他說一句區區五階,不出三年,我必勝你。”

沈念:......

他輕聲道:“你想我鑽進地縫裏麵嗎?”

簡元白認真而又嚴肅,“這樣你就能解釋自己怎麽擁有的異能了,剛好他現在是質問輕視的狀態。”

沈念:“可是他是對你說的啊。”

簡元白:“我們之間的關係,我被羞辱了你不會生氣嗎?”

沈念老老實實搖頭,誠懇道:“現在不會。”

簡元白突然道:“我很生氣。”

“他上來就叫你念念,我真的很生氣。”

說著,簡元白半蹲在沈念麵前,握住了他的手,發出了一聲歎息,“出去,和他拉開關係好不好?”

沈念:......

房門被打開,一直等著的餘如泊看到了一個紅著臉別別扭扭的沈念。

沈念眼神閃躲著,磕磕絆絆的念出了那句話,說完不等簡元白關門,他自己就崩潰的搶先一步關上了房門。

他再也不敢用其他人來刺激簡元白了,刺沒刺激到先不提,丟臉丟到家的隻會是他。

這個人失落又難過又帶著期待的蹲在他麵前的時候,怎麽就這麽難拒絕啊!!

和他的滿心崩潰相比,簡元白一把將人抱起,哄著他道:“我們把這個輪椅扔了好不好?”

“你又不是真的腿腳不靈活,隻是暫時有些不會走路,哪裏用得上輪椅這麽誇張。”

簡元白想了想又道:“等到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給你送一個保證你會喜歡的禮物。”

沈念欸了一聲,頂著兩頰緋紅的臉疑惑的看著他,“我十八歲生日早就過了啊。”

簡元白:?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