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從現在開始,合約作廢。
饒念才不認為霍聿深缺什麽翻譯。
他隻是, 單純的,心懷不軌罷了。
但饒念不能拒絕,因為他剛剛給楚教授送了那麽一份厚禮, 她正有求於楚教授,不可能當眾拒絕霍聿深。
於是,饒念被迫,臨時成了霍聿深的翻譯, 跟在他身後出了酒店。
車已經等在門口,一位負責霍氏歐洲分部的助理拿著電話上前,恭敬詢問:“霍董,瓊斯公爵聽說您到了羅馬,想邀請您參加今晚的私人聚會,問您現在是否方便過去。”
“嗯。”
有些寒暄和表麵功夫無法推脫, 霍聿深隻能先去露個麵, 而饒念作為他的兩日限定翻譯,當然也隻能跟上。
但一上了車,饒念就扭頭看向窗外, 緊抿著唇, 好像車窗外麵有什麽絕世美景似的。
同時擺明了拒絕和他交談的態度。
後排氣氛凝固如冰, 原本在來之前,霍聿深還不確定她的心思, 不確定她究竟在不在乎明窈的那件事。
四下沉默裏, 男人的唇角牽起一點微不可察的弧度。
瓊斯公爵的私人聚會在一家堪比城堡的豪華莊園內舉辦,霍聿深的車抵達時,莊園的草坪上已經載歌載舞起來, 比起聚會, 眼前的一切這更像是一場化妝派對, 每個人都身著古羅馬服飾,悠揚的音樂回**在寂靜的夜裏。
他們兩人進去時,過於日常的裝扮反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饒念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新奇地環視了一圈。
人群中瓊斯公爵金發碧眼,生性風流,看起來就是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見到霍聿深來了,男人立刻張開雙臂,興奮地擁抱了下。
“Huo,好久不見了。”
霍聿深回抱了他一下,“Jones。”
“下個月賽馬會,過來賭一場?我得把你上次贏走的東西拿回來。”
“到時候看看,有空就去。”
注意到霍聿深身旁站著的饒念,瓊斯的眼睛瞬間亮了。
“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在霍聿深開口前,饒念搶先一步介紹自己:“我是霍董的翻譯。”
一旁,男人抬了抬眉,卻也沒否認這個答案。
瓊斯用蹩腳的中文一字一句誇讚:“你,很,漂,亮。”
饒念扯了扯唇角,禮貌回應:“謝謝。”
瓊斯的目光不由自主流連在她身上,熱情得有些過分,視線頻頻打量她纖細的曲線。
“翻譯小姐真迷人。東方美人果然有一種別樣的韻味。不知道方不方便約美麗的翻譯小姐明天一起共進晚餐....”
原本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動了動,不著痕跡地遮擋住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男人嘴角溫和的弧度已經徹底落下,語氣也淡了下來。
“她恐怕沒有時間。”
頓時,壓迫感流瀉而出,周圍的氣氛瞬間都凝滯了幾分。
饒念也怔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身側的霍聿深,有點不太確定。
他生氣了?
瓊斯意識到有些端倪,頓時目光揶揄地看著兩人。
霍聿深麵色極淡,對他的目光置若罔聞,隨手把西裝外套遞給饒念:“先回車上等我。”
饒念心念微動,垂下眼睫,接過他的西裝:“好。”
出了大門,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其實剛剛他明明有更圓滑的方法轉移瓊斯的注意力,至少不必得罪人。
可他還是如此直白,替她拒絕。
她不自覺攥緊了手裏的西裝,腦中思緒混亂起來。
饒念懷疑是下樓前吃的止痛片已經失效了,也可能是這兩天旅途奔波沒休息好,加上水土不服的原因,她整個人都懨懨的。
這會兒回到車上,小腹傳來的那陣拉扯感加劇,她連呼吸都屏緊了,頭靠在車窗上休息,極力忍耐著那陣痛苦。
霍聿深回到車上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女人蜷縮在後座上,雙手捂著下腹處,原本淡粉色的唇瓣現在毫無血色,看著好不可憐,像隻被遺棄了的小貓。
他眸色一沉,低聲喚她:“饒念。”
她眼睫動了動,氣若遊絲地回:“幹嘛...”
“.......”
大概是因為生理期,她的脾氣更倔了,恨不得每句話都刺他一下。
霍聿深眉心皺緊,還是耐著性子開口:“既然身體不舒服,剛才為什麽不先回去。”
眼眶忽然湧上來一陣熱意,她倔強地別開臉,第一次敢明目張膽地頂撞他,跟他吵架。
“霍先生讓我在這裏等,我怎麽敢走。”
看著女人慘白的臉色,霍聿深唇線抿緊,對前排的助理冷聲吩咐。
“叫醫生到酒店。”
饒念本來想出聲拒絕,因為生理期就找醫生,怎麽看都有些小題大做了。
但是她已經沒力氣說話,隻能任由著霍聿深把自己抱進頂層的總統套房裏。
醫生來得很快,知道饒念是因為生理期引起的腹痛,雖然不算什麽嚴重病症,還是象征性地給她打了一針止痛針,見饒念有低血糖的問題,又額外給她多掛了一瓶葡萄糖。
掛點滴的過程中,饒念睡得昏昏沉沉,額頭還出了一層薄汗,嘴裏不知道在念些什麽。
直到感覺有人把她扶起來,她下意識地朝著溫暖的地方埋去,雙手攔住他的腰。
她的動作有些大,裙子往上扯了一點,露出白皙的腿根,在燈光下白得晃眼。
見狀,男人麵不改色地把被子拉上,調整了她的姿勢。
就在這時,饒念不自覺嚶嚀出聲:“霍聿深....”
聽到她睡著的時候還在念他的名字,男人的眉眼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他俯下身,把她額頭被打濕的發絲撥弄開,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想我留在這裏?”
可下一刻,饒念緊閉著眼,換了個姿勢,嘴裏還在迷迷糊糊地念道:“混蛋....霍聿深....”
“.........”
一旁的兩個聽得懂中文的助理隻能努力降低存在感,甚至想原地堵住自己的耳朵。
反觀被罵的人卻依舊淡然若素,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似的。
霍聿深麵色不變:“你們先出去。”
“是,霍董。”
助理兩人一男一女,兩人送走醫生後就留在走廊裏安靜待命,Fiona走近房門邊兩步,忍不住偷聽房間裏的動靜。
“霍董不是近期沒有來歐洲的行程嗎?怎麽這麽突然就來了?我還以為是我們工作出什麽失誤了...”
一旁的James壓低音量告訴她:“我聽總部的人說,霍董是連夜飛了十幾個小時過來的,而且還剛開完兩場會議,高強度工作之後沒有一點休息,就這麽追過來,肯定是為了哄人來了....”
聞言,Fiona倒吸一口涼氣:“天啊。所以裏麵那位真的是...霍董的正牌女友?”
“肯定啊。你什麽時候見過霍董跟哪個女人走得近過。”
Fiona心有餘悸拍拍胸口:“難怪,剛才我聽見那個小姐嘴裏在罵霍董...差點沒把我嚇死。”
James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打情罵俏,你看霍董不是被罵得挺享受嗎?”
“真沒想到,霍董竟然是這樣的人....難怪說表麵越冷淡的男人背地裏越悶騷。”
“好了好了,小點聲。”
-
饒念迷迷糊糊睡醒來時,發現身前的觸感不像床墊的手感,睫毛動了動。
難道她不在**?
“還沒摸夠?”
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饒念瞬間清醒過來,睜開了眼。
睡著之前腹部的疼痛已經所剩無幾。
視野裏,男人深邃分明的輪廓近在咫尺,充滿侵略感的男性氣息將她牢牢包裹住。
饒念愣怔片刻,才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像八爪魚一樣掛在男人身上,還有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
等饒念徹底回過神來,手像是被燙了一下瞬間縮回來,下意識就想手腳並用地遠離他。
霍聿深看著她試圖從他身前爬走,柔軟的腰肢塌下去,她臀型漂亮,包臀裙布料柔軟。
畫麵有些刺眼,他的眸色頓時暗了幾分。
而饒念此刻沒有意識到危險,剛在**爬出不到兩步的距離,整個人被男人的手臂從背後攬住,輕而易舉抱了回來。
隨後,掌心落了下去。
饒念瞳孔一縮,整個人頓時僵在那裏。
男人沉著聲音,染著幾分冷峻的壓迫感:“再跑?”
準確來說也不是那一處,而是腰部和臀部相連的位置。
隔著衣服的布料,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陣熱度,酥麻的癢意順著脊椎向上蔓延,反應過來時,血液直衝頭頂,她的臉像是燒著了一般滾燙,腦中一片空白,幾乎快要不能思考。
饒念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他,雖然房間裏沒有別人,可房間裏燈火通明,他身上還穿著襯衫西褲,模樣正經得不行。
越看越壞。
饒念憤憤地瞪著他,用眼神譴責他剛才的行為,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臉頰緋紅,又羞又氣,像貓伸爪子似的瞪他,能有什麽威懾力。
霍聿深卻隨意地向後靠了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疼了?”
其實根本不會疼,他也壓根沒舍得用力,隻是想給她個教訓,讓她知道,在他這裏胡鬧,根本沒她想象得那麽安全。
但大概是因為他的掌心寬闊,指腹才不可避免地接觸到那陣柔軟。
掌心還殘存著那陣勾人的觸感,喉結不自覺滾了滾。
饒念見男人竟然還在笑,頓時更羞憤難當了。
她故意咬緊唇,撒謊道:“疼,疼死了!”
他勾了下唇,作勢要去掀她的裙子,也沒戳破她。
“我看看,紅了沒有。”
“.....”
饒念羞憤地咬緊唇,心裏又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混蛋,流氓。
頓了頓,霍聿深沒再逗她,而是正了正神色,低聲開口:“怎麽不問我,和明窈是怎麽回事。”
他忽然主動提及這件事,饒念愣了一下,隨後,積攢了一天一夜的情緒也瞬間被引爆。
有委屈,也有羞憤,淚水瞬間打濕了眼睫,視線一片模糊。
她委屈得想哭,鼻尖也紅了,隻能忍著眼眶的酸澀,緊咬著唇瓣道:“我為什麽要問,你愛喜歡誰,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女明星,才女,隨便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也沒資格過問。反正我隻是圖你的錢而已....”
聽出她這些是賭氣的話,霍聿深反而沉默下來。
她沒有安全感,歸根結底,是因為她一直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平等的,所以才會一直患得患失。
而不是毫不在乎。
他的眉心鬆了鬆,原本有些發沉的眉眼徹底舒展開來。
冰涼的長指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漆黑的眼眸牢牢噙住她的視線。
“你在蔣家澤麵前,也會這樣?”
聽他突然提起這個名字,饒念怔住,眼淚還沾染在睫毛上,忽閃忽閃的。
“什麽?”
他直直盯著她的雙眼,毫不避諱地戳破那個真相,不容她逃避。
“吃醋。”
心事一下子被戳破,饒念瞬間慌了,連忙躲避他的視線,心跳莫名開始加快。
“我才沒有....”
霍聿深放緩了語氣,循循善誘道:“那告訴我,現在為什麽不高興。”
因為....
潛意識告訴饒念不能說出來,不能承認。
她抿緊唇堅持不開口,霍聿深也沒有再勉強她說出那個答案。
他鬆開鉗製她下巴的手,終於開口解釋:“明窈是我妹妹。”
話音落下的瞬間,饒念難以置信地睜大眼,顯然沒想過還會有這種可能。
而且從沒聽人說起過,他還有妹妹。
饒念紅唇微張,難以置信道:“妹..妹妹?真的?”
霍聿深好笑地看著她:“剛才不是還罵得很起勁,連夢裏都在罵我。現在不說話了?”
饒念耳根爆紅,忽然覺得自己現在好丟人,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她到底在幹嘛啊?吃他和他妹妹的醋?
她咬了咬唇瓣,脫口而出地問了那個最關心的問題:“那除了明窈之外,你還有沒有...”
比如晁妍。
男人深邃的目光看向她,眼底倒映出她的影子。
下一刻,他薄唇輕啟,慢條斯理道:“我隻對一個人發出過約會邀請,還被拒絕了。”
意識到他說的人是誰,饒念張了張唇,心口忽然漏了一拍。
他定定地望著她,漆黑的眼底,壓抑克製的情緒翻湧著,嗓音依舊克製清醒。
“如果你覺得之前的約定對你來說是賣身契,那從現在開始,合約作廢。”
聽到那四個字,饒念怔住了,柔和的臥室燈光下,半天沒反應過來,紅唇微張。
她的聲線微微發顫:“什...什麽意思?”
“假戲真做的意思。”
話音落下,她的唇瓣被男人銜住,他的克製在此刻失去了效應,滾燙的氣息鋪天蓋地將她包裹,織成一張大網,將她牢牢禁錮在他身前。
和上次夜裏在維港邊上的那一吻不同,他這次多了更多耐心,掌心扣在她的腰際,反而更紳士,每一下都顯得遊刃有餘,甚至稱得上溫柔。
即便如此,饒念坐在他的腿上,也沒有任何逃離的可能。
她隻能被迫揚起脖頸,感官被他身上的味道侵占,感受到他的唇舌毫無阻礙地侵入領地,不由分說地奪去她的呼吸。
視線裏,他的神色看不真切,唯有一下比一下炙熱粗重的吐息落在她的頸窩裏,還有掌心若有似無的帶過,遊走至的每一處,都能輕而易舉地讓她渾身微微顫栗。
唇舌交纏的曖昧聲響回**在寂靜的夜裏,周圍流動的氧氣仿佛幻化成了綿延的綢緞,纏綿悱惻。
燈光盈盈切切,她無聲地攥緊了他領口的襯衫,她感覺到胸口的蝴蝶結散開了。
隱隱發麻的唇瓣終於被他鬆開,男人低沉的嗓音也摻雜上幾分喑啞,是情動的征兆。
“抱歉。”
他作亂後,她被弄得一團糟,發絲淩亂地垂在肩上,白皙的臉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原本端莊的襯衫現在也被他弄出了些許褶皺,蝴蝶結也散開,唇瓣嫣紅,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
霍聿深有些受不了她這樣的眼神,但又不能更進一步。
這種感覺無疑在考驗著他的忍耐力和理智。
男人聲線低醇,回**在靜謐的房間內,輕輕敲擊在她的耳膜上,語氣不容置喙。
“從今天起,高興要告訴我,不高興也是。”
好霸道。
饒念眼睫輕顫著,看著他用那雙養尊處優的手,在燈下慢條斯理地幫她重新將蝴蝶結係了回去,動作紳士有禮,又透著幾分溫柔。
霍聿深一邊係著,一邊啞聲道:“如果你想知道任何有關我的事,都可以直接來問我,因為這是隻屬於你的權利。”
饒念呼吸一滯,好像隨著他的每個字落下,心髒跳動的速度都在加快。
“學會行使你的權利,懂了嗎?”
最後一個字落下,饒念的心口像是徹底被什麽擊中,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剛剛殘留的溫度和熱意還未褪去,像是變化成了一朵漂浮的雲,將她纏繞包裹起來。
身前,男人垂眸看著她,低聲開口:“還有什麽想知道的,現在問我。”
聽見這句,饒念回過神來,眼裏明顯亮了亮:“什麽都能問嗎?”
“嗯。”
剛才不小心失控打了她一下,還惹得她掉了幾滴眼淚,到底也是欺負她了。
沒想到他會主動這樣說,饒念咽了咽喉嚨,用試探的語氣。
“那能問幾個問題?五個?”
他眼尾挑了下,漫不經心:“我記得我剛剛隻打了你一下。”
饒念:“......”
霍聿深的唇角揚了揚,語氣裏是連自己都不曾發覺的縱容和寵溺。
“問吧。”
饒念深吸一口氣,開口問:“為什麽都沒有人知道你還有一個妹妹?真的是親妹妹嗎?”
“是,她比我小十歲,同父同母。她十歲以前一直跟父親在國外生活,母親去世之後,我才把她接回我身邊。她從小就總是逆反,不聽話,父親也不想再費心管束她,才答應讓她回來。”
他頓了頓,用平靜的聲音回答第一個問題。
“至於為什麽不讓太多人知道,是為了保護她。”
話音落下,饒念微微一怔,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讓太多人知道明窈的存在,無疑是發現了霍聿深的軟肋,也可能會有人借至親之人的安危來威脅他。
他並不是不愛這個妹妹,恰恰相反,他的愛藏得深沉,也不易被發覺。
饒念的心裏泛起些異樣的感覺,輕聲又問:“那你和你的父親,關係是不是不太好?”
霍聿深輕描淡寫道:“嗯,小的時候,他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但後來我明白,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能遵從我自己的喜好,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他幾乎不會對任何人敞開心扉,連對自己最親近的人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時候。
曾經以為不可能會去做的事,他此刻卻已經正在做。
而且,似乎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那樣排斥。
大概是因為她的眼睛太清澈。
房間裏短暫陷入安靜,盈盈月光穿透窗紗的縫隙撒進房間,拉扯出兩道交織在一起的身影。
饒念思索了下,又問:“那你為什麽喜歡冥王星?”
他嗓音低沉:“因為我覺得它和我很像。”
連陽光都難以抵達的孤寂遙遠,就像他的內心一般。
可她已經不知不覺進入了一角。
心髒處的飽脹感幾乎刹那間覆蓋掉了先前的委屈和難過,如此輕而易舉。
饒念眼睫顫了顫,刻意換了一個輕鬆的問題。
“那你平時無聊的時候喜歡做什麽?”
“觀星,看書,看電影,偶爾也會騎馬,取決於我的心情。”
她忽然想起什麽,好奇道:“我聽那個瓊斯說,你之前贏過他?賭賽馬?他輸了什麽給你?”
他答得漫不經心:“一座莊園而已。”
一座..莊園...而已?
饒念感覺自己哽了一下,忽然覺得沒辦法跟他溝通了。
萬惡的資本家。
饒念心裏腹誹了一句,眨了眨眼又問:“那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十一月十日。”
現在已經快十月底,很快就到他的生日了。
饒念默默把這個日子在心裏記下,又轉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那你車牌裏的數字,是什麽意思?”
話音落下,房間裏陷入安靜,隻有清淺的呼吸聲交融。
饒念覺得她可能問錯了,唇瓣動了動,剛想出聲,就被男人打斷。
他的語氣聽不出異樣:“是我母親去世的日子。”
他隻這麽解釋了一句,饒念怔了一下,心念微微一動,意識到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一些不該提及的地方。
但霍聿深神色未變,漫不經心地幫她把垂落在耳側的碎發攏回耳後。
“問完了?”
饒念回過神:“嗯...”
見她問完了,霍聿深從**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回來,遞到她唇邊。
“張嘴。”
不知怎的,饒念下意識地服從他的指令張開嘴巴,喝了一口。
甜的。
是紅糖水。
絲絲縷縷的甜意從舌尖蔓延開來,纏繞包裹至心髒。
饒念本來還想再多喝幾口,卻被他生生止住了。
手中的杯子被男人無情抽走:“好了,喝太多會胃脹。”
他怎麽像管女兒似的管她...
饒念莫名覺得有點害臊,指尖無聲扣緊了身下的被子,已經覺得快呆不下去了。
不多時,衣料窸窣的聲響從麵前響起,她剛抬起頭,就看見男人已經在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
等等,他怎麽突然開始解領帶了?
隻見那條暗紅色的條紋領帶被他隨手扔到**,與白色床單形成鮮明的色彩對比。
饒念傻住了:“你要....”
霍聿深一邊說一邊解開領帶,語氣自然:“洗澡,睡覺。”
同一張床,睡覺...
饒念的腦中又不受控製地回憶起剛剛被他打的那一下,身體已經本能地繃緊。
不行,太危險了。
他瞥她一眼,明知故問:“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饒念下意識脫口而出:“想你會不會禽獸不....”
禽獸不如四個字沒說完,她又默默吞了回去,尷尬地扣緊被角。
她幹嘛要主動提起剛才的尷尬?
就在這時,男人停止了解衣扣的動作,他忽而俯下身靠近她,用膝蓋頂開她的**,深陷進柔軟的被褥中,在靜謐的房間裏發出窸窣聲響。
饒念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骨節分明的長指已經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挑起剛才解下的那條領帶。
他手上的腕表還沒摘,冰涼的質感貼著她脆弱的脈搏處,漫不經心的,卻又帶著十足的壓迫感,不容抗拒。
他今晚已經縱容她侵入他的領地和秘密,現在也該到了索求的時刻。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驟然抽離,饒念本能地感覺到了危機感,心跳不知不覺因為緊張而加快,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直到她攥緊了那條質感極好的領帶,霍聿深才終於出聲。
他像是一個極有耐心的獵人,此刻徐徐引導著她。
“那你用它,把我的手綁起來。”
“今晚會不會覺得安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