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一件事情起了大全巷左鄰右舍的熱議,關閉已久的酒鋪開門了,掌櫃也回來了,就是人好像得了一場大病一樣,看著虛得很。
餘霜聽到驚訝地看向秦晚,說:“要去看望一下嗎?”
秦晚想了下說:“先鋪子開起來。”
他們才剛到,鋪子的門來沒打開,兩人剛把東西擺放好,老秀才找上門來了。
餘霜和秦晚驚訝不已,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老秀才了,問了大雜院裏的人都說不知道。
“您老這幾個月去哪了?”秦晚問道
老秀才滿臉滄桑,他啞著嗓子說道:“我聽說你們在找鋪子,大雜院如何?你們要是看中的話現在就可以簽契約,是買是租都可以。”
秦晚怔鬆過後,恍然道:“原來大雜院是您的,那您是打算怎麽賣或是怎麽租?”
老秀才把租和賣的價格說後,秦晚搖頭,歎息:“雖然大雜院不大,可租下後想要做生意就要大改,改造的錢也是一筆不少的數目,我這可口袋裏實在不充裕。”
老秀才沒有以前老頑童地樣子,現在他沉著臉,聲音嘶啞:“我說的價格最低了,想來你打聽了不少地方,沒有地方比我這裏更實惠的了。”
秦晚忙說:“那是當然,我是想說我本想買,但現在把改造的錢一算怕是隻能租了。”
老秀才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說:“那什麽時候簽契約?”
秦晚說:“明天,今天太突然了,我身上沒那麽錢。”
老秀才點頭同意:“那就明天早上,帶夠一年租金。”
說完調頭就走,絲豪不拖泥帶水。
人走後,餘霜才開口問:“這麽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是酒鋪的孫掌櫃需要。”秦晚說
啊?
餘霜不解:“老秀才跟孫掌櫃關係這麽好?”
好到用宅子去幫忙?
秦晚笑道:“應該是很好吧。”
餘霜點頭,肯定是很好了,不然怎麽會願意賣宅子。
隨後又問道:“你有一年租金嗎?”
秦晚思索過,苦笑道:“那估計要壓箱底的錢都要算上了。”
餘霜鬆口氣,別管壓不壓箱底,隻要能夠付就行。
“看了這麽久的鋪子,能租到合心意的就好。這樣既能幫助老秀才他們,也了卻我們自己的一樁事情。就是你說的改造,你打算怎麽改造?”
餘霜覺得大雜院住了這麽多年人,不太適合做鋪子,但秦晚好像很重意那裏,他都不止一次看到秦晚盯著大雜院長籲短歎了。
秦晚想給餘霜講解一下心目的羊肉湯館,但來客人了他隻好收起心思。
那客人說:“你們這是新開的?賣什麽的?”
餘霜笑著回道:“我們開的挺久了,隻不過前段時間太熱白天沒在這邊出攤,晚上就一直在戲院那邊。這不,最熱的時候過去,我們就來了。”
客人不太在意地點著頭,說:“那你們這是賣什麽?”
餘霜一一向這位客人介紹長條桌上麵的東西:“涼皮麵、麻辣羊肉拌、羊雜、雞雜,這些都可以根據您的口味調。還有烤雞,有甜辣和不辣。”
“哦,那都來一份吧。”那人漫不經心地說道
餘霜一驚,秦晚也詫異地看向那位客人。
“都……都要?”餘霜不敢相信地又問一遍
那人看著桌上的東西,點頭:“都要,就在這裏吃。”
餘霜為了防止那位吃不下浪費,把涼皮麵各用一半做了一碗,烤雞也隻是辣與不辣各半隻,其他的都隻給了最小份。
然後餘霜和秦晚眼睜睜看著那人把一堆東西吃的一點不剩,連湯汁都喝了。
那人付著錢,嘴裏還嘟囔道:“好吃是好吃,就是份量都太少了。”
餘霜已經很久沒有被客人噎住說不出話來了。
秦晚失笑,說道:“除了烤雞外,其他都是可以加量的,您如果吃得好,下次來可以按您需要的重量稱重。”
“那不早說。”那人不太滿意地走了
餘霜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感慨:“這麽能吃的漢子怎麽不胖?”
秦晚不著痕跡地擋住餘霜的視線,說:“那可能做的活需要大量的體力吧。”
很快老客上門,抱怨兩人怎麽這麽久不開店。
秦晚笑著打哈哈:“不是天太熱了,白天就沒來。”
“別人是怕沒生意,你們倒好,是有生意不做。”那人感歎道
秦晚手裏裝著烤雞,說道:“那可不是沒做,都在晚間做了,戲院那一大片現在可熱鬧緊。”
那人像是痛失了多少金銀似的:“我好多天都在那邊玩了,怎麽沒遇到過你們?我這嘴想這烤雞想的吃啥都沒味。”
秦晚一副受寵若驚得樣子說:“多謝您捧場。”
那人一咬牙,說道:“那這麻辣羊肉拌也給我來半斤,少點辣。”
之後基本都是附近的老客來買,連隔壁的豬肉鋪的張氏夫婦都攜手而來買了兩隻烤雞,三份涼皮麵。
餘霜空閑時跟秦晚低聲說:“這天氣把大家都餓成啥樣了。”
雖然預料買的人多,特意多帶了些,但還是比想像中早賣完。
兩人回到家剛好趕上午飯。
現在小秦晴已經能坐了,兩隻胖胖的小手緊緊著小竹床的邊緣,兩隻圓圓的眼睛閃閃發亮。
秦晚去逗她:“你看你這使勁樣,怎麽滴?還想站起來不成?”
小秦晴揮舞的兩隻小胳膊,嘴裏啊啊啊啊叫著,很是明顯是想要抱了。
秦晚扭過臉:“哼,我才不抱你呢。”
餘霜抱起小秦昱站在一旁看著秦晚耍寶,他對小秦昱語重心常地說:“你可別像你大哥那樣,整天沒個大哥樣子,你可要做好哥哥的榜樣。不要欺負妹妹,要保護妹妹的。”
秦晚直起身子說:“他倆雙胞胎,還分什麽哥哥不哥哥的。你就看他倆現在這樣,將來還說不定誰欺負誰。”
餘霜反對這話:“就算是雙胞胎,那也有先來後到。萬飽飽和萬糧多還分哥哥弟弟呢。”
秦晚據理力爭:“他倆那是相差了一個時辰,這兩個前後腳。”
餘霜才不管呢:“那也有先來後到,先來的就是哥哥。”
秦晚捏了捏小秦昱胖嘟嘟的小臉蛋,說:“你看看你,這麽著急做什麽。”
小秦昱安靜地待在餘霜懷裏,對著捏自己臉的秦晚咧嘴一笑。
餘霜頓時心都化了,他緊緊抱著小秦昱:“天呐,太可愛了。”
“啊——”
一聲奶氣地尖叫聲響起。
餘霜和秦晚一看,小秦晴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正瞪著他倆,兩隻小手不停拍打著小竹床的邊框。
“啊——啊——”
餘霜和秦晚相視這後哈哈大笑。
“哎呀,我們家的小公主這是生氣憤怒了?”秦晚舉起秦晴,搖著她的小身體,說道。
餘霜一驚,忙怒道:“你瞎說什麽呢?什麽公主不公主的,這話是能說的?”
秦晚也知失言,急忙說:“我的錯,我的錯。”
前世裏,哪個小女孩不是家裏的小公主,這麽可愛的妹妹他當然當公主寵啊。
被舉過頭頂的小秦晴非但不害怕,反而興奮的很,咿咿呀呀的手腳擠揮舞。
秦晚一抬頭,瞬間被小秦晴的口水濕了眼。
秦晚:……
“秦晴!”他咬著牙說道
餘霜瞪過去:“你幹什麽這表情,不就是口水嗎?又不是吐奶。”
說著轉過身去,看那抖動的肩膀也知道在偷笑。
但秦晚一聽到吐奶,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到被小秦晴吐奶吐一臉的的情形。
秦晚臉都綠了,不能想,不能想。
他連忙轉身把小秦晴放回小竹床裏。
“我去羊圈裏看看前幾天剛買的小羊。”
看著秦晚落荒而逃的背影,餘霜啐道:“瞧這出息。”
下午秦小福來家裏和餘霜一起做涼皮涼麵,晚上、白天都要賣,餘霜一人做不過來,阿煙又有兩個孩子照看,也無法全力幫忙,秦大壯整天在地裏忙活。
秦晚就把秦小福請過來和餘霜一起做,秦小福樂意地很,雖然錢不多,但也是份正經活了。
“我今天看到獵戶了。”秦小福說
餘霜詫異:“你在哪看到的?”
都好幾月沒見著人了,秦晚去獵戶家裏幾次也沒找到人。
“那我等會兒得跟秦晚說一聲,當初那隻野山羊的錢還沒給他呢。”
秦小福驚訝道:“這都多久了,怎麽還沒給?”
餘霜說道:“這不是一直見不到人嘛。”
秦小福也是隨便問問,他又想起什麽來,說道:“唉,對了。我家大圓那堂嫂你知道不?我聽我娘說有人將她說給我們村那個鰥夫。”
餘霜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哪個鰥夫?”
“哎呀。”秦小福一臉你怎麽這個都不知道的表情,說道:“就是年後媳婦落水去世的那人,想起來了嗎?”
餘霜懵了一下,才說道:“想起來了,年紀上倒時合適。”
“嗯?鹽沒了?我去屋裏再拿些來。”秦小福說完,蹦蹦跳跳走去廚房。
餘霜放下手裏的活,發起呆來。
還有兩年自己二十歲,到時候和秦晚和離,他就可以單獨立戶,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秦晚會不會留他在秦家做事。
一個和離的哥兒,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家願意找。
獵戶不錯,村裏的鰥夫也不錯,起碼家裏沒孩子,去了不用做後爹。
哎,還要兩年呀。
“那個獵戶愛逛窯子,鰥夫喝酒後愛打人,他媳婦受不了才跳河的。”秦晚咬牙切齒地說著
餘霜大驚:“不會吧,我眼光這麽不好?”
秦晚:哪裏是不好,簡直就是眼瞎。眼前這麽大一活人看不見!
等等,不對。
餘霜吃驚:“我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秦晚冷哼道:“那說的相當清楚了。”
餘霜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那可能是沒注意吧。”
這是重點嗎?
秦晚呼出一口氣,說:“餘霜,我想和你認真的過下去,真實夫夫的那種。”
啊?
餘霜愣住了。
他覺得自己耳朵壞了,他聽到了什麽?
“可……可是……”餘霜眼神渙散,一時間找不到詞語回對。
秦晚也不想逼迫餘霜此刻就做出回應,而且時機也不對,要不是被餘霜的肺腑之言刺激的,也不會現在草草表明心跡。
“你仔細考慮一下。”
餘霜看著秦晚離去的身影,腦子裏更混亂了,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秦晚是對自己……
有情?
心悅?
餘霜捂臉,可忘了手上的麵粉。
秦小福出來時,嘴巴張大,半天才找回聲音:“你……這是……?”
餘霜滿臉麵粉,欲哭無淚。
“我……我臉上癢,忘記手上有麵粉了,我現在就去洗洗。”
說完後,餘霜落荒而逃。
秦小福怔住:“臉上癢需要把麵粉塗滿整張臉嗎?”
不一會兒萬家兄弟上門,姚圓後腳也到了。
大家一起串羊肉串為晚上的出攤做準備,姚圓前麵左右張望,問:“秦晚呢?”
在坐幾人都不知道,來時就沒看見。
他們都看向餘霜。
餘霜整個人還在恍惚中,手裏的羊肉也是有一塊沒一塊的往竹簽上戳。
秦小福碰了一下餘霜,說:“喂,你幹嘛呢?怎麽一副呆呆傻傻樣子的。”
餘霜回過神,抱歉地說:“可能有點累吧,怎麽了?”
秦小福說:“他們在問秦晚去哪了?”
“哦,去找獵戶了。”餘霜低下頭說道
現在提到秦晚兩個字都讓他不知所措。
幾人把出攤的東西準備好,秦晚也沒回來,於是姚圓帶著萬家兩兄弟去鎮上出攤。
自從萬家兩兄弟上手後,秦晚也不會天天跟著去鎮上,他們也以為秦晚有事要忙。
晚飯時,阿煙看著兩個埋頭隻管吃的人,意味深長地說:“看來今晚的飯很好吃呀。”
秦大壯樂嗬嗬地捧場:“好吃,你做的都好吃。”
阿煙笑道:“是嗎?這豆漿粥真有那麽好吃?我怎麽記得阿晚你好像不太喜歡豆漿的味道。”
秦晚鎮定地抬頭,說:“豆漿挺好的,挑食對身體不好。”
阿煙嗤笑:“這才吃了多久飽飯就開始挑食了?”
秦晚從來都不挑食,或者說就沒有特別喜歡和特別不喜歡吃的東西,而現在卻沒否認。
阿煙可以斷定,他這個兒子根本就沒聽清自己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