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隻這些
岑致森瞬間冷靜下來,盯著寧知遠的眼睛,寧知遠沒有回避,迎視向他。
岑致森一哂:“沒誰跟你一樣麻煩,你當然不是那些人。”
寧知遠:“那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又給你添了麻煩。”
岑致森手中的大毛巾扔下來,罩上了他的腦袋。
“先把身上擦幹淨,少說這些廢話。”
臭著臉的男人大約還在生氣,寧知遠聽話閉嘴,不再挑釁他。
回到島上酒店,讓醫生檢查過後確定寧知遠身體沒什麽問題,岑致森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提醒他:“以後不許去獨潛,要玩必須找個潛伴一起。”
寧知遠左耳進右耳出,沒怎麽當回事,拿了換洗衣服打算去浴室衝澡,轉身時被岑致森伸過來的手攥住了手臂:“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
寧知遠的視線落到他手掌上,停了兩秒,抬頭,平靜問他:“岑致森,你以什麽立場要求我這些?”
“我是你哥。”岑致森皺眉說。
“你是我哥,”寧知遠自嘲一般重複這四個字,問他,“你是嗎?想跟我上床的時候否認你是我哥,想幹涉其它的時候又拿這四個字來堵我?”
岑致森:“你就非要這樣?”
“你到底在生氣什麽?”寧知遠並沒有吵架的興致,不解問他,“今天的事情確實算我們倒黴,你在遊艇上已經罵過人了,還打電話投訴了他們,還不夠嗎?”
岑致森被他的一句話問住了。
他在生氣什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生氣那些工作人員的粗心大意,還是生氣寧知遠的自作主張。
寧知遠其實說得對,當時的情況對調,他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但清楚歸清楚,寧知遠扔開備用二級頭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卻幾乎停止。
寧知遠說不是事事都需要依靠他,他並非不懂,就是因為太清楚寧知遠的個性,他的心裏才像窩著一團火,又憤怒又無能為力。
那把火燃燒起來,或許終有一日會將他燃盡。
僵持過後,岑致森鬆了手。
寧知遠也沒再說什麽,進去了浴室裏。
他洗完澡出來岑致森已經離開,大概回他自己房間了。
寧知遠確實很累,海底深潛之後的疲憊感襲來,他也懶得去吃午餐了,幹脆上床補眠,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日落時分。
睜開眼的那瞬間,寧知遠恍惚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裏全是緊蹙著眉、怒氣衝衝的岑致森,連做夢都不肯放過他,果然是孽緣。
發呆片刻,他起床簡單收拾了下,才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出門打算去覓食。
岑致森依舊不在房中,寧知遠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編輯了消息想發送時,想想又算了,摁黑屏幕將手機揣回了褲兜裏。
湯詩琪她們在海灘上搞露天燒烤,食材都是她們今天出海玩撈回來的新鮮海貨,香飄四溢。
寧知遠過去便直接蹭上了,湯詩琪本來就要找他,逮著人按到自己身邊張嘴便問:“你早上說的到底什麽意思?什麽叫別打岑致森主意,誰都不行?”
“沒什麽意思,”寧知遠吃著東西,見湯詩琪那個小姐妹就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無奈說,“真的,別想了,你不是岑致森喜歡的類型,放棄吧。”
女生咬住唇,似乎依舊心有不甘。
“那他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以前也沒見他交過什麽女朋友啊?”湯詩琪追問,其他幾人紛紛附和。
寧知遠正頭疼要怎麽說,岑致森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想知道不如直接來找我問。”
女生們看到被談論的對象忽然出現,一時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麽接話。
岑致森走上前,掃一眼低了頭吃東西的寧知遠,視線轉向了對他有意的那個女生,說:“抱歉,我們確實不合適,我的性取向是男人,這原本是我的私事不需要跟別人交代,為免誤會我還是說清楚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女生驚訝愣住,湯詩琪目瞪口呆,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寧知遠。
岑致森的目光隨之落過來,問他:“走不走?”
對視了一眼,寧知遠放下手中餐盤起身,跟剛剛回過神的湯詩琪說了聲,跟上已經先轉身的岑致森離開。
“喂岑知遠!”湯詩琪脫口而出。
寧知遠回頭,岑致森停住腳步等他。
湯詩琪的視線在他們之間轉了一圈,眼神複雜:“你們……”
寧知遠笑了笑,態度坦**:“什麽?”
女生猶豫了一下,沒有問出口,受不了地揮手:“算了算了,你跟你哥去玩吧,玩得開心。”
他倆沿著被暮色拉長的海岸線往回走,寧知遠問身邊人:“這麽說出來沒問題?不怕她們傳出去?”
“無所謂,”岑致森輕描淡寫,“反正爸也知道了,我本來就沒打算藏著。”
寧知遠提醒他:“公司那些人知道了呢?”
岑致森:“隨他們。”
寧知遠懶得說了,岑致森如今在岑安的地位穩如泰山,別說是喜歡男人了,他哪怕喜歡一頭豬,估計都沒人會說什麽,也影響不了他。
“那隨你高興吧。”
“隨我高興?”岑致森停步轉身麵向他,“知遠,你能隨我高興嗎?”
寧知遠雙手插著兜,海風將他的頭發吹得略微淩亂,臉上的神情便也顯得模糊,半晌,他才問:“所以哥,我能做什麽讓你高興呢?”
岑致森沉默看著他。
寧知遠確實是他看不透也抓不住的,他因為這個人時不時生出的那些焦躁情緒反反複複,十足陌生的體驗,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知遠,你說這樣的話,是在勾引我嗎?”
岑致森問,他的語氣並非調情,表情甚至是嚴肅的,試圖在寧知遠這裏要一個答案。
但寧知遠不會給他,至少現在不會。
“你上鉤了嗎?”寧知遠反問。
一進一退,反複地試探,一個是,另一個也是。
視線糾纏了片刻,岑致森看向寧知遠身後,那邊有一間海邊餐廳,他岔開了話題:“吃晚餐吧。”
寧知遠笑笑,便也算了。
在餐廳坐下,寧知遠還順便跟國內打了個電話,溝通工作。
岑致森看了眼腕表,在他掛斷後問:“你明天就回去?”
“嗯,下午一點的飛機,早上過去歐胡島那邊,”寧知遠解釋,“本來今天就該走的,再不回去這一整個星期都廢了。”
岑致森:“之前為什麽不跟我說?來之前我不是說了我們一起回去?”
寧知遠:“抱歉,我忘了。”
這事確實是他忘了,其他人會在這裏玩到這周末,再跟著湯書傑的私人飛機回去,今天才周一,他以為岑致森也會多留幾天,所以沒有跟他打招呼。
“明天一起走。”岑致森皺眉說。
寧知遠笑了:“你還能買到票呢?”
岑致森有點沒好氣:“高價托人買的,頭等艙的票剛好還剩最後一張。”
好吧,他有錢,總會有辦法。
寧知遠其實無所謂,不過岑致森今天就跟個炮筒一樣,一點就炸,總是不高興,這人以前從來不是這麽情緒化的人,寧知遠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依舊不認為自己有錯。
反正情緒化一點的岑致森,也沒什麽不好,還挺新鮮有趣的。
吃完晚餐,寧知遠決定去附近的夜市逛逛,買些當地特產帶回去送人。
岑致森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大約還在生氣早上的事情,除非寧知遠主動找話題,幾乎沒怎麽開過口。
寧知遠在一間賣巧克力、糖果的店裏饒有興致地轉了半天,選購了一堆:“劉潞她們都挺喜歡吃甜食的,辦公室裏好幾個女生,這種巧克力低脂的,她們應該會喜歡,你覺得呢?”
岑致森看了眼,涼颼颼地說:“小岑總果然了解女生的心思,體貼周到。”
“你要買些嗎?”寧知遠問他。
岑致森:“買了送誰?你?你自己不會買?”
語氣夠衝的,寧知遠彎唇,接著說:“你不買算了,我得多買些,還有我爸媽他們,剛那些糖果他們應該會喜歡,多給他們點還可以拿去學校,分給同事和班上小朋友吃。”
岑致森默然一瞬,從貨架上拿了另外一種水果糖,遞過去給他:“這種也買些,我剛看別人買了很多,應該味道不錯。”
寧知遠眼中笑意更顯:“多謝推薦。”
逛了一圈他們便回了酒店,寧知遠收拾行李,岑致森就在一旁看著,沒有走的意思。
寧知遠回身看到他,提醒道:“不早了,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早點睡。”
“明早早點起來整理行李也來得及。”岑致森說,並不打算就這麽走。
寧知遠看他兩秒,低頭,拿起一包剛買的糖果慢慢拆開,扔了一顆到嘴裏嚼了幾下,確實挺好吃的,很甜,但不膩,他選的這個味道還帶了一些隱約的酒香。
“挺好吃的,想不想嚐嚐?”寧知遠上前,送了另一顆糖到岑致森唇邊,指尖輕觸他的唇瓣。
岑致森凝目看他,啟開唇,將那顆糖含進了嘴裏。
寧知遠的拇指在岑致森的唇上按了幾下,笑了一聲。
“這又是勾引?”岑致森問。
“你覺得是就是吧。”寧知遠說。
這一次,是一個不動聲色,一個麵不改色。
“知遠,”岑致森將嘴裏的糖嚼碎,迅速嚐過滋味後咽下,緊盯著眼前人,“第二次的賭我是不是也贏了?”
寧知遠不在意地說:“那就算贏了吧。”
最後這一晚,他有些想放縱,就在這裏、此刻,跟麵前這個人,繼續昨夜沒有做盡興的事情。
“離開這裏以後呢?”岑致森問,“這樣的賭還有第三次機會嗎?”
寧知遠一隻手撥弄上了他的襯衣扣子,有些漫不經心:“看心情吧,我倆工作都挺忙的,都有心情的時候不一定能對上時間。”
岑致森盯著他的目光裏漸生出了一些別樣的情緒,手掌貼上了他的脖子,撫摸遊走往下,隔著襯衣布料摸過鎖骨,再是胸肌,先是揉了一把,接著食指和中指並攏去夾他的乳尖。
昨夜太匆忙了,他甚至沒時間用手好好感受過這具身體,岑致森略微遺憾,在寧知遠下意識悶哼出聲時,另一隻手勾著他的腰,將他帶向自己,轉身把人按到了衣櫃上。
寧知遠背靠著身後木質的衣櫃門,仰頭看向他,最敏感的部位被他靈活的手指捏弄著,不時吸氣,呼吸逐漸變了調。
岑致森看到他眼神裏漸生出的熱意,不比昨夜在燈光昏暗的密閉空間裏還戴了麵具,此刻卻是瞧得分明,寧知遠在他的挑.逗下,清清楚楚地有了感覺,生出了渴望。
寧知遠的手指依舊停在岑致森的襯衣扣子上,想要幫他解開,被岑致森一手按住,製止了。寧知遠有些困惑,岑致森微微搖頭,沒有解釋,他矮身下去,舔上了他胸口自己剛逗弄了許久的地方,手指移到了另一側繼續。"唔﹣-"
寧知遠的聲音陡然提起,岑致森舔和弄的確實是他身上最敏感處,從未被人這麽碰過,那種癢意從被岑致森濕熱的舌尖觸碰到的地方升起,癢遍了全身。
抬起的手扯住了岑致森後腦的頭發,寧知遠皺著眉提醒他:"可以了……"
很舒服,但最終還是隔靴搔癢,隔著衣料到底覺得差了點什麽,他更想岑致森來直接點的,一如他所說,他更喜歡直入主題。
但岑致森沒有聽他的,堅持將他兩邊都徹底舔濕,白色的襯衣布料下清晰顯露原貌,小巧挺立,十分漂亮的形狀和顏色。
那之後岑致森才站直起身,重新看向他,寧知遠眼中的熱意翻湧著,比剛才更滾燙。
他湊近過去,一個吻,落到了寧知遠無意識眨動的眼睫上。
寧知遠:“你……”
“你之前問我,是不是上鉤了,”岑致森說,呼吸緊貼著他,“是。”
寧知遠:“所以?”
“所以你呢?”岑致森問他,“知遠,你上鉤了沒有?”
不等寧知遠回答,岑致森的聲音下移到他耳畔,提醒道:“知遠,我早上說了,這次的賭約兌現時間,由我來定。”
肉體的歡愉確實很重要,但今天岑致森忽然覺得,他在寧知遠身上追求的,或許不隻這些。
第二次的好運,並非那麽亟需兌取,他也已經不滿足於此。
寧知遠似乎愣了一下,慢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岑致森這話裏的意思。
岑致森卻已經放開他,退開身。
寧知遠的眼神從疑惑逐漸到明白,視線停在岑致森的臉上片刻,倏爾笑了。
“確定今晚不兌現?”
“你總不會賴賬,留著吧,”岑致森說,“明天要坐一整天飛機,還是算了。”
寧知遠看著他,確定了他不會再繼續,竟然有些遺憾:“好吧,那隨你吧。”
身體裏生出的那些躁動還沒退去,但也隻能這樣了。
欲擒故縱這個遊戲,確實不隻有他會玩,寧知遠想,他也一樣有些上鉤了。
他最後抬起手,一隻手勾住岑致森的脖子,快速貼過去,在喉結上一咬,感受到那一處劇烈滑動了一下,悶聲笑:“那就下次吧,這次先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