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被挖掉腺體的小可憐
範遊金在星艦上帶了廚師,原本好幾天簡元白都不見人影,今天早上,人卻來得很齊。
長長的桌子上擺著豐富多樣的菜品,三個人的早餐,各色菜品硬是擺滿了整張長桌。
從簡單的牛奶,到雕花的蛋,唯一的共同點是,每盤菜都很少,一口就能吃完。
路千雲一來就無視了簡元白,和範遊金道了一聲早,坐在了座位上。
簡元白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動作都落了個空,路千雲愣是一眼都沒看他。
餐桌上氣氛微妙,三個人吃飯,不遠處的角落裏站著五個傭人,八個人的飯廳裏,沒有一點聲音發出。
範遊金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發生什麽事情了,有點受不了這種微妙安靜的氣氛,難得不講究的飛快吃完飯走了。
他走了之後,簡元白看著後麵等著自己和路千雲的幾個傭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一會再來收拾這裏就好。”
範遊金家庭條件頂好,頭上有個哥哥,自己就安心做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家裏對他的最大期望就是不違法亂紀。
也就不知道從哪裏學來了那麽多講究,吃穿住行一定要夠排場,在普通機械已經能代替大部分人工,人工反而比機械更貴的帝星,他卻要請一堆人前呼後擁,端盤子、拿杯子、倒酒都要不同的人來做。
還都是盤正條順的俊男靚女,越跟在他更近位置的人越好看。
論有錢,簡元白當然有能力請更多的人,但他不喜歡一群人圍著自己轉,就連他的莊園也沒有請人,隻買了一個高價的多功能家庭機器人。
當然,他也沒有體貼到放著範遊金高價請的人不用,自己來收拾殘局的地步。
叫他們下去,隻是有些話他想問問路千雲。
簡元白看著平靜的用勺子喝著湯的路千雲,思付著問道:“我送你的禮物你有看嗎?”
“看了。”路千雲淡淡的說道。
他反應太平淡,讓簡元白忍不住強調著問道:“有認真看嗎?”
路千雲拿著勺子的手一頓,抬眼看了簡元白一眼,沒有說話。
送一套自己的半裸獨家寫真作為禮物就算了,路千雲屬實沒見過還能問出這種話的情況。
關鍵是簡元白問得時候表情還很嚴肅認真。
仿佛他送的不是什麽**寫真照片,而是什麽值得專研的學術書籍一樣。
簡元白見他不說話,又問道:“那你看了有沒有什麽感覺?”
“你從裏麵看出什麽了嗎?”
他其實想問有沒有分化成alpha的感覺了,後頸有沒有發燙之類的,但又怕打擊到路龍龍,隻好問得委婉一些。
路千雲表情微滯,終於從麵前這碗湯品中抬起頭看向簡元白,緩慢而僵硬的問道:“我需要有什麽感覺嗎?”
簡元白聽他的反問,頓時有些失望,這麽說就是看完沒有什麽感覺或者反應了,他的失望過於明顯,讓路千雲想不注意到都難。
看簡元白的半裸照片,他能看出什麽感覺。
他們剛剛才從異星離開,此刻還在範遊金的星艦上,路千雲還經曆了一場九死一生的險境。
他確實喜歡簡元白,但是也沒有...也沒有渴望到看簡元白的照片看出感覺來吧?
時間地點都不對,他到底能看出什麽感覺?
簡元白是在勾引他嗎?用身體??
可是在異星上震聲說他們是生死與共的親叔侄的不也是簡元白嗎?
什麽好人家的小叔送給侄子的禮物是一套自己的半裸寫真,還要求侄子認真看,看完還要有感覺?
路千雲真的真的真的沉默了。
他盯著簡元白的臉,試圖從表情中眼神中看出一些什麽,可是他注定無法通過簡元白這張臉當中看出簡元白跌宕而起伏不羈的內心想法。
路千雲一直都知道的,簡元白長得很好,他的容貌還會因為小世界的不同而有些改變,但簡元白每個小世界都是相同的外貌,不過年齡看上去各有差異。
這恐怕就是簡元白自己的樣貌。
長得很好,備受造物主青睞一般的臉,刀刻斧鑿似的流暢分明的棱角,眉眼之間自帶冷然,鼻梁高挺,眼窩深遂,帥得讓男男女女腿軟的一張臉。
但是現在,路千雲突然覺得,簡元白的長相有點配不上他多彩的內心了,那麽千變萬化的想法,那麽豐富曲折的腦回路,他竟然覺得是這麽完美的長相高攀了。
這張在臉上看不出字的臉,真的,有點配不上了。
簡元白失望歸失望,但也知道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他起身走到路千雲身旁,雙手握住了路千雲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一定要多看,經常看,很重要的,真的。”
“吃飯完就去看吧?我們下午到帝星,你還能看半天。”
路千雲糊裏糊塗的被簡元白送回了星艦上他自己的房間,對著滿桌的照片滿頭的問號。
他回想著簡元白那麽嚴肅的語氣和神情反複強調要他認真看。是他誤會了嗎?
簡元白說得想法,感受,是有什麽不能直說的信息要通過這種方法告訴他,難道是為了確定他發現了信息沒有?
路千雲蹙著眉,拿起了桌上的一張照片,認認真真看了起來。
而那頭,簡元白又揣著問題去找範遊金了。
此時的範遊金在房間裏美美的吃著荔枝,這個時節在帝星能吃到大顆飽滿的荔枝,還是由身旁的嬌小可愛的Omega剝好了遞到他嘴邊的,日子過得不可謂不快活。
簡元白一來就將範遊金的荔枝端走了,“你讓這麽多Omega留在你身邊,早晚要出事。”
範遊金笑眯眯的讓那名Omega出去,這才對著簡元白翻了個白眼,“出事?能出什麽事?”
“就算是不小心標記了,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不會強迫她們,懂嗎?”
“一個alpha能標記很多個Omega,我到現在還沒有標記過任何人,比起跟在那些標記了不少男男女女的人,跟著我顯然是個更好的選擇。”
簡元白嘖了一聲,“算了,我不懂你們。”
“你上次說的那個看什麽像什麽,有依據嗎?”
範遊金搖著扇子看他,“有時候我都感覺你像換了個人。”
“明明跟我們一起長大,怎麽長著長著成了一顆好筍苗苗了,女人也不碰,煙也不沾,就偶爾和我們喝點酒。”
他眯著眼,對著簡元白嗤笑:“還說什麽要為了未來老婆守身如玉,不是你不懂我們,是我們不懂你。”
有必要嗎?他們這樣的家庭背景,需要為誰守身,會有無數人撲上來,求著等著他們看一眼。
簡元白很不見外的自己給自己剝起了荔枝,“所以說你是歹竹,我是好筍。”
這個話題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每次他們的意見都無法統一,簡元白已經懶得再和他說了。
他骨子裏是有些理想主義的,那種事情,他隻想和喜歡的人做,如果沒有,他自己一個人自給自足能接受。
從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甚至是陌生的人身邊醒來,真的能快樂嗎,還是更大的空虛。
範遊金無語,“行行行,我是歹竹。”
他想了想簡元白問的話:“科學依據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生小孩,了解古藍星文化,也隻是為了在聚會的時候裝個逼。”
“實在不行,你除了照片,再給他多看看alpha的視頻。”
“最好是那種有力量感的戰鬥視頻,不是有句老話叫看什麽學什麽嗎?”
他故意陰陽怪氣的說道,“還有什麽問題嗎,好筍?”
簡元白轉身就走。
“哎哎哎,你把我的荔枝給我放下。”
“拿走就一百星幣一顆,”範遊金在他後麵喊,“記得轉賬啊。”
簡元白沒理他,走得更快了,他要回去想想視頻要怎麽拍。
照片似乎沒什麽效果的話,有動作有畫麵的視頻效果會不會讓路龍龍看了有感覺些。
至於找其他alpha的視頻這個選項,直接被簡元白排除在選項之內了。
讓路千雲看著一個個半裸的alpha像什麽樣子,有傷風化。
任何一個合格的好長輩都做不出來這種事,他顯然合格,隻能犧牲自己。
簡元白內心言之鑿鑿的給出了無法反駁的理由,走進訓練室的腳步一點沒帶停的。
在範遊金的私人星艦上,訓練室被稱之為全息營養倉或許會更貼切一點。
躺在裏麵,身體數據和意識就會被一比一投入到全息虛擬訓練室,多種場景下的訓練,對身體體能的訓練近乎為零,能加強的隻有作戰技巧一類的。
茂密的叢林裏,簡元白的身體被一比一複刻出來,長著奇怪觸角的蟲族作為他選擇的地方慢慢出現。
第一次忘了錄像,第二次的錄出來結束得太快了,第三次錄的時候他已經盡力放慢速度了,錄出來還是太快。
無奈,簡元白又開始找起alpha的戰鬥視頻。
看了好多,其中一條讓他覺得還不錯。
動作很到位,時長也不錯,為了一比一做出那些動作殺掉麵前這個虛擬蟲族,他甚至還錄了好幾次。
簡元白絲毫沒有注意,他看的那個視頻的發布者,是一名健美先生。
動作都是花架子,恐怕這名健美先生也不會想到,有人真的能用他的動作,在虛擬訓練室裏殺掉S級的蟲族。
等到星艦抵達帝星,簡元白從訓練室出來,踏出星艦,轉頭就看到路千雲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怎麽了?”簡元白見此問道。
路千雲看著眼前的藍天白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沒有看簡元白,隻是抿著唇搖頭。
他終於從滿桌子的半裸簡元白照片當中,被解放出來了。
下一秒,盯著遠處天上的雲,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那朵雲很像簡元白的手臂肌肉啊。
反應過來的路千雲猛地閉上了眼,想死。
範遊金對著簡元白和路千雲擺了擺手,“走吧,我安排了車來接。”
簡元白:“謝了。”
路千雲也朝著範遊金點頭道謝:“謝謝。”
被兩聲謝謝砸在腦袋上的範遊金愣了下,看著站在簡元白身後,像個乖寶寶一樣跟著道謝的路千雲,笑道:“你們兩個搞得好像一家人一樣。”
簡元白:“那可不,我是他小叔。”
三個人一起坐到車上,範遊金坐在前麵,戲謔開口:“那我和你平輩啊,千雲是不是也該叫我一聲叔叔?”
路千雲絲毫沒覺得為難,直接叫道:“範叔叔。”
有簡元白這個“珠玉”在前,他對叫一個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叔叔已經不會皺一下眉了,他甚至叫過簡元白姐夫,區區一個範叔叔,算得了什麽。
範遊金聽了,誇張的抖了抖身體道:“算了,感覺憑空老了十歲。”
他現在的這句算了,讓他在後麵得知兩個人結婚時感到了深深的後悔。
當簡元白長輩的機會不多,那麽好的機會在他麵前,他愣是沒抓住。
把簡元白和路千雲送回簡元白的莊園後,範遊金就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把簡元白拉到一邊提醒道:
“你記得明天跟上司報道的時候別說你這一趟帶上了路千雲,ok?”
簡元白雖然不覺得會有什麽問題,但是也知道範遊金是擔心他,道:“我知道的。”
他視線落在不遠處,站在懸浮車門口等著範遊金的一個麵生的Omega身上,不是星艦上的任何一個,又是個新人,拍了拍範遊金的肩膀,“你還是收收心吧。”
“太花了,以後遇到喜歡的Omega嫌棄你怎麽辦。”
範遊金嗤笑一聲,“嫌棄我什麽?”
“我就說放在身邊賞心悅目,看看還不行?”
簡元白沒說話,範遊金說出來也覺得搞笑,摸了摸鼻子,轉身走了。
他走到懸浮車前,不知道和那名Omega說了些什麽,惹得Omega紅著臉親了他一下,兩個人一起進了懸浮車,很快消失在簡元白眼前。
簡元白無奈搖了搖頭,跟著一直等在門前的路千雲一起回了莊園。
圓頭圓腦的機器人衝了上來,電子眼人性化的露出一個水汪汪的眼神,“簡,你回來了。”
“你離開的十五天時間裏,收到了三次上門拜訪申請,其中一次來自範遊金,一次來自帝國學院王老師,一次來自二公主。”
簡元白聞言微愣,二公主來找他幹什麽?
帝國是由皇室掌權的,逐年變得更老的老皇帝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女兒早夭,現在就剩下唯一一個備受寵愛的二公主。
皇室的事情太複雜,簡元白並不想多參與。
雖然奇怪,但他沒有多想,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絲毫沒打算主動去聯係二公主。
塔塔則繼續說道:“莊園的薔薇凋謝了不少,被塔塔清理掉了,你和有人暫住的客房的床單三天一換,衛生兩天一打掃,可以直接休息。”
簡元白朝著塔塔指了指路千雲:“錄入一下路龍龍的身份,以後他就是莊園第二個主人。”
塔塔語速快到路千雲來不及反駁,“好的,簡,姓名:路龍龍,人臉記錄完成,虹膜記錄完成,請進行指紋記錄。”
路龍龍這個名字代表的人就這麽板上釘釘的成為了莊園的小主人。
甚至容不得路龍龍本人,路千雲駁回這個名字。
路千雲麵無表情的想到:他竟然感覺自己已經有幾分習慣這個名字了,潛移默化,真是可怕。
在回房間之前,簡元白叫住了路千雲,“你看完了照片嗎?”
路千雲點頭又搖頭,“但我沒看出什麽。”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了,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他實在是沒在那些照片裏看出什麽線索和信息。
簡元白又遞給他一個小的薄膜存儲硬盤,“那你把這個貼在光腦上投影出來看。”
路千雲:“這是什麽?”
簡元白不好意思直說,多少有點難為情,含糊了一下,唯獨特意強調道:“你看了就知道,認真觀摩。”
路千雲點了點頭,同樣認真道:“好。”
接過簡元白給他的貼片形存儲硬盤,路千雲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它貼上自己手腕上的光腦上,一段影像投射到牆麵。
寬大而潔白的牆麵成為最好的幕布,外麵逐漸暗下來的天色為影像的放映提供了更好的亮度。
為了保證效果,路千雲還拉上了窗簾,拿出了一個本子和筆,這才用手指在麵前半透明的是否播放上麵一點。
他就不信他找不出這裏麵的信息。
路千雲正襟危坐,拿好筆,專注的盯著屏幕,在他的莫名緊張中,畫麵緩緩拉開,一個熟悉得讓他眼前一黑的人出現在了他麵前。
他眼神麻木的看著影像裏的簡元白和一隻虛擬蟲族對戰,十分鍾的影像,他一動不動的看著。
直到最後一幕,路千雲的眼神才有了些波動。
非要給這種波動找一個詞形容的話,這個詞應該是:不忍直視。
明明一招就能解決的敵人,硬生生拖了十分鍾也就罷了,最後簡元白借著樹幹一躍而起,從樹影叢叢之中猛然落下,一個肘擊穩準狠的擊打在敵人頭顱上。
這個動作單看是沒有問題的,甚至很帥,可是,呈現九十度彎起用來肘擊敵人的手臂,為什麽要打倒敵人以後,在半空中緩緩往下拉著劃過一道弧線,最後將手臂停在肩側,像個健美先生展示自己二頭肌一樣的動作,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個視頻隻有路千雲一個人看,但他愣是從簡元白過於誇張炫技的戰鬥中看出了一種處在人群中無地自容的感覺。
拍視頻的是簡元白,為什麽尷尬的卻是他。
戰鬥拖了十分鍾,簡元白是在暗指他遇到什麽麻煩了嗎,難纏的麻煩?
一直展示身體的行為,難道是有什麽東西寄生在他身體裏?
路千雲想不明白,硬著頭皮又從影像的第一秒開始看起。
.....
半夜兩點,路千雲眼睛裏已經沒有光了,他走在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的走廊,他卻感覺到處都是簡元白。
“咚咚咚——”敲門聲逐漸從虛弱變得有力,沒等敲第四下,門就打開了。
簡元白頭發淩亂,睡眼惺忪的看著他,“怎麽了?”
路千雲從他身旁的縫隙裏走進門,拉住轉身看他的簡元白,一路帶著走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然後指著還在播放的視頻,滿地淩亂的照片,“你讓我多看,反複看這些到底什麽意思?”
路千雲眼睛酸了,聲音不穩:“你直說吧,我承受得住,到底想告訴我什麽?”
簡元白大半夜被叫醒,對著自己滿地的照片,神經大條如他,也難免有些尷尬,輕咳兩聲道:“就是...”
路千雲:“你說吧,我真的承受得住。”
“就是你不是快要二次分化了嗎?”既然路千雲想知道,簡元白也就沒有再隱瞞,“我聽說二次分化前多看看等級高的alpha分化成alpha的幾率高一些。”
路千雲越聽,臉上的表情越淡,“就這個?”
簡元白誠懇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簡元白解釋道:“因為你在異星上說你擔心,因為這個心情也不好,我不想你多想。”
路千雲深吸了一口氣,心情不好是因為簡元白定時的給其他人報備位置,理由是他隨便找的,他沒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一句話竟然能在這麽刁鑽的角度把他坑得這麽慘。
“那你為什麽不給我看別的alpha?”如果是其他人,他根本不會看這麽久。
或者說,看在是簡元白拿來的份上看一眼,然後就將它扔在一邊。
簡元白大義淩然的搬出了那套理由:“讓你看著一個個半裸的alpha像什麽樣子,有傷風化。 ”
“我是你小叔,所以看我沒關係。”
路千雲嘴唇緊抿,一屁股坐在**,半響沒有說話。
在讓人不安的靜謐中,簡元白謹慎而關心的湊上去,“你怎麽了?”
路千雲嘴唇顫動著,其中的心情難以言喻,他看著簡元白,輕聲開口:“你可以讓我打一頓嗎?”
簡元白:......
他悄悄後退了一步,“不太好吧。”
最後簡元白用答應取消給範遊金定時發送位置的條件換來了路千雲的笑容。
“其實我覺得定時發一下位置也挺好的,這次不就是靠這個把我們帶回來了嗎?”
取消之前,簡元白試探性的挽回道。
路千雲朝著他笑,“我們不會再出現那種意外了,相信我。”
窗外星空鋪成細碎光帶,月色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細小的一縷光打在路千雲的側臉,他眉眼彎彎的笑著,月色都好似變得溫柔。
更別提他坐在床沿,腳邊床邊全是簡元白的照片。
就像是,自己的領地裏闖入的一隻漂亮小鹿。
等簡元白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甚至已經把範遊金拉黑了。
......
第二天簡元白一大早就走了,他出去一趟任務沒做成不說,人還失蹤了,不和自己的長官報告的話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他去早,端的就是一個態度認真。
本身就和軍部說好了條件,他去的也是自己的礦星,沒有什麽多餘的好說的,簡單講了一下情況,就被長官攆走了。
就連之前的巡查任務也一起交給了其他人。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簡元白拿著自己的照片一張張看起來,明明拍得還可以,路龍龍怎麽就不留下來呢。
留一張也好啊。
說不定真的對分化有作用呢。
他絲毫沒去想,路千雲為什麽要留下他的照片,隻覺得略微失落。
要是路龍龍給他拍這麽多照片,簡元白捏著照片的一角,心思已經不在照片上了,滿臉正色的想到,自己肯定把它們裱起來。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辦公摸魚的簡某人,他將照片全部收起來,說了一聲:“進。”
來人穿著一身正式的西裝,開門見山第一句就是,“抱歉,老板。”
“我們和第一帝國學院的官司輸了。”
簡元白頓時眉頭皺起,“為什麽會輸?”
律師道:“路千雲所在班級的學生不願意出麵作證那名王老師用信息素襲擊路千雲的事情,監控隻能拍到畫麵,沒有辦法證實是否有信息素釋放出來。”
他和他們團隊不是對外的律師,就是專門服務於簡元白名下的簡氏礦業的,對於打輸老板難得提出的起訴官司,他也感到很抱歉。
“實在抱歉,還要繼續起訴嗎?”
簡元白擺了擺手,“學院裏的學生不願意得罪第一帝國學院這個龐然大物,他們不做證,繼續起訴也沒用。”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帝國的學院大比是不是要開始了?”
“是的,就在一個月以後。”在律師點頭肯定後。
簡元白的表情頓時變得耐人尋味,“我記得,學院的名次靠的就是學院大比的名次來排名的吧。”
“每年各個學院招生的時候,第一帝國學院的官網上都會貼出自己的學院名次。”
律師道:“第一帝國學院一直名列第一,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帝國學院,就算知道了這個,也沒什麽用吧?”
簡元白更加意味深長,“最重要的是,帝國全國的考生報名,都要在統一的教育網站上填報學校。”
“而教育部的網站,最顯眼的地方給了各個學院的排名,能在那裏看到所有的排得上名號的學院。”
“誰在第幾,什麽名字的學院,看得一清二楚。”
律師不懂他想幹什麽,“所以?”
簡元白哼笑一聲,“當然是報名學院大比。”
“但是我先要去注冊一個學院,我就不相信,我不能替路龍龍出這口氣。”
從業三十餘年的律師第一天驚掉了下巴,“學院大比都是各個學生參加的,老板你已經不是學生了。”
“而且學院大比這種嚴肅的事情,為了防止弄虛作假,參賽的學生都是要測骨齡的。”
簡元白目光憐愛的看他,“注冊一個學院,再錄取自己,不就好了嗎?”
“學院大比要求的是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的學生,我二十三,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時代,人均活到一百五十歲的壽命沒有任何問題,劃分年齡上,也和很久以前的古藍星有所區別。
四十歲都也隻能算青年,所以簡元白二十三,完全能參加學院大比。
律師伸手合上了自己的嘴,盡量維持平靜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老板你準備給學院取什麽名字?”
“就叫...”簡元白想了想:“五十的垃圾往下躺躺。”
眾所周知,第一帝國學院成立五十年,就當了五十年學院大比的第一。
律師麵色大變,“老板,這真的要不得啊。”
簡元白擺擺手,“別叫老板,不用勸我。”
律師一秒改口,能屈能伸:“要不我叫你爹吧,爹,我一定能打贏官司的,你再給我點時間。”
“第一帝國學院的地位,這樣挑釁的話,會引來很多人不滿的,特別是這五十年來畢業於第一帝國學院的人,那都是些上層,是現在各行各業的精英。”
他苦口婆心的說道:“特別是皇室,皇室也全都畢業於第一帝國學院。”
“你說第一帝國學院是垃圾,不就把所有人都罵進去了?”
“而且學院大比是全國直播,到時候...”律師突然一頓,反應過來最重要的事情:“贏不了吧老板。”
“那沒事了。”
律師看著簡元白,提出了一個小要求:“你被嘲笑出圈的時候,可以別說是我們簡氏礦業的老總嗎。”
“我們手底下的人,也要麵子的。”
簡元白一隻手撐在辦公桌上,看著他,“我好歹也是你老板,你怎麽就一點都不怕我?”
“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啊你。”
律師笑了笑,“了解老板的人都不會害怕吧,老板是很好的人。”
他是在兩年前,贏下了一場官司,被惱羞成怒的被告打斷了腿的時候遇到的簡元白。
那時候他贏得很艱難,被告家裏有錢有勢,他是靠輿論的力量才逼迫被賄賂的法官不得不判被告有罪。
官司結束後不僅腿被被告的家人雇人打斷了,還因為被告的權勢,沒有任何一個律所敢再要他,這些,他都沒有證據。
禍不單行,他母親被他的情況嚇到,身體情況急劇下降。
是遇到了簡元白,才讓他從困境中脫身。
他感激他,了解了簡元白的為人後更欽佩他,不是什麽人都能在有權有錢的燈紅酒綠中保持一顆純粹的心。
簡元白沒有因為他的誇獎忘記他要幹的正事,嚴肅的說道:“我會贏的。”
“所以你最好幫我想一個能嘲諷第一帝國學院又不那麽影響其他人的名字。”
他很光棍的說道:“要是實在沒辦法,那就把所有人得罪了吧。”
律師表情一僵,“我收回我剛剛的話。”
“嗯嗯嗯,”簡元白敷衍得厲害:“記得再查一查成立一所學院要有什麽辦法。”
“替我辦好手續,學校的名字就掛在,掛在,掛在我那個失蹤了的爹名下吧。”
“掛其他人我怕你們被罵死。”
他是要進學院成為學生的,自然不能掛在他名下。
律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謝謝你。”
要是簡元白說出學院名字掛在他名下,他能當場表演辭職。
盡管不情願,律師也隻能跟著他不靠譜的老板折騰,回頭就去查手續了。
簡氏礦業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它的礦產是買斷的,星球的所有權在簡元白名下,誰都動不了,就連皇室都拿他沒辦法,除非修改帝國法律。
又加上除了皇室手裏的礦以外,他一個人幾乎壟斷了整個帝國的礦業。
所以,哪怕得罪了一大片的人,真論起來,也很少有人能拿簡元白有辦法。
礦老板,就能這麽囂張。
律師又深深歎了一口氣,但得罪太多人的話,想想還是很難過啊。
簡元白心裏沒他那麽多想法,本來起訴第一帝國學院的事情他都忘了,律師來了他才想起來。
以信息素壓製傷害一個剛剛被挖出腺體的學生,嚴重的情況下,路千雲有可能休克,這樣還能拒不道歉。
既然捐樓要求那個傷害路千雲的老師道歉的條件被拒絕,現在官司又打輸了,那他不需要第一帝國學院道歉了。
第一帝國學院不是傲嗎?老師傷害學生也能高高在上,那他就等著看,那個名字壓在第一帝國學院頭上的時候,它還怎麽傲氣。
等他回到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路千雲以後,得到的是一個表情呆滯的路千雲。
怎麽回事?
簡元白都失憶了,還能搶他的龍傲天劇情?
他沒記錯的話,參加學院大比這件事,是他要做的才對。
不過他要參加的,是五年後的學院大比才對,因為劇情裏,被困在異星五年後才回來。
怎麽簡元白去上個班一回來,搶在他前麵說出了自己要去參加學院大比這件事。
按照劇情裏的發展,他要做的也不過是在學院大比當中勝出,讓第一帝國學院狠狠丟一回臉,被嘲諷當初見他失去腺體就急著趕人走,現在被當初攆走的人贏了,麵上無光。
而簡元白倒好,直接想讓“五十的垃圾往下躺躺”這種名字在第一帝國學院頭頂掛一年。
一年下來,第一帝國學院基本就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這個龍傲天,到底是他在當還是簡元白在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