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的模特

下午五點,出外辦事回來的寧知遠走進辦公室。

幾個員工圍在一塊正說說笑笑,翻看議論著其中一位女生手中的雜誌,連一貫奉行工作第一的劉潞也在旁湊熱鬧,寧知遠見狀停步,叫了他們一句:“看什麽呢你們?”

拿著雜誌的那位立刻擱下,試圖用文件擋住,寧知遠眉梢一挑,劉潞好笑說:“別藏了,有什麽好藏的。”

寧知遠走上前,雜誌遞到他手中,是他之前幫湯詩琪拍的那些宣傳照,上了國內一線男性時尚雜誌的內頁。

他隨便翻了翻,拍得挺不錯的,他雖然不是專業模特,但攝影師是業內大牛,很會挑拍攝角度,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前兩天湯詩琪還特地叮囑他記得買這本雜誌,他完全給忘了。

“老大你什麽時候瞞著我們偷偷去混時尚圈了?要不是這上麵寫了你的名字,我們都不敢認。”

“是啊是啊,感覺老大憑臉就贏了,留在我們這行其實才是屈才了吧。”

“網上也好多人說,都在喊你進娛樂圈呢。”

你一言我一語,全在打趣寧知遠,劉潞附和:“小岑總留我們這確實是屈才了點。”

寧知遠看完將雜誌合上,扔回去,笑笑說:“算了吧,我還是更樂意跟錢打交道。”

他回去了辦公室,剛坐下岑致森的消息進來:“今晚過不過來?”

寧知遠靠進座椅裏,回複:“你回來了?”

岑致森:“剛下飛機。”

他們又有大半個月沒見麵了,兩個人都忙,岑致森這幾天在外頭出差,今天才剛回。

寧知遠:“去不了,晚上有應酬,之前約好了的。”

車中,岑致森盯著攤開在自己腿上的雜誌頁麵,捏著手機慢慢打字:“幾點結束,在哪裏,我去接你。”

半分鍾後,寧知遠的回複再次進來:“不知道幾點結束,到時候看吧,時間早就過去,不用你接。”

岑致森:“嗯,我在家等你,早點過來。”

他好似篤定了寧知遠會來,或者說一定要他來,並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寧知遠隻看這幾個字,便能想象出岑致森此刻的表情,一定是表麵上正經,內心大概連晚上要用哪種姿勢都計劃好了。

嗤笑一聲,他沒有再回複,摁黑了手機屏幕。

岑致森依舊在看那張已經在他腿上攤開了很久的雜誌圖,圖中寧知遠坐在高腳凳上,一條腿支地,另一條腿曲起隨意踩在腳踏上,右手抬起,手指勾著自己第二顆的襯衣扣子,直視鏡頭的眼神慵懶中帶了幾分近似撩撥的意味。

岑致森從前不太看得慣寧知遠這副模樣,但如果寧知遠有意撩撥的人是他,卻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盯著看了片刻,他的手指摩挲上去,從圖上人的臉摩挲到身體,輕輕地以指尖描摹。

前排的助理回頭想報告工作上的事,看到這一幕聲音停在舌尖,硬生生憋了回去,轉回身不敢再說了。

晚九點,寧知遠走進岑致森的家門。

岑致森剛洗了澡,身上隻裹了一件浴袍,正在客廳裏擺弄相機,聽到玄關那頭傳來的動靜,他擱下相機起身迎了過去。

寧知遠一進門便被按到了牆上,岑致森貼近過來在他唇邊嗅了嗅:“今晚又喝了多少酒?怎麽來的?”

靠著牆的人懶洋洋地說:“讓周浩誠送我來的,他還問我是誰住這種地方,這裏房價是不是很貴,我說是我金屋藏的那個嬌。”

岑致森:“他沒懷疑?”

“懷疑啊,當然懷疑,”寧知遠輕聲笑,“我都不是岑家人了,哪裏買得起這種地方的房子,他肯定懷疑我才是被人藏的那個吧。”

岑致森提醒他:“你可以直接告訴他真相。”

“你想在我朋友那裏要名分?”寧知遠拆穿他的心思,“再說吧。”

岑致森的手掌貼上去,在他不斷散著熱氣的頸邊撫摸:“知遠。”

寧知遠覺得有些癢,側過頭,投降了:“好吧,開玩笑的,我說了這裏是你家,不過他更懷疑了,大半夜的跑哥哥家裏來借住,是他這個美國佬理解不了的中國式親情。”

最後兩個字寧知遠有意咬重,眼神戲謔,岑致森完全不在意:“那是他少見多怪。”

寧知遠忍笑點頭:“嗯。”

“所以為什麽他沒喝酒還能開車,你卻喝了酒?你們不是一起去應酬的?”岑致森問。

“沒有,”寧知遠解釋,“剛巧他在附近,就讓他去酒店接我送了我一程。”

岑致森:“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我說了可以去接你。”

“不想你去接,”寧知遠對上他的眼睛,聲音低下去,“岑致森,我們半個月沒見了,你去接我不會忍不住嗎?還是在家裏見好點吧?”

他的話說完,嘴角的笑卻沒下去。

有的時候岑致森不得不承認,寧知遠實在太懂得怎麽勾人了,輕易一句話就能讓他上鉤。

唇貼上唇,嚐到熟悉的觸感,寧知遠熱情回應。忍不住的人,也不隻岑致森一個。

寧知遠身上的外套在進門時就脫下扔到了一旁,襯衣的下擺被岑致森從西裝褲裏扯出來,岑致森一顆一顆解開他的襯衣扣子,一雙手在他身上肆意撫摸遊走。

從胸膛到後背,岑致森強硬地將人按向自己,身體隔著衣料緊貼在一起相互磨蹭著,熱意流竄。

親吻從唇上滑下,繞過下巴,移到了頸上,寧知遠悶哼出聲,熟悉的輕微痛感後,更多刺激的快感隨之升起,不用看也知道脖子上肯定又留下了印子。

下一步或許是浴室,或許是**,也可以是其他地方。

但出乎寧知遠意料的,岑致森放開了他,呼吸依舊粗重,人卻退開了:“知遠,給別人做模特,也給我做一次?”

喑啞的聲音沉在耳邊,寧知遠不解:“給你做模特?”

“嗯,拍些照片,最近岑安在搞內部攝影大賽,我帶頭報了名,先練練手。”岑致森解釋道。

“你還需要練手?”

“很久沒有認真拍,生疏了。”

寧知遠聽明白了,他的哥哥挺會找借口的。

“不是說讓我拍你嗎?怎麽現在反過來成了你拍我?”

“都一樣。”

“怎麽拍?”

“你先去洗個澡,”岑致森輕拍了拍他的腰,“我等你。”

“行吧。”

寧知遠獨自去了浴室,走進花灑下。

二十分鍾後再出來時,他隨手拿了件浴袍搭上自己濕漉漉的身體,腰帶也隻是隨意地係了個結,站在鏡子前,看向鏡中的自己。

渾身都是沐浴後的水汽和熱氣,抬起的手慢慢撫摸著岑致森剛剛咬出來的印子。

然後他拿起了洗手池台麵上的香水,——岑致森慣常用的那瓶,對著前方噴了幾下,又閉眼感受了片刻,那些熱騰騰的氣息裏逐漸彌漫開香水冷調的氣味,他的身上也沾染到了一些。

的確很好聞。

寧知遠回到客廳時,岑致森還在擺弄那台相機,聽到腳步聲抬頭,寧知遠就站在他前方,半濕的頭發、半濕的身體,浴袍也是鬆鬆垮垮的沾著水。

岑致森舉起相機,寧知遠輕眯起眼,盯著鏡頭,也盯著鏡頭後拍自己的人,任由岑致森將這一幕拍下。

岑致森看了看自己剛拍下的這張,有點滿意,又不那麽滿意。

“差了點什麽。”他說。

寧知遠上前去也看了眼,評價道:“挺一般的。”

岑致森輕聲笑,側頭聞到了他身上自己的香水的味道:“知遠。”

“嗯?”寧知遠依舊看著他手中的相機。

“把浴袍脫了。”岑致森說,壓下的聲音如同蠱惑。

寧知遠抬眼,瞧見他眼神裏的波動,提醒他:“岑致森,你這語氣,很像哄騙未成年少男。”

“隻拍背麵。”

沉默對視了兩秒,寧知遠撥開了自己的浴袍帶子。

他其實根本無所謂,岑致森想拍正麵他也能配合。

半分鍾後,全身**的寧知遠在客廳純白的地毯上坐下,側身靠向沙發。

他看到沙發上岑致森隨手扔在那裏的一條領帶,拿了過來,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繞了幾圈,覆蓋住那道其實並不明顯的燙傷疤。

岑致森在他身後跪蹲下,相機鏡頭對準了他。

寧知遠側倚著沙發半臥半坐,隻有一條手臂搭在沙發上,從上背到臀部的一段腰身完全懸空,以一側大腿貼在地毯上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另一側的腰身自然向外擺出去。這樣的姿勢讓他腰部的線條起伏十分明顯,寬闊的肩向下收縮至緊窄的腰,再又向著胯部兩邊舒展開,十分流暢且性感的弧線。

他的背也格外漂亮,背肌上還滾著水和熱氣,蝴蝶骨隆起的弧度恰到好處,背溝延伸下去,收進兩瓣渾圓挺翹的臀中間。

再往下,兩條長腿並攏交疊,壓在下方的那條腿彎曲,緊貼著羊毛的地毯,另一條腿隨意搭在上方,繃緊的大腿力量感十足,又有種極具衝擊力的肉感,很誘人。

而他搭在臀上的另一隻手的手腕上纏著那條領帶,一端自然地垂於他的身體上,半遮半掩,是他渾身上下唯一的一點衣料。

玻璃牆外偶然進來的光滑過他的身體。

岑致森在那一瞬間屏住呼吸,按下了快門。

寧知遠依舊靠坐在地上,接過岑致森遞來的相機。

欣賞片刻後他點了點頭:“這張還不錯。”

岑致森滿意道:“嗯,不比在夏威夷拍的那張差。”

寧知遠揚唇。

他幾乎立刻就聽明白了,岑致森說的是第一次的那個雨夜的車中,自己坐在他身上**時他拍下的那張。

“我以為你會更喜歡那張。”

“各有各的好。”岑致森說。

夏威夷的那張是**和放縱,他剛拍下的這張則是隱秘且撩人,他都喜歡。

“岑總打算拿這種照片去參加岑安的攝影大賽?”寧知遠的笑聲裏帶了點揶揄,像絲毫不在意照片中被拍的人是他自己。

“不了,”岑致森搖頭,“不合適。”

寧知遠:“噢,那算了。”

岑致森聽著他這近似遺憾的語氣:“你很想我拿這種照片去參賽?”

“那是你的事。”寧知遠說。

他確實不在意,可能他的基因裏就刻著瘋狂這兩個字,如果岑致森真拿這種照片去參賽,甚至被人認出照片中的人是他,他非但不會覺得難堪,反而有種隱秘的興奮,因為拍下他這種照片的人是岑致森。

但岑致森當然不會這麽做,不過既然寧知遠不介意,他以後盡可以滿足自己,拍更多類似的照片,還有一些更下流的想法,是他打算一一嚐試的。

他的視線再次遊走過寧知遠的身體。

寧知遠還**,浴袍隨意披在身上,仍在看那張照片,岑致森的聲音貼近過來:“喝不喝酒?”

寧知遠覷了他一眼:“隨你。”

岑致森去拿酒,再回來時寧知遠抱著相機,拍了幾張玻璃牆外的夜景。

酒杯遞到手中,他微仰頭,讓酒水滑進嘴裏。

岑致森卻沒喝,酒杯捏在手中,盯著他的動作。

“你不喝?”寧知遠放下酒杯問。

岑致森說:“換個方式。”

目光糾纏著,寧知遠又倒了口酒進嘴裏,將酒杯往茶幾上一擱,雙手抱住了岑致森的腦袋,貼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甜而辣的酒水度進他嘴裏,於交纏的唇舌間推擠,最後各自咽下。

呼吸逐漸不穩時才稍稍分開,唇貼著唇,岑致森啞聲笑了:“知遠,我說的不是這個。”

寧知遠揚了揚眉。

背著身被岑致森按進了地毯裏,冰涼的酒液倒在背上,來不及更多感受,身後的男人俯身壓下來,舌尖舔吮上了他的背,遊走往下,至尾椎末端,一路舔去那些染上了他體溫的酒液。

過了頭的刺激,從未嚐試過的,寧知遠興奮得連腳背都繃了起來,喘得厲害:“岑致森,你哪裏學來的這些下流花招,用在多少人身上過?”

岑致森終於撐起身,覆上來再次親吻他,在唇舌交融前,呢喃道:“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