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混亂◎煙花在空中炸開,五彩繽紛,美麗異常。
二樓的閣台上,順安帝的嬪妃,衣飾鮮妍,嫋嫋嬈嬈,三三兩兩站在一起,嬉鬧著看天上的煙花。
皇後看著身邊的這些妖嬈身姿,心裏莫名煩躁,一轉身,從玉石欄杆邊走下來,瞥一眼眾嬪妃,漫不經心的語氣裏帶著一股輕蔑,“陛下還在閉關聚陽,你們這一個個花枝亂顫的搖給誰看。”
新年是龍年,順安帝按道士的吩咐,三日不碰女子,聚陽至龍年第一天,日出後同女子□□,能得龍子。
故而,順安帝今晚連皇後的除夕晚宴都沒有出席。
嬪妃紛紛低下頭,她們自然知道皇帝今晚不會來,但是新年穿新衣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麽,皇後陰陽怪氣個什麽勁?
蕭皇後將眾人訓斥了一頓,心中的那口濁氣才得以排出去,傲然道,“你們都留在這裏同赴宴的人守歲,我去丹房看看陛下那邊怎麽樣了。”
等皇後的身影消失,才有妃嬪小聲問,“皇後這是怎麽了?”
有人接話,“這點事你還看不明白,陛下明日出關,侍寢名單沒有她唄。”
“啊,這事她也敢想,陛下都多少年沒碰她了!”
“誰說不是呢。”
麗妃淡淡一笑,皇後可比誰都想懷上龍子。
清樂公主則覺得這群女子的對話真夠無聊的,跟麗妃打了個招呼,就下樓找曲箏去了。
皇後來到丹房,先去見了蕭國舅,見四下無人她悄聲道,“情況比預計的樂觀,那壺酒,兩個人都喝了。”
蕭國舅掀了掀眼皮,嘴角上勾,“很好。”
皇後忍不住問,“哥哥,那壺酒不是準備給謝衍的麽,為何突然讓我調給他那和離的妻子?”
蕭國舅淡淡一笑,高深莫測道,“我隻是想知道這兩人在彼此心中的有多重要,以便確定把曲家當做敵人還是朋友,原本我和大多數人一樣,以為他們之間謝衍是主導,如今看來,這段關係竟是取決於曲箏的態度,所以我讓你把酒換給她喝,如果她心裏還是割舍不下謝衍,注定會成為我們的敵人,江南那邊現在就可以動手了;如果和謝衍經曆過最親密的接觸,她仍然像和離時一樣決絕的要離開他,那麽曲家暫時還有拉攏的必要。”
蕭皇後對哥哥的“大計”一向似懂非懂,不過她並不關心他的利弊權衡,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朝著皇帝閉關的丹室看了一眼,撇撇嘴,“陛下對子嗣竟然還不死心,真以為聽那妖道的話就能生兒子啊。”
蕭國舅睇了妹妹一眼,“你不也沒死心麽?”
蕭皇後被揭穿了心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
宴殿外,曲箏聽了謝衍的話,膝蓋一軟,聲音不由自主的打顫,“我的酒有毒?”
“嗯。”謝衍略一點頭,頭高高仰起,銳利的目光越過人群,計劃如何離開。
曲箏心裏一落,清晰的感受到什麽叫靈魂出竅,身子一動不能動,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
她的酒裏為何有毒?
那些人的目標不是謝衍麽?
想起上一世謝衍中毒後凶狠的模樣,她臉上血色頓失,萬念俱灰。
不敢繼續往下想。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必須盡快離開這裏,離開他的身邊。
等曲箏終於從神魂落魄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謝衍將她護在臂彎,半摟半推的已經離開了人群,朝宮裏一條黑寂的小路走去。
她急忙頓步,掙紮出他的臂彎,一言不發,避之不及的抬腳就往回跑。
謝衍一把將她拉回,這才看到少女眼裏深深的恐懼,柔聲勸慰,“別怕,有我呢。”
她眼底的懼意加深,肩膀微顫,不敢想象兩人都中毒的情況下,會發生什麽。
“你若想幫我,就送我到曲家馬車。”曲箏原本還想自己出宮,冷靜下來才發現,她腳下已經開始虛浮,靠自己根本走不到宮門。
謝衍理解這種情況下她對自己的抗拒,他盡量耐心解釋,“今夜宮裏來人多,為了便於查驗請帖,隻開了距坤寧宮最遠的武安門,我們根本堅持不到那裏。”
曲箏想想來時那長長的宮道,心裏掠過一絲絕望,“那你打算則麽辦?”
謝衍指了指前麵的宮牆,“跟我從這出去。”
曲箏別無選擇,說話已經不得不彎下腰才有力氣,“公爺是正人君子,出去後,請為我...”她細細喘了口氣,才繼續道,“為我找一輛馬車。”
謝衍來不及回答,攔腰抱著她,起跑,加速,而後輕輕一躍,飛上宮牆,在侍衛發現之前,消失在牆外。
一起一落震的曲箏暈頭轉向,她躺在謝衍的懷中,手扒著他的衣襟,檀口一張一合,“公爺...馬車...”她有氣無力的還沒把話說完,胸腔中一股熱浪騰湧,她趕緊抿唇,手指下意識攥住他的衣襟,幾欲絞爛。
謝衍明顯感覺到手裏的身子變軟變熱,他腳下生風,幾步躍進一河之隔的宅子裏。
“胡叔——”他腳不沾地,邊跑邊低喝,“速去燒熱水。”
“是,公爺。”漆黑的院子傳來一聲回應。
謝衍須臾就奔到一座雕梁畫棟的閣樓前,他毫不吝惜那扇雕花精美的門扉,一腳踹開,抱著曲箏上了三樓。
把曲箏輕輕放到房間中央的大圓榻上,他轉身把四麵的窗牖全部打開,涼風湧進來,架子**懸掛的軟紗床幔輕飄飄飛舞,躺在**的女子隨著薄紗的起落,若隱若現。
感受到室內溫度涼下來,謝衍轉身消失在樓梯口,迅速到一樓藥房抓了一包草藥送去火房,“胡叔,把這個煎上。”
胡叔一手接過藥包,一手把剛燒好的熱水遞過去,急聲問,“公爺,出什麽事了,您不是在皇宮麽,怎麽突然會來公主府?”
自長公主去世後,謝衍再也沒有踏進公主府一步,隻留胡叔看門,即便他有事找胡叔,也是在外麵見麵。
謝衍接過熱水就走,“你先煎藥,其他的之後再說。”
曲箏躺在碩大的圓**,體內是從未有過的高溫,熱浪一樣,一波接著一波的襲來,她的麵色由白變粉,又從粉轉成了潮紅,本就含了胭脂一樣的唇愈發的鮮紅欲滴。
她被體內的火灼的**,唯有皮膚上吹來的風帶來一絲清涼,她的手不受控製的在胸前撕扯。
謝衍提著水壺,三兩步上了樓,隻見飄飛的床幔間,那姑娘弓著身子,在**縮成小小一團,如一朵嬌花在風雨中瑟瑟發抖。
他趕緊走過去,倒了一杯水,扶著她飲下。
她渾身都燙,骨頭卻軟,像一條奄奄一息的魚,就著他的手小口啜飲,他的指尖不經意碰到她的柔軟的唇瓣,她身體裏的熾熱像毒蛇,攀著他的手指往全身蔓延。
他這才想起,自己也喝了那杯酒。
他觸感天生比別人發達,是以酒液入腹的當下,他就感受到了體內不同尋常的熱意,這才去尋她,告訴她酒中有毒的事。
剛才謝衍隻顧著關心她的身體,一根弦緊繃著,沒有感受到身體的反應,如今那姑娘軟軟的倚在他的胸前,熱的像個小火爐,呼哧呼哧往外冒熱氣,他承受著她的呼吸,那香氣在他口鼻縈繞,沿著**的皮膚蔓延。
那根緊崩著的弦突然斷了。
曲箏喝滿足了,長睫輕闔,四肢像麵條一樣軟塌塌蜷進他的臂彎,身上散發的灼熱,無聲無息的炙烤著他。
織金輕紗的羅帳垂下來,隨風擺**,暖黃的燈光下,兩人擁抱的影子投在光滑的綢麵床單上,在灼熱的呼吸中,虛虛實實難以分清,瀲.灩出一室濃濃春意。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難以抑製的反應與渴望,顫抖著細白的手骨,撫摸她火一樣的紅唇。
而後,攬起她的纖纖細腰,柔情萬分的平放在**,撐手俯身在她的上方,用深邃迷離的瞳孔狠狠凝視著她,一向自詡強大的自製力幾乎要一潰千裏。
他撐在**的手掌默默攥成了拳,捏的指骨作響。
良久,他才翻過僵硬的身子,躺在另一邊。
不看那姑娘,他身體內的波濤洶湧總算稍有平息,腦子也格外清醒,那陰陽噬魂散對他身體作用有限,更控製不了他的思維。
除非...是他自己情難自控。
忽而,那暈乎乎的小姑娘翻了個身,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頸,埋首在他的鎖骨,檀口微張,“熱,好熱啊——”那聲音像撒嬌,更像索要。
他胸脯劇烈起伏,喉結上下翻滾,仿佛久旱的土地仿佛等到了雨露,埋藏在地下的種子,在黑暗中頂開龜裂的土地,探出了頭,抽長,茁壯生長。
就在理性壓不住身體本能時,樓下傳來胡叔的聲音,“公爺,藥熬好了。”
他抓住救命稻草般,從**彈跳起來,回道,“端上來吧。”
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了。
胡叔不動聲色上樓,低頭將煮好的湯藥放到桌子上,謝衍正了正衣冠,才去端湯藥。
曲箏服下湯藥後,五髒六腑還是著火了似的,隻有眼裏暫得一絲清明。
朦朧的視線中她看到謝衍走到桌前,把手裏的那隻空碗放到桌上,輕道,“謝胡叔。”
胡叔把另一碗藥端給他,小聲道,“老奴看公爺皮膚發紅,想必也中了毒,您也喝一碗吧。”
謝衍緩緩搖頭,“我尚能壓住藥性,這一碗還是留給她吧。”
胡叔放下藥碗,“是老奴多慮了,長公主自小就專門訓練公爺的意誌力,這天下的迷藥哪裏能對您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曲箏聞言,微微震驚。
原來謝衍靠自己就能戰勝陰陽噬魂散?
難道說上一世他和她第一次同房,不是因為迷藥的作用?
直到現在想起他當時的狀態,她還害怕,就像餓了許久的猛獸終於看到了獵物,生吞活剝,拆骨入腹都難解其饑腸轆轆。
她被折騰了整整一夜,直到最後才得到幾許溫存。
不是因為迷藥,那又是因為什麽?
藥湯的作用有限,曲箏隻不過多動了會腦子,又開始頭疼,陰陽噬魂散沒有解藥,藥性能持續數月,要想挺過去,要麽像謝衍一樣有強悍的自製力,要麽...找人紓解。
曲箏身子止不住打了個冷顫,貝齒緊緊咬住嘴唇,不讓難以抑製的喘音從嘴巴溢出來。
可惜她沒有受過謝衍那樣的專業訓練,根本承受不住身體裏一遭一遭的洶湧,腦子混沌,意識隻剩細細的一線。
謝衍聽到**的動靜轉頭,就看到曲箏又把身子扭成一團,他幾步跨過來,蹲在床邊,見她腦門一層細密的汗珠,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他心口如被熱血燙過,赤赤的疼。
他輕輕抱她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撬開她細細的牙齒,把自己的食指伸了進去。
曲箏鬆開自己的唇,兩排牙齒狠狠咬住謝衍的食指,咬破皮肉,研磨他的指骨。
謝衍先是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痛,而後在她咯吱咯吱的磨牙聲中,漸漸麻木。
他寒潭般的眸子投向窗外無盡的黑暗,麵色由陰暗變得狠戾。
“胡叔。”他聲音沉暗,如來自地獄的羅刹,森冷刺骨,“她現在人在丹房,桌上的那個酒壺是從我宴會上帶回來的,你拿去,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方才還是一臉老相的胡叔,腰板挺直,眼露精光,單腿屈膝道,“屬下遵命。”
他可不是看門的老翁,而是長公主當年最得力的暗衛。
說完,嗖的一聲,他身影消失在三樓的窗外。
*
蕭皇後坐在順安帝的丹房外,隔屋同他守歲,子時的更聲一過,她起身,準備回宴殿觀賞新年的第一束煙火。
她剛站起身,一個婢女走進來,道,“外麵天寒,娘娘喝杯酒暖暖身子。”
若非今夜是除夕,蕭皇後平日進不來丹房,裏麵伺候的宮女大多麵生,她也沒多想,端起酒杯飲下。
放下酒杯後,她整理了一下鳳冠,抬頭挺胸朝外走,隻是還沒走到門口,她膝下突然一軟,渾身發熱,腦中天旋地轉,昏昏沉沉中,被一隻手引著撞開了順安帝閉關的丹室。
“陛下——”幹涸已久的身體猛然撲上去,抱住順安帝那聚了三日陽剛之氣的身軀。
順安帝被這一聲嬌音亂了心神,但他憋了三日,哪肯半途而廢,用力想推開身上的人。
奈何他身體早就被掏空,那女子又不知哪來的蠻力,三兩下就扯爛了兩人的衣襟,裸赤的肉貼在一起。
乳水交換,暖帳搖曳。
待那具純陽之體半推半就的瀉了個幹淨,順安帝看清對方是誰,才咆哮怒吼,“來人,把皇後打入冷宮。”
蕭皇後軟成一灘,被這一生怒吼駭的直挺著坐了起來。
看到一片狼藉和豬肝色的順安帝,才知道發生了什麽,身子抖的像個鵪鶉。
順安帝摔門而出。
蕭皇後知道自己完了。
片刻之後,宴殿前還在欣賞煙花的人看到,四個內監扛著一具棉被包裹的人朝冷宮的方向走去。
那從棉被中露出來的上身,發髻淩亂,衣襟撕破,一副放縱太甚的模樣。
當啷一聲,從棉被中掉出一根紅寶石鳳簪,看製式,是隻有皇後娘娘能戴的樣式。
難道棉被裏裹的是皇後娘娘?!
眾人紛紛閉眼,不看再多看一眼。
新年的煙花騰空,在黑寂晦暗的天空綻開絢麗的光芒。
曲箏也終於在謝衍的懷中安靜下來。
謝衍輕輕攬著她,視線穿過窗戶,看著皇宮上空大朵大朵的煙花,麵色陰冷。
自此以後,他絕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她。
作者有話說:留評有紅包。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5590720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咖喱撐過大運會8瓶;囡寶兒5瓶;老火柴3瓶;66666、阿福、我叫好多fish、37496181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