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抗**抗體

(他養的四個兒子,沒有一個是他自己的!)

楚春亭今天順道看望一趟楚楚, 之後還約了衛生廳的許廳長要見麵。

而之所以他要約許廳長,當然還是因為林白青。

她要給一個西方患者治療乳腺癌,且不說能不能治得好,但是, 傳統中醫要為金發碧眼的西方人治病, 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 值得著重宣揚的事。

楚春亭想約許廳長好好談一談, 讓他站在政府層麵, 為林白青好好宣傳一下。

同時, 關於讓西方人投資中醫事業, 他總歸覺得不妥當。

他還怕那個叫Louis的老資本家跟橋本十一一樣,心術不正,要害他孫女。

而要是那樣, 他就得有所防備, 當然也就要跟衛生廳搞好關係,讓衛生廳來做他的後備力量。

剛才聽到兒子在跟孫女討論醫療專業的知識, 他這時便隱隱有些猜測,當初橋本十一不擇手段要搶走的帕金森療法, 怕就是兒子鑽研出來的。

那也就意味著,兒子在離開他, 上邊疆後,從零學起, 最終成了一名名醫。

……

老爺子一路慢慢騰騰走到顧家老宅, 抬眼一看堂屋,驀然驚醒過來, 頓時打了個寒顫, 因為他發現, 在跟顧明一生的較量中,雖然顧明活著的時候隻有低頭,任他欺淩的份兒,但在死後,顧明卻贏了個徹徹底底。

而精明如他,即使心機滿腹,但似乎已經找不到翻身的可能了。

柳連枝此時正在看著保姆給楚楚穿衣裳,穿鞋子。

這小家夥學說話特別快,自從學會叫爸爸媽媽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還沒有學會叫奶奶,但是已經學會喊爺爺了。

看到楚春亭進來,小手兒揮舞著,嘴裏咦咦耶耶的叫著。

如果娃是楚春亭一手帶的,她卻先學會喊奶奶,老爺子肯定不高興,要做妖。

但柳連枝一手帶大了楚楚,她先學會喊爺爺,她似乎並不生氣。

看到老爺子進來,她笑問:“楚老您怎麽來了,我們正準備出去呢。”

楚春亭問:“去靈丹堂?”

柳連枝笑著說:“聽說今天要來靈丹堂的團隊醫療水平很高,白青又準備講點新知識,我也打算去旁聽一下。”

楚春亭是個搞古玩的,當然不懂醫療,拿Louis一行人,也是當成橋本十一來看待的,此時冷冷一聲哼,問:“就他們,西方人,不會隻會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人要病了,他們也隻會拿刀一切,能有什麽醫療水平?”

柳連枝是天生的強者,她從不貶低對手,也不妄自菲薄自己。

她笑著說:“隔行如隔山,您不懂也正常。他們是一個來自瑞士的,專業的腫瘤治療團隊,在治療各種惡性乳腺癌方麵是走在國際醫療最前沿的。”

保姆抱著楚楚,已經要出門了。

孩子嘛,沒有一個不樂意出門的,而且她已經懂事了,也知道是去看媽媽,見太外公和太外婆就走在自己身後,樂的手舞足蹈,嘴裏嗚嗚呀呀,一會兒看看前麵,一會兒又看看後麵,小腦袋搖的跟拔郎鼓似的。

望著楚楚那張可愛的小臉蛋兒,老爺子心裏總算舒服了點,而他總還是不相信,兒子在成年之後,沒有經曆過係統的教育,自學成材,能在醫療行業達到很高的位置,估計他也就是基於自己的天賦,懂那麽一點點。

此時的靈丹堂,街坊鄰居們全來湊熱鬧了。

因為一輛軍用大巴拉來了一車人,有一幫軍人,還有一幫金發碧眼,人高馬大的外國人,一看樣子就不是普通人,全進靈丹堂去了。

一個不需要掛號費,看個病頂多花兩三塊,有時候五毛錢的藥就能吃好人的小診所,外國人來幹嘛的?

街坊鄰居們好奇嘛,伸長了脖子,全圍在外麵。

柳連枝和楚春亭從前門擠不進去,轉到後門上,見大門鎖著,喊了實習醫生開門,才擠了進去。

這時來自瑞士的醫療團隊加軍醫院的領導們,十幾號人已經在穆成揚的帶領下樓上樓下參觀完了,診所小,沒有能一下子坐十幾號人的房間,所有人索性坐在樓梯上,黑板就掛在診堂的門上,在等林白青來做報告。

柳連枝抱著楚楚,就站在後門上。

楚春亭更關注兒子嘛,看他跟孫女倆還在藥堂門口小聲聊著什麽,遂走了過去,就見兒子拿著一支筆,在孫女的筆記本上劃著一個單詞,說:“國內的中醫們把經絡翻譯為Channel,管道,通道是不對的,因為經絡不僅僅是管道,而是承載氣血巡行的經緯線,目前這種翻譯法,西方人是聽不懂的,你把它改成meridian,我認為他們會更加能聽得懂。”

林白青顯然沒有爸爸更懂,說:“meridian是地球的經緯線的意思,用在中醫上,您確定更合適?”

楚青圖說:“就像血管和神經,經絡是一張網,但它跟血管和神經不一樣的是,它是用肉眼無法看到的,你以管道來比喻,現代醫學派無法聯想,就無法信服,但經緯線就不一樣了,它並不存在,可是整個地球從熱帶到亞熱帶再到溫帶,緯度是以溫度和植被的不同來區分的,而以meridian讓比喻,則現代醫學派能準確的聯想,並認可它。”

當爸爸還是刊登文獻不署名的神秘人時,林白青就佩服的五體投地。

而當她真正找到他,就好似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中醫的經絡,一種現代醫學派堅持否定存在的東西,當由楚青圖這個能站在現代醫學的角度來闡述中醫的人來講解,它就被具象化,能被西方人所理解了。

林白青正準備要走,楚青圖又說:“對了,你在講電療針灸時,要先從各個穴位的structure(結構)的角度來講,之後再講function(功能),因為我們東方人,中醫總是在強調功能性,但西方人,卻喜歡研究透了結構,再來推導其功能,這隻是一種理念差異,隻要稍微調整一下,就可以讓他們信服了。”

“好呐,爸,那我先進去了。”林白青說。

楚青圖已經看到老爹了,而這老爺子,其實跟二十年前來講,並沒有變過。

曾經的他總是在盯著楚青集是滿目笑意,但隻要看到他,就會一臉威嚴。

現在,他在望著楚青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時,目光中依然是滿滿的懷疑,挑剔和不屑,就仿佛隻要自己冷眼看著,不成器的大兒子就永遠沒出息。

可他驕傲,欣賞的那個人,從楚青集變成了他的孫女,林白青。

林白青一轉身,看到楚春亭,喊了句:“楚老?”

老爺子聲音如蜜糖:“快去忙吧,不用操心我。”

但等孫女走了,再看大兒子,他依然是那副冷漠,懷疑的目光。

楚青圖不明白那是為什麽。

當然,如今的他不會在乎那些,因為早在二十年前假死時,他就推翻父權了。

且不說楚春亭聽到兒子竟然能站在西醫的角度講中醫有多震撼。

他是一生的偏心眼,此時也站在窗外,看孫女在黑板上畫出人體,標出各個穴位,標注其功能,又用流利的英語向一幫金發碧眼的西方人講著meridian(經緯線),structure(結構),心中洋溢著莫名的驕傲。

但回頭再看騙了自己二十年,還悄悄於醫學領域鑽研到專家級別的兒子,他的心頭就會有按捺不住的厭憎,也無法強迫自己喜歡他。

而且當看到孫女那麽崇拜爸爸時,老爺子心裏還會有抑製不住的嫉妒。

西方人是什麽,在老爺子心目中就是列強。

與他們展開合作,那叫與虎謀皮,也罷,老爺子還是先去衛生廳吧,他有預感,總有一天,他天性善良的大兒子,和他隻懂醫術的孫女,就好比橋本十一來時一樣,總會需要他的。

到時候再說吧。

他們早晚會知道,承了顧明衣缽的他們,在關鍵時刻,他們需要的還是他這隻老狐狸。

老爺子懷著這樣的憤恨,打著他的小算盤,氣悻悻出門,喊上司機,送他去衛生廳了。

……

林白青當然不知道老爺子心裏那些小九九。

而通過楚青圖的指點,這次跟醫療團隊的交流特別順暢。

就Saruman和Louis,也在這趟聽林白青講完後,終於理解了中醫的意義。

無疑,治療各類罕見的惡性癌症,延長患者壽命,必須借助現代科學,但是放化療對於人體正常細胞的損傷,以及藥物副作用對於人體器官的損傷,是現代醫學麵臨的兩大難題,林白青沒有刻意去講中草藥抗癌的奇效,而是從增強體質,增強免疫力,以及最大限度保護人體器官的程度,講了中醫在抗癌方麵的作用,講的簡單明了,通俗易懂。

所以醫療團隊在聽完後她的講述後,超過八成的人表達了同意的觀點。

放療後的惡性乳腺癌患者,其病情一天一個樣,耽擱不得。

所以就從今天晚上開始,林白青就開啟了Mila女士下一個階段的療程。

而楚青圖,因為基地那邊的手續,以及安置工作還沒有辦完,上邊疆了。

沈慶儀本來應該跟Saruman一道回去的,但她請了個長假,也跟著楚青圖一起去了邊疆,林白青估計媽媽還會帶著爸爸去看看自己申請的墓地,爸爸應該也會帶著媽媽去他們曾經奮鬥過的農場,銅廠走一走,還會去他們為了偷渡而每天練遊泳的水庫走一走。

林白青上輩子為了采藥,治病,也曾去過邊疆,看過邊疆的大好風光。

也很想去走一走。

但身而為醫,病人才是最主要的,每天開門就是排成長隊的病人,她也就把旅行的心思放下,專心治病救人了。

中醫治病,向來是治五休二,七天一個小周期,半個月一個大周期。

而在治療了半個月後,Mila再檢查時,效果不說立竿見影,但也很叫人欣喜,因為在服用中成藥,針灸理療的這半個月裏,她的各項數據都顯示,癌症沒有進一步惡化。

而於一個連放療都救不了的患者,不惡化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介紹人Saruman已經提前一步回國了,Louis先生回去過一趟,但又重新返回,而且一改初來時的輕慢,帶了一個專業的投資評估團隊,準備公正而又開觀的,展開投資事誼。

也是在這個階段,柳連枝的大樓終於通了水電,要正式竣工了。

而私立醫院的批文也終於下來了。

雖然Louis先生對靈丹堂,對整個中醫行業都有著極大的興趣。

但林白青並不想要他的投資。

而想把私立醫院建起來又需要一大筆錢,她每天看著牆角塌陷的地窖,就在想,該用什麽樣的方式才能把它變換成一筆幹幹淨淨,能用到靈丹堂的錢。

這個想法目前隻有林白青自己知道,於顧培也隻草草講過,沒有細說。

因為金表是貴重物品,即使張子強沒了,她不上交還變現成錢就是違法。

大樓要裝修,實驗室要建設,而曾經顧明一個人,一邊拉扯弟弟,一邊一磚一瓦建起來的靈丹堂,顧家占20%,林白青占80%,目前給予大家的股份,是從她的淨利潤裏分的,倒不涉及股權,可一旦要接納投資,就必須稀釋股權出去,國人倒也罷了,要是外國人,顧明肯定不願意。

他跟楚春亭一樣,是把民族氣節看得非常重的人。

想來想去,在確定那個人死了之後,林白青還是準備賣表,並把股權掌握在自己手中,而現在她要考慮的,就是怎麽賣表,並把錢轉換成正當收入了。

此刻,林白青難得閑暇,正肘著女兒,正在院子裏肘著女兒學走路。

嬰兒一般都是從十個月開始學走路。

而這個階段是最累人的。

因為楚楚已經不願意局限於爸爸給她用羊絨地毯鋪就的那個小窩了。

她也不願意再四肢並用,扭來扭去的四處亂跑,她要像大人一樣學走路。

養崽,這個階段也是最累人的,孩子在一歲前,大概要兩個月的功夫才能學會走路,這個階段大人得要彎著腰,肘著孩子一步步的練。

柳連枝和保姆年齡大了,彎不了腰,而小青是熱情,最願意教楚楚的一個,但她陪了幾天,今天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顧培因為周末還要加班,也不在,陪孩子練走路的重任就落到了林白青身上。

她正陪孩子走著,隻聽頭頂響起一聲咳,抬頭一看,竟然是顧衛國。

他頭跟個雞窩似的,雙眼猩紅,囁嚅著說:“嬸子,去看看我媽吧,大概是被氣著了,喊半天了,說胸悶,難受,又不肯去醫院。”

林白青還是頭一回見顧衛國落魄成這個樣子,聽說他因為炒股欠了不少的錢,抱起女兒來,邊走就問:“聽說你最近生意不好,欠債是不是很大?”

說起債務來,顧衛國倒是比較輕鬆:“乖乖,前段時間港股跌的厲害,但前兩天爆出新聞來,據說那誰失蹤在海上了,股市正在慢慢回溫呢,我索性也不割肉了,等它漲回來。”

林白青指了指他的眼睛:“那你咋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因為你媽病了?”

已經到顧衛國家院門口了,他讓林白青先進,一擺手說:“算了,不提它。”

但他不想提,可林白青偏偏就問到痛處了,她見院裏空空的,遂問顧衛國:“喬引娣呢,這趟沒跟著你一起回來?”

說起喬引娣,顧衛國突然麵色猙獰,咬牙切齒。

而屋子裏,傳出喬麥穗的聲音來:“衛國,找著引娣和那個野男人沒?”

顧衛國撩簾子進門,說:“那男的說是被炸沒了,喬引娣,我早晚找到她!”

喬麥穗喘氣時,林白青已經聽到不妙了,而楚楚則在不停的嗅著,嗅了許久,指自己的喉嚨:“aoao……kaka……ka……”

其實都不用捉脈,林白青光憑喬麥穗的呼吸散發的在屋子裏的氣味都已經聞出來了,她這是肺癌。而她上輩子要到兩三年後才會有肺部結節,在林白青的調理下,活了很多年的,可現在她已經肺癌了,身上的氣味都變了。

而隨著她進門,這邊林白青在捉脈,那邊喬麥穗示意顧衛國,讓給自己點煙。

“您都這樣兒了,煙不別抽了吧?”林白青說。

喬麥穗下意識說:“沒事,這是引娣買的女士煙,沒害,還能養身體的。”

林白青看了一下煙盒的包裝,她不太認識,細支,香精味特別重。

這幾年國內市場規範不嚴格,有些黑心煙廠給煙草裏添點化學品,再包裝一下,稱其為女士香煙,卷成細支,再香香的,廣告也是打的好,叫抽煙養身體。

而化學香精配上尼古丁,那簡直就是黑白無常的勾魂索。

這不,喬麥穗竟然提前好幾年,肺癌了。

勸人不聽,林白青也就不勸了,自己起身打開了窗戶,楚楚也在媽媽打開窗戶後終於猛吸了一口氣,小家夥一本正經,大喘氣兒。

而她這一喘,喬麥穗注意到孩子了,倒說了句中肯話:“跟顧培可真像。”

但再看顧衛國,她又說:“你當初是被豬油蒙了心嗎,你就不會早點去醫院驗個血,她說是啥就是啥,一流氓混混的種,我洗了一年的尿布……咳……咳!”

楚楚也在眼巴巴的聽著。

就聽喬麥穗又說:“瞧瞧人家白青,雖說生了個閨女,可那確實是顧家的種,你說說你,一年多養了個小雜種,你……你……我早說讓你離引娣遠一點。”

她這話說的很難聽,但林白青倒也沒生氣,畢竟喬麥穗就那麽個潑婦。

但她也不想沾染,招惹,所以鬆了手,她說:“衛國,你媽這病挺麻煩,帶到醫院看看去吧。”

“我能有啥病,我好著呢。”抽了支煙,緩過來了一點,喬麥穗坐了起來,再點上一支煙,對顧衛國說:“可不能就這麽算了,那男的死了就死了,但他有父母吧,有兄弟吧,你得找到他的父母,好好宣揚宣揚他和喬引娣幹的好事,再去趟引娣的原單位,海事局,把那個賤.貨,騷X幹的事也好好宣揚一下,讓她的老領導,老同事們都知道一下,我看她還有臉活在世上。”

相比於喬麥穗的激憤,顧衛國畢竟當過兵,胸懷要寬敞一點。

他說:“媽,她也帶個孩子呢,不容易,算了吧。”

結果喬麥穗一下就激動的不行了,差點跳起來:“那就是個賤.貨,騷.X,讓你養幫個在港城混道的瘸子養雜種,你幫她養了不說,你還向著她說話,我……我……”

林白青愣了一下,插了一句:“那個人是不是叫老樊?”

顧衛國和喬麥穗同時回頭:“這事兒你都知道啦?”

東海不小,港城更大,但是,熟悉的人們似乎總會環繞成一個圈子。

林白青從重生以來就有個疑惑,喬引娣怎麽會知道在某個地方有金表,內幕消息是誰透給她的。

而後來,那個叫老樊的一來靈丹堂就拿功夫試她,當時林白青也很納悶。

因為知道她會功夫的人沒幾個,老樊,又是誰透露給他的?

而要說喬引娣跟老樊有一腿,就好解釋了。

當時,搶完金表後,那個團夥所有的人都進去了,唯獨老樊在外麵,而隻有他知道表在垃圾場,是從他,喬引娣知道的這個信息,於是才會誘著顧衛國去找表的。

上輩子顧衛國最終沒有找到表,在跟她結婚後就走正道了,表,應該是被老樊拿走了。

而喬引娣呢,跟個老混混露水情緣一下倒沒咐,但姐兒愛俏,她喜歡的始終是年輕,帥氣的顧衛國,所以她多少年死纏爛打,又一個接一個的生孩子,也要拴住顧衛國。

而這一切,說白了,就是一幫沒有社會道德和底線的人渣相互之間的你坑我,我坑你。

顧衛國好好一個退伍兵,如果能守住褲.襠,潔身自好,腳踏實地,兩輩子他都會不一樣的。

可他偏不,他管不住自己,他就活該兩輩子都被人欺騙。

林白青懶得管顧衛國這些爛事,所以隻淡淡說:“風聞過一點,我也就隨口一問。”

又起身說:“三嫂這病我治不了,藥也開不了,你們上醫院吧。”

“嘿,人人不是都說你是神醫嘛,我可是顧家人,靈丹堂可是我們顧家的,林白青,你就幫我開點藥又能咋地?”喬麥穗聲音立時變的尖銳。

林白青與一個將死之人沒啥好鬥的,但如果她態度好點,林白青也會溫情一點,可喬麥穗這個態度,她也就直說了:“拍片子去吧,要我猜得沒錯,肺癌。”

喬麥穗立刻聲粗:“不可能!”又說:“我抽煙抽的都是保養煙,咋可能得肺癌。”

但旋即,她整個人僵住了。

因為她發現煙一直是喬引娣在買,而喬引娣生的孩子,前段時間回家時,因為林白青說生的不像顧衛國,顧衛國留了個心眼,上醫院查了一下,就發現血型不對。

被顧衛國抽了一頓,喬引娣才說實話,說孩子是一個道上混的人的。

而就在顧衛國想找那人討個理時,那人的團夥被炸在海上了。

所以,他們母子覺得喬引娣一寡婦,三十好幾了,胖,還醜,好拿捏。

結果她不悶不哼的,幹的全是害人的事?

枉了喬麥穗年輕時代曾經提著鞭子抽過市長,抽過教授,還曾抽過如今能蓋高樓的柳連枝,她一生潑辣,竟被自己又胖又醜,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外甥女給坑了?

喬麥穗氣的兩眼突突,總覺得喉嚨堵的慌,積蓄了全身的力量死命一咳,頓時滿口腔的熱湧,她掙紮著一口吐在地上,隻見鮮豔奪目,竟是滿地的鮮血。

女人出軌,讓他養了小雜種,顧衛國當然以受害者自居。

也是跟林白青打小兒關係好,想不通嘛,就得跟她嘮一句:“你認識那男的不,五十多歲,油膩還頭禿,喬引娣竟然也不嫌髒,我真是,啊呸……”

滋了半天的氣,他又說:“以後我可不能再找喬引娣那樣的女人了,要結婚,我得找個像白青你這樣,老老實實,幹幹淨淨……”

林白青氣的差點一腳沒踢出去,但像顧衛國這種人,跟他沒有生氣的必要,而結合上輩子的情況,她說:“去醫院查一下前列腺,再做個**檢測化驗吧,我認為很可能是你自己有問題,所以不論你找個再幹淨的女性,可能都生不出孩子。”

顧衛國基於自己曾經做過的夢,立刻說:“不可能,我能生四五個呢。”

但他也愣了一下。

因為他想起來了,在他夢裏,喬引娣生的第二個,跟第一個特別像,一看就是兄弟倆,要說一個不是他生的,那另一個,豈不也不是他的?

這時顧衛國已經竭力的不去想那個夢了,但它偏偏湧入他的腦海中。

而他跟絕大多數的男性一樣自信,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不孕不育,說:“查就查,改天我就上醫院查,我就不信了,我怎麽可能有問題?”

他要走,又感慨一聲:“他媽的,天下那麽多男人,就混道的,也有講義氣不講義氣的,有些道上的大哥確實是人物,連我都佩服,但她喬引娣得多賤啊,找個最髒最爛的人渣。”

林白青那天跟喬引娣吵架時,也沒想過會翻出這麽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來。

見他要走,基於上輩子自己走過的彎路,突然想起件事來:“去抽個血,查個**凝集素。”

“啥玩藝兒,啥凝啥素的?”顧衛國聽都沒聽懂。

林白青懶得再科普了,隻說:“**凝集素,查完你就知道原因了。”

“**凝集素?好吧,但是林白青,我不可能有問題的,絕對不可能。”顧衛國堅持說。

林白青再沒理他,轉身走了。

在上輩子,她幫自己做過檢查,其實也化驗過顧衛國的**,都沒有問題。

上輩子生在鄉下,又一生埋頭診所,專注於醫術的林白青的心思簡單,在得知顧衛國在外麵有四個孩子後,就一門心思認定,他用心險惡,是故意不想跟她生孩子的。

但那時的她在現代醫學方麵的知識麵並不廣,思考事情也不夠全麵。

也許顧衛國也並沒有她想的那麽深的城府,還沒有其心險惡到,非不跟她生孩子的田地。

關於生育,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凝集素。

在將來也被稱之為是抗**抗體。

它很難被查出,但是一種潛在的,男性不孕不育的,非常大的可能。

而要真是那樣的話,林白青突然很希望顧衛國是重生的。

因為那將意味著一旦查實,他就會發現,他養的四個兒子,沒有一個是他自己的。

**凝集素?

它會是個啥東西,顧衛國懂都不懂,念念叨叨的,也走了。

而回到家的林白青,想著被炸在海上的那個團夥,以及顧衛國剛才說的話,彎腰肘著女兒慢慢走著路,忽而眼前一亮,她終於想到一個,可以絕妙的,處理那些表的好辦法!

作者有話說:

PS:關於抗**抗體,我搜來的解釋,大家看一下哈。

抗**抗體(AsAb)是一個複雜的病理產物,男女均可罹患,其確切原因尚未完全明了。男性的**、精漿,對女性來說皆屬特異性抗原,接觸到血液後,男女均可引起免疫反應,產生相應的抗體,阻礙**與卵子結合,而致不孕。

我會努力再加更,但勿等,因為不太確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