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日祭

(放過侄子,委屈小叔?)

還好這會兒堂屋裏人多, 鬧鬧轟轟的都在說話,沒人注意到跪在靈桌側麵的他倆,林白青往邊上挪了挪,顧培也借著掏信, 就避開了。

現在, 他要講講那個‘不太對’了。

而要說顧培上輩子拒絕出席百日祭, 除了顧敖文, 顧衛國的信也很重要。

但成也是信, 敗也是信。

在沒有見她之前, 顧培收到一封來自遠方的, 侄子的信,見他言辭懇切,滿紙寫的都是自己要如何如何照顧林白青, 要對她好, 要怎麽把靈丹堂傳承下去。

當時的他不認識林白青,也以為顧衛國人品不錯, 就不管靈丹堂的事了。

但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在於交流。

林白青剛重生後就跑去見顧培了,她還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醫術。

這時顧培再接到顧衛國寫的信, 難免就要考核一下他。

這一考核,出問題了。

掏出信展開, 顧培又從包裏翻出一封檔案來,說:“顧衛國在軍醫院有就診記錄和病曆, 我查了一下他的病曆, 他的身體並非完全健康,他……”

顧培顯然有點猶豫, 應該是在做思想鬥爭, 但他終是說:“有一件事涉及到了個人隱私, 因為是你請我斟酌,所以我要告訴你,但我不希望你外傳……”

這下林白青是真好奇了。

要知道,顧培雖然還不認識顧衛國,但顧衛國曾是軍人,在軍醫院有檔的,醫院還有他的病曆,他身體上有什麽問題,隻要一翻病曆顧培就全翻出來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顧衛國有什麽隱私是不能聲張的嗎?

要不是堂屋裏人太多,林白青都要湊顧培嘴皮子底下八卦了。

急切的心,顫抖的手。

她盡量裝做老實的點了點頭,心說快講快講……

乖乖的小女孩兒,穿著寬寬大大的孝服,還跟個未成年似的。

而且她總讓顧培想起他童年時看到的,玩具洋娃娃,乖巧,又可愛。

但她也是個醫生,懂得醫學常識,顧培就坦然說了:“顧衛國在十年間曾經開了大量的黃體胴,你應該懂得黃體胴的副作用吧……”

林白青愣了一下,心說這事並不大呀。

黃體胴是治療月經失調,內汾潑紊亂的藥物,基本屬於女性用藥。

顧衛國肯定不是自己吃,軍人在軍醫院拿藥是免費的,而他媽喬麥穗常年月經失調,他應該是給老媽開的藥,這在國內屬於常見事,顧培幹嘛特意告訴她這麽一件小事?

她抬頭去看,就見顧培那張潔白,斯文的臉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尷尬。

突然,林白青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她差點爆笑出聲!

其實顧培是誤解了,他剛從國外回來,而在西方國家,有一大批性差別者,會服用黃體胴來改變自己的生理特征。

顧培不知道大侄子是給他媽開的藥,還以為大侄子性取向不正常。

而男性長期服用黃體胴,是有可能乳.房增大,喉嚨變沒。

俗稱,變成人妖的。

所以顧培是在委婉的告訴她,他的老大侄有可能奶大喉結小,是個人妖!

林白青為了憋笑,差點憋到昏厥。

不過也罷,她不會解釋的,就讓顧培繼續這個美麗的誤會吧。

忍著笑,她說:“謝謝小叔提醒,我會斟酌著選擇的。”

顧培又說:“還有顧敖文,他抽煙非常厲害,據我所知一天能抽兩包煙,而且他還特別喜歡喝酒,煙酒非常傷身體,據世界醫療衛生小組的調查,煙民的平均年齡,比正常人要低十到十五歲,這方麵你也要注意。”

今天總共來了仨侄子,在他眼裏已經有倆一無事處了。

林白青以為他還想點評一下顧衛軍,正準備認真傾聽,卻聽他說:“軍醫院的李院長認為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中醫大夫,我也是這樣想的。”

再頓了片刻,他說:“你有沒有想過放棄婚約,到軍醫院工作,作為一名軍醫,去傳承中醫事業?”

林白青噗嗤一笑,心說她正準備逼婚於他呢,他卻準備給她介紹工作?

但目前是這樣,遺囑中說的是,林白青隻能於‘顧家孫子輩中擇一人為偶’,所以她要想當場選顧培,且不說顧培自己會不會答應。

顧家人肯定不幹。

而且目前的顧培雖然很欣賞她的醫術,但他畢竟是個西醫,還沒有認識到靈丹堂的價值,以及,它必須傳承下去的原因。

她得讓他,讓所有的顧家人都意識到這個問題。

看她笑眯眯的,卻不語,顧培正想繼續追問,就聽外麵響起一聲尖銳的吼叫:“顧衛國,你再搗我一拳頭試試!”

旋即又是一聲:“救命啊,殺人啦,顧衛國殺人啦。”

三爺皺眉頭:“外麵吵什麽呢?”

五爺說:“誰跟誰啊,打起來了?”

林白青說:“聽著好像是衛國哥把蔡三嬸給打了。”

三爺緊攥拳頭,麵色發青。

他的三兒媳婦是主張賣藥堂的,他已經警告過了,兒媳婦也保證今天不惹事不生非,不吵架的。

但顧衛國才剛剛來,她就挑上事了?

他起身說:“我出去看看去!”出了門,他厲吼:“蔡梅,閉嘴?”

……

昨晚顧衛國又上垃圾填埋場找了一晚上表,當然沒有找著,白翻了一晚上臭烘烘的垃圾,回來特意洗了個澡,又把老軍裝換上,肩章戴上,打扮的幹幹淨淨的就來了。

結果剛到巷口,蔡三嫂迎門一盆臭泔水潑了過來,潑了他個濕湯打水。

他脾氣很燥的,沒看清楚是誰,提拳就要揍人。

蔡三嬸也是安心要鬧事,盆子一摔就撞顧衛國懷裏,又兩眼一閉,自己撲到牆上撞破額頭,手抹著點血,頓時尖叫:“顧衛國殺人啦,顧衛國殺人啦。”

今天可是顧明的百日祭,時不時家裏就要來親戚,鄰居們也都看著。

這一鬧起來多難看。

顧衛軍眼疾手快把老媽肘了起來,連扯帶架拉回了院子。

蔡三嬸連踢帶掙紮:“衛軍你看,顧衛國把我的頭打破了。”

還好現場有一中一西倆大夫,顧培包裏就有創口貼,林白青的藥箱裏有碘伏。

倆人一個拿創口貼,一個找碘伏,幫蔡三嬸收拾額頭。

堂兄之間雖然見麵少,但畢竟是兄弟,顧衛軍替顧衛國撣著身上的髒汙,連聲道歉:“五哥,我媽也是不小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她計較了。”

顧衛國被潑了一身髒,而且蔡三嬸是故意撞的人,他心裏氣的冒火。

但他畢竟年齡大,也要給顧衛軍麵子,遂說:“五哥沒事,五哥好著呢。”

看三爺五爺都出來了,他也立刻說:“是我不小心撞了三嬸,我給三嬸道歉。”

看到林白青也出來了,笑著說:“白青,我一上戰場就是好幾年,沒想到你都長成大姑娘了。”

因為顧衛國是上了戰場的,三爺也有好幾年沒見他了,此時看他高高大大,一身軍裝,心裏很是欣慰,先問:“退伍辦的順利吧?”

顧衛國先歎了口氣,才說:“雖然我爸的檔案有問題,但我上過戰場,按理能留下的,不過團部下了大裁軍的通知,正好是我懷宗叔負責勸退,我是他侄子,肯定得第一個響應。”

顧懷宗就是顧衛軍的父親,也是蔡三嬸的丈夫。

顧衛國上過戰場,按理可以留下,提幹不可能,但營長還可以當幾年。

他之所以響應號召退伍,就是為了給顧懷宗完任務,也是為了三爺的麵子。

這也是為什麽,上輩子三爺會力挺顧衛國和她的婚事。

三爺指顧培:“這是你小叔,還沒見過吧?”

顧衛國其實是見過顧培的,因為顧培剛回國時,也是在深海軍訓的。

但他當時隻是去掃了兩眼,沒打過招呼,此時當然要裝作不認識。

他敬禮:“小叔好。”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又挪回了林白青身上。

好幾年沒見麵了,而因為那個夢,他覺得今天是他倆的好日子。

小丫頭穿著白孝服,衣服也有些臃腫,看不出身形來,但個頭明顯比原來高了不少,眉眼也不再是原來那樣的孩子氣,眉目間已經是個大姑娘的樣子了。

顧衛國有些按捺不住的,心怦怦狂跳。

林白青望著他,心裏卻是在想,這個是攔路虎,自己該怎麽對付他。

因為他才是她要選顧培最大的阻力,攔路虎。

……

說回三爺這邊,為防兒媳婦繼續鬧騰,他說:“蔡梅回首都去,現在就走!”

蔡三嬸卻看林白青:“小林,你今兒是不是非得在顧家選個男人不可?”

又說:“天下間好男人多著呢,把藥堂賣了出去自己談一個吧,好不好?”

林白青冷笑了兩聲,沒說話。

在上輩子,大概是因為三爺和五爺皆吊著一口氣,拿命商量婚事。

蔡三嬸怕強行賣藥堂會氣死老人,沒敢大鬧。

但這輩子不一樣了。

三爺的身體是好的,五爺也很精神,她為了錢,就打算要拚一場了。

林白青招誰當丈夫她不感興趣,就隻想把局麵給攪混了,好賣藥堂。

一聽公公要趕她走,她當然不願意,正好這時快中午了,這個時間點也沒有人再來祭拜了,關上院門,蔡三嬸回頭,一笑:“爸,我當然可以走,我現在走都行,但這靈丹堂就非開不可嗎,你們就非得拘著小林在顧家選個丈夫?”

“這是我顧家的事,跟你沒關係,你趕緊走你的!”三爺壓抑著怒火說。

但既然蔡三嬸已經把事提出來了,衛軍又是支持賣藥堂的,年青人熱血衝腦,就站起來說:“爺爺,一間不賺錢的小診所,我看咱就把它賣了吧,給林白青分大頭,讓她出去另找工作,何必經營一個沒啥前途的小診所,這對她不公平!”

三爺手咬牙:“你給我閉嘴。”

五爺也說:“衛軍,你還小,不懂事,我們就不說你了,但藥堂不能賣!”

正所謂打開天窗說亮話。

顧衛軍是個耿直孩子,他說:“爺爺,中醫雖然好,但大醫院看病也是一樣的,醫院可以取代中醫的,咱們又何必死守著個老古董,再說了,你們這叫包辦婚姻,對小林不公平。”

三爺氣的腦袋突突作響。

今天統共就來了仨小夥子,衛國被潑一身髒就夠叫他生氣的了。

衛軍不死心,還想賣藥堂?

三爺上飛機的時候一條腿腫的像根柱子似的,他忍著痛一步步從首都挪到東海市來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那麽一間不賺錢的小診所嗎,不是。

他是為了顧家的家族遺傳病,三叉神經,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它有多可怕。

他們此刻坐在這兒,逼著一個小姑娘包辦婚姻,不是為了沒路的中醫要傳承。

是為了保證顧家的男人們以後犯了三叉神經,能立刻有人幫他們治。

可你瞧瞧這幫孫子,有因為鬧事被公安拘留的,還有叫囂著賣診所的。

三爺氣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再拍巴掌,咬牙說:“衛軍,我沒得三岔神經,你爸目前還沒得,但不要以為你也不會得,要你得了三叉神經,就得白青來治。”

顧衛軍還沒得三岔神經,就不知道它的可怕,還覺得挺可笑,正好現場有個西醫,遂問顧培:“小叔,三叉神經真有那麽可怕嗎,你們西醫攻克不了它?”

顧培自有他的嚴謹,說:“就目前來說,現代醫學無法徹底治愈三叉神經。中醫治三叉神經我第一次見,目前也並不能下結論,證明針灸的方式可以根治。”

顧衛軍在學校是辯論隊的一員,最擅長的就是搞反駁。

正好顧培又是海歸回來的,醫學界的專業人士,而他的話是對中醫保留了態度的,顧衛軍就趁勢說:“爺爺你看,我小叔對中醫治療三岔神經是持保留態度的,他在國外可是醫學碩士,別人的話您可以不聽,他的話您總該聽吧?”

三爺氣的睚眥並裂。

他逮了顧衛軍來,就是想讓他了解一下中醫,基於了解,娶了林白青的。

還清北的高材生呢,你瞧瞧他那輕狂又無知,半瓶水晃**的樣兒。

“你問問你五爺,他的三叉神經是不是白青針灸好的。”他說。

五爺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笑著說:“雖然我目前還沒有完全好,但才灸了幾回,我的頭一下就輕鬆了,原來半夜總要疼上幾回,這幾天能安穩睡到天亮了。”

顧衛軍辯論上癮了,而且他擅長抓字眼,他說:“您隻是舒服了一點,這不代表林白青能根治三岔神經。她要真能治愈,能去瑞士拿諾貝爾醫學獎的。”

又問顧培:“小叔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顧培基於對醫學的嚴謹態度,說:“我保留我的觀點。”

顧衛軍攤手說:“看吧,我小叔都保留觀點,你們也別太迷信了,爺爺,五爺,凡事要講科學,咱不能因為迷信就委屈一個女孩子,讓她被迫著包辦婚姻。”

但這在三爺五爺聽來,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三爺再忍不住了,吼說:“衛軍,你要再信口雌黃就給我滾回首都!”

顧衛軍樂得走呢,說:“隻要爺爺您同意我走,我立刻就走。”

得,越鬧越凶,眼看要鬧到眼看無法收場了。

林白青唇噙冷笑,眼看著這家子人越鬧越大,要無法收場。

但這時顧衛國站了出來,說:“大家聽我說一句吧,靈丹堂就是個小診所,隻夠養家糊口,衛軍是要出國,瞧不上它很正常。但我不一樣,我戰場十年一無所獲,複員了也無事可幹,倒是很適合幫白青開藥堂,你們覺得呢?”

這就是顧衛國,他雖然在生活上很渣,但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麵能力獨道。

他這番話說的既忠懇又在理,三爺五爺都被他說服了,皆在點頭。

對視一眼,他們跟上輩子似的,就準備要定顧衛國,並籌劃著說服林白青了。

不過既然蔡三嬸已經甩開膀子準備大鬧一場了,當然不會就此罷休。

而就連林白青都沒想到的是,她會把手伸向全家最與世無爭的,顧娟!

……

眼看午飯時間,今天顧娟在家做飯,人多,要做的飯也多,好容易蒸好了米飯,她從廚房出來,進西屋找杯子,要喝杯水,但才進屋,突然眼睛就直了。

怔怔的愣了片刻,她突然轉身,瘋了一樣,跌跌撞撞的衝出門,慌不擇路的朝著大門撲了過去,中途撲倒在地,又立刻爬了起來,衝到大門口,門是關著的,她整個人撞在門上,也不伸手開,腦袋朝著門咚咚咚的撞了過去。

顧培離的不遠,衝過去想攬她。

但顧娟已經不認人了,伸手就抓顧培的臉,還好林白青隨後,反手抓住了顧娟的手,但她沒了手還有腦袋,直挺挺朝著顧培的臉撞過去。

她的額頭上有血,可她渾然不覺得痛,見誰撞誰,見什麽撞什麽。

這一看就是鬧精神病,神智不清了。

顧家兄弟們也全衝過來了,圍的圍拽的拽,終於把顧娟控製住了。

可她兩眼反插,往後一翻,口吐白沫,直挺挺的打起了擺子。

蔡三嬸說:“爸,娟子像是犯病了,趕緊送醫院吧。”

顧衛軍也說:“爺爺,耽誤不得,快送醫院吧。”

顧培卻說:“先不要著急,我有鎮靜劑,可以先給她注射一針。”

又問三爺:“顧娟有精神病史嗎,她的症狀看起來像是癲癇。”

三爺點了點頭,說:“有是有,但已經有十幾年沒有犯過了。”

顧培說:“既然確定是癲癇,我可以給軍醫院的神經內科打電話,通知醫院派救護車來,接她去做治療。”

三爺厲聲說:“先不要。”察覺自己語氣太惡劣了點,又溫聲說:“軍醫院的神內會捆人,搞電擊,先別吧,讓她緩一緩吧,緩一緩再去。”

他轉頭看蔡三嬸:“娟子十幾年沒犯過病了,怎麽今天好端端的就犯病了。”

蔡三嬸已經收拾好行李了,一隻旅行包,一副欲走的樣子。

但她不過是做做樣子。

既然小姑子犯病了,就需要她來照顧,公公也就不好意思趕走她了。

她故意歎氣,看林白青:“小林,你娟子姑姑的病有些年頭了,這一犯,沒個三五個月可好不了,你既拿了靈丹堂八成的利潤,她的病你應該能治好吧?”

顧家三兄弟麵麵相覷,同時在搖頭。

且不說中醫治精神病,就是專業的精神病院,也很少能把癲癇治愈的。

他們可不認為林白青能治得好顧娟的癲癇。

五爺要替林白青找補,說:“小蔡你別胡鬧了,娟子的病我大哥也治過,治不好的,白青怎麽能治愈?”

顧培是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林白青想繼承那座小小的小診所,並不容易。

他說:“這位嫂子,術業有專攻,癲癇應該由專業的科室來治療,而非中醫。”

蔡三嬸故作驚訝:“但你們剛才不是還說小林醫術很高,啥都能治的嗎?”

又說:“剛才你們說她的醫術能救整個顧家,這點小病都治不了,不搞笑嗎?”

所以顧娟的癲癇就是被她誘發的。

而她之所以誘著顧娟發癲癇,就是為了挑事,為了賣藥堂找理由。

顧衛軍雖然也主張賣藥,但不喜歡他媽這種不講理的行為,剛想勸幾句,就聽林白青說:“我為什麽不能治?”

環顧一圈,又說:“三帖藥吧,我可以根治娟子姑姑的癲癇。”

蔡三嬸愣了一下,而在場的所有人,汗毛也在這一刻全都豎起來了。

都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林白青卻看顧培:“小叔應該挺了解中醫吧。”

顧培說:“還算了解。”他爸出自中醫世家,從小把中醫是當成故事講的。

林白青說:“但關於中醫治愈癲癇這個領域,您一定不了解。”

顧培果然挺吃驚,也很感興趣:“中醫真能治愈癲癇,它算什麽科?”

林白青容聲說:“西醫會分科,但我們中醫是全科,一個醫生,包治百病。”

中醫主講包羅萬象,一個真正的好大夫就要包治百病。

本來林白青隻是想讓蔡三嬸欺負一下顧衛國,就著手下一步,她再來給顧衛國個下馬威,把他那個攔路虎去了,然後逼婚顧培的。

但隨著她的重生,隨著三爺五爺身體的健康,要賣藥堂的一幫子躍躍欲試,按捺不住了。

這是一座幾百年的老藥堂,地庫裏的藏藥可以救無數條人命。

可你看看顧家的子孫們為了賤賣它,親人相殘的醜樣。

林白青心裏莫名的憤怒,對顧娟既愧疚又難過。

不過也罷,既然小姑發病了,她有醫術,治就是了。

三貼藥治愈癲癇可是林白青自己摸索出來的方法。

就在中醫屆也屬全新領域。

想到這兒,林白青說:“小叔,您陪我去找藥吧,我正好也給您講一講,我通過中醫的手段要怎麽治療癲癇,以及治病的原理,如何?”

麵前這個小女孩,幾乎每一次見麵都能給顧培一種全新的體驗。

她才21歲,才剛剛學校畢業,臉上稚氣未脫,顫動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雙並不格外大,但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能安神,每當看到她的眼睛,顧培就不由自主的會呼吸放緩,會挪不開眼睛,但他的心跳又會莫名加速。

基於他爸,他所知道的是,中醫跟西醫最大的差別是,很少有醫生願意主動公開自己的治療方法和手段,林白青說要跟他講原理,顧培當然很樂意聽。

“榮幸之至。”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