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被滅滿門的小可憐
“其實...”
簡元白半摟著懷裏的人,欲言又止的想要開口,他還沒說出口,薑溏就猛的一下瞪大了眼,迅速將臉埋在了簡元白肩頭,語速極快的說道:“後麵,姐夫後麵。”
人頭不知何時從後麵襲來,脖子像一條長長的蛇,扭曲著伸向簡元白懷裏的人。
遊魂被簡元白打了一下,心裏是有些警惕的,但此時看著背對著它一動不動的男人,它眼裏浮現奸計得逞的笑意。
這麽短的距離,想要反應過來做出抵抗是很難的,這一次,它一定能狠狠的從那個活人身上咬下一大口血肉下來。
近了,更近了,而這時候,簡元白依舊沒有回頭,從他肩頭露出一絲視線的薑溏已經驚恐的想要從他懷裏掙紮出去離開了。
突然,帶著獰笑的人頭僵硬的停在離簡元白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它眼神變得驚恐,嘴巴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下一秒,遊魂的身影在一瞬間被震碎成灰,消失在了薑溏眼前。
一隻手穩穩的將薑溏抱在懷裏,另一隻微涼的手溫柔的拍了拍薑溏的背,手的主人像是哄人一樣溫聲說道:“別怕,沒事了。”
薑溏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以為逃不掉的時候,死死的抱住了男人,他鬆了手想從男人懷裏退出去,結果沒有退開。
男人的手臂堅實有力的攔在自己後腰上,讓薑溏窘迫的被禁錮在這個懷抱裏,他在簡元白懷裏抬起頭,因為剛剛的驚嚇,眼眶微紅還帶著水汽,不自在的說道:“姐夫,手。”
簡元白壓下心中的不滿足,將人從自己懷裏放了出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
他突然卡殼了一下,在心裏問了問係統:“劇情裏薑溏知道他那個素未蒙麵的姐夫叫什麽名字嗎?”
係統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不知道,你可以放心說。”
簡元白和係統的短暫對話不過是幾秒時間,他自然而然的接著說道:“簡元白。”
薑溏退了幾步,和他拉開了些距離,嘴上卻親切熱情:“這怎麽行,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尊重你,姐夫,我們回去吧?”
一口一個姐夫,親熱得讓簡元白恨不得回到過去把前幾天張口就來的自己的嘴給封上。
他是看著薑溏後退的動作的,內心有些無奈,小騙子,嘴上叫得親熱,身體卻很誠實的拉開了距離。
前幾天他信誓旦旦的說過如何如何喜歡薑溏的姐姐,現在突然改口,顯然是不可能的,一想到他曾說過的話,簡元白隻恨這個世界的自己為什麽不是個啞巴。
無奈,簡元白隻能順著薑溏說的話開口道:“回去吧。”
簡元白沒有回到玉佩裏,而是跟在薑溏身邊和他一起走了回去,惹得薑溏頻頻轉頭看他。
“怎麽了?”
薑溏被他冷不丁的開口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麽。”
簡元白:“有什麽想說的都可以說,在我麵前你不用顧及什麽。”
四天前,他還言之鑿鑿的說著最好離他遠一點,除了馭鬼術和報仇相關的話,其他什麽都不要問他。
現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向來隻會讓別人尷尬的簡元白隱隱感覺到了臉疼。
好在薑溏並沒有多想,因為今晚的事情,他心裏對簡元白有了些許親近感,聞言道:“你也是鬼吧?”
“鬼不是都是用飄的嗎?”
簡元白順著他的話,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行走的腳,心裏卻覺得問出這種有些幼稚問題的薑溏可愛,“我也可以飄著,如果你想看的話。”
“隻是做人的時間更長,所以更習慣用雙腳走路。”
薑溏搖了搖頭,“不用,我隻是有點好奇。”
簡元白看著他,突然道:“要試試嗎?”
薑溏有些懵:“試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簡元白抱了起來,男人身材高大,抱著他絲毫不費力氣,甚至因為一米九三的身高襯得一米七五的薑溏有些嬌小。
薑溏被男人抱在懷裏,感受著飄著走路的驚奇體驗,雖然是被抱著的,但又和被走路的人抱著感覺不同,走路的人一步一步會有搖晃的顛簸感,被簡元白抱在懷裏往前,卻有一種很平滑流暢的感覺。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含笑的聲音:“試一試飄著走路的感覺。”
薑溏是被他抱著回酒店的,哪怕中途他兩次說道可以自己下來走,卻兩次都被簡元白以既然好奇就體驗個夠為理由拒絕了。
到了酒店,簡元白才戀戀不舍的將人放了下來,在薑溏問他自己腦海裏的馭鬼術的時候,他麵色如常的回道:“現在沉下心神,去學習你腦海裏的馭鬼術。”
“馭鬼術和玄門其他任何一派都不同,它不需要學會繁複的畫符,捏決的法術,咒術,什麽都不需要學,隻需要一次又一次的運轉馭鬼術的心法,在心法的淬煉下加深自己的陰氣。”
“練了馭鬼術,你會慢慢被陰氣充斥全身,不再像普通人一樣身上帶著陽氣,這會讓你更加容易遇到鬼,你陰氣越深,越吸引實力強勁的厲鬼。”
簡元白頓了頓,又道:“當然,你學了它,在無法自如掌控陰氣之前,需要離普通人遠一些,不然你的陰氣,會給他們帶來黴運。”
馭鬼術代表著他報仇的機會,薑溏聽得認真,“好,我現在就開始?”
簡元白卻在這時候猶豫了,一個正常人,將陰氣引進體內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有他在,他的小枕頭可以不用承受這份痛苦。
唯一的問題是,薑溏願不願意。
“陰氣入體,是很痛苦的過程,你學會馭鬼術,契約下了我,我會在馭鬼術的滋養下成長,我可以找到那隻鬼,殺了他。”簡元白接著說道:“你不用深入的學,隻需要好好讀自己的書。”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由我來。”
薑溏聞言一愣,站在原地看向簡元白沉默著,這幾分鍾,他想了很多,最後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我要自己來。”
“親手找到那隻鬼,將它挫骨揚灰,”薑溏帶著謝意的對著簡元白笑了笑:“而且,你不可能永遠跟著我,我要有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能力。”
他聲音很輕的說了最後一句:“那種慘狀,我不想再看見它發生。”
簡元白對他的回答並不意外,他一直很明白,他的小枕頭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樣漂亮無害。
“開始吧。”他輕聲說道。
薑溏閉上眼睛,古樸的書頁在他“眼前”緩緩打開,一句一句陌生古老的語言呈現在他麵前,但很奇怪,他分明沒有見過這些符號,卻能將其念出來。
他看不到,簡元白卻能看得清楚,無數縷縷黑色的陰氣正在從四麵八方湧來,瘋狂的灌入薑溏的身體裏。
簡元白無聲的守著他,揮手布置出了能隱藏這裏情況的結界。
薑溏額頭出現冷汗,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抖,他感覺到了尖銳的疼痛,像是無數把鋒利的刀子鑽進了自己血管裏,順著血液的流動劃破自己的每一寸皮膚。
太痛了,尖刀在血肉裏攪動一般,薑溏渾身大汗淋漓,聽到了耳邊簡元白的聲音:“不要停,一直念下去,念到你能看到馭鬼術的第二頁為止。”
薑溏無法回答他,身體也做不出額外的動作來,他死死的攥緊了拳頭,修剪得整齊的指甲深深陷入肉裏帶來一陣陣鈍痛,但這點疼,和身體裏的疼痛相比簡直如同九牛一毛。
他開始感覺到冷,身體哆哆嗦嗦的發顫,像是什麽也沒有穿就被扔進了雪山之中,冷得他覺得血液都要被凍住了一樣。
薑溏的嘴唇血色迅速消失,一層白霜凝結在他身上,無聲念著心法的嘴上下打著顫。
太冷了,冷到人下一秒就要凍暈過去,可無孔不入的痛又讓薑溏清醒,這兩種感受交替反複,幾度令人發狂。
簡元白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蒼白的臉,在要碰上時卻停了下來。
而瞬時間,身形高大俊美的男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體形龐大的似黑貓一樣的生物,渾身黑乎乎毛絨絨的,擠在這間屋子裏,像守護珍寶一樣,將盤坐閉眼的人護在自己的懷裏。
將發抖的人貼著自己最溫暖的毛肚皮裏,毛茸茸的巨型貓咪幾乎將薑溏整個人都淹沒了,哪怕看不見,薑溏也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溫暖柔軟的環境裏。
很舒服,舒服得他想要喟歎。
但很快,冷意和疼痛又從骨子裏襲來,這一次,卻讓他感覺沒有那麽難熬。
等薑溏能夠看到馭鬼術的第二頁時,他已經快要力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衝著簡元白艱難的笑了笑。
在薑溏睜眼的一瞬間,簡元白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樣子,正有些擔憂的看著他,“沒事吧?”
薑溏搖了搖頭,他很想就此倒下一睡不起,但渾身濕淋淋的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的感覺還是讓他勉強撐起身體,快速的衝了個澡。
看著躺在**頭發還在滴水的薑溏,簡元白伸出手在薑溏頭上揮了揮,原本濕漉漉的發絲瞬間幹燥清爽。
係統忍不住開口道:“你不是說,你不會做任務以外的事情,為什麽說出剛剛的那番話?”
它開始懷疑,是不是記憶清除哪裏出了問題。
簡元白卻道:“你早說他這麽好看,我也不會一直呆在空****的玉佩裏和你大眼瞪小眼。”
“看了四天肥貓和白牆,現在我覺得薑溏格外順眼。”
係統:...
“讓你看我四天真是委屈你了。”
簡元白:“小委屈,我承受得住。”
姐夫才是最大的委屈,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刪號重來。
係統沉默下來,不想理他,卻發現弄幹薑溏發絲的簡元白消失在了原地,它沒有多想,在任務以外,係統並不幹涉宿主的生活。
況且因為這個世界的特殊性,變成鬼的簡元白想要去哪裏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但簡元白卻一直在這個房間,沒有離開半步。
直到沒有任何人能看見的這時候,簡元白才沒有隱藏自己的眼神,他盯著沉睡的薑溏,目光沉鬱幽深像一灘看不見底的深水。
他慢慢靠近無知無覺熟睡的人,薄唇覆上薑溏的唇,重重的吻了上去。
睡著的人無法回應他,更不會張嘴,想入無門的簡元白越發不滿足,卻隻能反複的碾磨那雙淡色的唇瓣。
寂靜的深夜,惡鬼貪婪的貼著陷入沉睡的漂亮少年,無聲呢喃著:
“找到你了,老婆。”
“這一次,不會再讓你從我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