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豪門家族拋棄的小可憐

簡元白委委屈屈的閉嘴,伸出手背貼上衛枕戈的額頭,還是很燙,但人清醒過來了就好,燒也在慢慢退下。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簡元白又問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問完也不等衛枕戈回答,直接用紙杯在病房裏的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溫水,接著又把病床搖起來,讓衛枕戈坐起來。

這才把水遞給衛枕戈,“我看你嘴很幹,喝一點吧。”

衛枕戈一隻手握著紙杯,抵在嘴邊喝了一口,溫熱的水順著喉管滑進胃裏,給還在一陣陣發冷的身體帶來一絲溫暖的慰藉。

他低垂下眼簾,聲音有些啞,也不算大聲,隻是足夠簡元白聽見,“謝謝。”

許是生病中的人都有些脆弱,再加之他剛剛夢見了小時候媽媽尚在時的情景,衛枕戈眼眶有些酸脹,他血緣上的父親對他不聞不問,一個臨時監護人卻幫了他一次又一次。

簡元白:“你...又要哭了?”

他看著越來越紅的衛枕戈的眼眶,語氣有些急了:“別哭啊,乖啊乖啊。”

簡元白一副慈父的口氣,讓衛枕戈心中那點酸澀頓時**然無存,“我沒哭。”

盯著衛枕戈漂亮的臉上緩緩滑落的晶瑩淚珠,簡元白很想反駁到,但有一種莫名的直覺,讓他選擇了閉嘴。

衛枕戈在他的視線下簡直坐立難安,準備把憋了幾天的話說出來:“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簡元白眨了眨眼,深邃的眸子裏硬生生多了那麽幾分茫然:“什麽眼神?”

衛枕戈被他的眼神看出了幾分火氣,咬牙切齒的說道:“看兒子的眼神。”

簡元白頓時委屈,這委屈對著生病的人沒法說,他隻能折磨係統,“天天,他怎麽這樣?”

“我本來就是把他當兒子,衛枕戈還不允許我用看兒子的眼神看他,他的要求好過分啊。”

係統冷笑:“有些屁話你對著衛枕戈說不出來,對我也不要說。”

憑什麽它就要受折磨,係統就沒有人權了嗎?

一分鍾之內遭受了兩份打擊,簡元白眼中的委屈簡直如有實質,哪怕他沒有說話,衛枕戈也詭異的能從他的視線內看出他欲言又止的那些意思。

曾經覺得簡元白是個冷漠不好接近的自己腦子是漿糊吧,一定是吧。

衛枕戈木著一張臉,知道必須要說清楚了,他決定跟簡元白講道理:“你看,我親爹是那個樣子,你這樣,隻會讓我聯想到他,你想讓我一看到你,就想到衛承業嗎?”

“而且你隻是我這一年的監護人,你這麽年輕,最多隻能算我哥哥,我尊重你,以後也會回報你,我真的沒有什麽興趣再多一個爹。”

簡元白擰著眉,麵色沉重的不說話,衛枕戈以為他是聽進去了,在自己思考,便也沒有開口。

可簡元白沉默的時間太長,長到衛枕戈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長得這麽好看,你怎麽可能看到我就想到衛承業那張老臉?”

簡元白表情極其認真嚴肅,眼神十分不解的回答道:“這不可能啊。”

哪怕衛枕戈一向涵養不錯,此時此刻,他也想罵人。

很想,很難忍耐,簡元白的關注點,永遠讓衛枕戈捉摸不透並且非常惱火。

也許是衛枕戈的表情實在太過難看,簡元白終於注意到了他看向自己如有殺意的眼神,“我不會再想著當你爹了,強扭的瓜不甜,強認的兒子不親嘛。”

他猶豫著開口:“那我可以叫你小枕頭嗎?”

在不用多出一個爹的如釋重負麵前,這點小小的要求衛枕戈毫不在意的就答應了,“可以,但最好叫枕頭就行。”

簡元白自動忽略了他的後半句,笑起來很溫柔的叫了一聲:“小枕頭。”

衛枕戈心頭微跳,下一秒就聽見簡元白說:“我把符朋義他們帶來醫院了。”

衛枕戈詫異他為什麽會把符朋義帶來醫院,而或多或少摸清了一些簡元白性格的係統開口問道:“為什麽要叫他小枕頭?”

簡元白:“這是我給他取的乳名,好聽吧?”

係統:“嗬嗬,我就知道。”

“你這個嗬嗬是什麽意思啊,不好聽嗎?”簡元白不忿的說道,“我可是想了很久的。”

可任憑他怎麽喊,係統都沒有再理他。

衛枕戈此時在問:“你把他們叫來幹什麽?”

簡元白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決定先試著誘導:“他們那樣對你,你心裏肯定很生氣吧,我把他們叫來,就是為了讓他們挨罵的,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出來。”

係統頒布的台詞,一定是衛枕戈在那個情境下他會說的話,之前衛枕戈沒說,隻是因為昏過去了而已。

雖然簡元白看著那些話都覺得中二,但既然放狠話是衛枕戈的愛好,他就應該尊重這點微不足道的小愛好。

衛枕戈卻淡淡的移開了視線:“我沒有什麽好說的,你讓他們回去吧。”

“你想說我這就去把他們叫,”簡元白的話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沒什麽好說的?”

衛枕戈:“嗯。”

他簡簡單單的一個嗯,給簡元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你怎麽會沒有什麽好說的呢?你應該指著他們的鼻子說:你們今日仗著符家權勢,以人數之優欺我辱我,來日我必將一人踏平符家大門。”

衛枕戈緩緩的轉過頭,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簡元白,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拍了拍他的肩,“你...”

“少看點中二小說吧。”

簡元白和衛枕戈麵麵相覷,看著衛枕戈臉上複雜的神色,感覺自己的清譽被玷汙了,悲憤的在心裏對著係統大喊:“中二的明明是他啊!這個龍傲天怎麽這樣!!!”

係統依舊不理他,難以理解的簡元白不死心的對衛枕戈說道:“這不是你喜歡的嗎,你就是會這樣說話啊。”

衛枕戈搖頭,否認的同時還不忘繼續拍了拍簡元白的肩,“簡哥,雖然二十多歲了還有中二病,但這並不羞恥,你不用甩鍋給我。”

簡元白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整個人魂不守舍,喃喃自語著不應該啊。

衛枕戈心情複雜得用不出一個形容詞,戳破簡元白的中二病,也不至於給他這麽大的打擊吧?

簡元白自己想了半天,想到了衛枕戈說的羞恥兩字,眼神頓時一亮,他明白了,是衛枕戈作為少年人,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這點小愛好。

“小枕頭,你說得對,我承認是我有中二病。”

眼看著這一天就要結束了,他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簡元白都想流淚了,憑空砸下好大一口鍋在身上,他這輩子沒受過這麽大的委屈。

“待會我把符朋義他們叫進來,你記得對他們說出剛剛那句話。”

簡元白吸吸鼻子,失魂落魄又委屈隱忍的說道:“就當滿足我的一個願望,好嗎?”

最後兩個字,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嗎,聲音又低又輕,硬生生讓衛枕戈從中聽出了濃濃的委屈懇求。

但即使是這樣,衛枕戈還是鐵石心腸的拒絕了:

“其實……”

“簡哥你可以有別的願望的。”

太社死了,衛枕戈內心麵無表情的想到,他還想在符朋義這些渣滓麵前堂堂正正抬頭挺胸的走路。

係統突然開口道:“雖然我不認為沒有在特定的場合下說出的話會有作用,但這種時候,你可以讓衛枕戈用這種方式報答你救了他,以衛枕戈的性格不會拒絕。”

簡元白猶豫:“這會不會有些挾恩圖報啊?”

係統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又不是害他,說不定衛枕戈心裏想說,但他不好意思,你這不就是給他一個台階下嗎?”

它一定要把這一幕拍下來,太有趣了,在簡元白心裏,衛枕戈肯定已經背上了中二病的百斤大鍋。

龍傲天幫扶係統,幫扶幫扶,既然是需要宿主參與,才能讓衛枕戈說出口的話,那必然是他本身不會說的。

不然,哪裏需要幫扶呢?

簡元白不知道它心裏的彎彎繞繞,豁然開闊般說道:“有道理,不愧是你啊。”

“你不是說以後要報答我嗎,我不用以後,你現在對著符朋義他們說出這句話,就是報答了。”簡元白一臉不容拒絕的對衛枕戈說道。

既然要讓衛枕戈維持自己內心的自尊,不用承認自己喜歡這種小愛好,那他的語氣就該強硬點,才能讓小枕頭看上去是被迫的。

不愧是他,舉一反三,實在聰明。

衛枕戈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針頭,思索著拔掉針頭以後昏過去的機率是多少,絕望的得出了零這個數字。

他為什麽要醒過來,他就應該一直昏過去。

簡元白都這樣說了,衛枕戈沒法拒絕。

在醫院走廊椅子上等得百無聊賴的符朋義三人終於等來了簡元白叫他們進去。

符朋義黑著臉,語氣很衝:“他都醒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簡元白:“等等,衛枕戈有話要說。”

符朋義轉身的腳步一頓:“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四個人,八雙眼睛的注視下,衛枕戈第一次感覺開口是這樣艱難的一件事,他唇瓣微微動了動,聲音細如蚊吟:“你們今日.....我...我...來...我...大門...”

簡元白有些著急,這個聲音,還是太羞恥了嗎,明明擁有這種小愛好的衛枕戈卻礙於羞恥不好意思表露,簡元白覺得自己應該幫他。

更何況,係統說過的要求還在簡元白腦子裏回**:情感充沛到位,聲音飽滿有力。

簡元白湊在衛枕戈耳邊道:“要大聲一點,不要害怕,要情感充沛的說出來。”

衛枕戈不忍直視他的眼神,還情感充沛,主業混混兼職語文老師是嗎?

上一刻還能坐起來,還能喝水聊天的衛枕戈此時有氣無力,“簡哥,我發燒了嗓子好難受。”

他用著氣音說話,為了逼真,還小聲的咳嗽了兩下。

簡元白苦著臉站起來,視線看向符朋義等人,又看了眼衛枕戈:“等我,你們都在房間裏等我。”

符朋義:“我憑什麽...”

“視頻我回來就刪。”簡元白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你要是敢動衛枕戈你就完了。”

一邊說著一邊速度極快的跑出來病房。

躺在病**的衛枕戈卻鬆了一口氣,高度緊繃的精神頓時放鬆了。

逃過一劫了他想。

......

二十分鍾以後,氣喘籲籲的簡元白跑進病房,一臉給你個驚喜的表情在衛枕戈麵前從背後掏出了一個大喇叭遞在了衛枕戈嘴邊,“驚不驚喜,我跑了三條街才買到的,你想說什麽都可以大聲的說出來了。”

衛枕戈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驚喜,真的太他媽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