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觀音玉墜
(她渾身的最後一縷遮羞布,被林白青給扒光了)
顧培還不懂什麽叫胎夢, 但聽林白青科普了一下,再回想那顆在夢裏有重量,甚至有觸感的,發著幽光的珠子, 一下就明白什麽叫個胎夢了。
他手輕輕撫上妻子的肚皮, 而就在那一刻, 小寶貝兒的力量終於能踹動媽媽的肚皮了, 一下彈跳, deng兒的一下。
顧培給嚇的差點跳起來:“她動了, 她剛才踹我手了。”
林白青也感覺到胎動了, 特別神奇的,小寶貝兒踢了一下她的肚皮。
而據此,顧培對自己家的小崽崽也有了個清晰的印象:一顆好大的夜明珠。
想想夢裏那顆質地潤澤, 飽滿, 圓潤的珠子,顧培激動的不行, 又想起一件事情來:“青青,我們的寶寶叫什麽名字?”
林白青愣了一下:“還沒出生呢, 哪來的名字?”
顧培也是一愣,說:“你原來說過的, 她會有一個比南星更好聽的名字。”
林白青這才想起來,上回為了哄顧培高興, 她隨口承諾, 說要給孩子起一個特別好聽的名字,但她其實話一說完, 她就把事兒拋諸腦後了。
而且她覺得自己很可能再起不出比南星更好聽的名字來了。
不過為了哄丈夫高興, 她說:“我心裏有幾個特別好聽的名字, 等孩子出生了我把它列出來,咱們慢慢選吧。”
顧培信以為真,從此就期待上了,一個比‘顧南星’更好聽的名字了。
……
第二天一大早,顧培剛上班,陸參謀長就在他辦公室裏等著。
關於卓言君,如果顧培是個普通人,就隻是小事一樁,但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部隊請來的第一位海歸派軍醫,也是海軍作戰部隊的醫療戰略專家。
涉及到他的海外關係,部隊當然要重視。
目前已知的是,小許嬌在花ri友好醫院吃了橋本製業生產的藥。而卓言君呢,想以親情為要挾,讓顧培站出來證明橋本製業的藥對心髒病患兒有效。
俗稱就是,為橋本製業站台。
陸參謀長聽完顧培的匯報,神色大變:“你沒答應吧?”
顧培斷然搖頭:“當然沒有。”
陸參謀長站了起來,手拍大腿:“這就對了,咱們部隊對ri可是一條政策紅線,誰沾誰死,你要真敢那麽做,就不說我了,司令員也保不了你。”
顧培也站了起來,敬禮:“請領導放心,我會恪守政策紅線的。”
正好這時高院長從顧培的辦公室門口經過,陸參謀長沒回禮,而是回頭看高院長:“你這兵帶的不錯,看看咱們這海歸派洋軍醫,這軍禮敬的多標準。”
高院長隻是恰好路過,就因為顧培,得了領導一頓誇獎?
不得不說,手裏有顧培這種精兵,勝良將三千呐。
其實顧培出勤並不好,隻要不是跟本職工作相關的會議,他寧可加班也不會出席,醫院要求的思想總結也從來不寫,態度並不端正。
不過看在他能力強,還能幫自己爭光的份上,高院長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
再說林白青這邊。
今天周六,她臨時收了掛號牌,給自己放了個假,一早就得出去一趟。
而她出門要找的人,是二師哥陳海亮。
陳海亮雖然在開火鍋店,但他也是個中醫,甫一見麵,隻見小師妹身材比之原來豐盈了一些,眉宇間的汗毛走勢都變了,立刻就說:“喲,小師妹懷上了!”
林白青伸手:“師哥,我的貨呢?”
陳海亮先是一愣:“啥貨?”再一想:“你說的是楚青集走私來的藥品吧?”
“噓,小聲點,你不怕被人舉報你啊?”林白青忙說。
陳海亮連忙說:“好好好,我小聲一點。”
又有些困惑不解的說:“你去年讓楚青集走私了一大批國內不批準引進的藥品進來,我看了一下,全是ri係藥企,橋本製業生產的,雖然有些麝香,虎骨,蛇膽一類的珍惜藥,但大多數都是普通藥品,咱藥堂也有,你買它幹嘛呀。”
林白青打量著肥肥胖胖的二師哥,再看看他白圍裙下麵居然穿的是皮爾.卡丹的褲子,鱷魚牌的皮鞋,笑著說:“一點小事,你就別打聽了,耽誤你發財。”
開飯館的人嘛,忙,忙的腳不沾地的。
不關自己發財的事,陳海亮也就不過問了。
不過藥自打來了以後,一直在他的海鮮庫房裏存著呢,他得親自指揮著搬出來,再派個小夥子,開上他的車,就幫林白青把藥品全搬回靈丹堂了。
而這些藥品,恰是去年林白青從漢唐醫館訛來錢,讓楚青集幫忙采購的。
話說,雖然還沒見過麵,但林白青猜得到,當橋本十一聽說她居然是卓言君的兒媳婦,而他,還可以厚著臉皮自稱公公時,肯定就對靈丹堂打上歪主意了。
畢竟如今的靈丹堂,於橋本製業來說,簡直就像一隻肥美待宰的羔羊一般。
首先,它不像同仁堂,九芝堂那麽大,國家會盯著,不讓外資碰它。
再者,因為跟東海製藥的合作,現在靈丹堂牌中成藥已經鋪向全國,在全國各大藥房,診所進行銷售了,所以,它的銷售渠道是通向全國的。
再加上它又是個擁有幾百年曆史的老字號,官方認可,老百姓也認可。
而目前,花國的經濟政策是要大力引進外資,且支持外資在國內的發展。
橋本製業隻要能入股靈丹堂,占股,或者控股,它將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借靈丹堂的渠道,把ri係中成藥反銷到花國,占領整個花國的市場。
這將會是橋本十一在通過卓言君搞定顧培後的下一步的戰略。
因為在上輩子,它是通過保濟堂開始的,且在全國範圍內收購了六家中藥堂,建立了六個中成藥生產基地,到林白青去世時,已經基本拿下國內市場了。
作為老牌中醫傳人,林白青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坐以待斃。
所以她才會早早的,購買那麽多橋本製業的藥品。
這一年多,先是找到了媽媽,再是忙著懷孕,林白青就把藥的事給撇下了。
但現在,既然橋本十一已經派卓言君上門挑釁了。
林白青也該正式著手,跟ri係中成藥企業鬥上一鬥了。
這些藥得讓顧培帶到軍醫院,做整體的藥物成份分析和小白鼠實驗。
不過因為是走私藥,不能就那麽拿進軍醫院,所以她得先把藥帶到靈丹堂,再把小青喊到藥房,把所有藥品的包裝全部拆掉,銷毀,隻留下藥品,做好備注,等晚上顧培回來,交給他。
……
話說,卓言君昨天來鬧了一場,杜大媽和趙靜當然全告訴街坊鄰居了。
小青並不關心分裝的藥品,姐姐有活兒要她幹,她隻負責幹就完了。
她好奇的是卓言君,邊拆著藥盒子,邊問林白青:“姐,姐夫他媽到底咋回事兒啊,我聽杜大媽說好像是個□□,腦子還有點不正常,是不是?”
卓言君本身沒什麽心機,而且人比較敏感,神經質,看起來就瘋瘋癲癲的。
所以林白青幹脆對街坊鄰居說她是個瘋子,也免於受人口舌。
但對妹妹當然不能胡說八道。
邊拆藥,林白青遂把卓言君再嫁ri本人,嫁的還是上次來偷藥方的,橋本九郎的弟弟,以及顧培和卓言君這間的恩怨仔仔細細的跟小青講了一遍。
講完之後才說:“咱們現在撕的這些藥品包裝全都是橋本製業的,而他們的藥品大部分都有質量問題,先讓你姐夫做實驗吧,到時候咱們再拿出來。”
小青聽了一頭霧水,追著問:“拿出來幹嘛呀?”
林白青一笑:“當然是阻止橋本製業申請國際專利,然後咱們自己去申請呀。”
“等咱們有了國際專利,是不是就可以申請成上市公司,賣股票?”小青問。
涉及國際專利,目前國內的大部分人都還沒那個概念,而且妹妹隻有中專文憑,向來也是個傻乎乎的,她居然懂得上市公司,賣股票?
“可以呀小青,你從哪兒聽說的上市公司,賣股票?”林白青笑問。
小青也是笑,說:“昨天上完出納課,我旁聽了一堂工商管理,聽來的。”
“那趕緊再報個工商管理吧,咱要真能申請到國際專利,就能變成上市公司,賣股票,到時候你就給咱當總經理。”林白青說。
小青連連點頭:“嗯。”又說:“張柔佳就修過工商管理,我也要修一個!”
倆人正說著話呢,忽而有人推門,推不開,改搡門了。
林白青收了笑,問:“誰啊?”
外麵傳來穆成揚的聲音:“你們倆躲起來幹嘛呢,開門,讓我進來坐會兒。”
林白青看了眼小青,卻問:“師哥,今天沒跟柔佳約一約,出去吃個飯啥的?”
說起張柔佳,穆成揚又是先點一支煙,才說:“師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爺爺特別喜歡張柔佳,變著法子撮合我倆,就不說藥堂了,我但凡回到家,她也在我家等著我,我被她鬧的夠煩的了,好容易休息會,咱能不能別提她了。”
張柔佳之所以纏著穆成揚,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穆老爺子很支持她。
一直在有意撮合,不停的給倆人製造機會。
穆成揚父親早死,是爺爺撫養大的,比較孝順,就一直沒有跟張柔佳撕破臉。
但他這種態度,置小青於何地?
再搡門,見依舊沒人開,穆成揚又說:“小青,我知道你在裏麵,給我開門。”
小青向來在穆成揚麵前是沒有任何底線的,但凡他吩咐什麽事,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會毫不猶豫,而且今天算是穆成揚主動求合,林白青也想看看,妹妹是不是還會跟原來一樣,師哥一招手就屁顛屁顛的。
遂小聲對妹妹說:“讓他進來坐坐也行,門你想開就開,沒關係的。”
小青沉默了會兒,卻沒有去開門,而是說:“師哥,你去別處休息吧,我和我姐忙著呢,沒時間陪你聊天兒。”
大家從小一起玩大的,幹活幹累了,湊一塊兒聊聊天笑一笑,解乏。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樣過的,大家也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但林白青姊妹突然就孤立穆成揚了,總是單獨呆一塊,他心裏也很不舒服的。
把煙往地上一丟,他故意說:“你倆不理我是吧,我躺院子裏睡覺吧,我現在要睡覺,哎喲,風好大,院子裏好冷,冷啊!”
小青一激就上當的,趕到窗戶邊說:“天這麽冷,你在院子裏睡覺,也不怕凍感冒呀你。”
穆成揚也竄到了窗戶邊,嬉皮賴臉的笑:“我就知道小青最疼我了,快開門,讓我進來坐著暖一暖,你要不開門,我就把自己凍死在外麵。”
林白青一看師哥這樣兒,明白了,他這是憋不住,要跟小青求合了。
但他跟張柔佳的事還沒處理清楚,就死皮賴臉跟小青求合,他把她妹當啥?
林白青有點氣師哥,又怕妹妹太心軟,沒底線,被師哥纏一纏就會讓步。
不過還好,小青這回回的很漂亮,她說:“你想凍死自己,我難道還要攔著你不成,隨便!”
穆成揚碰了個軟釘子,愣住了:“林小青,林招娣,你……你怎麽突然變的這麽狠心啦,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你最疼我的呀。”
林白青湊到窗戶邊,笑著說:“她不但狠心,她還報了好幾個夜大課程,以後說不定就是咱靈丹堂的總經理呢,師哥,我妹忙著呢,你一天就別纏著她了。”
穆成揚一愣:“小青要當總經理,就她?”
小青說:“師哥,張柔佳的工商管理也是在夜大自修的,我也可以呀,等我考到證了,我也可以當總經理呀。”
朝著姐姐吐了吐舌頭,她又問:“你是準備跟著她幹呢,還是準備跟著我幹?”
說完,她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倆姊妹對視一眼,皆前仰後合的笑了起來。
而碰了個軟釘子的穆成揚,灰溜溜上樓,回他診室休息去了。
……
收拾完藥品,林白青親手把所有的包裝全部撕碎,倒進醫療垃圾焚化爐,點上火,眼看著它燒的幹幹淨淨的,這才關上了爐子。
她懷孕了,而大哥大和傳呼機都有輻射,不能帶,又怕萬一有急病人找自己,林白青遂專門跟小青說了自己要去趟東海飯店,這才背上包出門,正式去會她的婆婆大人,卓言君了。
而本來,關於她懷孕的事,林白青是準備明天才告訴爺爺和外婆的。
按理,楚春亭和柳連枝明天才會知道。
但今天,陳海亮正好有點事要給楚春亭打個電話,倆人聊完正事,他順口就說:“等我師妹孩子一出生,楚老您可就是四世同堂了,恭喜恭喜呀!”
楚春亭一愣:“她懷都沒懷上,哪來的四世同堂?”
陳海亮也是一愣:“我看她月份不小了,還沒跟您說?”
楚春亭都有個把月沒見過孫女了,一聽她懷孕了竟然不告訴自己,有點生氣。
但氣歸氣,孫女懷孕是大事,他忙又問:“幾個月了?”
陳海亮咂摸了一下:“我沒捉脈,光看麵相,最少有三個月了。”
老年人經驗多,結合自己做的那個,柳連枝搶了他好大一顆夜明珠的夢,楚春亭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那是個胎夢。
而於老人家來說,小輩懷孕,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兩個字,安胎!
顫著手拿出地庫的鑰匙,老爺子有一樣東西,是明代時,皇家禦用的安胎之物,當年他愛人薑雲婉懷孕,兩個孩子都戴過,倆孩子也都生的特別順利。
孫女懷孕卻不告訴他的事可以過後再發脾氣。
但安胎的東西,得讓她趕緊戴起來。
……
且不說楚老爺子忙著找東西,著急麻慌的往靈丹堂趕的事。
這邊林白青已經到東海飯店了。
顧培也專門抽了時間,在這兒等著她,要一起打發卓言君走。
在前台,顧培讓服務員給卓言君打電話,就說自己已經來了。
前台給卓言君拔通了電話,跟對麵交流了幾句,說:“她說她馬上下樓。”
林白青點了點頭,說:“麻煩你了。”
但她並沒有在樓下等著,剛才服務員拔電話的時候她已經看到房號了,趁著保安不注意,林白青帶上顧培,直接上了樓,按房號,奔卓言君的房間。
剛上樓,顧培拉住了林白青的手:“盡量勸她走,就不要再動手了。”
這男人,鑒於昨在妻子的粗魯表現,以為今天她還要暴揍卓言君一頓呢。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林白青說。
在她看來,卓言君背後的橋本十一才是真正的老狐狸,至於卓言君,就不說動手了,攻心,她都不是林白青的對手,而今天林白青要做的,恰是攻心。
到了門外,她敲門:“你好,服務員。”
卓言君真以為是服務員,正好她也要下樓,剛收拾好自己,一把拉開門,等看到來人是林白青時,旋即反應過來,伸手就推:“出去,出去!”
林白青非但不走,反而一手攥上卓言君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拎進了屋子。
這是東海賓館的貴賓房,電梯樓,一室一廳的陳設,還有抽水馬桶,席夢思大床,真皮沙發,也是目前東海市最豪華的套房了。
一路擰著卓言君,繞過沙發後麵的隔斷就是床,林白青一甩手,直接把婆婆甩到了席夢思大**。
而顧培,則直奔卓言君的行李箱。
她就帶了一隻行李箱,衣服帶的並不多,裏麵有半箱子的文件,全是中文的,而且全都是花ri友好醫院為抬頭,有藥物成份分析單,還有藥品臨床報告單,病理分析單,而且確實有一份特別齊全的,先心病患兒許嬌自出生以來的各項身體檢測報告,這所有的東西組合起來,就是一份完整的藥品實驗報告了。
所以果然,卓言君此來的目的,就是要挾他答合同,為橋本製業站台的。
“Pio,我是你的母親,你的妻子又在打我,她又在打我了!”卓言君尖叫著,好容易爬起來,林白青一反手,又把她搡回**了。
而顧培,依然冷漠而麻木的看著。
卓言君再尖叫:“Pio,你這個殺死妹妹的惡魔,今天你還要縱容你的妻子來殺了我,我詛咒你和你的妻子,你們全家,包括你們的墳墓。”
她這吵法,過會兒警察就該來了。
顧培有點不安,覺得事情鬧的似乎有點大了。
不過緊接著,林白青一句話就把卓言君給問啞巴了。
“橋本十一至少有十年沒碰過你了吧,你麵色蠟黃,證明你肝氣鬱滯,要我猜的沒錯,就算沒有惡性的,你的ru房裏至少有一顆腫瘤,和很多的乳腺節結,都這樣兒了,你吵什麽吵,鬧什麽鬧。”林白青說。
卓言君下意識伸手摸ru房,是的,她不但有乳腺纖維瘤,而且節結非常厲害,不過當著兒子的麵,她不想被拆穿再婚不幸福的事,所以勾唇冷笑,她說:“林白青,我的婚姻非常幸福,倒是你,當我是什麽人,離了男人就活不了嗎?”
結果林白青說:“你確實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
“你胡說八道,你胡扯,我要告你侮辱我!”卓言君尖叫說。
說一個女人離了男人就活不了,這確實是一種非常惡毒的侮辱。
但林白青並非胡說八道,而是站在中醫的立場上來說的。
她是有證據的。
她又說:“是人就都會有欲.望,欲.望會表現在性上,也會表現在別的事物上,而大多數女性的欲.望,都不會像男性一樣,隻集中在性,感官刺激上,女性天生都比較感性,愛好也會更多,可你不是,你的欲.望,隻表現在性上,所以你才會肝氣鬱結,皮膚越來越蠟黃,人越來越瘦,脾氣也越來越神經質!”
卓言君終於找到一隻枕頭,砸向了顧培:“Pio,我一生的不幸全出自於你,可你隻會眼睜睜看著我墮入痛苦的地獄,我唾棄你和你的後代,一生不幸!”
這種遇事隻會怪旁人,思維鑽牛角尖,自私又狠毒的女人,一般人還真拿她沒辦法,不過當然了,林白青可不是一般人。
今天她不動手,但她說的每一句,都比卓言君說的還要狠,更像刀子!
“當初你棄顧克而選橋本十一,不就是因為他更年輕嗎,現在的橋本十一也一樣,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年青漂亮的女孩子,他曾經能跟你出軌,現在一樣,也會跟別人出軌吧,你曾經貪慕他年輕的身體,他如今難道不貪慕別的女人的?”
眼睜睜看著卓言君被說的麵如灰死,林白青給足了她思考的時間,等她被打擊到喘不過氣來了,這才又說:“你怪顧培有什麽用。當初漢唐醫館剛剛在M國創業時,你利用顧克的人脈,幫了橋本十一不少吧,後來呢,因為你女兒的死,顧克把屬於自己的醫療成果全部送給橋本十一了,所以是因為你,橋本製業才在M國發展起來的,而現在,橋本十一背叛你了,你這副會長夫人的身份形同虛設了,你出行時,橋本十一甚至不願意派個人陪著你了,你還不為自己打算,隻想著利用兒子的能力替自己爭寵,你蠢不蠢?”
顧培已經整理好了各種文件,捏在手裏,麵無表情的望著母親。
他跟他爸顧克完全不一樣。
顧克是個很善良的男人,也很愛卓言君。
因為卓言君年齡小,任性,就一直拿她當成女兒寵著。
哪怕生氣時,他的眼神裏都透露著不安和小心翼翼。
小時候的顧培也是那樣,在卓言君麵前小心翼翼,顫顫兢兢。
但現在不是了,他穿著大陸軍人的,鬆綠色的製服,窄腰寬肩,身材挺拔,飽滿的眉弓,深遂的眼眶,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露著無情和淡漠。
他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任由妻子扒下他母親身上殘存著的,最後一絲體麵!
然後,就那麽坦然的望著,望著他母親的狼狽和不堪。
不過如今的卓言君確實已經沒有體麵,隻剩下一地狼籍了。
身為副會長的夫人,她連個隨行的秘書都沒有,是獨自一個人來的。
她棲棲惶惶的住在酒店裏,妄圖利用兒子的愧疚之情,讓早就已經厭棄了她,甚至十年都不曾碰過她的那個男人回心轉意。
而這一切,要不被戳破,卓言君還可以自欺欺人,但隨著被林白青無情戳破,她這趟東海之行,就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了。
而這一切,全被兒子看到時,卓言君自己都覺得丟臉,難堪了。
她再忍不住,俯身在**,淒涼的哭了起來。
看她哭的那麽可憐,顧培不想再看,拿著文件出門,在外麵等媳婦兒了。
林白青直等到卓言君哭完,才又說:“如果我是你,我會盡早返回橋本十一身邊,趁著他還沒有防備你,收集有利於自己的證據,準備好跟他打離婚官司,爭取在離婚的時候爭到更多的利益,才不會像你一樣……”
卓言君驀的抬頭,接茬:“像我一樣怎麽樣?”
林白青撿起地上的枕頭,輕輕放到**,反問:“你不覺得自己就像塊抹布嗎,被人用完就隨意丟棄。”
又勾起唇角,笑說:“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深愛橋本,愛到離了他就活不了,對吧,所以你把顧克所有的資源全送給了他,而在人家厭棄你之後,還要賠上兒子幫自己爭寵,那你就靜靜等著變抹布吧,你值得的。”
她雖然沒動手,但這一句句,比抽卓言君耳光更叫她難受。
她欲哭哭不出,欲打吧,又打不過人家。
眼睜睜的看著兒媳婦羞辱了自己一場,然後揚長而去。
而她渾身的最後一縷遮羞布,也就那樣無情的,被林白青給扒光了。
當然,自此之後,她一想到林白青就怕的渾身發抖。
至於再來騷擾顧培,笑話,東海市這個地方,她再也不敢來第二次了。
等林白青上車,顧培先貼好內有孕婦的車貼,再替妻子係好安全帶,這才發動了車,依然是一貫的,車開的慢如蝸牛,不過他整個人明顯鬆馳了不少。
開著車一路走著,過了好一會兒,忽而說:“青青,謝謝你。”
林白青噗嗤一笑:“謝我幹嘛?”
顧培想了想,又苦澀一笑,輕聲說:“沒什麽的。”
橋本十一早晚會像踢垃圾一樣,無情的踢開卓言君的,在剛才,林白青勸她回去以後收集有利於自己的證據,在離婚時爭取多分財產,是為了她好。
但卓言君不會聽的,她一生貪戀男人的愛和虛名,又喜歡聽甜言蜜語,還沒有心機,得不到就隻會撒潑,哭鬧,把怨氣發泄到孩子身上,折磨自己的孩子。
那個母親,顧培早就看透她了,隻願此生,生死不見吧!
……
再說回靈丹堂。
此時藥堂已經下班了,人也都走完了。
今年天冷的早,這才入十月,寒風嗖嗖的。
而楚春亭就站在寒風中,手裏攥著一隻紫紅色的,銀鑲邊的木盒。
老爺子一直在等孫女,已經站了很久了,也心煩氣躁的,遂打開了木盒,取出一隻紅絨套戴,拉開抽繩,從中捧出一枚觀音玉墜來。
這吊墜足有巴掌大,周身以一塊白玉雕刻而成觀音,又以黃金為底座,但因為金色太挑,奪目,怕會喧賓奪主,於是匠人又在金色的底坐上鑲了一層緋色的碧璽,而觀音的蓮座,則是把米粒大小的珍珠劈成兩半,浮鑲而成的。
羊脂白的觀音眉低唇,唇噙笑,三十二相,無一不好,而周邊緋色的碧璽仿如一汪透明的水,將觀音整體環繞其中,再配上浮雕似的白珠蓮座,小兒巴掌大的一塊玉飾,不但造價昂貴,且精美無比,就不說其收藏價值了,戴來安胎,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老爺子出門太急穿的少了,此時寒風一吹,瑟瑟發抖,但一想孫女竟然懷孕了,就又樂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不,他正看著玉飾在笑,就聽耳旁響起柳連枝的聲音來:“這塊玉是你愛人薑雲婉的吧,我記得我見她過好幾次。”
楚春亭見柳連枝站在自己身邊,問:“你剛從港城回來?”
“剛回來,去看了看樓盤的建造情況,順道過來看看青青。”柳連枝說著,伸手接過觀音墜子,正要說什麽,正好這時一輛軍車經過,倆老人於是齊齊站到了一邊。
林白青一下車,當然先朝柳連枝跑了過去:“外婆,你可算回來了。”
見她手裏拿了枚特別漂亮的觀音墜子,伸手就摸:“外婆,這墜子好漂亮呀。”
一塊羊脂玉,周邊鑲了碧璽,又是黃金托底,它有一種別的材質模仿不了的質感和美感。
柳連枝這才想起自己要說的話來,她說:“這個呀,是你奶奶的,你奶奶當年戴過。”
林白青更好奇了,接了過來:“這竟然是我奶奶戴過的東西?”
“我記得她懷孕的時候就一直戴著這個,她還說,她還說……”涉及中醫的醫學知識,因為太生癖,柳連枝一時想不起來了。
林白青接過話茬說:“懷孕戴玉和翡翠是有好處的,它們可以洛絡氣血,而氣血活,孕婦則不易生痤瘡瘡斑,也不易生妊娠紋,孕婦想要養顏,就要多戴玉。”
“對對對,她當是就是這麽說的。”柳連枝想起來了。
古人,尤其是大戶人家,婦人懷孕先戴翡翠與玉。它是有科學原理的,寶石可以調節內分泌,促進血液循環,於孕婦來說,是養顏的佳品。
顧培上前,自以為是的說:“柳教授是知道青青懷孕了,要送她塊玉吧?”
柳連枝愣了一下,回頭看楚春亭,想說什麽的。
但這時林白青已經摟上她了:“外婆,您不用總對我那麽好的。”
柳連枝也是剛剛聽說外孫女居然懷孕,又興奮,又不可置信,當場傻掉了。
而楚春亭,眼睜睜的,就那麽看著他的夢應驗了。
明明是他帶來的東西,他在寒風中站了三個小時,可現在,東西變成是柳連枝送的了!
作者有話說:
楚春亭:你們看我像大冤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