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豪門家族拋棄的小可憐
“隻要你從今以後在學校見到我,老老實實的叫一聲符爺爺,我今天就饒了你怎麽樣?”
符朋義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衛枕戈,仿佛大發慈悲一樣說道。
這一刻衛枕戈突然想到了簡元白,慘白沒有血色的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怎麽,你想當衛承業的爹?”
符朋義麵色難看,招了招手,“繼續澆。”
“符哥,直接打就好了,這樣一直澆水多麻煩。”體育生說著就摩拳擦掌的準備動手。
符朋義低罵道:“傻逼。”
他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教訓道:“打得到處都是血啊傷的,萬一鬧到警局去了,多不好看。”
“你哥我以前就吃過這個虧,”符朋義唏噓了一聲:“現在嘛,大不了就是同學落水咯。”
體育生一臉受教的模樣,“可是符哥,那如果查監控?”
符朋義拍了拍體育生的肩膀,“這個學校的監控,還不是我爸說好的,它就有畫麵,我爸說壞了,那它就是壞的。”
“隻要學校說我們是品行優秀的,衛枕戈的父母說我們是正義的,拿捏一個高中生,學校和父母兩座大山之下,衛枕戈能做什麽,他有什麽證據?”
符朋義誌得意滿的笑起來:“學著點吧,這都是我爸教我的道理。”
“衛枕戈敢鬧,那到時候我們就是勇敢營救落水同學的好學生,哈哈哈。”
“笑死,會不會給我發個獎狀啊哈哈哈哈。”
三個人互相望一眼,齊齊笑了起來,九月入秋微涼的天氣,衛枕戈就躺在冰冷的廁所地板,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從水管裏麵湧出的水流,一遍又一遍衝刷著他單薄的身體。
他的麵色慘白如紙,唇色也沒有一絲血色,身體因為冷而發抖,眼睛已經半闔上了,整個人在快要暈過去的邊緣。
再這樣下去,衛枕戈高燒一兩天都算輕的。
突然一聲嘭的巨響,將三個人都嚇了一跳,衛枕戈發昏的意識,在看到簡元白的那一刻徹底昏了過去。
“叮咚!請宿主讓衛枕戈說出龍傲天台詞:今日你們仗著符家權勢,以人數欺我辱我,來日我必一人踏平符家大門!”
“要求:情感飽滿有力,情緒起伏跌宕。”
係統:“奇怪,劇情怎麽提前開始了。”
簡元白其實沒有太聽清係統在說什麽,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些憤怒,這憤怒衝擊著他的大腦,迫切的需要一個發泄口。
他歪了歪頭,突然笑起來:“欺淩同學,好玩嗎?”
“什麽人?”
“他媽的是...”
話還未說完,簡元白就一拳打在了拿著水管一直往衛枕戈身上衝水的體育生下顎。
體育生整個人仰麵倒下,掙紮著想站起來時,被簡元白一腳踩在了手上。
符朋義猛地對另一個人大吼一聲,“愣著幹嘛,打啊。”
“老子他媽的有三個人,還打不過他一個?”
他身上的囂張和盛氣淩人,在三分鍾後**然無存,三個人驚恐的看著簡元白,他們三個的圍攻,從頭到尾沒有碰到簡元白一下,甚至是衣角都未曾抓住。
晉陽一中有錢,廁所裏安裝的有方便清潔阿姨衝洗廁所地板的長水管,平日裏不用的時候會盤起來掛在牆上,現在這水管綁在了兩個體育生身上。
符朋義留的本來是齊耳的男生短發,現在他卻恨不得自己是個寸頭,他的頭發被簡元白抓住,頭皮被扯得劇痛。
整個人順著頭上的力道,被迫踉踉蹌蹌的跟著走到洗手台前。
水龍頭被打開,水源源不斷的從出水口流出,學校廁所的台麵沒有做蓄水池,是光潔的一塊,而符朋義的臉就被死死的摁在台麵上,水源源不斷的從上方澆在他的頭上。
簡元白輕慢的拍了拍他的側臉,“同學,我問你話你怎麽不回我?”
“我說,欺淩同學好玩嗎?”
他一邊問,一邊掏出手機拍下了符朋義此時的狼狽。
符朋義頓時臉色漲紅,“你他媽放開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簡元白根本沒有回話,抓著符朋義的頭發,迫使他以極其別扭的姿勢轉過了頭,水直接從上方湧入他的鼻口,嘴裏,符朋義狼狽的閉上眼,鼻子和嘴裏不斷的嗆著水,他想偏過臉避開,但沒一會頭皮的疼痛又會使他不得不轉過臉來。
真他媽疼,他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揪掉一塊下來了。
“欺淩同學好玩嗎?”
符朋義:“你放開我,我讓我爸弄死你。”
簡元白不為所動,一遍一遍的問,臉色越來越冷,符朋義的叫囂聲也越來越弱。
終於符朋義受不了不斷的嗆水和頭皮的劇痛,咬著牙道:“不好玩,不好玩行了吧。”
簡元白鬆開了手,符朋義像死狗一樣狼狽的癱軟在地。
此時簡元白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係統你剛剛說要讓衛枕戈說出龍傲天台詞是嗎?”
係統:“嗯。”
簡元白苦惱的蹲在被他扶起來靠在牆上的衛枕戈,“可是他好像暈過去了。”
“怎麽辦,要我給他做人工呼吸嗎?”
他一臉糾結,像是在麵臨什麽人生重大抉擇,“可是我還是初吻啊,我初吻要留給我老婆的。”
“而且給他的話,亂那什麽了吧?”
係統忍無可忍道:“剛剛澆在符朋義臉上的水有一部分是流進你腦子了嗎?”
“他是發燒昏過去了,昏過去了懂嗎?不是溺水。”
簡元白聞言頓時伸手去碰衛枕戈的額頭,入手是滾燙的一片,他咂摸了一下嘴,“好燙。”
係統居然從他那個咂摸的動作,看出了那麽點遺憾。
見鬼,它感覺它的腦子裏也進水了。
“這個台詞任務下次再說行嗎?”簡元白一邊問道,一邊抱起了渾身濕淋淋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衛枕戈。
係統:“必須在一天之內,現在已經沒辦法了,你準備好被扣業績吧。”
簡元白的視線落在了恢複了些體力正在給兩個體育生解開身上水管的符朋義身上,眼神突然一亮,“誰說沒辦法了,試試。”
“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去醫院。”簡元白冷冷的說道。
符朋義嗤笑一聲:“就算你要帶我們去醫院檢查,你也完了,我一定會讓我爸弄死你。”
顯然他並沒有真的服氣,也沒有吃到教訓,隻要簡元白一放開他,他又重新變得盛氣淩人。
簡元白詫異的看著他,“作為把衛枕戈弄成這樣的人,作為他的監護人,我有理由要求你們和我一起去醫院。“
符朋義翻了個白眼,“老子憑什麽跟你去醫院。”
他轉身就要走,卻被一句話叫停了腳步。
“那你被摁在洗手台上的慫樣,被全校看見也無所謂了?”
“被你爸,被童樂容看到也可以?”
直到趕到醫院,簡元白還有些驚奇,“天天,你怎麽知道那樣說就能威脅住他了。”
係統:“符朋義囂張又橫行霸道,必然極愛麵子,再加上他還隻是高中生,把麵子看得比天還重。”
“你是怎麽想到拍視頻的?”
簡元白毫不思索的回答:“我就是覺得那樣會更氣人,你好聰明啊。”
不知為何,被簡元白誇聰明,係統一點都沒有被誇的感覺。
符朋義三個人被簡元白趕到病房外麵了,視頻在他手上,既然已經跟來了醫院,簡元白就不怕他們跑。
病房裏安安靜靜的隻有他和衛枕戈兩個人,衛枕戈躺在藍白條紋的病**,露出來的一點手腕在寬大的病號服袖子下顯得纖細又孱弱。
他的手背上紮著輸液的針頭,黛色的青筋和紫紅的細小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見。
太瘦了,簡元白想起給衛枕戈換下濕淋淋的衣服時看到的那清瘦的身體,又看著慘白著一張小臉無知無覺的躺在病**的衛枕戈,不免有些心疼。
衛枕戈突然眉頭微皺,簡元白以為他快醒了,連忙湊過去看。
在他的視線下,衛枕戈哭了。
他閉著眼,仍在昏迷中,晶瑩的淚珠卻從眼角慢慢滑落,打濕了側臉。
似乎是做了什麽不好的夢,他哭得無聲無息,淚水隱沒在黑色的發絲之間,漂亮的臉上是濕熱的淚痕,偶爾發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嗚咽聲。
簡元白其實對於衛枕戈的事情了解得也並不多,他扮演的是邊緣性角色,拿到的劇情很籠統,隻知道衛枕戈年幼時母親帶著尚未出生的胎兒跳樓身亡,自此過上了父親不喜,後母不慈,吃不飽穿不暖生活。
高中經曆過一場校園霸淩,忍無可忍的衛枕戈鬧到了警局,被學校和衛家符家一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做這件事也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之後的校園生活裏符朋義再也沒有招惹他。
但在畢業前夕,沒有電腦的衛枕戈用學校的電腦填報誌願,卻偷錄到他輸下密碼的符朋義悄悄改了學校。
這是衛枕戈的前十八年,比起他擁有金手指以後一步一步打臉其他人的後半生顯得憋屈又可憐。
簡元白拿到的劇情隻是一段文字,可現在他才有一種感覺,這些糟糕的事情,是真實的發生在衛枕戈身上的。
為什麽昏迷了會哭呢?他夢到什麽了?
簡元白看著他,感覺就像看到了一隻淋著大雨,濕漉漉的茫然無措的小動物,讓人想把傘遮過它的頭頂,替他擋下這一場瓢潑大雨。
他想為他撐傘。
這種感覺讓他手足無措,對著根本沒醒的人說個不停:“哎哎哎,你別哭啊。”
“怎麽好好的說哭就哭了,要不我把外麵三個拎過來當著你的麵再打一頓?”
“是不是輸液太疼了啊,不然讓他們也輸液,不管有病沒病,掛一瓶葡萄糖總沒問題。”
他的話自然得不到回應,簡元白避開衛枕戈的輸液的手,去到另一邊,將人小心翼翼的半抱在懷裏,替他擦去眼角的淚,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不哭了不哭了。”
一邊說,還一邊輕柔的拍打著衛枕戈身上的被子。
看了半天的係統忍不住開口:“你在幹什麽?”
簡元白:“哄孩子啊,看不出來嗎?”
“我看電視劇裏當媽的都這麽哄,怎麽樣,我學得像吧?”
這是爸當夠了要開始做媽媽了?係統內心滄桑的想到,它就不該問,它早該想到的,簡元白的腦回路給不了什麽正經回答。
一道咳嗽聲打斷了一人一統的對話,衛枕戈昏昏沉沉的腦子還沒清醒,就聽見一道語調豪邁的年輕男聲:“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別怕啊,爸爸來了。”
衛枕戈感覺著自己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拍打,聽著耳邊的聲音,腦子突突突的疼,忍無可忍的低吼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