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豪門家族拋棄的小可憐
衛枕戈醒來的時候,沒有像往常一樣迅速洗漱吃飯,節約出時間來在早上上課之前做一套卷子。
他坐在**,視線往旁邊移動,落在靠窗的擺放的學習書桌上,準確的說是書桌的抽屜上。
抽屜是合上的,但他卻能清楚的看到裏麵的一副耳機和幾本習題冊,他知道他沒有看錯,那是他的抽屜,裏麵有什麽東西他再清楚不過。
想到這裏,衛枕戈突然一愣,他馬上要搬出去了,這不會再是他的抽屜。
他起身推開門,轉頭看向隔壁的臥室,簡元白的房門開著,裏麵已經沒有人了。
是上班去了嗎?
衛枕戈這樣想著,踩著柔軟的拖鞋走到了客廳,茶幾上擺放著一堆石頭,和一疊紙。
太顯眼不過,他一眼便看到了,更是看到了某一顆石頭裏綠得漂亮至極的翡翠,但衛枕戈沒有去拿那塊石頭,而是先拿起了旁邊的紙。
“你不用搬出去,我走了。”
“房子我簽了轉讓協議,記在了你的名下,這幾塊毛料也送你,是你沒解完的。”
“我不擅長告別,所以,”所以兩個字後麵的頓號筆墨很重,看得出寫的人在上麵停留了很久,但後麵,還是清晰的寫著,“再見。”
衛枕戈將這張紙好好的疊起來,看著紙張下的轉讓協議和紅色的房本,他想不明白,他和簡元白相處也不算久,這個人為什麽能做到這種起步,甚至送他一套房。
他的朋友很少,能說得上話的也沒幾個,心中困惑思來想去也找不到人交流,他翻開他的手機聊天軟件,最後一次的對話框停留在跟童樂容的謝謝上麵。
W:“你知道一個人處處對另一個照顧,幫了對方很多忙,還送很貴的禮物並且不要求任何回報,是為什麽嗎?”
在快要發出去的時候,衛枕戈頓住了,童樂容喜歡他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他無意接受,也就一直避免和童樂容有過多接觸。
但現在這一點也讓他想到了些其他的東西,他刪掉了自己打在對話框還沒發出去的字,轉頭打開了搜索引擎。
“男人會喜歡男人嗎?”
五分鍾後,衛枕戈麵色古怪的關閉了頁麵,所以那個時候,簡元白反複問他會不會早戀,該不會是...告白吧?
不是擔心他早戀影響成績,而是想要和他戀愛?
分開也好,衛枕戈心想,畢竟他就算沒談過戀愛,也自認為自己的性向的女性,隻是他不能平白無故的接受這麽貴重的房子。
衛枕戈給簡元白打了電話,卻愣愣的聽到了空號的提示,發給簡元白的信息,看到了鮮紅的感歎號。
他麵色微沉,給他幾個老師說了早上請假後,換了衣服直接趕往了簡元白的公司。
“你是說,簡元白把公司暫時交給你管理了?”衛枕戈不可置信的坐在會客廳的椅子上,看著對麵的中年男人。
男人點了點頭,“是的,我也不知道簡總現在在哪,但是。”
看著滿臉惶然的少年,他歎了口氣,“簡總應該不會回來了,你不用費工夫去找他。”
他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將是他未來的頂頭老板,隻是按照簡總的交代,在少年大學畢業之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他。
剛剛成年的小少年,心智還不夠成熟到學著管理一個公司,也沒有那麽多時間。
簡總救他出泥潭,他也自然會好好回報,盡心盡力的管好公司,當然,也不光是為了簡元白,也為了他自己的工資分紅。
而此時,公司對麵的咖啡廳裏,簡元白坐在二樓和係統交談著,“他來公司找我,他還是關心我的。”
係統冷冰冰的刺他,“一個大活人不見了,任誰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差不多了吧,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簡元白卻避而不談,“你說小枕頭會不會滿臉失落的走出公司大門。”
係統冷笑三聲,正巧這時,衛枕戈從公司走了出來,一人一統都看到了一臉平靜走出來的衛枕戈,係統:“會,真是會。”
簡元白閉著眼睛一口咬定:“他裝的。”
衛枕戈前腳回了小區,後腳簡元白就進了對麵樓高一層的房子,架好陽台上的望遠鏡。
係統看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真的挺變態的。”
簡元白長籲短歎,“你不懂,兒行千裏母擔憂。”
“小枕頭就要一個人獨自生活了,我不得看看他能不能過好?”
係統無語:“簡媽媽,既然又關心,為什麽不留下?”
簡元白:“乖崽,我覺得我們不是母子關係,實在不行,你可以叫我一聲爸爸。”
現在周圍沒人,係統啪的冒出來,重重的砸在簡元白頭上,貓貓踹手一樣趴著,“我告訴過你的,你還能留在這裏一年。”
“現在走,和一年之後走沒有什麽區別,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他也不再需要我。”
“衛枕戈十八成年了,又有透視有家,衛家能拿捏他的地方很少,他現在又有私人家教,可以避開學校參加高考,隻要不是他自己不想學,這一年能影響他的很少。”
金色的貓貓趴在簡元白頭上,琉璃似的貓眼看向遠方衛枕戈所在的那層樓,“不一樣的,他會孤單的。”
簡元白做得太多,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扮演的任務需要做的事情,他的離開,不會像劇情裏那樣讓衛枕戈覺得甩掉了麻煩。
而是會讓衛枕戈難過。
更何況,他是不告而別。
係統的聲音很小,而且含糊,簡元白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頭頂的貓貓沒有回話,腦海裏也沒有係統的聲音,一人一統便這樣沉默下來。
簡元白跟了衛枕戈六天,今天是第七天。
按照慣例衛枕戈一如往常會在中午出門,買好今天要吃的菜,會在晚上九點聽著耳機裏不知是單詞還是音樂的音頻夜跑。
簡元白從不知道衛枕戈有夜跑的習慣,不知道他喜歡吃藍莓,每次都會買一些新鮮的藍莓回家,早飯衛枕戈偶爾會出門買,但他從來不買油條,簡元白最常買給他的就是油條。
其實他能看到的也並不多,衛枕戈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裏學習,寫卷子,有窗簾在,望遠鏡其實也看不到什麽。
而且簡元白也覺得拿著望遠鏡去看小枕頭在家幹什麽挺變態的,很少用那個東西。
晚上九點,衛枕戈穿著一件藍色的衛衣準時出現在樓下,帶著耳機開始夜跑,小區房價很貴,麵積也大,綠化做得很好,他的夜跑也就隻限於整個小區跑上幾圈。
而簡元白就在樓上看著他,看著看著,他對係統說道:“我們準備走了,天天。”
他的小枕頭一個人生活得很好,生活規律又健康,情緒穩定而安寧,能夠照顧好自己,甚至每天都會自己下廚做飯。
簡元白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
他腦海裏的係統沒有回話,衛枕戈的夜跑也結束了,他站在單元樓下卻久久的沒有上去。
簡元白透過望遠鏡想最後看衛枕戈一眼,卻看見他的小枕頭仰著頭,似乎是在看向上麵的曾經簡元白的臥室,一滴淚在眼尾將落之前,被衛枕戈抬手擦去了。
他低下頭,走進了單元樓裏。
......
簡元白第一次看見衛枕戈哭,是在醫院的病**,發著高燒臉上滾燙泛紅的衛枕戈閉著眼,眼淚無聲的從他眼尾滾落,他在昏迷中,哭得像大雨過後嗚咽著的小動物。
那時候簡元白想的是,他想為他撐傘。
這是簡元白第二次看見衛枕戈哭,夜跑後額角微微出汗的衛枕戈仰著頭看向他曾經住過的房間的窗,漂亮的臉上是平靜的,卻伸出手來擦掉了眼尾將要下墜的淚珠。
恍惚間,簡元白突然想到,衛枕戈好像很少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就算被家裏人扔給外人管,也很平靜,隻在昏迷時無意識的哭過,而這一次,他也是在落淚前,就先一步擦幹,
“叮咚。”
門外的門鈴響了,衛枕戈疑惑誰會大半夜的敲門,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門。
簡元白站在門口,有些緊張的看著他,“我想問你。”
“會。”在他說完之前,衛枕戈先開口了,“我覺得我可能會早戀。”
“那太好了!”
簡元白一下驚喜的笑開了,不用他找其他返回來的理由真是太好了。
衛枕戈心跳微微加速,就這麽喜歡他嗎?僅僅因為他可能答應他,簡元白就能這麽高興。
簡元白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故作嚴肅的幹咳了兩聲,“我的意思是,作為你曾經的監護人,我不能看著你高三這一年因為早戀而影響學習。”
“不管怎麽樣,我有必要看著你高考結束。”
“所以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住在一起,一起生活你覺得可以嗎?”
衛枕戈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困惑,眨了眨眼,“可以。”
簡元白幹勁十足的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嚴格監督你,把你任何早戀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衛枕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