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豪門家族拋棄的小可憐5
簡元白大手一揮就讓經理把他身上的十個喇叭在桌子上排成一排,方便等會小枕頭說話的時候喇叭收音,同時,他還不忘和係統確定一下內容:
“是說今日之辱,我必十倍奉還對吧?其實我覺得這後麵還可以加一句我鎮戈集團永不和衛氏達成任何合作,效果會更好,你覺得呢傲天。”
不知為何,簡元白聽到的係統的聲音有些顫抖,顫抖並且短促:“是百倍,都行。”
不是十倍,是百倍,加不加都可以看你。
係統忍笑忍得整個貓貓都在顫抖,它看著衛枕戈僵硬的臉,雖然有那麽一絲憐憫,但將要對著十個喇叭說中二台詞的不是它,所以除了一分憐憫,還有九十九分幸災樂禍。
簡元白嘀咕了兩句:“那十個喇叭是不是買少了。”
係統沒說話,怕自己笑出聲來。
簡元白已經拉著衛枕戈叫他要怎麽說了,“你要說出那種隱忍,悲愴和憋著一股狠勁的感覺知道嗎?”
“聲音不要平,要跌宕起伏。”
他熱心的將自己想的台詞加了上去,告訴了衛枕戈,“去吧,狠狠的讓衛承業後悔。”
衛枕戈看著他,有些無言以對,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衛家祝壽宴上,而是在某個電影演出現場,追求完美的簡導演拉著他跟他講戲。
全場的人都在看著他們,眼神帶著好奇或是困惑,十個喇叭成一字排開,衛枕戈已經能想到他對著喇叭說話以後,在整個Z市出名的場景了。
“你聽說了嗎?衛家那個兒子,在宴會上拉著十個喇叭講話。”
“衛家那個誰,放狠話喜歡用喇叭講,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一次性用十個喇叭。”
“有個叫什麽枕戈的,你聽過沒,是個中二病,病得不輕啊,說那些中二語言的時候,用十個喇叭循環播放。”
“那聲音,那語調,他下一秒拿著喇叭大吼他是救世主我都信他幹得出來。”
雖然衛枕戈不是害怕別人眼神的人,但這個情況完全不一樣,光是想象中的場景都能讓他打寒顫的地步。
他用了他畢生的演技,伸出手拉住了簡元白的衣角,神色惶然嘴唇輕顫:“簡哥...我不行的。”
“我一直沒有說,是不想別人因此看不起我...”
衛枕戈躲在簡元白的身前,倉皇的抬起頭,唇色被他抿得發白,“我有社交障礙症,很怕在這麽多人麵前說話。”
“在班裏一直獨來獨往,其實也是因為這個...”
他沒有哭,卻滿眼驚慌無措,極力想要將自己的身體藏進簡元白的身前,像一隻尋求庇護的小動物,神色很失落,又低垂下眼簾:“對不起簡哥,因為很怕你會因此討厭我...”
衛枕戈沒有再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因為怕被討厭,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說,直到情況到了這一步,他才不得不說出口。
簡元白看著滿眼惶然的衛枕戈,頓時心疼了,顧不得他的十個喇叭,伸手就抱住了衛枕戈,“我怎麽會討厭你呢。”
“既然你害怕在這麽多人麵前講話,那我們就隻叫上衛承業私下談談。”
當不用麵對十個喇叭了,在衛承業麵前說這種話似乎也不算什麽了,衛枕戈不忘維持自己新鮮出爐的社交障礙人設,聲音哽咽又驚喜的嗯了一聲。
其實他大可以直接拒絕簡元白,態度強硬,明確的拒絕,但衛枕戈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明白簡元白出現在這裏,出現在和他毫不相關的衛宅,是因為自己,一想到這一點,衛枕戈到嘴邊的拒絕就會咽下去。
而且因為這麽做的是簡元白,他倒也不會生氣,隻是頗為無奈,甚至隱隱有些心酸,終於讓簡元白放棄了十個喇叭。
簡元白頗為遺憾的讓經理把喇叭收起來,“拿回公司去,讓他們麵對集體發言的時候用上。”
“你不是經理嗎,手底下管著人的,你也能用,買都買了,不能浪費。”
經理看著那一個個白色扇麵,藍色手柄的大聲公跟他高中體育老師上課用來麵向操場吼人時用的一模一樣的大聲公,本來數錢數得正高興的他有點笑不出來了。
難以想象,嚴肅認真,透著白領階層精英氣質的辦公樓裏,小組組長,部門領導,集團經理甚至副總掏出這個喇叭講話的場景。
神他媽買都買了,要是被那些人知道這個喇叭是他買回來的,經理不僅笑不出來,還有些想哭。
而簡元白已經走向了衛承業,“衛總,有些事我們想私下和你談一談。”
從剛剛就看見簡元白和衛枕戈湊得極近嘀嘀咕咕的衛承業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作為商人,他不會放過和鎮戈合作的可能。
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他願意為了今晚上的事讓利,衛枕戈心裏就算有不舒服,但相信簡元白也不會讓他跟錢過不去。
衛承業帶著簡元白他們走到了二樓的書房,“簡總,衛氏和鎮戈的合作我們可以談談,我願意讓利,相信你也能看到我合作的誠意。”
衛枕戈冷著一張臉,直接打斷他,“不用談了。”
“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還,我鎮戈集團永不和衛氏達成任何合作。”
說完,衛枕戈拽住簡元白的手腕就走,從他們踏進書房門到離開,整個過程沒超過一分鍾。
隻剩衛承業一個人麵色鐵青的坐在書房裏,這兩人什麽意思?
說私下談談,就是為了專門來羞辱他?
......
走廊外麵,簡元白叫住準備離開的衛枕戈,“就這樣走了?”
和他想象中的場景完全不一樣,他還沒如願看到衛承業被氣得麵紅耳赤的樣子呢。
衛枕戈一秒醞釀好情緒,“簡哥,這裏人好多,我想回去了。”
“以前在人多的地方,我都是努力克服的,”他眼含期待的看著簡元白,“但是現在,既然簡哥說過不會因此討厭我,我就不需要再忍耐了對吧?”
簡元白腦子裏頓時沒了看好戲的想法,正色道:“當然不需要,在我麵前,你不需要委屈自己。”
雖然衛枕戈是故意的,但聽見他毫不猶豫的這麽說,還是彎了彎眉眼。
“對了,”簡元白道:“難得來一次,帶我去看看你的房間吧。”
衛枕戈卻一口拒絕了:“沒什麽好看的,我們走吧。”
突然一個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叫了衛枕戈一聲:“枕戈。”
他看向簡元白,眼睛亮了亮,“簡哥。”
簡元白自從做了衛枕戈叫他的哥哥的夢以後,對這個字眼就格外敏感,在他心裏,這已經成為了衛枕戈專屬,特別是...衛恩叫他的聲音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感。
聞言很不客氣道:“誰是你哥,非親非故不要上來就攀關係。”
衛恩有些委屈的看著他,“可是,”
簡元白再一次打斷他,“你一個男人,說話聲音讓我好難受啊,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捏著聲音說話的衛恩臉色變了又變,暫時放棄了和簡元白搭話的想法,看向衛枕戈:“你房間裏還有東西沒帶上,拿了再走吧。”
衛枕戈淡淡的看他一眼,“不要了。”
“你房間就在樓梯口,這麽近不去拿?”衛恩狀似無意的說出了衛枕戈的房間位置。
他是故意的,他在角落聽到了簡元白想去看看衛枕戈的房間,也自然知道衛枕戈不願意帶著簡元白去的原因。
衛枕戈想要維護他那點可笑的臉麵,他偏偏要把衛枕戈的臉放在地上踩。
憑什麽,憑什麽他就能一出生就是小少爺,就是衛家的孩子,而自己則要做那麽多年私生子。
他故意找了一個喜歡賭,喜歡喝酒,喝醉了會打人的底層混混,憑什麽衛枕戈又這麽好運的碰上了混混改過自新。
想要體麵,他偏不許。
在他走出來時,他已經推開了衛枕戈的房間門,隻要下樓,簡元白就能看到,看到所謂的高冷學霸,就是個住在雜物間的下人。
簡元白果然來了興趣,但見衛枕戈沒有開口就往前走,自己也跟著離開了。
在路過樓梯口的時候,簡元白困惑的看著樓梯口的房間,房間是敞開的,裏麵擺著一架鋼琴。
看上去也不像住人的地方啊,這樣想著,他轉過頭,卻在轉頭的瞬間,看到了樓梯外麵支出來一扇門一樣的東西。
簡元白站在樓梯上,探出些身子,低頭往下一看,看到了一個狹窄黑暗的,用樓梯空間和一樓平麵構建出來的一個小小的像雜物間的小房間。
裏麵有些黑,但也看得到裏麵擺著一張床,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連一張桌子都沒有,因為擺不下。
一根繩子掛在房間裏,上麵掛著幾個空衣架。
衛家別墅很大,待客的前廳並不在這裏,所以這扇門靜靜的打開著,這瞬間。簡元白明白了這是誰的房間。
衛枕戈走在前麵,但餘光一直看著簡元白,也自然知道他看見那個小小的,陰暗的雜物間,他沒有回頭,隻是背僵硬了些。
簡元白沒有說話,衛枕戈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默契的避開了這裏沒有提。
但在腦海裏,簡元白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就讓小枕頭住這種地方?衛家那麽有錢!衛承業他是個人嗎?”
他幾乎能夠想象到,多年前的小枕頭放學回來以後蜷縮在這個狹小空間的情景。
係統幽幽道:“龍傲天成長前嘛,苦點很正常。”
簡元白還沒回話,就被一直等著的經理攔下了。
經理苦哈哈的看著簡元白,“簡總,這個喇叭就不用拿回去了吧,我用不上。”
他剛剛是站在旁邊聽見兩個人說話的,便道:“其實,簡總,我也是個社恐。”
簡元白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你是業務部門的經理吧?社恐的話我覺得你恐怕沒有辦法勝任這個工作。”
他是認真的建議,並且:“你去聯係人事,”
經理一個機靈急得打斷了他的話,“簡總,我是太外向了,很容易讓別人社恐,我用得上這個喇叭,謝謝簡總送的喇叭。”
簡元白默默的將“聯係人事看看能不能給你換個其他部門工作”這句話吞了下去,改口道:“好好幹,下次就由你拿著喇叭用語言把衛承業的臉給我打腫。”
“我給你買一百個喇叭,你把衛承業做的那些髒事全部說出來,讓他沒臉呆在這裏。”
“虐待孩子算什麽東西。”
看著簡元白離開的背影,經理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多這一句嘴幹什麽,不就是拿著喇叭在公司講話嗎?
現在倒好,一百個喇叭,他做什麽部門經理,他去搞喇叭批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