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家的味道(二合一)
遊泳比賽的時間終於到了, 冬樹在蔚市的選拔賽中輕鬆獲勝,之後的比賽在外市,這是冬樹第一次離開蔚市。
但她沒有心思在那裏多玩幾天, 她每天都和既生還有清卉一起放學,她知道有些人看不慣既生,也有很多人覬覦清卉,她必須要快些回來。
遊泳比賽賽程安排了兩天, 冬樹將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每一場比賽都順利晉級。
隻是,在決賽時出了點小小的失誤,她不熟悉這裏的場地,在換衣室不小心在掛衣鉤上把手肘鉤破了了,流出了血跡。
這樣的情況, 在遊泳比賽中可以申請退賽了。
但冬樹什麽都沒說。
她不想背負著學校的恩情生活, 這次得了獎,她便不用再練習遊泳了。
冬樹最終掩蓋了手肘的傷痕,還是站在了賽道前。
手肘的傷口進了水, 確實不舒服。冬樹在用力遊泳時, 她的傷口被微微撐開, 在水中漾出了一點血跡。
這點血跡並不引人注意,剛一流出, 便在水中消散了。
隻有拿著望遠鏡坐在觀眾席的校長麵色複雜, 他剛剛就察覺到冬樹走過來時似乎在遮擋什麽。校長小聲對旁邊的隨行人員安排:“去拿消毒藥水來。”
冬樹最終獲得了第三名,這是她拚了命才能獲得的好名次。
站在領獎台上,冬樹精神恍惚, 這半年多來, 她過得挺疲憊的, 對水的殘酷記憶是無法消散的,今天之後,她再也不想下水了。
校長作為獲勝學生學校的負責人也站在了講台上,冬樹無聲對他張了張嘴,校長明白她的意思:我做到了。
冬樹做到了,她不欠學校的了。
校長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在報社記者的鏡頭中非常妥帖,但他心中重重歎了口氣。
其實哪就非得得獎呢,冬樹能進入蔚市選撥的名單,就已經很棒了。但校長沒有明說,冬樹便堅持著完成了這個承諾。
組委會組織選手們在賽後參觀旅遊景點,但冬樹拒絕了。
這個時間回去的人很少,最後組委會單獨給她買了火車票。在火車上,冬樹小心地墊著自己的胳膊,雖然消毒了,但還是有些發炎。
在火車上,冬樹出神地看著外麵,看到了整齊的田地,看到了人工挖掘的大湖,她胳膊有些疼,但心裏十分輕鬆。
下了火車後,冬樹盤算著去坐公交車的時候,在出站口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牌子“小樹”。
牌子下站著的是既生。
冬樹疲累了很久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她一邊走過去,一邊大聲喊:“既生!”
既生立刻扭頭看向她,滿臉都是驚喜的表情。
“怎麽來接我了?”
冬樹走之前說過,自己一定會在比賽結束後的第二天回來,但她也不知道是哪趟火車,也根本沒有告訴既生和清卉。
既生怎麽知道是這一趟的?
“我們不知道是這趟車。”既生想伸手將姐姐的行李接過來,但被冬樹拒絕了。
“我們知道姐姐今天回來,所以一大早就在這裏等著了。”
蔚市火車站一共兩個出站口,既生和清卉一人守著一個。
既生接到了姐姐之後,兩人往另一個出站口走,在那裏找到了清卉,三個人一起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清卉閑不住,一直問冬樹怎麽樣,有沒有很累,有沒有很想吃的東西。
她隻是離開了三天,卻被如此熱烈地迎接,冬樹的心裏沉甸甸的,幾乎覺得自己的人生沒了任何缺憾了。
回家後,冬樹手肘上的傷口讓既生和清卉很擔心,他們手忙腳亂讓冬樹躺在了**,冬樹確實有些累。
她現在心裏沒有了事情壓著,全身的疲憊都泛上來,聽著外麵既生和清卉小聲說話的聲音,她陷入了沉沉的睡中。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都有些黑了,但桌上擺了熱騰騰的粥和幾道清淡的菜。
冬樹和他們講著自己這幾天的經曆,等她喝了一碗粥,全身都妥貼了。
飯後,清卉堅持著不讓姐姐動手,她自己就把鍋碗刷幹淨了。
既生忽然想起了什麽:“姐,今天收到了封信。”
是港城郵來的,信是寫給冬樹的,既生就沒有打開看。
冬樹拆開信封,果然是虎爺爺郵來的,他在港城生活很好,他的哥哥最近真的病了,隔段時間就要去國外治療休養,虎爺爺便跟哥哥過去,因此給冬樹的信件越來越少了。
這次,虎爺爺在信裏很是氣憤地罵了阿丁和阿呈一通。阿丁和阿呈走了好多地方,都沒有定下來到底要做什麽,還在很多地方買了明信片寄給了虎爺爺。
虎爺爺對於他們的行為很是生氣,他想讓阿丁和阿呈繼續開武館,但等虎爺爺想把教訓他們的信郵過去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換了地方了。
現在武館隻有三個孩子,基本沒人來了。
虎爺爺隻能將自己的氣憤全都說給冬樹聽。
冬樹昏頭昏腦看了兩頁虎爺爺的生氣,最後才看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冬樹啊,我在港城認識了挺多人的,有個好像今年去了蔚市附近工作,我和他提了你幾句,不知道他會不會找你。看好武館,祝安。”
虎爺爺的信和他整個人一樣不著調,有用的就這一句,也沒說清楚什麽人,做什麽事情才需要來找冬樹?
還有許老師和小吉呢?
之前虎爺爺的信還算有條理,感覺是許老師在旁邊溫和地口述,現在很明顯許老師和小吉都不在虎爺爺身邊了,所以他才放飛了自我。
冬樹猜不出來,隻能寫封回信問問,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在冬樹這封信剛郵出去的第三天,武館門口就來了好幾個人。
這幾個人穿著現在很少見的大衣,男人的手腕上都帶著手表,還有人帶著墨鏡,看上去就十分洋氣。
他們很明顯對這裏不熟悉,在周圍走了一圈,才猶豫著敲了武館的門。
“謝冬樹在嗎?”敲門的男人說話語氣有點別扭,語調輕細,像是不習慣說普通話的樣子。
冬樹剛好買了菜回家,在他們身後應了聲:“我就是謝冬樹,你們是誰?”
那群人立刻高興起來:“我們是港城來的……”
他們話還沒說話,冬樹就知道了,這就是虎爺爺信裏說的認識的人了。
門沒關,冬樹將他們迎了進去,清卉幫忙給他們倒了茶水。
清卉長得好看,這些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他們說起來意:“港城和這邊合作,有兩岸共建的電影項目。”
“我負責其中的一個。”
“演員和劇組都選好了,沒什麽問題。可是我們電影有主角的少年時期,也有動作戲,但小演員沒有功底,如果要成年人來做替身的話,體型有些太違和了……”
導演看了一眼冬樹的身高體型:“你挺合適的。”
“我聽姬叔說,你是他的弟子,他說你很……專業,所以我想著來問問,你是不是願意參加?”
也有其他適合的武術演員,但都有檔期,需要等一段時間。導演來蔚市采景,便正好順路來問問姬叔提到過的這個孩子。
姬叔就是虎爺爺了。
冬樹明白了,這是讓她當替身呢,她覺得自己自然是做得了的,隻是現在她胳膊上的傷口還有些腫,可能得晚幾天。
她剛想開口:“我這邊有點困難……”她想說的是自己的胳膊,但導演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刻做了回應:“我們是給錢的,如果你能拍的話,錢不會少的。”
導演如此體貼,冬樹覺得自己可以克服困難,她立刻答應:“好。”
“我姓程,”導演最後說:“叫我程導就行。”
今天來的人裏還有一個矮壯的男人,是這部戲的武術指導,叫楊本寧。
楊本寧是港城一個體校出身,說是體校,其實和武館有些像,裏麵也認師傅、重傳承,之前畢業的學生好多都在港城的電影圈裏混。
楊本寧畢業後沒遇到什麽機會,什麽都做過。做過服務員,跑過龍套,甚至走投無路時還打過黑拳,結果受了重傷。前年終於被他的師兄提攜跟在身邊,他的師兄當時終於混出了一點成績,當個武術指導。
楊本寧給師兄做了兩年助理,現在終於可以自己獨立做指導了,由於他自己經曆過太多心酸,見識過世態炎涼,所以看得很開,性格和善,總是笑眯眯的。
為了保險起見,楊本寧讓冬樹在武館裏打了一套拳,他看了一遍之後,對程導點了頭,程導算是徹底放了心。
楊本寧輕輕拍了拍冬樹的肩膀:“很不錯,你隻是沒經驗,但別的不比別人差。”
冬樹點了點頭:“等中考完,我就去拍攝現場。”
冬樹畢竟是個學生,還有一個多月就要中考了,她努力了很久,不可能為了這個劇組耽誤自己的中考。
劇組的人員還沒到齊,現在還在采景,程導在心裏算了算時間:“來得及,那就一個月後來片場,演員和器材現在還都沒到。”
劇組來人太多了,冬樹留他們吃飯,導演看了看冬樹菜籃子的菜量,就拒絕了:“我們還得在蔚市裏走一走,看看有沒有能用的場景,不留了。”
既生和清卉一直在屋子的角落裏坐著,他們聽懂了這些人的來意,知道了姐姐之後也許會和他們一起工作一段時間。
在劇組的人說要離開的時候,既生叫了清卉,悄悄出了屋子。
既生知道一句話,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他知道這些人不會為了點小東西而對姐姐特別好,但起碼能不為難姐姐。
等這些人出去的時候,清卉站在門口,胳膊上挎了個籃子,每當一個人走過,她就給人家手裏塞兩塊糖。
他們家中實在沒什麽好東西,糖還是上次祥文叔給他們送來的。
劇組的人有點懵,人手兩顆糖,茫然地往外走,既生和清卉熱情地揮手告別:“以後麻煩叔叔阿姨啦!”
程導向前走了一段,還是忍不住回了頭,看到三個孩子仍然站在武館門口目送他們。
程導笑了笑:“挺有意思。”
他將一塊糖剝了皮放進了嘴裏,嗯,蔚市的糖,包裝不怎麽好看,但甜得很樸素。
本來說好了中考後冬樹再去劇組幫忙,但幾天後,學校裏就給了冬樹一個好消息。
因為她初中三年為學校獲得了很多的體育獎項,學校經過評審後,給了她保送一中高中部的名額。
這是個很好的消息。
冬樹立刻就可以參加到劇組的工作中了。
她手裏也有了一份劇本,既然學校裏沒有什麽事情了,她便開始讀劇本了。劇本是楊本寧給她的,楊本寧知道她沒什麽經驗,也許會心慌,所以讓她先熟悉下。
周末時,清卉才看到家裏的劇本。
清卉和既生把這個劇本當作小說一樣讀了起來。
“真好看,”清卉感歎:“姐姐不是還得在裏麵出現嗎,要是以後電視裏播這個,我一定要看。”
冬樹糾正她:“我隻是當替身,你看不見我的臉。”
清卉很固執:“就算隻出現姐姐的手指頭,我也能認出來。”
既生和清卉攀比:“就算姐姐隻出現頭發絲,我也能認出來。”
清卉煩死他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其實,既生倒是沒看出來這個劇本有什麽好看的,裏麵全是愛恨情仇。一會兒殺了男主角的家人,一會又殺了其他人。
還有,既生搞不明白男主角明明喜歡女主角,怎麽自己就不知道,非得等女主角和男二號在一起之後才痛徹心扉,作天作地?
既生看慣了清卉收到的情書,他覺得愛情是一件多麽簡單又膚淺的事情啊,就像他的妹妹,明明是個性格不好的小傻子,就因為漂亮就能被好多人喜歡。
男主角怎麽就那麽愚鈍?喜歡漂亮的就找漂亮的,喜歡聰明的就找聰明的,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既生在心裏批判了很久,最後很簡單地做了評價:“……不錯。”
畢竟姐姐參與了,在既生眼裏就有了一層濾鏡,不管怎麽樣,既生都會說不錯。
既生雖然對這個電影的劇本並沒有那麽喜歡,但他還是對拍電影的過程有些好奇,不知道那些場景是怎麽拍出來的,以及演員是不是和電視裏長得一個模樣。
清卉就更加感興趣了,她本來就喜歡看電視劇,小時候還喜歡自己演,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能看看拍戲現場的機會,她怎麽可能放棄?
清卉在冬樹耳朵邊鬧了好久,既生不說話,但眼睛中滿是期待,終於讓冬樹鬆了口。
“你們快期末考試了,好好學習,考完了我帶你們去片場看。到時候你們別搗亂,就安靜地看。”
為了這件事,清卉學習起來更有幹勁了。
她信心滿滿地給自己立了個目標:“我這次要考全班前四十名!”
班裏一共五十六個人。
“很好,”冬樹鼓勵她:“如果考到的話,你就比上次又進步了至少六個名次了。”
雖然既生是能從學習中獲得快樂的大學霸,但他很能體諒清卉這樣的小學渣。
他和姐姐一樣不遺餘力地誇獎清卉:“如果能考到,你可就太棒了。”
既生真心實意:“你看你哥我,可從來都沒有過這麽大的進步啊!”
清卉:……
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被既生安慰到,甚至有一點點生氣。
她哥真的好欠啊!
但一轉頭,清卉就看到她那個極其氣人的哥哥圍著姐姐在甜言蜜語。
清卉:羞辱我就算了,竟然還搶奪姐姐的寵愛,氣死了!
被哥哥嘲諷的恥辱感驅使著清卉,在之後的時間裏,她開始瘋狂地複習。她成績最差的是數學,每次都能算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答案。
比如,她算出來過一根晾衣杆的長度是886米,她算出來過小明以每秒103米的速度跑到了學校,也算出來過17輛校車載著4個學生去郊遊。
就算不和別人對答案,算出來結果的那一刻,清卉就知道自己完了。
數學老師批改清卉的試卷時,每次都歎為觀止,像看一個科幻故事,不知道這樣的一個漂亮懂事的小姑娘怎麽就生出了這麽一個天馬行空的小腦袋瓜。
既生看著清卉的試卷給她講題的時候,幾乎氣到頭暈,使勁拍桌子:“啊!你去門口看看哪個電線杆就2.3厘米!你用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誰家的奶奶28歲,孫女56!”
數學成績差導致她在其他理科科目中也很艱難,這次,清卉下了決心,一定會細心認真,起碼不要犯這種丟人的錯誤了。
而冬樹自從被保送之後就徹底閑了下來,她按時去學校上課,但不需要參加課程結束後的自習,可以提前回家。
有時候,她會在自習課上預習既生給她的高一課本,也有時候,她就直接回了家,提前給既生和清卉做飯。
她意識到自己的武藝並不全然是愛好,其實也是可以掙錢的。如果這次表現好了,也許以後還會有人找她來當替身,按程導的承諾,這可是很大的一筆收入,幾乎能付大學一年的學費了。
如果她能多當幾次替身的話,他們就不用擔心大學的學費了。
為了以後可能會有的機會,冬樹也盡量抽出時間在武館裏練拳。空**的武館裏大部分時間都隻有她自己,很少有人來了。
畢竟來這兒,都是來休閑的,和阿丁阿呈聊聊天便很開心,現在隻有三個孩子,能聊什麽啊。
冬樹打了一套拳,思索著應該怎麽當好這個替身。
她對電影懂得不多,但從上次和程導還有楊本寧的聊天中,她發現電影裏的武術根本不在意實用性,而更在意美觀,但她之前的那些隻在乎實用性。
畢竟,她是戰場上實打實殺出來的,每一個動作都要見血,任何一個冗餘的動作都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但她現在還不明白到底應該如何表現,楊本寧說到時候在片場會指導她的,那時候她自然會明白的。
等她全身出了汗,才用毛巾擦了擦頭發,走進了廚房裏,該給清卉和既生做飯了。
冬樹做的飯,很難說好吃還是不好吃,隻能說那是飯。
她是個很板正的人,既生和清卉私下裏聊天,一致覺得姐姐帶著一點曆史書中古人的做派,一切都堂堂正正。
理應如此,所以如此。
他們說不上這是什麽感覺,但他們崇敬姐姐的一切。
冬樹做人做事都一絲不苟,她的靈活和奇思妙想都用在了做飯上。
就比如現在,冬樹安心坐在爐灶前,看著裏麵閃爍的火光。
今天天有點熱,她想炒個帶肉片的葷菜,然後再拌一個白糖西紅柿和一份涼拌黃瓜,這樣甜口和鹹口的涼菜都有了。
她覺得自己可真是一個勤勞又智慧的姐姐啊。
但冬樹找了找,發現家裏的白糖沒有了,時間有點來不及,她就沒出去買。
但西紅柿已經切好了,冬樹想了想,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拌了一份西紅柿,一份黃瓜……都是鹹口的。
打仗時就這樣,食材沒了就有什麽用什麽,反正都能吃。
然後,她還做了煎餅。
她做的煎餅是清卉和既生最喜歡的了,麵裏加雞蛋和蔥花,春天還加槐花,有時候加胡蘿卜,或者放土豆,還放過紅薯,甚至還加過鄰居送來的家裏種出來的柿子。不管加什麽,在鍋裏煎一煎就很香。
每一張餅都不是圓的,厚薄也不是很統一,卻是清卉和既生最期待的味道。
清卉回到家興衝衝地到了飯桌前,看到了煎餅,很是高興,又看到了碗裏紅豔豔的西紅柿,她“哇”的一聲叫了出來:“我今天正好特別想吃糖拌西紅柿!”
冬樹正盛飯,沒來及攔,清卉已經拿起了筷子,飛快地往嘴裏夾了一大塊。
“……那是鹹的。”冬樹隻來得及說這一句。
清卉嚼了兩下,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怎麽說呢,反正是能吃,隻是一種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味道。
“不好吃嗎?”冬樹有點擔心地問:“家裏沒糖了,我怕來不及,就沒買。”
但她覺得問題不大,西紅柿能吃,鹽能吃,所以這道菜能吃。
姐姐已經很好了,在家裏辛勤地給他們做飯,清卉不能傷害姐姐的心。等清卉做好了心理建設,終於努力地咽下去,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姐,很好吃。”
清卉瞄了一眼旁邊正在幫忙盛湯的既生:“姐,哥哥很愛吃西紅柿。”
最後,這盤西紅柿被清卉貼心地放在了既生的麵前:“姐專門給你做的。”
既生非常高興,但一口下去,他咽下的速度也變慢了。但既然是姐姐專門給他做的,他也隻能幸福地吃下去了。
這就是他們的姐姐的做飯風格,時常因地製宜,就地取材,時常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食物出現。
所以既生和清卉從小一點都不挑食,什麽都能吃。
清卉和既生吃了那麽久姐姐做的飯,早就說不出來是好吃還是不好吃了,但他們都吃出了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的特殊味道來。
既生在競賽的地方被老師請過很貴的飯,清卉在拍過宣傳片後,也吃了之前沒去過的店。
那些昂貴的飯店的飯菜自然是好吃的,但他們仍然覺得和姐姐做的不一樣。
隻要不一樣,那就不如姐姐。
他們說不出來姐姐做的飯有什麽不同,明明麵是普通的麵,菜也是普通的菜,偶爾味道有些特殊,擺盤也很簡單,甚至很粗糙,但他們都覺得比其他任何的菜都香。
在他們已經度過的短短十幾年,以及之後的歲月中,不管是開心的時候,還是悲傷的時候,都在想念這個味道。
這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