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金表
(我結婚他要送份大禮的,禮呢?)
在一瞬間林白青想立刻去報警, 讓公安把喬引娣和顧衛國給逮了,那一大袋表也讓公安繳走算了,但旋即她就冷靜下來了。
張子強是一個月前被抓的,但因為證據不足, 馬上就會被港城警方無罪釋放.
在被釋放之後, 他還將造就足以轟動曆史的, 綁架港城首富之子的大案。
而在上輩子, 所有在他拘押期間偷了他表的人都會被他瘋狂報複, 有打斷腿的, 有砍了手的, 還有強.暴了人家妻子女兒,放火燒家的。
他要囂張到1998年才會被抓,能在法外逍遙那麽長時間, 他在公安局當然有眼線, 現在交表,除非匿名舉報匿名交, 而且保證自己不會暴露身份.
否則轉頭就會被他在公安局的眼線盯上,死的更快!
但表也不能就讓顧衛國和喬引娣那麽拿走, 因為萬一他們漏一兩塊出去,被張子強順藤摸瓜摸到南支巷來, 顧衛國可以跑路,但靈丹堂跑不了.
東海人都知道靈丹堂是顧家的, 萬一張子強盯上靈丹堂呢?
顧衛國還在跟保安交涉:“我就上樓轉一圈, 就一圈,五分鍾總該行了吧。”
保安是對他好, 因為今晚公安要抓螵, 顧衛國又是熟人, 怕他被逮進去拘留。
但顧衛國著急的不行,勞力士,而且是一大袋。
雖然他知道東西就在樓上,喬引娣也是他生平最信任的人,但在錯失靈丹堂後,那麽一筆巨財是他唯一可以翻身的東西了,他怎麽能不上樓。
不給它找個安全的存放之處,他過不了今晚的。
實在說不通保安,他隻好退而求其次:“我走我走,行了吧。”
但是繞出一截路之後他又折回來了。
為了方便跟他聯絡,喬引娣特意登了一間臨街的房子,大夏天的,就一小招待所,當然沒關窗戶,於他來說也就兩腳蹬就上去了。
但甫一進門顧衛國就覺得不對,喬引娣不在屋子裏,門關著,一張床,一副桌椅的屋子裏,床底下隻有兩暖瓶,空空****。
顧衛國驀然一驚,喬引娣怕不是提著表跑了?
旋即聽到有人推門,他一把拉開,喬引娣撲了進來:“衛國,你反鎖門幹嘛?”
“表呢?”顧衛國也跟惡狼似的。
喬引娣看某個地方:“就在屋子裏呀。”
顧衛國突然抓起喬引娣的手:“你的手上怎麽會有土,你他媽背著我藏表了!”
“我……我……”喬引娣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
顧衛國衝出門,看到走廊裏有個花盆,抱進屋來手一掏,好家夥,花盆的土裏藏了足足五塊表。
“剩下的表呢?”他怒吼:“你個蠢貨,知不知道現在要漏表出去,不說公安要抓咱們,張子強的報複就足以讓咱們,讓整個顧家都陷入麻煩!”
因為是表姐,身世很可憐,顧衛國一直很信任喬引娣的。
沒想到她竟然背著他悄悄私藏表。
其後果有多可怕,萬一她把表露出去,她自己跑不了,顧家在南支巷的所有人都跑不了,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靈丹堂,因為它就明晃晃立在那兒。
張子強找個人,一把大火,靈丹堂就沒了。
顧衛國隻想發財沒想害人,事情也幹的很謹慎。
誰知道表姐竟差點給他惹來殺身之禍,他在此刻都起了殺心,要殺人了。
但喬引娣忽而雙目睜圓,手指窗戶。
顧衛國被她的眼神嚇的毛骨悚然,緩緩跟著回頭,就見窗戶上有張報紙,他一把拉開了燈,就見報紙上正好是張子強在法庭時目空一切,猖狂的笑臉。
顧衛國確信自己剛才進來時還沒看到報紙,這是有人剛剛放的。
是誰,能爬上二樓卻如履平地,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難不成他才找到表,張子強的人就追來了?
那麽一大袋表,粗略算一下至少三四百塊,該不會是張子強的人拿走了吧。
那他和喬引娣會不會被立刻滅口,當然不能當活靶子,迅速關上窗戶,拉著喬引娣縮角落裏躲了半天,終於,半天沒有任何動靜,他這才鬆了口氣。
那喬引娣私藏的這五塊呢?
“衛國,我留這幾塊隻是想給你買兩套新衣裳。”喬引娣哭著說。
要不是因為大包的突然沒了,光憑私藏表這條,顧衛國就能打死喬引娣,但現在這五塊成唯一剩下的了,而且她說是為了給他買衣裳,顧衛國就又心軟了。
“你呀……”
“我就是笨了點嘛,對不起。”喬引娣抽噎說。
“以後不要再找我,我也不會再找你了。”顧衛國拿起表,從窗戶裏鑽出來,回家了。
一路走,他一路想,那麽一大包表,真是被張子強的人拿走了?
既然一直在跟蹤,要拿表,他為什麽不滅口。
顧衛國自認很聰明,但他想不通,腦子都要炸想炸了也想不通。
……
表當然是林白青拿走的,就在顧衛國跟保安交涉時她已經爬上窗戶了,正好看到喬引娣拿了幾塊表悄悄出門,去私藏表了,她索性連袋子一起給摟了。
本來她是想直接提著袋子走人的,但又怕顧衛國要冤枉喬引娣偷表而鬧出凶殺案來,所以又返回,悄悄往窗戶上貼了一張報紙,把矛盾引了出去。
然後她也沒走遠,一直在招待所三樓的一間空房子裏,直等到顧衛國下樓,看他走了,這才悄悄的又爬出來,提著包往家跑,也不敢走地麵,而是在房頂。
月光光,心惶惶,也隻有她這種腿腳輕便的人才敢幹這種虎口奪食的事。
就在要拐進東巷時,她隱約看到自家門上站著個人,遂趕忙躲到了瓦簷後麵。
那人一直在她家門前徘徊。
林白青怕是顧衛國追來,躲在牆後麵一動不敢動,直等敲門的人走了才出來,也不走門,翻牆進,進院前她看已經在巷口的身影很幾分像顧培。
但轉念一想都三更半夜了,顧培跑來幹嘛,估計是自己看錯了。
拉開拉璉,饒是林白青上輩子奢侈品見多了,都給晃的差點睜不開眼睛。
去了包裝的18K金金表,滿滿一袋子,她粗略估了一下,至少三四百塊。
這表就現在都要上萬塊一枚的,放到將來,一枚要二三十萬。
從顧衛國開始找表,再到喬引娣來配合他一起找,半個月了,要不是她今天恰好路過,它將靜靜躺在靈丹堂地庫的通風口,也許會是顧衛國一夜暴富的機會,但也許就將是靈丹堂的滅頂之災,但是萬幸,現在落到她手裏了。
這種表當然不敢拿出來戴,萬一被張子強摸到蹤跡,不但表要拿走,他還會砍手剁腳放火燒家。但也不能上交,因為上交了也許會死的更快。
隻有等張子強伏法了,死了才能上交。
不過要藏著它也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老宅當然不行,顧衛國狡猾的很,他也是唯一知道她拳腳好,有輕功的人,早晚會懷疑到她,肯定會來找的。
那藏哪呢?
轉眼四顧,突然,林白青發現了一個極好的,而且顧衛國絕對發現不了的藏表之處,怕夜長夢多,她也不敢耽擱,一口氣把表先藏穩妥了,這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突然被一陣尖銳的淒叫聲給驚醒,林白青給嚇了一大跳,出門看剛下夜班回來的招娣在往巷子另一頭張望,她問:“出什麽事了?”
老宅對門的鄰居姓齊,叫齊大媽,說:“你去看看吧,顧衛國家好像在鬧事。”
昨晚才拿了表,林白青怕要鬧出人命,也趕緊往那邊跑。
劉百強正好迎上她:“小林大夫,衛國表姐自殺啦,聽說吃的安眠藥。”
林白青過去一看,顧衛國抱著喬引娣正在拍臉,腳邊確實散著許多安眠藥片,還有一隻安眠藥的瓶子,喬引娣滿臉淚水,雙眼緊閉。
看來昨晚丟了表之後倆人一通好吵,喬引娣還鬧自殺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她害的,林白青趕忙過去捉脈,但一捉就發現喬引娣的脈搏跳的很正常。
劉百強比顧衛國還著急,看林白青遲疑,忙問:“小林大夫能救不,還是送醫院?”
林白青在遲疑是因為喬引娣脈象很正常,就證明她並沒有太多吃安眠藥。
但當大夫也不必事事講明,閑事也盡量少管,林白青鬆手說:“救不了。”
顧衛國一聽林白青救不了,示意劉百強:“你來,抱我表姐上醫院去。”
“一起去唄。”劉百強說。
顧衛國拍了拍喬引娣的臉,說:“表姐,你先上醫院吧,等我忙完就去看你。”
深愛的表姐在門口自殺,他還不忘兼顧一下林白青:“青青,白麻煩你跑一趟,快回去補覺吧,我表姐就一點小事,上醫院解決就行了.”
看到這兒,林白青還挺感動,也知道顧衛國深愛喬引娣,不會見死不救,就折返回來了,招娣捧了束玫瑰花在嗅,問:“姐,那女的咋樣,不會死吧。”
喬引娣頂多也就吃了兩片安眠藥,睡一覺的事。
但林白青驚訝的是,喬引娣上輩子應該是顧衛國的至愛,也是他最信任的女人,信任到在他倆離婚後,他立刻就把靈丹堂的財務整體移交給喬引娣了。
也正是在喬引娣的手裏,靈丹堂又是藥品又是醫療黑試驗的,轟然垮台的。
而要說是另外那個細腰大奶人工臉的二奶會耍心機,林白青一點都不驚訝。
但看上去胖乎乎,傻乎乎,年齡還比顧衛國大三歲的喬引娣又是背著顧衛國悄悄私藏表,又是假裝吃安眠藥尋死的。
作為人類高質量二奶,林白青發現她還挺有心機。
她把顧衛國騙的一愣一愣的。
當然,隻要她和顧衛國不招惹她,管她心機深不深,林白青才不在意。
看招娣捧了一束玫瑰花,她一聞:“好香啊,花哪來的?”
招娣說:“就放在咱家門外呀。”
林白青一驚,心說壞了,她昨天晚上好像看到顧培在門外。
所以她隻是客氣一句,他卻當真了,還拿著花跑來跟她同居,結果來了在門外站到半夜,她鐵將軍把門,給人家放了鴿子了?
逼著人家結婚就夠不要臉的了,還放人鴿子,顧培肯定會生氣的吧。
上輩子,婚姻生活於林白青都是裙邊,這輩子就更是了。
她甚至不介意白養著個丈夫,他當米蟲都行,隻要不像顧衛國一樣心黑,害她就行。
她也不是那麽扭捏的人,正好藥堂有電話,就趕忙給醫院打個電話,主動約顧培晚上一起吃飯,準備給他賠罪。
但他辦公室的電話一整天都沒人接。
藥堂裝修,灰塵太大了,林白青也弄不了藥,遂又去了趟軍醫院。一打聽才知道顧培他們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新手術,完了還要學習匯報會,出不來。
因為顧培辦公室的門鎖著,林白青也不好留字條,就又回來了。
而因為喬引娣在招待所住了一段時間了,再加上她又是在顧衛國家門口鬧自殺的,都是熟人,你傳我我傳你,巷子裏議論紛紛的。
喬麥穗也嫌醜,端了碗湯出來,正在罵人:“一君臭不要臉的**,心髒嘴也髒,再給我家衛國造謠,小心生孩子沒P眼!”
齊大媽跟她關係不錯,看她端的碗,湊過去一看:“參湯吧,怪不得你今天說話中氣十足的,這湯大補吧。”
喬麥穗本欲吹噓,看到林白青,忙說:“哪裏,幾根熏過的臭黨參。”
林白青正好準備回家,路過喬麥穗,黨參還是山參的味道她當然聞得出來。
喬麥穗喝的不是黨參,而是正兒八經的山參老雞湯。
聞著這味道,電光火石間,林白青想通了。
顧衛國當然不在,找到表表又丟了,表姐還鬧自殺,一整天他都不見蹤影。
林白青也不著急,正好工人們現在要連夜幹活,她一邊盯著工地,一邊盯著路口,直等到夜裏十點多,顧衛國終於回來了。
“衛國哥?”林白青喊。
顧衛國本垂頭喪氣的,看到林白青一秒精神:“青青,你是有啥事找我。”
“陸慶坤,保濟堂東家的大哥,本來針灸手藝一流,後來手壞了就專職經營山參生意了,我師父於他有恩,我結婚他要送份大禮的,禮呢?”林白青伸手。
顧衛國的笑凝結在了臉上,但他轉舵也快:“東西在我家呢。”又說:“我本來想給你送過去的,去了幾趟都沒碰上你在家。”
他可真是撒謊不打草稿,大謊如真,隨時都在騙人。
林白青早晨就想到了,她去賣海狗鞭時碰到過的那老爺子叫陸慶坤,是如今保濟堂東家的大哥,在專職收參販參。
他認識她,是因為他但凡回東海都會來靈丹堂坐一坐。
林白青沒認出對方是因為她的世界裏隻有病人,不關注外界的緣故。
陸慶坤天南海北跑,顧明曾專門囑托過,讓他幫忙打聽自家金針的下落。
上輩子也是,聽說她婚事定了,他來送禮,就是顧衛國接待的。
那天晚上喬麥穗之所以哭,是想讓顧衛國把參留給她,因為陸慶坤大部分時間在東北,等閑不會登門,一包老山參,喬麥穗就想瞞了兒媳婦自己吃掉。
顧衛國架不住老媽哭,就把參給瞞了。
但他當時可樂了,一個勁兒說金針,就證明陸慶給了他關於金針的信息。
或者很可能陸慶坤已經把針給他了,但他給藏起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耐著性子問:“他直在打聽咱們堂的金針,你聽說了嗎,金針有沒有消息?”
一金一銀一馬銜鐵,靈丹堂的三副針,顧明找了整整三十年。
因為當年的小將就是顧衛國他爹帶隊,顧明懷疑是顧衛國他爹偷拿了要藏著,作為長輩,還給侄子下過跪,磕過頭的,這事顧衛國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說這世界上有誰更了解三副針於中醫的意義,林白青是一,顧衛國就是二。
顧衛國一臉興奮,又誠懇:“還真有,我今天就是幫你打聽針的消息去了。”
林白青並不信,但還是容聲問:“針呢,在哪。”
作者有話說:
顧培:去同居啦……糟糕,對象怎麽不在家。
白青:金針,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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