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獨棟別墅的二樓沒有開燈, 月光稀薄,透過半開的窗戶落在臥室內,一半歸於清澈一半陷於黑暗。
在暗色之中糾纏的身影倏然停頓, 黏膩汗水沿著脖頸緩緩下落, 彼此的呼吸都很重。
寧晚蓁明明感覺到許清衍滾燙的手心還貼在她背脊,卻在黑暗之中看到他忽然而來的克製。
她喘著氣, 胸膛起伏著, 從剛才的意亂情迷之中找回語言能力。
她不明白地問:“怎麽了?”
許清衍微動眼睫,脖頸低下輕輕吻了吻寧晚蓁臉側, 骨節明晰的手指緩慢拉回她下滑的衣服。
他戛然而止,說:“這裏不行。”
“為什麽?”
“沒有準備。”
寧晚蓁麵上還是剛才未散去的潮紅,秀氣的眉毛蹙起,一時沒明白:“準備什麽?”
許清衍停了半晌,目光一直對著她眼睛, 她仿若真的沒懂, 他才滾動喉結,沉著嗓子開口:“今天剛搬過來, 沒有想到你會留宿。”
“所以呢?”
“……”
許清衍不自覺笑了。
他和寧晚蓁不一樣,不擅長說露骨的詞,此刻被寧晚蓁惹得, 沒辦法地說:“沒有套。”
今天剛搬過來, 沒有準備這個東西。
他猜到寧晚蓁會跑過來找他, 但是沒有想著在今天在這裏和她做一些什麽。
他沒準備,當然不能繼續下去。
聽明白許清衍的意思, 寧晚蓁的心象征性多蹦了兩下。
這個名詞從穿著規整襯衣、表麵正經斯文的許清衍口中說出來, 既違和又刺激,完全掀起顱內一波潮湧。
這個東西, 西邊小別墅裏有,寧晚蓁臥室裏有,許清衍的房間裏有。
他收拾東西搬家的時候沒有帶過來,就表明著——
“你那裏的又用完了?”
他們之間有獨屬於彼此的默契,自第一次越界之後,便都各自準備小雨傘以備不時之需。
麵對麵談論這個東西,今天倒是第一次。
暗色之中,寧晚蓁臉頰發燙,指尖勾著許清衍解開至胸膛下方的紐扣,問他:“你車裏的呢?”
上次他們在跨海大橋底下,寧晚蓁看到許清衍從他車裏拿出一盒,她揪住他衣領就逼問為什麽車裏會有這個東西。
她腦子裏閃現過很多畫麵,逼問他是不是跟別人在車裏用過。
當時寧晚蓁才剛開始張牙舞爪,問題沒問完就被許清衍沒太多耐心的掐住腰身,找著位置。
當時許清衍是怎麽解釋這一盒小雨傘來源的?
噢,他一邊沉重呼吸一邊回答:“上次買的,忘記帶回去。”
寧晚蓁剛聽完,還沒做好準備就被迫坐了下去,一時氣得想咬人。
現在再提起那晚,許清衍唇邊揚著無奈的笑,細細輕吻過寧晚蓁白皙有質感的脖頸皮膚,說著:“你忘了麽,用完了。盒子是你扔的。”
“……”
寧晚蓁臉頰發燙,她確實忘了。
那時候她被折騰的雲裏霧裏,感覺就像喝多了斷片一樣,一些細節現在要許清衍提醒她才能想起來。
“噢。”寧晚蓁翻臉不認人了,推開許清衍,“既然不行就別碰我。”
許清衍撤離的很利落,從**下來,似乎一點都不留戀。
他甚至還去關了窗,拉了窗簾。
臨走之前,他說:“這間臥室留給你,我去給你找件我的衣服,你洗個澡睡一覺。明天我讓王姨把你的衣服送過來。”
幾分鍾前還火燒火燎的寧晚蓁,這會兒就跟淋了一大盆冰水一樣,心裏忿忿著,抄起身旁的枕頭就朝已經走到房間門口的許清衍丟過去。
“滾!”
許清衍停下腳步,借著月光回頭看她,之後緩慢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枕頭,指尖輕輕拍了拍上麵沾著的灰。
他沒說什麽,眼眸內有不易察覺的笑意,帶著枕頭走出房間。
被留下的寧晚蓁更氣了。
哪有人像他這樣的,把人撩出火了又自己跑了。
寧晚蓁感覺自己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急需被紓解卻無法被紓解,把她折磨的哪哪兒都癢。
許清衍這個混蛋,每次都這樣。
他第一次這樣留下她的時候,她就不該縱容,應該好好找他算賬。
那是寧晚蓁從生日會跑出來的第二天,因為前一晚無故消失了一段時間,她回來後被爺爺狠狠訓斥了一番。
就連第二天早上,爺爺都沒給她好臉色。
寧晚蓁脾氣上來,再次玩消失。
寧宅裏的人都以為她跑到外麵去了,並不知道她其實一直都在平時幾乎沒人會去的儲藏室。
寧晚蓁躲在儲藏室裏,點著煙玩。
偶爾抽煙是解壓,沒什麽太大的癮,她並不想年紀輕輕就變成老煙槍。
當她燃完半包煙的時候,無人問津的儲藏室門口多了聲響,有人推門進來。
雜物堆砌,煙霧繚繞,牆壁最上方的小窗有風扇在動,外界的光影也跟著晃動。
寧晚蓁抬起頭,看著許清衍繃著表情走過來,停在自己跟前。
許清衍垂落在額前的劉海恰好遮住他緊蹙的眉,視線凝在寧晚蓁手中的火機和閃爍著火光的煙頭上,他不發一言,直接奪過這兩樣東西。
寧晚蓁沒有跟他搶,就保持著原來靠牆而坐的姿勢,看著他毀滅火機和煙。
“你不要命了?”
許清衍壓抑著火氣,盯著寧晚蓁的眼睛問。
他在生氣,她能感受到。
這種感受讓寧晚蓁忽然心情暢快,笑意盈盈地問許清衍:“你在擔心我?”
許清衍不想回答,彎身拿走地上的另外半包煙,再拉住寧晚蓁的手腕,要將她拉起來。
“跟我出去。”
“不要。”
寧晚蓁拒絕離開這,想掙脫許清衍的手,可他力氣比她大的多,她再怎麽掙紮都還是被他強拉著站了起來。
寧晚蓁不服氣,拽住許清衍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她咬得用力,許清衍偏偏不怕疼似的愣是沒有鬆開手。
最後還是寧晚蓁先認輸了,改變策略,紅著眼睛略顯可憐地望著高出自己好多的許清衍:“我不想出去挨爺爺的罵。”
就這一句,讓許清衍不自覺心軟。
許清衍神情鬆動,鬆了手,手臂上的牙印格外的深。
他沒有在意,隻說:“董事長出門了,你現在出去不用擔心挨罵。”
寧晚蓁卻不聽,直勾勾地問許清衍剛才沒回答的問題:“你是不是擔心我?”
許清衍依然沒答,寧晚蓁就繼續問:“你是擔心我在這裏抽這麽多煙會猝死,還是怕我一不小心就點燃了雜物引發火災?”
她往前一步,半邊身體似有若無地貼上。
“你別否認,你要是不緊張我,昨晚怎麽會跑出來找我。你也別說你對我沒感覺,你昨晚都親我了。”
女孩子軟綿的身體重量像壓在許清衍心上的重石,他忽然無法正常呼吸。
控製不住的身體反應也是少年最意外又很不意外的秘密。
難掩,極易被發現。
寧晚蓁看著許清衍這張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人,抿著唇等著他回答,沒等到他開口,先等到了逐漸蔓延到她這兒的滾燙。
她滯了片刻,轉而笑起來,眼眸裏滿是明豔的張揚得意。
“許清衍,你的身體出賣了你,你裝啊,繼續裝啊,你自己看看你現在——”
寧晚蓁的笑意突然僵在臉上,她被許清衍很用力地吻住,雙腳甚至往後踉蹌了兩步,後背砰一聲撞到了牆壁。
年少無知不懂技巧,空有的蠻力那樣凶狠,寧晚蓁大腦一片空白,甚至產生一種她會死的錯覺——
她會死的,會被許清衍拆吞入腹。
他好狠,好用力。
他們相互磕絆著接吻,撞到一旁的置物架,架子上的雜物掉落下一些,砰砰聲響都沒他們的喘息聲大。
寧晚蓁缺氧了,整個人都懵著,在許清衍發瘋結束喘著氣的時候,她終於回過神。
許清衍知道自己剛才很衝動,用最後的理智讓自己停下,想維護住兩人之間岌岌可危的界線。
可惜寧晚蓁沒有讓他如願。
寧晚蓁直接將許清衍推倒,他摔在地上,還沒起身,寧晚蓁就按住了他。
寧晚蓁坐著少年沒辦法掩飾的秘密上麵,麵對著許清衍,直視他眼睛:
“你敢不敢繼續?”
許清衍清雋深刻的眉目微恍一瞬,手指圈住寧晚蓁扯著自己衣領的手腕,試圖推開她起來。
寧晚蓁坐的很死,怎麽都不肯放過他。
他們越是推扯,身體就越是糾纏。
一直到寧晚蓁不受控的悶哼一聲,全身僵住。
臉頰泛紅,皮膚出著虛汗。
她不動了。
許清衍也不動了。
他們不知道該怎樣處理目前的狀況,是手足無措,也是青澀渴望。
牆壁上的窗戶風扇還在不斷轉啊轉,寧晚蓁裙擺下的秘密越來越像漩渦,直接將他們兩人襲卷了進去。
後來,許清衍壓抑著少年心性,用僅存的克製將寧晚蓁推開,跑離了儲藏室。
……
寧晚蓁在許清衍的浴室衝了個澡,換上剛剛許清衍送過來的衣服。
是寬鬆的白色男士襯衣。
走出浴室,寧晚蓁就被等在門口的男人嚇了一跳。
“你在這裏起碼也出個聲吧,想要嚇死我嗎?”
許清衍姿態鬆散地靠著牆壁,身上規整的襯衣在不久前被扯得發皺淩亂,目光沉沉落在寧晚蓁身上的白襯衣上,仿佛是在確認這一次她穿的是他的衣服。
然後他不顧寧晚蓁的反抗就將她打包抱起。
“許清衍你幹什麽——”
寧晚蓁和許清衍一塊摔到**,還沒反應過來時,耳邊覆來一道低沉男聲:“現在可以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