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滅滿門的小可憐
薑溏睜開眼,渾身像是從水裏被打撈出來一樣,將不知何時窩在自己腿上的小黑貓抱下去,腿腳發軟的朝著浴室走去。
他剛剛結束了一次陰氣入體,此時正是渾身酸痛滿頭大汗的時候,但比起第一次陰氣入體時做完疲憊到倒頭就睡的情景,現在的他已經能在做完以後保持清醒了。
所以強度也隨之而加強,每天他都會進行兩次引入陰氣的打坐。
距離遇到鬼鬼這隻小黑貓也過去了一段時間,薑溏一隻其他的鬼都沒有遇到,身為馭鬼術,手底下的鬼寥寥無幾,甚至可以說,除開教導他,對他來說亦師亦姐夫的簡元白,他就隻契約了鬼鬼這一隻勉強能稱作鬼的貓。
而他本人的實力,卻在反複的陰氣入體下變強了起來。
洗完澡的薑溏隨手抹去浴室鏡子上的水霧,看著鏡子裏因為陰氣而越發瓷白的臉,恍然間感覺自己像是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像是你學習了魔法,本以為可以遠程操縱魔法戰鬥,結果這項魔法是加強肉體強度的,你還是得像個戰士一樣親自下場戰鬥。
雖然也變強了,但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突然薑溏注意到鏡子裏自己肩膀鎖骨的位置有幾個小紅痕,他困惑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鎖骨,伸手摸了摸,不疼也不癢,沒有什麽感覺。
都已經深秋了,結果還有蚊子啊...
薑溏思考著要不要去買個電蚊香插上,還是說去問問酒店能不能提供,這樣想著,他打開了浴室的房門,和蹲守在浴室門口仰頭看他的小黑貓來了個對視。
小黑貓不等薑溏作出反應,便直接靈巧的跳上了薑溏的肩膀,親昵的用腦袋蹭了蹭薑溏微微濕潤的頸側,還伸出舌尖舔了舔白淨光滑的頸側皮膚。
薑溏微微眯起眼,將它從自己身上拎下來,端詳著睜大了貓瞳一臉無辜圓頭圓腦的看著他的小黑貓,“我身上的紅點,該不會是你這個家夥咬的吧?”
小黑貓被拎在半空中,四個爪子無處安放,隻能徒勞的蹬蹬空氣,剛想裝作無辜的叫兩聲,又像是想起來什麽,尾巴猛地抵在了自己嘴邊。
叼著尾巴的小黑貓被薑溏拎在手裏,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看著他,還不忘用爪子刨刨空氣,暗示自己這個姿勢不太舒服。
薑溏無奈的歎口氣,將小黑貓放了下來,伸手拍了拍圓乎乎的小貓屁股,“自己老老實實的呆一會。”
說完,他就轉身去拿吹風機吹頭發,隻留下呆呆蹲在**的小黑貓。
也是因為毛毛夠厚,而且是黑色,才沒有暴露發熱的小貓臉,它費力的扭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後,別扭的盯著自己的貓貓屁股發了兩秒呆後,趁著薑溏不注意,跳到了床底下。
原本閉著眼睛睡覺的小黑貓驚醒,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夥後沒有驚訝,而是默默的從床下鑽了出去。
這段時間下來,它已經很明白自己什麽時候能夠出去,什麽時候自己玩。
也幸好因為變成鬼魂了,不會沾上灰塵,毛光油亮的小黑貓噌噌噌的跑到薑溏腳邊,用尾巴蹭了蹭後軟乎乎的叫了一聲:“喵~”
薑溏摸了摸趴在了自己腳邊的小黑貓,“不是讓你自己老老實實待一會嗎,粘人。”
“喵~”小黑貓又叫了一層,充滿了委屈,歪著腦袋蹭了蹭薑溏的手,安安靜靜的趴在地上。
而此時的床底下已經空空****什麽也沒有了。
簡元白抱著手坐在玉佩空間裏,僵著一張臉,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出他臉上隱隱的窘迫。
突然,他幽幽開口道:“他喜歡我。”
係統被他冷不丁的這句話一驚,滿臉費解的說道:“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簡元白半是別扭半是窘迫道:“他拍我屁股。”
係統要被氣笑了,“薑溏拍的是貓屁股。”
“我不就是貓?”簡元白理直氣壯地說著毫不講理的話:“我們兩情相悅,你不能再反對了。”
係統懶得理他,扔下一句話後就沉默了下去:“馬上薑溏就要回學校了,到時候他就會認識他未來的女朋友劉竹青。”
......
薑溏確實如係統所說,馬上就要回學校了,他接到了警局打來的讓他領回家屬屍體的電話。
在準備出門時,一道聲音叫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去吧。”
薑溏看向穿著黑色西裝顯得高大沉穩的簡元白,沒有多想,隻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直到警局裏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問了一句:“這位是?”
薑溏才反應過來,簡元白口中的一起,不是說以鬼魂的狀態和他一起,而是徹徹底底的出現在人前。
簡元白伸出手和警察握手,“我是他姐,”夫字還沒說出來,就聽見了另一道清越的聲音。
“哥哥,”薑溏對著警察介紹道:“這是我姐以前的朋友,算是我哥哥。”
警察看了一眼簡元白,邊握手邊道:“你好。”
薑溏被帶領著,看到了三具蓋著白布的屍體,無論幾次,看見這一幕還是會讓他感覺到一陣窒息的愴痛。
“需要幫你聯係殯儀館嗎?”站在他們身後的女警盡量溫和著聲音說道。
簡元白衝著女警搖了搖頭,“我都聯係好了,謝謝。”
說著,他走向女警,“不好意思,可以讓他在這裏單獨待一會嗎?”
女警理解的點了點頭,退了出去,而簡元白也走了出去,站在門口安靜而體貼的給薑溏留出了最後一點和家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他以為會等很久,卻在十分鍾後看見了從房間裏走出來的薑溏,眼眶有些紅,一看就是哭過。
簡元白很想替他擦淚,伸出的手最後卻落在了薑溏的肩上,輕輕拍了拍:“走吧。”
焚化爐熊熊的大火下,三具屍體最終成了躺在冰冷的墓碑下的骨灰,從早上起就一直陰沉的天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雨水冰涼而刺骨,毫不留情的打在雨中沉默的麵對三座黑色墓碑的青年身上,他的背打得很直,人卻好像快要被這場大雨壓垮。
滿是水滴的臉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天是陰沉的灰,墓碑是黑的,身穿著黑色的衣服,一切都是灰黑的,唯有薑溏的眼眶越來越紅。
殯儀館和墓園的人遠遠的看著,唏噓這個長相過分好看的青年卻遇到了三名親人同一天被害的慘痛遭遇。
“聽說啊,三個人都是被掏了心髒死的呢。”一個工作人員滿是驚疑的說道:“你們說,究竟是什麽人能做到這種事情。”
“好像警察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那個屋子裏啊,除了三個人的指紋,其他人的痕跡一點都沒有。”
“我看,想要抓到人應該很懸了。”
那人嘖嘖兩聲,頗為鄙夷的說道:“這家人好像很有錢呢,說不定啊,掙了虧心錢遭報應了,還有啊,這個人的姐姐,穿得哦,花枝招展的,情殺也不一定啊。”
看上去年紀大點的女人道:“你從哪裏聽到的這些消息,警察的事情被你知道完了?”
她不悅的說道:“還是給嘴上積點德吧,都散了,這裏不需要我們了。”
處理完殯儀館和墓園事情的簡元白撐著黑傘從他們身旁走過,一縷黑氣悄無聲息的爬上了嘴裏不幹不淨的中年男人腳上。
簡元白走進雨幕裏,中年男人也在此時踏上台階,雨水淋過,台階濕滑,他一個沒踩穩腳下一滑,麵朝著台階狠狠的撞了下去。
一陣痛苦的哀嚎從簡元白身後響起,中年男人捂著自己滿口鮮血的嘴倒在地上,驚懼而又憤怒的看著身邊被台階磕落的幾顆牙齒。
簡元白沒有回頭,聽著哀嚎聲漸漸離遠,他沉默的站在了薑溏身邊,將傘傾斜角度,護住了被雨淋得濕透的薑溏。
龍傲天開局全家慘死,這對他來說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文字,對薑溏卻是血淋淋經曆,將會伴隨他一生,像挖肉刮骨的傷,是那種在偶爾想起時,還會流膿的傷。
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猶豫了過後,還是選擇伸手攬住了薑溏的肩膀,將他帶進了懷裏。
薑溏低垂著頭,聲音脆弱得好像能消散在風裏:“我沒事。”
簡元白沒有反駁,而是道:“嗯,隻是我想抱抱你。”
薑溏在簡元白懷裏眼一眨又流出淚來,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抬起來攥住了簡元白的衣角,他抓得很緊,借著簡元白的懷抱遮擋,在大雨中號啕大哭。
他哭得狼狽,泣不成聲,身體慢慢下滑,但沒有跌進一片狼藉的雨地裏,有人撐住了他,替他隔絕了泥水的髒汙,傘跌落在兩人身邊,簡元白幹淨的西裝褲被泥水弄髒,懷裏抱著哭紅了雙眼的薑溏。
“我會找到他。”
“他的目的如果是為了重新為人,那我就要他魂飛魄散。”
薑溏在簡元白懷裏抬起頭,露出了被雨水和眼淚一起打濕的漂亮而又脆弱的臉,眼神帶著依賴和對仇人的恨:“你會幫我的對嗎,姐夫。”
簡元白終於伸出手,捂住了薑溏的眼睛,聲音堅定而沉穩:“我會。”
被遮住眼的薑溏看不見,一隻龐大的黑色尾巴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將他整個人包圍著,不漏一絲縫隙,充滿了強烈的危險和占有欲。
簡元白鬆開手,帶走了薑溏眼尾滾燙的淚,而薑溏睫毛扇動著睜開眼,隻看見了他沉穩可靠的姐夫。
......
從墓園回去以後,薑溏大病了一場,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發著燒,簡元白幹脆就一直出現在人前,這樣方便他去醫院照顧薑溏。
他提著食盒走進醫院的時候,就聽見護士對一個男人說道:“喏,他來了,你就跟他一起過去吧,我就不用帶你去了。”
“他是?”男人遠遠的順著護士手指的方向看過來,略有些困惑的問道:“是糖糖認識的人嗎?”
糖糖?
叫得這麽親密?
簡元白微微眯起眼,朝著男人走過去,這時候,護士也開口回答道:“好像是病人的姐夫吧。”
護士這話一出,男人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對護士道了謝,也朝著簡元白走來。
兩個男人同時朝對方走去,雙方都在笑,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笑意,兩個人視線對上的瞬間,都從中看到了濃烈的火藥味。
男人開口道:“糖糖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了,等我到病房了一定讓糖糖好好謝謝你。”
這副以主人自居的口吻說出的話讓簡元白不爽的微微眯了眯眼,笑得客套又虛偽:“照顧糖糖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情,謝謝你來看他。”
兩人對視一眼,簡元白突然視線明顯的掃過男人的頭頂,無聲的勾了勾唇角。
男人也注意到了簡元白過分優越的身高,臉上本就虛假的笑意又淡了三分。
薑溏的病房離得不遠,沒多久兩個人便走到了門口。
簡元白主動的打開了門,就看見靠坐在被搖起來的病**的清瘦漂亮的人轉過頭來,眼神有些驚訝,張口叫道:“姐夫?”
剛剛才似得勝歸來唇角帶笑的人頓時有點撐不住這個笑了,雖然薑溏先叫了他,但是姐夫兩個字不就會讓這個親密稱呼薑溏的人以為自己不會對他追求薑溏造成阻礙,認為簡元白沒有威脅性嗎。
簡元白正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因為自己在薑溏心裏地位比男人高而欣喜還是因為姐夫這個稱呼自打一百棍時,身旁的男人卻在這時候開口應了:“嗯,糖糖你感覺怎麽樣?”
?
簡元白猛地轉過頭看向男人,在薑溏又衝著男人叫一次姐夫以後,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麽表情。
男人關心的問了薑溏幾句身體狀況,便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焦急的來意:“糖糖,你知道你姐姐去哪了嗎?”
“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發消息她也不回。”
薑溏抬眼看向男人,簡單的幾個字,光說出來都耗費了巨大的力氣,“姐姐她...死了。”
男人愣了,“不可能,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怎麽可能呢,一定是你姐姐讓你這麽說的對嗎,”男人語無倫次的說道:“她最是古靈精怪,很會捉弄人的。”
薑溏無言的看著他,直到男人在他的眼神中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才慢慢道:
“你可以去墓園看看她,記得帶上她最喜歡吃的鳳梨酥。”
巨大的衝擊下,男人不斷地搖著頭,拒絕相信這個事實:“不會的,我們都商量好了要訂婚的。”
“一定不會的,她還那麽年輕,我那麽愛她,她怎麽能拋下我就離開呢。”
“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你一定是在騙我。”
說著說著,男人頹然的將臉埋在雙手中,他肩膀顫動著,病房裏響起了隱忍的抽噎聲,薑溏抬起手,放在了男人肩上,輕聲安慰道:
“別傷心了,姐姐應該也會想看見你好好生活下去,而不是在痛苦裏走不出去。”
男人猛地甩開了他的手,“你姐姐的屍體呢,你讓我見她最後一麵。”
薑溏沉默了幾秒,歉意的說道:“抱歉,姐姐已經火化了。”
“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通知這件事,不想親口邀請人來參加她們的葬禮,沒有考慮到你和其他關心她們的人的心情,真的抱歉。”
“你憑什麽不通知我就火化她的屍體!”
男人猛地從病床旁的椅子上站起來,情緒激動的朝著薑溏吼道,他太過憤怒,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薑溏口中的她們。
簡元白大步流星上前,直接抓住男人的手,反手將他抵在了牆上,“薑溏是病人,對著病人大呼小叫?”
男人深吸了兩口氣,盡力保持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好,好,那你父母呢,你是小孩你不懂事,你爸媽就沒有想過通知我嗎?”
薑溏看著他,平靜的說道:“你可以在看望姐姐的時候,順道看看我爸媽,你應該知道的,爸爸喜歡喝酒,媽媽喜歡花。”
“要把三個人的禮物都帶上啊,不然沒有收到禮物的那個人會生悶氣的。”
他笑了笑,眼角帶淚:“你知道的啊,他們就是這麽幼稚的人。”
男人愣住了,徹底愣住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病**插著針頭輸液的清瘦少年,不敢相信這段時間薑溏究竟經曆了什麽。
剛剛薑溏還安慰著他,明明內心最痛苦的應該是薑溏才對。
...
他張了張嘴,想說一句對不起,可這三個字好像堵在喉嚨裏了一樣說不來,男人頹然的抓了抓頭發,就這麽僵在了原地。
還是薑溏打破了沉默,他看向簡元白,自動轉換了稱呼,請求道:“簡哥,可以拜托你帶他去墓園嗎,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簡元白將病床自帶的折疊小餐桌抬起來,又把食盒打開在薑溏麵前放好,這才道:“好,你好好休息。”
他帶著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男人打車來到了滿是黑色墓碑一片冰涼的墓園,看到並排的三座新立起來刻上名字的墓碑後,男人才有了些反應。
良久以後,男人擦幹淨了臉上的淚,平複好心情後,叫住了簡元白:“替我和糖糖說一聲對不起。”
男人苦澀的說著,從包裏翻出了一張銀行卡,“這個卡你交給他,密碼是他姐姐生日,讓他有困難就聯係我。”
簡元白心情也不好,直接道:“銀行卡就不用了,道歉你自己去說。”
“我不擅長道歉,你等等,”男人叫住轉身就要走的簡元白:“為什麽護士說你是糖糖的姐夫?”
“我很愛糖糖姐姐,我也很確定她很愛我,你在搞什麽?”
簡元白:“其實我在追薑溏,以喜歡她姐姐所以愛屋及烏照顧他的身份拉近距離。”
男人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你是會追人的。”
如果在平時,男人可能還會好心的給簡元白分析兩句,可現在他沒有那個心情,隻這麽說了一句後便道:“你先回去照顧糖糖吧,我再在這裏待一會。”
簡元白轉身就走,沒有了其他人在身邊,他避開了監控,很快就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在他走進病房的時候,薑溏正偏著頭,望著病房的窗外那顆逐漸凋零落葉的楓樹。
薑溏看著他,突然道:“我感覺有點冷。”
簡元白連忙關上門,快步向窗戶走出,“我把窗戶關上,要不要開空調?我去找護士小姐問問遙控器在哪。”
薑溏卻搖了搖頭:“讓窗戶開著吧,有風吹進來空氣好一些。”
“不關窗戶的話,空調效果不,”。
“你抱我一會吧,”薑溏的聲音打斷了簡元白的話,他仰起頭,小動物一般拉住了簡元白的衣服,有些粘人的說道:“抱我一會,可以嗎?”
簡元白沒有說話,輕手輕腳的上了病床將人抱進懷裏,薑溏貼著他,發出一聲喟歎:“真奇怪啊,明明姐夫是鬼,身體卻是熱的。”
懷裏清瘦的人微微偏過頭,在簡元白胸膛像貓一般蹭了蹭,“好暖和。”
簡元白抱著人,不敢抱太緊,怕讓人不舒服,也不敢抱太鬆,怕薑溏冷到,小心翼翼的保持著一個讓薑溏舒適的力度。
他身材本就高大,讓一米七五又清瘦的薑溏在他懷裏竟然顯得嬌小起來,簡元白微微垂眸,看向懷裏小小一團的老婆,隻覺得心疼。
在薑溏眼尾含著淚花笑著說出姐姐,爸爸,媽媽三個人的喜好,說著她們幼稚的時候,簡元白甚至差點落淚。
不僅是因為心疼失去親人的薑溏,還因為想到了上一個世界有著不同的遭遇卻同樣讓人心疼的衛枕戈,他的小枕頭在離開上一個世界以後,就成為了薑溏。
這個世界結束後,糖糖會不會又成為另一個失去記憶,艱難成長的龍傲天。
如果是,他的小枕頭要經曆多少痛苦。
僅僅是這樣想想,簡元白就感覺到難以形容的心疼,他想,他恐怕永遠無法對小枕頭的苦痛視若無物,他永遠對小枕頭抱有無盡的憐愛。
這種憐愛無關強弱,哪怕他知道薑溏以後也會成長為玄門舉足輕重的人。
心情無法抒發,隻能找上係統:“就算是為了成長為龍傲天,這種成長要付出的代價也太沉重了一些吧。”
係統隻是冷淡的說道:“這都是龍傲天必須經曆的。”
比起簡元白,它更明白薑溏,或者說更明白這個人經曆了什麽,那一次次的失敗,代表著一次次的慘痛經曆,他是沒有過往記憶的,每一次都像體驗了一次糟糕透頂的人生。
它和他,都在為了掙脫這種痛苦而努力。
“統兒,你無情。”
簡元白想著自己的猜想,失去記憶的小枕頭一次又一次的遭遇痛苦,眼睛都要酸了,卻在這時聽見懷裏的人傳來的聲音:
“其實,你不是我姐夫對吧?”
尚且處在煽情頻道的簡元白的心情猛地從憐愛心疼彈跳到了慌張,“我是!”
他懷裏的薑溏想要坐起來,被心虛的簡元白一把扣住了,薑溏的鼻尖撞上了堅硬的胸膛,頓時感覺到一陣鼻酸,說出口的話也不由得帶上了些哽咽:“其實我知道的。”
簡元白更慌了,隻是問問就要哭了,要是真的被薑溏發現自己說謊了,那豈不是要再也不理他了,心虛但語氣堅定無比:“我真的是。”
薑溏揉了揉被撞得發酸的鼻尖,僅僅用了兩句話就讓簡元白啞口無言:
“我姐姐那個早早死去的男朋友我確實沒有見過。”
“但是,他也不可能從一個姐姐口中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變成一個普通話流利的黑發本國人。”
簡元白呆住了。
並且開始在心裏質問起係統:“這就是你給的劇情,你說的薑溏絕對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他前姐夫長什麽樣?”
有過一個世界的教訓,他再一次選擇了相信係統的劇情。
這一次,係統依舊讓他輸的很慘。
而係統裝死,一言不發。
薑溏趁著他啞口無言的時候坐起來,“我開始沒有拆穿你,是想利用你讓我報仇。”
“我想你也應該是想利用我的,但是沒有關係,我們各取所需,所以我和你一起演戲。”
“但今天,看見我姐夫,”薑溏笑了笑:“我突然意識到我沒有親情了,我有些累了,不想演了,你能坦白告訴我你想利用我幹什麽嗎?”
薑溏又道:“你救過我一次,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盡量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