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晚思索片刻,說道：“那麻煩你三姨家裏明天送三十隻雞來，每隻雞在兩斤半左右，價格就安市場價,一定不能是生病的雞。”
秦小福高興地點頭同意：“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說完抬腿就跑，他現在兩手都是蒜味，指甲蓋都要剝禿了。
“可是我們今天沒買雞，明天不出攤嗎？”餘霜問
秦晚嘴角含笑回道：“對,先在家歇息一天。”
可是，不出攤的話那得損失多少錢啊。餘霜張了張嘴想說什麽，隨即想到秦晚昨晚上一夜沒睡,今天又是忙活到現在,是夠累的。
“也行，晚上早點吃飯,吃完你也早點休息。”
秦晚是真的累了,一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阿煙在屋簷下做著針線,一邊顧看著躺在小竹**兩個小的。
小竹床是搭竹屋期間做的，四周圍了圍欄，就是孩子大了也不怕掉下來,倒是比原來的木板拚湊的樣子精致多了。
他見秦晚睡眼惺忪的從廚房出來,溫和地說：“起來啦,鍋裏有飯。快洗洗去吃飯,我想叫你起來,可霜哥兒說今天不出攤，就讓你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倒是沒想到你真的睡到現在，精神可是養足了？”
說到最後,阿煙的語氣明顯帶著逗趣。
秦晚好笑地說：“養的足足的。”
環視了院裏一圈沒見著某人，至從他來了之後，家裏一天一個樣，院子裏今天多了這種菜，明天多了那種瓜。每天都是幹淨整潔，就連剛建好的竹屋都透著溫馨。
“行了，別看了，霜哥兒被福哥兒叫去淺攤那邊洗衣服去了。”阿煙好笑著說道
他這個兒子，從小就老成，一點都沒有做小孩的樣子。能幹是真的很能幹，家裏能支撐到現在有一大半是這個兒子的功勞，可這樣他這個做小爹的看著才特別心酸。
如今有了霜哥兒，倒是被激起了幾分小孩子心性，他瞧在眼裏樂在心裏。雖說起因不那麽愉快，但現在看來或許這就是上天賞賜的另一種緣分。
秦晚鬱悶：“怎麽去那裏洗衣服？”
淺攤遠，木盆又笨重，什麽衣服是家裏這口井不能解決的。
“難得今天有空閑，去洗洗衣服說說話挺好的。”阿煙說道，在他看來能有一兩個要好的哥兒朋友說說心裏話真的挺好的。年輕時他也有幾個要好的小哥兒朋友，可惜後來逃難大家都散了。
來到秦家村這麽多年，雖然也有能說上幾句的人，可少年時那種單純的交心情誼卻沒有了。
“可家裏也能洗呀，井水這麽方便，家裏也沒外人想說不就說什麽。”
阿煙懷念少年的情緒頓時散了，他嫌棄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說：“吃你的飯去吧。”
真是糟心。
莫名其妙被嫌棄的秦晚非常納悶的回屋吃飯，兩隻小狗搖著尾巴圍在他腳邊轉，來家不久卻被養得肥嘟嘟的。
嘖~
“你倆真肥。”秦晚一邊吃飯一邊用腳撥弄著兩隻小狗玩。
“胖的都跟球似的，還怎麽看家。”
“不過到底什麽話非得出去說。”
秦晚一邊逗著狗玩，一邊嘀咕。
等等，不會又是在看哪個男人身材好吧？到嘴邊的飯也吃不下去了，匆忙間站起來時也不知踩了哪隻狗尾巴，兩隻小狗一前一後嗷嗷叫。
“瞎叫喚什麽，一天天的，再亂叫燉了你們。”秦晚目露凶火，語氣非常殘忍。
餘霜這時從外麵進來，納悶地說：“跟這麽點狗撒什麽氣？”
秦晚一秒變臉，笑的溫和有禮，語氣和善非常：“哪有，我在這吃飯呢，他倆圍著我不停地叫。我都給喂過了，還唧唧地亂叫，你說他倆的肚子都撐的這麽滾圓了，我要再喂的話撐壞了不是。”
是嗎？餘霜狐疑地看了秦晚一眼，又看著兩隻小狗。狗的奶膘還沒有完全退去，再加上喂養的多，比抱回來時還胖了點。
“肚子好像是有點大。”
秦晚直點頭：“對對對。”
隨後迅速岔開話題說道：“你和秦小福去淺攤洗的衣服多不多？重不重？下次再想去你叫我，我給你端盆。”
“你見村裏哪家夫郎、小哥去河邊洗服後麵還跟著人專門端盆的？你想讓村裏人笑話死我？”餘霜無語地說道
秦晚笑嘻嘻地說：“嘴在別人身上，管他們說什麽。日子可是我們自己過的，自己舒心就行。再說，那就在家洗嘛，院子裏現有的一口井，多方便。”
“我也就隨便洗了幾件外衣，主要是還是小福煩悶去陪他說說話。”餘霜說道：“他和姚圓訂親好多年了，姚圓家一直催著成親，小福家舍不得就想再等等。最近終於兩家談得差不多了，但姚圓二嬸一句話惹了小福娘不高興，談好日期又不作數了。”
秦晚好奇地問：“姚圓二嬸說什麽了？”
“他二嬸說，麥收前嫁過去剛好給全家人做飯，也是一個新夫郎好好表現的機會。”
這話乍聽上去是這麽理，哪個新媳婦、新夫郎剛進門都得表現的賢惠，不然肯定會惹婆家不滿。
但秦小福不同，他娘一心想要閨女結果連生五個兒子，最後才生了秦小福。雖說是哥兒，但他娘也認命了，總比又是個兒子強。從小被家裏寵到大，光聽名字就知道家裏有重視。
姚圓這親事，如果不是秦小福自己願意，他家裏壓根就不同意。
如果隻是給姚圓一家做飯，就算秦小福娘心裏不願意，嘴上也不會說什麽。畢竟孝敬公婆是應該的，可是姚圓的爹兄弟三個全住一起，這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快二十口了，都讓秦小福一個人做，他娘不炸才怪。
秦晚張了張嘴，有些艱難地說：“就沒想過分家？”
那麽多人住一起，光想想那情景就讓他頭皮發麻。
餘霜沒好氣地說：“姚圓他奶不同意，說什麽分家是盼她早死。”
在這裏一般講究老人在不分家，但如果像姚圓家這種連孫子輩都有孩子的情況下，這放在別家早分了。
“秦小福為什麽這麽想不開，非要嫁進這種人家？”
秦晚十分不解，不是他對姚圓有意見，事實上他對姚圓的觀感還不錯，但他的家庭環境真不是成親首選，不怪秦小福家裏不樂意。
餘霜瞪了他一眼，說：“什麽叫想不開，他是跟姚圓過日子，又不是跟其他人過日子。”
“人多、口雜、是非多，秦小福從小被嬌寵的長大，進入這種複雜的家庭裏。難，太難。以後有他受的。”秦晚唏噓著搖頭說道
餘霜一巴掌拍在秦晚的肩膀上，唬著臉：“你說什麽糊話，怎麽就難了？姚圓對他這麽好，怎麽日子就有小福受的了？那找人不就是圖對自己好。”
秦晚揉著酸疼的肩膀頭子，說：“那好又不能當飯吃，秦小福和姚圓的那些嬸嬸、堂嫂們起衝突時，姚圓幫誰？幫秦小福，一副頂撞長輩的帽子下來，姚圓能不能頂的住？秦小福受了委屈，他家裏護短，要是找上門去一言不和兩家再打起來，那情景……嘖嘖嘖……”
秦晚搖頭暗想，這樣的家庭可不是結親首選。姚圓二嬸給當著秦小福家人的麵說出那樣的話，可見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餘霜有些不高興地說：“你說的這個隻是猜想，小福家裏都是明事理的人，怎麽可能和親家打架。再說姚圓的爹娘都是老實人，他們一直都很喜歡小福，才不會為難小福呢。”
“可是他們那一大家子那麽多口人不是住一起嗎？對了，我請姚圓做事的工錢他自己留著的吧？”
一抬眼，餘霜正兩眼冒火的瞪著自己，秦晚艱難地咽下最一口飯。
“怎……怎麽了？”
“工錢上交了？”
“可第一次不是還給了秦小福三十文還是二十文來著？”
“被他家發現了？”
可餘霜依舊不說話瞪著他，秦晚琢磨著，這是被他說中了？
“不是吧？這點錢還上交？那秦小福以後的日子可更難了。這姚圓不行啊。”
餘霜：“不行你還請他做事？”
秦晚：“那可不一樣，做事情上他還是可以的。”
餘霜上上下下掃視著秦晚：“沒發現你還挺能說！”
秦晚：……這，這是什麽意思？
餘霜重重地冷哼一聲，調頭就走。
秦晚傻眼了，這是……生氣了？
等等，為什麽要生氣？
阿煙這時進來問：“霜哥兒怎麽了？剛回來就走，臉色還那麽差，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沒……沒有吧？”秦晚一時有些心虛，合理討論而已。
“對，我們就是在合理討論。”
阿煙沒好氣地瞪著自個兒子一眼：“你可真是個棒槌，怎麽也不哄哄。”
“怎、怎麽哄？”
阿煙無語的走了，頭一次發現自個兒子原來也是個傻子。
秦晚真的傻眼了，他真的隻是合理談論啊。
餘霜坐到秦小福的床邊，說：“我覺得秦晚說的有些道理，你可要做好準備。”
“我做什麽準備？他們家不敢對我怎麽樣，再說我能怕他們？”秦小福不以為意，說：“你來前我爹娘就說了，他們要在姚家村新建兩間房，我跟姚圓就在新房裏成親，不跟那一大家子住。”
啊？
餘霜震驚了：“那不是還要買地皮？”
秦小福點頭：“對呀，不過買的很小，兩間房一建就隻剩下很小的一塊空地。”
“那、那這房子算誰的？”餘霜淩亂了：“以後你們吃的糧食怎麽辦？”
秦小福理由當然地說：“當然算我的，我爹娘都說地契寫我的名字，吃飯問題這是姚圓該想的事情。總不能什麽都讓我家想吧？那他還不如入贅我家算了。“
餘霜久久無言，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這打破了他的一貫認知，同時心裏又有些羨慕。
“你爹娘對你真好。”餘霜感歎道
秦小福高興地說：“我也這麽覺得。”
餘霜尋思片刻後，小心地問：“那你幾個嫂子同意？”
秦小福莫名地說：“又不是用他們的錢，為什麽不同意？”
餘霜：……好吧，秦小福的娘確實會做婆婆。
“小福，三姨來啦。帶著好多雞來啦，你快來看看好多雞。”
餘霜一時呆住，雞有什麽好看的，哪家沒有雞。
秦小福失笑：“我三姨一直把我當小孩子哄。”
說完推門而出。
“好啦，三姨。你再這樣說小霜該笑話我了。”
“哦？你的小夥伴霜哥兒？快出來，一起看雞。”
餘霜麵色發窘的從秦小福屋裏出來，就見一位麵目慈愛的婦人正拉著秦小福的手。
秦小福見餘霜出來連忙向他三姨介紹說：“呐，他就是餘霜。您可別再讓他也看雞了，他家雞鴨羊狗都有。還有，就是他家要買您的雞。”
餘霜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三、三姨好。”
秦小福的三姨陳氏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婦人，陳氏叫她二嫂。兩人聽秦小福這麽一說，立馬兩眼發亮的看著餘霜。
陳氏說：“這雞都是我們精心挑選的，絕對沒有病雞，你要不看看？”
餘霜為難地說：“我也不懂這個，要不你們跟我回去，讓家裏人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用扁擔挑著筐跟著餘霜回家，秦小福也跟著一起。
秦小福小聲在餘霜耳邊說：“我五嫂讓我問問你家要不要買羊。”
餘霜：“這個我得問問秦晚。”
秦小福嬉笑著說：“知道你做不了主，意思就是讓你問秦晚。”
餘霜瞪他，說：“那你幹嘛不直接問他？”
“哎呀，你跟他是夫夫嘛。如果他不想買，你就吹吹耳邊風讓他買了，我五嫂家那麽窮，你就當幫幫她了。”秦小福擠眉弄眼地說道。
餘霜冷笑：“那你可真看的起我。不過讓你失望了，據我所知就算他想買，也拿不出錢。獵戶那隻羊還是賒賬的，等羊肉串賣了才給錢，你五嫂家願意賒賬？”
秦小福立馬正經道：“那我回去問問五嫂。”
隨即又想到什麽，笑著說：“告訴你一個好笑的消息，老禿頭摔斷腿了。”
餘霜一愣，隨即問道：“好好的怎麽把腿摔斷了？”
“好像是天太黑上茅房絆了一下，然後腿就斷了。”秦小福噗嗤一聲笑了：“你說好不好笑。”
餘霜點頭，不怎麽走心地說：“是有些好笑。”
同時心裏又有些解氣。
秦晚還在家抓耳撓腮一邊想怎麽哄人，一邊又在心裏問他是不是真在生氣，想到這個又不明白為什麽生氣。
這時就聽他小爹說：“霜哥兒回來啦，福哥兒也來啦，後麵這兩位是？”
餘霜：“她們是來賣雞的，秦晚在家嗎？”
秦晚兩眼一亮，立馬竄出門外：“我在我在，我在。”
他股衝忙勁弄的外麵幾人一愣，餘霜回過神：“你來看看這雞。”
陳氏在旁邊忙說：“都是我們看過的，保證健康。”
“對對對，保證沒病。”和陳氏一起來的婦人帶著拘謹地笑，說道。
秦晚每一保雞都仔細觀看，三十隻雞也需要些時間。
餘霜說：“兩位嬸子屋裏坐，先喝些水。”
陳氏和那位婦人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哪好意思。”
僵持不過，餘霜隻好搬兩個凳子給她們坐。
在陳氏倆人焦急忐忑地等待中，秦晚站起身子說：“沒問題，我都要了。”
陳氏倆人十分驚喜，兩人拿著錢有些激動。
陳氏緩了緩了心情，問：“雞以後還要嗎？”
秦晚想了想，說：“像今天這樣的，如果你們家裏還有就兩天給我送一次，一次三十隻。但如果哪天我生意不好，我就不要了，所以你們也別因為我要就大量養，到時候說不定損失的就是你們。”
他把醜話說在前頭，省得到時找他麻煩。
“嗐，這次也是湊巧，俗話說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這道理我懂。”陳氏爽利地說道：“就算你讓我多養，我也是不敢的。”
倒是和陳氏一起來的婦人尷尬的笑了笑。
等人全走後，餘霜說：“我和你把雞抬到羊圈去吧。”
秦晚時不時的看看餘霜，等雞都弄好後，餘霜要從羊圈裏走時，他終於忍不住地問：“你不生氣了吧？”
餘霜一愣，隨後說：“我本來就沒生氣。”
雖然當時聽著心裏不太舒服，但去秦小福家的路上他就想通了，所以心裏那股不舒服也就沒了。
可那樣不像啊，秦晚在心裏說道，不過既然餘霜這麽說了，那應該是真的沒生氣吧？
餘霜低著頭，猶豫了半響才看著秦晚說：“老禿頭的腿是不是你弄的？”
秦晚一時間沒說話，他不知道怎麽開口，畢竟被人騷、擾這種事，誰也不願意被提起。
餘霜小聲地說：“所以你都知道了？”
秦晚僵著脖子點頭：“啊，對。”
餘霜深呼一口氣，抬起頭，說：“謝謝你。”
連他爹都沒這麽維護過他，一時間餘霜鼻子有些酸。
“下次別這樣了，被發現就不好了。”
“放心，我既然做了。那肯定是讓人找不出把柄的，以後有什麽事就跟我說，我絕對護著你。”
秦晚正色認真的樣子讓餘霜心裏發暖，他聲音爽朗地說：“行，這話我記住了。”
秦晚看著離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剛才餘霜那樣子不對。但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哎，真是愁人。
吃午飯的時候，秦大壯知道家裏又買了這麽雞便問：“那要是這雞有毛病咋辦？”
餘霜笑著說：“放心吧大壯叔，秦晚每一隻都檢查過了，沒問題的。”
秦晚咽下菜，說：“對的，爹。您放心吧，有病的雞我是不會要的。”
秦大壯疑惑地問：“那你怎麽知道哪些雞有病，哪些雞沒病？”
雖說農家人都懂一些，但更多的卻不懂了。
這也是餘霜想知道的，他和秦大壯一樣，一臉求知的看著秦晚。
秦晚想，如果以後再有人來賣雞，而他又不在家的話，家裏有人懂的話會方便些。
於是他說：“看雞有沒有生病，首先要觀察雞的精神狀態。如果雞不愛吃食、打瞌睡、不愛動。這樣的雞即是發病雞，這個需要多觀察，如果雞突然食量劇減，那也要仔查看是不是有問題。還有就是看糞便，如果糞便呈白色稀糊狀，或紅色糞便，那就是不正常的。如果糞便……”
阿煙敲敲筷子，說：“一定要在飯桌上談論雞的糞便嗎？”
三人一愣，隨即噗嗤笑出來。
秦大壯忙說：“那我們出去說，出去說。”
三人搬著小凳子坐到外麵還沒說幾句，秦小福帶著他五嫂牽著兩隻羊來了。
餘霜這才想起來他還沒跟秦晚說，他急忙三言兩語地跟秦晚概括了一遍。
秦小福的五嫂皮膚白皙，人很清秀，在這村裏麵算得上是好看的人，要不然秦小福他五哥也不會第一眼就入了迷。按秦小福他娘的意思，家裏太窮不適合，奈何秦小福他五哥要死要活的願意。
秦小福的五嫂叫萬桂香，娘家萬家村。翻過青竹山就到，所以才這麽快就把羊給牽來。
她局促地說道：“秦晚你看看這羊，你可要。小福跟我說過了，錢可以等兩天給。”
她娘家都快揭不開鍋了，她也不好一直補貼，就算婆家人不說她心裏也過意不去。她每天聽小福說秦晚多會做生意，又看三姨家的雞秦晚都收，所以才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讓小福問一問。
沒想到還真有一線希望，反正秦晚家就在這裏，也不怕他收了羊賴賬。
大不了，就讓娘家人住進秦晚家，等吃夠本了就回家。
怎麽算，都不虧。
秦晚仔細查看過後，點頭要了。兩隻羊很瘦，過了稱算了錢，秦晚直接給了，沒賒賬。
萬桂香一驚，不是說沒現錢嗎？不過隨後又一喜，給了錢更好，娘家終於可以撐到麥收了。
手裏拿著錢，萬桂香也沒心思再待下去，連忙道別。
秦小福拉著餘霜剛要說話，秦晚便問：“你不和你五嫂一起走？”
“我為什麽要跟她一起走？”秦小福莫名其妙，都在一個村子裏，他五嫂還能找不著家不成。
秦晚循循善誘：“這羊是你五嫂娘家的羊，她現在收了錢肯定是送回娘家，那她一個人拿著這麽多錢走在路上你就不怕丟了，或是被人搶了？”
秦小福一瞪眼：“光天化日還有人敢搶錢？”
秦晚老神在在：“這可說不定，去萬家村抄近路肯定要翻過青竹山。雖然青竹山是個小山，但指不定就有不知輕重的賴皮膽子大呢。”
餘霜想到那天晚上喝醉的老禿頭，於是他說：“總會有些人不知輕重，要不你回去讓你五哥陪著一起去。”
秦小福被說的心裏發毛，連忙道別回家。
秦晚心裏舒心了，瘦不拉幾的兩隻羊瞧著都可愛了不少。
“你哪來的錢給小福五嫂？”餘霜疑惑地問，不是說沒錢嗎？
秦晚回過神，說：“獵戶那錢我還沒給，等這兩隻羊賣了再給。”
餘霜：“那你準備怎麽賣？還是和姚圓賣羊肉串？”
秦晚：“對。”
“那這羊誰殺？”餘霜問
啊？
秦晚問：“一定要現在殺嗎？明天去看看獵戶在不在家。”
秦小福剛被忽悠走，他還不想這麽快忙起來。
但餘霜卻問秦大壯，說：“大壯叔，您敢殺羊不？”
秦大壯摸著腦袋，說：“這有啥會不會的，照著脖子用刀一抹不就行了。”
秦晚大汗：“那萬一抹淺了羊跑了怎麽辦？“
他上輩子可是見過雞脖子奔血狂跳的景象，這要是把雞換成羊……
秦晚撫額，不敢想，不敢想。
餘霜想了想說：“那就用繩子多捆幾道，把羊捆死了，不就跑不掉了。”
秦大壯不在意地說：“我力氣大，我按的住。”
餘霜起身說：“我去拿繩子，多用幾根捆，大壯叔等下我再給您幫忙。”
“哎，行。”秦大壯說著就去準備殺羊需要的刀具。
留下秦晚無語望天，所以殺羊就是這麽簡單？所以他這又是要忙起來了？
他連忙跳起來說：“刀要尖的，捅羊的喉嚨。然後再把喉嚨切開，拔出連接腸道的管子，打上結，這樣羊腸道裏的食物和糞便就不會流出來。還要把羊皮吹起來，要找……”
“知道了，知道了。你還不快點去找姚圓。”秦大壯不耐煩的趕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這麽一說秦晚更不敢讓他爹殺了，但看兩隻羊已經捆綁就位，他眼一閉，調頭就走。
眼不見，心不煩。
等他在外麵轉了一圈回來，兩隻羊已經皮幹肉淨了。
他鬆了口氣，不枉他特意在外麵多轉悠了一會兒。
“姚圓呢？”餘霜奇怪地問：“他怎麽沒來？”
說到這個秦晚的臉色不好起來，他說：“他不來了。”
餘霜詫異：“為什麽？”
“他奶奶讓我把錢直接給她，我不同意她就不讓姚圓來。”秦晚嗤笑：“還說如果不想先給錢，那就帶著她的大孫子一起。”
餘霜想了想，說：“姚圓大伯家的兒子？”
秦晚點頭：“對，就那副懶樣一看就知道不是做事的人。我是請人來做事的，不是請大爺的。”
餘霜皺眉：“肯定又是姚圓大伯一家搞的鬼，他們家怎麽這樣，不行，我得去跟小福說。”
秦晚連忙拉住他：“你怎麽說？”
餘霜繃著臉：“實話實說。”
他越來越覺得秦晚說的話很對，人多、口雜、是非多，煩人。
秦晚想到秦小福戰鬥力十足的哥哥、嫂子們，還有一對厲害的父母。
“你說秦小福的家人會不會找上姚家門去？”
餘霜思索了一下，說：“難說，估計會。”
秦晚驚訝：“那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餘霜想了想：“應該不會，畢竟真動手就失了理。”
秦晚一臉“我懂了”的神色，點頭說：“哦，也對。”
“喂。”餘霜看著秦晚
秦晚一臉疑惑：“幹什麽？”
餘霜的目光下移：“你快鬆開我的手，我要去找小福。”
好吧，秦晚心裏的小九九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