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被笑廢材的小可憐(完)
因為基地的維護離不開簡元白的存在,所以在十年的時間裏,簡元白都沒有長時間的離開基地過,哪怕出去,也會在一天之內回來。
在人類終於贏下了這一場災難,在廢土中重建城市後,全球最大的基地發現他們找不到他們基地的掌權者了,一大一小兩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照片,唯有本本相傳的龍傲天語句實用解說上麵能看到少城主存在過的痕跡。
氣候在汙染物被剿滅後正在逐漸恢複正常,無人居住的鋼鐵城市叢林裏,水泥磚瓦的縫隙裏長出雜草,一朵小小的花苞在雜草中被風吹得搖晃,它還未開花,可待放的花苞本身就代表期望,就像這個世界一般,充滿希望。
冰雪尚未消融的海,飄著一塊塊的冰層,望不見邊沿的海岸線上,卻有兩個人悠閑的在散步。
十年過去,歲月沒有在兩個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們都不是人類了,衰老這個詞注定不會出現在他們身上。
唯有沈念從少年長成了青年,他臉上褪去了青澀,還有微微的嬰兒肥,臉部線條變得更加流暢,精致,他是人魚,成長讓他越發的漂亮,上挑的眼尾不經意見看向人,都會惹得人愣神。
哪怕刻意收起了自己的藍眸和魚尾,卻也依舊帶著人魚蠱惑人心的妖冶感。
其實沈念是被人拍過照的,他眼眸永遠像是藏著一汪春水,尤其是笑起來,瓷白的臉和眉眼彎彎的神情,比末世前所有的模特都好看。
那張照片被簡元白拿走,用老舊的設備拍下的照片,甚至連底片都沒有給拍攝的人留下,從此以後基地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不能給沈念拍照。
兩個人的關係基地裏的人大多知道,也不敢對沈念抱有任何覬覦,這一點簡元白也知道,但看到照片上的沈念,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占有欲。
他不想沈念的照片留在任何一人身邊,除了他。
沈念在岸邊的礁石上坐下,將腿伸進了海水裏,一雙修長的腿在瞬息間變成了銀藍色閃爍著細碎銀光的漂亮魚尾。
尾巴一下一下的拍打著水麵,濺起了層層水花,漂亮的人魚撅著嘴,不太開心的抱怨著,“真的沒有任何辦法把那些該死的龍傲天語句實用解說銷毀嗎?”
“世界都重毀又新生了,毀掉幾本書又有什麽關係。”
簡元白眼神含笑,在他身邊坐下,“那可不是幾本,那是基地裏人手一本,想要毀掉,確實很難。”
甚至他也把帶著沈念場景的所有都收藏了一本,偷偷的,沒敢告訴沈念。
沈念一想到自己人不在了,帶著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的書還在世界上不知道還要流傳多久都感覺到頭皮發麻。
但他也知道簡元白說的是事實,想要銷毀注定是不可能的。
越想越不高興,可離開了那座十年來每天都尷尬得讓沈念想逃的基地還是讓他心情放鬆,幹脆不再去想,一頭紮進了海水裏。
湛藍的海麵,帶著水珠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的魚尾在海麵上時起時落,尾巴每一次從海麵上徹底揚起,都能帶出一陣水花飛濺。
他自由而又漂亮,轉頭朝著岸邊笑,蠱人心神。
在場的唯一的觀眾,就被人魚引誘,不顧深海的危險,一步步走進海裏,去追逐海裏最漂亮的那一尾遊魚。
白淨修長的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撫上了簡元白的臉,指尖點過鼻尖,又拂過唇角,若即若離,像是靠近,卻始終沒有徹底落下。
簡元白的大手扣住了那隻手,按著人魚的手背,讓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自己卻吮吻著微涼的掌心。
他雙手似捧又似強硬的扣押,在海水的阻礙下,深深嗅聞著人魚的氣味,人魚微涼的掌心被他落下了一枚枚親吻。
癢,海水是阻礙,也讓這種親吻像羽毛拂過手心,帶來一陣陣泛起漣漪的癢,人魚想要抽出手,卻被牢牢握住,逃脫不得。
在簡元白抬眸看他時,還是被人魚抓到了機會逃離,他擺動著銀藍色的魚尾,在深海中好似遊動的精靈,如同深海耗盡心血孕育出來的寵兒。
但是簡元白知道不是的,這麽漂亮的人魚,不是深海孕育的,是他親手汙染成的完美造物,是他的寵兒。
他上前去追,卻被靈活的人魚逃開,不知是有意無意,人魚薄如蟬翼的魚尾鰭在每一次逃開簡元白時,都掃過了簡元白的身體。
魚尾靈活的擺動,給了抓到人魚的希望,又在下一秒從指縫流失。
反複幾次,在漂亮的人魚轉過頭,藍色的眸子裏笑意盈盈的看著簡元白時,簡元白突然消失在了人魚麵前。
還來不及疑惑,一隻手突然從後麵伸出,橫著攔腰將人魚扣進了懷裏,耳邊,傳來人類惡劣的宣言,“抓到你了。”
他的五指扣住人魚的下顎,將人魚的臉轉過來,湊近深深吻了上去,就像快要溺亡的人類,拚命的掠奪著人魚口中的氧氣,簡元白吻得又深又急,絲毫不給沈念喘息的機會。
屬於另一個人的唇舌在沈念的口腔裏攻城略地,它逗弄著裏麵怯生生的軟舌,糾纏著它,又舔過這裏的每一寸,可憐的口腔薄膜被舌尖惡劣的劃過,每一處都留下了簡元白的氣息,像是勝利者在領地插上的氣質。
沈念眼簾顫動著,逐漸沉浸在這個吻裏,在簡元白恣意而過分的舔過他的舌麵時,忍不住像小動物一樣從鼻腔中發出輕微的哼聲,像是不滿,又像是討要更多。
從他顫抖著閉上的眼睛,縱容著開啟的唇瓣這些行為看來,顯然是後者。
被放開時,沈念輕顫著睜開眼,水潤潤的藍色眸子還帶著迷茫,下意識伸出粉嫩的舌尖追上去想要留下還未徹底退出的另一個人。
簡元白的眼神裏帶著寵溺,他不是人類,在水下也能說話,抱著被吻得暈乎乎的人魚,語氣含笑:“很喜歡我這麽親你?”
沈念迷糊的腦子逐漸清醒,被簡元白抱在懷裏,耳根發燙,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臉皮薄的小人魚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喜歡這種狎昵放肆的、過分深入的吻。
哪怕已經和簡元白在一起多年,他還是會因為這些親密而臉紅,純情又帶著被開發的靡麗,讓簡元白喜歡到骨子裏,甚至是為他著迷。
漂亮人魚覺察到簡元白滾燙的眼神,帶著灼熱和蠢蠢欲動的情念,他紅著臉湊上去,捂住了男人的眼睛,聲音像含著水的潮濕,“你別這麽看我啊。”
簡元白這一次拿開了他的手,啄吻著他的指尖,順著海水的湧動,一點點沿著指尖吻到手腕,微微凸起的骨頭那一小塊皮膚被他吮吸到發紅,又沿手臂內側向上,最後滾燙撩人的吻落在了白皙的頸側。
耳垂注定淪陷,攻城掠地的人惡劣的用牙輕咬著,些微的疼痛,在這種時候越發引人欲動。
他輕輕朝著在海裏都能看出發紅熟透的耳垂吹了口氣,湊近了,對著漂亮人魚說出了一句話。
人魚瞪大了眼睛,一雙藍色的眼眸羞得蔓延起水汽,他咬著唇,伸手指了指上麵,“上去,好不好。”
男人無聲的沉默便是拒絕,眼神灼灼的盯著海裏的人魚,人魚銀藍色的尾巴不安的擺動著,他留了長發,此時黑色如綢緞般的發絲在水中隨著海水湧動而晃動著,貼著冷白的肩頸,勾人異常。
在沈念想要把魚尾變成雙腿時,被一隻大手按住了,簡元白湊過去,親親熱熱的吻著沈念的唇角,含含糊糊的貼著他的唇瓣說道:“想試試尾巴,可以嗎?”
“老婆,”帶著誘哄意味的聲音低沉沙啞,“老婆最好了。”
沈念纖長的睫毛顫抖著,一滴淚從眼尾劃過,嗓音都止不住的因為羞怯而輕顫:“簡元白...”
他叫著簡元白的名字,簡元白知道這是一種無聲的默許,他老婆太害羞了,注定說不出明確的同意。
可是就是這麽害羞又臉皮薄的漂亮老婆,卻一直縱容他的行為,無論是那些說出來丟臉的台詞,還是現在過分的要求。
他好愛他老婆。
簡元白看著閉著眼任由他親吻的人魚,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他老婆也很愛他。
冰冷而又邊緣鋒利的鱗片是人魚保護自己的利器,可此時卻柔順的貼著魚尾,絲毫看不出它的銳利,隻能瞧出無盡的柔軟可欺。
攜著燙人般溫度的手在銀藍色的魚尾上拂過,帶著幾分驚歎和癡迷,反複撫摸著漂亮到不可思議的魚尾。
簡元白的手撫弄著銀藍色的魚尾,摸到一塊微微凸出的鱗片,像是有什麽東西將魚鱗頂了起來。
沈念閉著眼,睫毛顫動得厲害,他咬著唇,將那些難以抑製細碎的聲音死死堵在喉嚨裏,他下意識動了動,想要去追尋那隻手。
可簡元白改不了惡劣逗弄的習慣,在特定的某些時刻,他就像換了一個人,和平日裏白天表現得溫柔體貼完全不同。
他的手避開了藏在大魚鱗片下渴望親近人類的小魚兒,反而逐漸向銀藍色魚尾後麵靠近。
越靠近,鱗片越柔軟,最後在致命處陷落。
海水湧動著,水流順著海水的流向四麵八方的湧進人魚被捕魚人找到的致命處,這一是一場人魚和捕魚人之間的博弈。
銀藍色的魚尾在水下不安的擺動著,水流激烈的想要深入,卻發現那裏已經有了占據位置的幾根挨挨擠擠勉強行動的修長部分。
人魚在水裏哭泣會變成珍珠嗎,這件事,世界上唯一的人魚卻回答不了,他不敢睜開眼,不敢看他被捕魚人抓到後麵臨的事情。
藏在深海裏的人魚,害怕人類,他明白,自己不會有自由的時刻了,不懼怕深海危險的捕魚人下到海裏,就是為他而來。
捕魚人捕獵的工具卻很奇怪,它沒有尖銳的利刃,隻有一根劍拔弩張帶著極度壓迫感的長長的器皿。
被抓住了,像是被串起來的烤魚那樣,被抓住了,人魚閉著眼,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尾落下又融入海裏。
它哭得顫抖又無聲無息,帶著脆弱的美感,瀕死的魚兒在掙紮,銀藍色的魚尾顫動著,帶著海水一層層的**起水波。
海水的阻攔讓捕魚人發力變得困難,隻能更深的嵌入,緩慢的製作美味的烤魚。
冰涼的海水慢慢變得灼熱而滾燙,深處無人寂靜的深海裏,世界都變得安靜,隻有細微晃**的水聲偶爾入耳。
明明是在海裏,同一片深海,卻遊動著兩種水聲,波濤洶湧,水聲粘膩。
這是世界上無人達到過的熱海,海水在沸騰,身處海裏的魚兒激烈的擺動著魚尾想要逃離這片熱海,卻被死死抓住,掙脫不得。
漂亮的藍色眸子水氣氤氳,他茫然的睜著眼,被海水的律動帶著隨波逐流,海裏聽不見喘息,隻能看見他半張的唇瓣,和隱隱約約的嫩紅舌尖。
魚在海裏悲鳴,不怕水的貓在海裏覓食。
......
人類秩序重建起的第二十年,全球下了一場長達十天的大雪,好在有末世極端天氣的經驗在前,人類的生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龍傲天語句實用解釋那一係列的書還在世上流傳,小孩子在大人的傳述中,通過這些書裏偶爾出現的沈念這個名字來了解那段曲折的過去。
也通過沈念這個名字,了解到另一個人,簡元白。
他們是愛人,也是末世裏共同點燃希望火種的人,人們傳頌著故事,將末日最後那場遮天蔽日的大戰講給孩子們聽,人們告訴新生在和平中的孩子他們的名字,像是講訴救世的英雄。
長達十天的浩浩****的大雪中,積雪覆蓋道路,人們難以行走,便在溫暖的火爐邊抱著孩子,用那一係列的書講著當年的故事。
雖然有些窘迫,但也會又窘迫又驕傲的告訴孩子們自己當年說過其中的那些話,在小孩子們咯咯笑著學時,還會糾正這些話該用怎樣的語氣來說。
那是一段慘烈的過去,可他們卻在這些看上去很中二很狂妄的話語中鼓舞著自己前行,現在講起來,更像是在講訴著那一句句話中暗藏的勇氣。
可人們大雪中麵對著象征著希望和未來的孩子回憶著過去的人和事時,講著沈念和簡元白的故事時,絲毫不知道,這一場雪就是因為這兩個人而下。
汙染物被清理幹淨後全球極端的氣候開始好轉,因為汙染物會影響氣候,在世界上最大實力最強的兩個汙染物死亡時,大雪降下。
紛紛揚揚的大雪,是世界給他們的葬禮上落下的白花。
兩人之中,先去世的是沈念。
他坐在海景房的陽台上看著遠方的海,身後的屋子裏簡元白正在給他煮茶。
等簡元白端著茶走進陽台,沒有征兆的,發現了呼吸停止的愛人,茶杯跌落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落,可此時已經沒有人能顧得上它了。
一片雪花從窗外飄進,搖搖晃晃的落在了沈念的唇角。
沈念閉著眼,唇角還帶著笑意,手自然的垂下,漂亮的臉上甚至還有著尚未褪去的薄紅,他那麽漂亮,那麽自然,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第一片雪花被沈念接住,這整場雪也是因他而下。
簡元白半跪在靠在躺椅的沈念麵前,身體探過去,吻上了那片潔白的雪,雪花消失在他們的唇齒之間,淚卻落了下來。
身形高大的男人第一次看上去有些佝僂,他蜷縮著身體,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雪聽見了他的呢喃,聲聲叫著老婆。
久未露麵的係統出聲道:“他的時間到了,你也該走了。”
任務完成的能量獎勵被係統送進簡元白身體內,簡元白眼眶還紅著,卻在極短的時間內想起了一切。
“係統。”
“有人在算計我。”
簡元白抱起沈念,讓他躺在自己懷裏,最後親了親老婆,閉眼之前,眼底閃過一抹殺意,“等我出去,我要殺了他們。”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失憶,簡元白很確信自己的實力,原本隻是有些懷疑,經曆了這個世界他很確信,有人在算計他,借助他讓渡出的權力來壓製他。
因為這個世界,他剛遇到他的龍龍時,龍龍是人類,他是汙染物。
汙染物是有吃人的本能的,那些有智慧的汙染物,還是會控製不住的吃人。
一個沒有任何異能的人類,遇到汙染物,會有什麽下場幾乎不用多說,尤其是在他沒有記憶,係統也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時。
如果說前麵他是厲鬼的時候,那個身份能夠幫助龍龍打開那個帶著馭鬼術的玉佩,那麽這個世界,他扮演的汙染物沒有給龍龍提供任何幫助的可能性,因為按照係統少得可憐的劇情,龍龍覺醒異能是在第三年。
龍傲天般的成長,也正式開始在S市要塞被攻破的第三年。
係統有些遲疑:“是不是你想多了?應該不會吧。”
一個小小的任務,怎麽會引來那些人的算計,上界力量在凋零,像簡元白這種實力強勁的,應該會被好好追捧才對。
但一想到簡元白居然會接到這種任務,遇到它,係統又有點不確定了,故而語氣有些遲疑。
簡元白隻是有些時候腦回路清奇了些,但在老婆安危問題前,他又敏銳得可怕,“我確定,他們想讓我老婆死在這裏麵,接了任務的我也會因此被困住。”
係統不合時宜的有些抓狂,“你不要說我老婆這種話啊。”
平時簡元白稱呼沈念老婆,都是失憶的狀態,也都是在小世界裏麵,現在這麽正經的叫,讓係統深深有種白菜被人惦記的感受。
它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打算怎麽辦?”
係統有些心力交瘁,它本就疲於尋找出路,又突然聽聞這個,難免有些慌張。
它以為經過一番推理的簡元白會說出什麽嚴謹的辦法,沒想到就聽見簡元白道:“我在小世界裏,能有什麽辦法?”
“隻能等老婆的任務結束,我才會跟著出去。”
還沒等係統緊張,又聽到簡元白說道:“他們最多也就藏藏我的記憶,我的行為不會被任何小世界的身份影響。”
他說著平靜的話,係統卻聽出了幾分輕狂自傲,他說:“我可是最強的。”
係統呼吸一滯。
靠近海邊的陽台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抱著漂亮的人魚像是陷入了長眠,雪紛紛揚揚越下越大,世界白茫茫一片,像盛大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