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灑……花灑壞了。”

王總沒想到鬱謹川會把話挑明, 一時間愣了。

圈子裏互送女人的事情又不是新鮮事,他鬱家是根基深厚,他鬱謹川是不好惹, 但泥人尚且有三分血性,更何況王總這種在公司裏被人恭維慣了的人,再加上剛開始鬱謹川就遲到了, 現在這份傲慢實在讓人惱怒。

想到這裏, 王總的笑變了:“鬱總,現在是你有求於我吧?”

“哦?”鬱謹川笑著抬眼, 渾身散發著少有顯露的鋒芒, “能讓我求的人還沒出生。”

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厲青和白歌有些恍惚, 這是他們總裁嗎?

生意場上講究和氣生財, 就算買賣不成, 但都不會把話說絕, 這也是鬱謹川向來的行事準則, 他不會仗著鬱家的權勢欺負弱小,也不會仗著歐瑞高高在上。

今天,確實是個例外。

鬱謹川起身, 看向不遠處的程可夏:“走了。”

程可夏正在揉凱撒的肚皮, 聽到聲音朝那邊看過去,這麽快嗎?

“走了凱撒,我們回家。”程可夏牽著繩子朝鬱謹川走過去。

厲青和白歌不約而同地朝程可夏看過去, 然後默默跟在了她和鬱謹川身後, 等四人走出去幾步, 王總才終於反應過來。

“鬱總, 剛才不過是玩笑話, 我們再坐下來聊聊,價格您開!”

王總額頭已經冒汗了,他實在是昏了頭才會打鬱謹川女人的主意,或許是剛才打高爾夫的時候鬱謹川始終彬彬有禮,溫和優雅,讓他覺得和傳聞中鐵血手腕的鬱氏總裁有出入,他這才放鬆了戒心。

現在王總後悔得都快要吐血了,就算他起初不想把這塊地給鬱謹川,但現在也由不得他了,而且還得求著鬱謹川點頭。

但鬱謹川,並不想點頭。

他笑了笑:“不必了。”

四人繼續往前走,王總在後麵大喊:“鬱總,今天實在是個誤會,改天我一定親自上門跟您道歉!”

鬱謹川沒再回頭,王總看這形勢,連忙去召集人開會了。

車裏,厲青開車,程可夏和鬱謹川坐在後麵,她歪了歪頭,鬱謹川的麵容與平常無異,但剛才的情形明顯出了事。

“怎麽了?”程可夏小聲問。

厲青和白歌聽見程可夏的話,在心裏回答她:沒怎麽,不過是衝冠一怒為紅顏而已。

鬱謹川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她:“想什麽時候去公司?”

程可夏心裏一動,拚命藏住眼中的驚喜,這是成了嗎?不愧是她哥!效率這麽快!

“去歐瑞?”程可夏還是要裝一下的。

“嗯。”鬱謹川回。

“明天可以嗎?”程可夏任心裏波濤翻湧,但麵如一潭死水,“需要買衣服。”

鬱謹川望著窗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程可夏幻想著坐在他的副駕,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簡直不要太美!

“去上班的話,一起去還是……”

程可夏的話還沒問完,鬱謹川就打斷了她:“你自己去。”

“……哦。”程可夏低下了頭,真是冷酷無情的男人,“那你把我放在路邊吧,我去買衣服。”

厲青順著後視鏡往後看了看,沒聽到鬱謹川說話,也就沒停下來,他一直開到歐瑞旗下的一個商場,才把程可夏放下來。

程可夏下車後就連忙給鍾喜悅發了定位:速來!

厲青掉頭,三人一起回公司。

“總裁,那塊地我們不要了嗎?”白歌問。

鬱謹川沒說要或者不要,而是問她:“歐瑞旗下有幾個莊園?”

“雲城有三個。”白歌想了想說。

“半個月,如果半個月後他那裏還能開下去,是我的失職。”鬱謹川語調平靜。

白歌一愣,連忙應聲:“好的,明白了。”

“在你們辦公室加一張桌子。”鬱謹川說。

“好的,工作內容方麵呢?”白歌明白這是給剛才那位程小姐的。

“簡單點。”

“好的。”

鬱謹川的顧慮有兩個,一是不相信程可夏的腦子,二是擔心機密泄露。

如果讓程可夏知道恐怕要笑了,不要說機密,懟到她臉上她都沒興趣,她感興趣的隻有男人啊!

.

鍾喜悅火急火燎地趕到商場,程可夏拉著她就往女裝走。

“你可以啊!”鍾喜悅沒想到鬱謹川竟然能同意她去公司。

“當然,他現在可是一刻都離不開我了。”程可夏傲嬌地挑眉。

“哦。”鍾喜悅假裝相信,“想買什麽風格的?”

“清新的,簡約的,輕熟的,勾人的……我通通要!”

鍾喜悅感受到了可怕的戰鬥力,到了店裏,程可夏果然肆無忌憚地出手。

襯衣七件。

褲子五條。

包臀裙五條。

長款連衣裙五條。

高跟鞋四雙。

絲巾十條。

赤橙紅綠青藍紫,通通涵蓋。

程可夏每從試衣間出來都要拍一張照片,然後拍了十幾張照片,發了某抖。

文案:他越來越離不開我了,明天要去他公司當小秘,漂亮姐姐們來選一套。

剛發出去就有好多評論,多的她都看不過來了,程可夏這才注意到,她這個號短短時間內,竟然已經有十萬粉絲了。

網友一:為什麽沒有黑絲!!

網友二:請直播辦公室play!

網友三:我有預感你快轉正了!

網友四:1111,穿最騷的衣服勾搭最正的爺們兒!

……

程可夏看著評論笑了,回了第三個網友:我覺得你的預感是對的。

“好了好了大小姐!”鍾喜悅及時製止這頭發狂的小獸。

“這些夠迷死鬱謹川嗎?”程可夏問。

“夠了!”鍾喜悅連忙點頭。

“那就先這些。”

程可夏讓店員打包好送到雲水灣。

“再陪我去買輛車吧。”程可夏是會開車的,既然鬱謹川不讓坐他的車,那她就自力更生!

“你家車庫隨便開一輛不就好了。”鍾喜悅不解。

“但最近新喜歡了一個小可愛。”程可夏笑著說。

鍾喜悅心下了然,繼續陪著大小姐去敗家,隻是看到程可夏買的車後,鍾喜悅再次驚掉了下巴。

買完車後,兩個人一起去吃飯,鍾喜悅提起另外一件事。

“最近基金會的事你有看嗎?”鍾喜悅問。

“回國後忙著勾搭鬱謹川,最近沒看,怎麽了?”程可夏說。

程可夏和鍾喜悅三年前一起在國內成立了個基金會,是收留流浪小動物的,流浪小狗,小貓,小倉鼠,小豬……

簡直能開動物園了。

“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了,各地被遺棄的寵物都直線飆升。”鍾喜悅說。

“是有流行病了嗎?”程可夏問。

鍾喜悅搖頭:“我也是剛接到負責任的電話,具體原因還在查。”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直接給我們送來就好了,為什麽要遺棄呢?”程可夏不解。

“那誰知道。”鍾喜悅心情也有些差。

被遺棄的小動物,吃不好不說,身上會得各種皮膚病。

程可夏以前養過一條狗,叫“貝勒”,是老死的,但她還是難過了很久,甚至於以後都不敢再養寵物。

還有現在,她和凱撒關係也很好,程可夏不能想象,如果凱撒走丟了在外流浪,她和鬱謹川會有多傷心。

“看來我們的宣傳還是不到位。”程可夏是個天生的樂觀主義者,她擦了擦嘴,“得賺點錢了。”

“是得賺點錢了,除了宣傳,寵物多了之後場地工作人員都得擴充。”鍾喜悅腦袋有點大,因為他們的基金會不止在雲城。

剛開始,基金會也就是兩人一時興起,沒想到越來越大,初始資金也是家人資助的,但她們不能總要家裏的錢。

“這樣吧,讓鬱謹川給你發工資。”鍾喜悅笑著說。

程可夏原來還真沒想過給鬱謹川要工資,畢竟她不添亂就好了,但現在不能不要了,蒼蠅再小也是肉嘛。

.

晚上,鬱謹川在書房看書,程可夏看著這扇門,莫名想起來昨天的“事故”,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鬱謹川聽見敲門聲,眉頭本能地皺了皺,然後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看書。

但過了一分鍾,門又被敲響了。

鬱謹川的視線落在書上,沒有焦距,過了兩秒,他沉沉開口:“進。”

程可夏眼睛一亮,還真讓她進去呀?

程可夏推開門,慢慢走進去,鬱謹川看著她的身影,昨天書房的畫麵還沒淡去,早上臥室的場景又撲麵而來……

在她離書桌還有兩米的時候,鬱謹川開了口:“停,就在那裏說。”

“哦。”程可夏收回往前邁的腳步,看來上次給他造成陰影了,程可夏微微抬頭,“我是想問,我的工資是多少?”

鬱謹川沒想到她問這個,隨即笑了:“你還想要工資?”

“……不能有嗎?”程可夏滿臉無辜。

“沒有,抵你的住宿費。”鬱謹川慵懶地靠在椅子上。

“好吧。”程可夏不滿,但是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鬱謹川端詳著她的神情,眉頭微挑:“缺錢?”

程可夏一愣,他真的是鬼吧?這都能看出來?但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鬱謹川的眼底劃過疑慮,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想從她眼睛裏看出些什麽,因為他想不到以江家對她的溺愛,她為什麽會缺錢。

“賭錢了?”鬱謹川問。

程可夏連忙搖頭,她可是守法公民。

“欠債了?”鬱謹川又問。

程可夏再次搖頭。

鬱謹川也沒有再問,他把書合上,開始和程可夏約法三章。

“明天去公司,有三點你記住。”

鬱謹川正襟危坐,程可夏站在他書桌前,莫名覺得像是老師在訓話。

“你說。”她可是好學生呢。

“第一,低調點。”

“好的。”

“第二,安分點。”

“好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鬱謹川強調了一下,“不能說我們的關係。”

我們什麽關係?自家妹妹?情人?啊!這豈不是更刺激了!更像**了!

程可夏瘋狂忍住上揚的嘴角。

“好的。”

“表現好給你工資。”鬱謹川半威脅半安撫。

“多少?”程可夏微微抬眼。

鬱謹川嘴角微微上揚,以前倒是沒發現,她對錢這麽執著:“看你表現。”

“哦。”程可夏對空口承諾並不滿意。

“沒其他事可以出去了。”鬱謹川下了逐客令。

“……”程可夏心塞,真是翻臉無情,拔屌無情,提褲子不認人,“好。”

程可夏慢吞吞地出去了。

鬱謹川望著她的背影,和她在一起,總會發生意外,而他,並不喜歡意外。

程可夏回到房間,和鍾喜悅商量賺錢大計,就在這時,收到一封出版社編輯的郵件——

Dear Venus,

《胴體》一如既往賣得很好,再次向你表達祝賀。

你是個天生的畫家,這份天賦或許來自於你母親,但我認為,更多的來自於你自己,你和你母親的畫風完全不一樣,你是如此的出彩,如此的與眾不同。

和你母親的聚會上聽說你回國了,一切還順利嗎?或許你可以在此期間,以東方女性為主體,來展現不一樣的美,你覺得呢?

期待你的回信。

Best Regards,

June

程可夏看見郵件內容,眼睛迸發出的光芒就像是看到了錢。

她立即回編輯:沒問題!

然後又回鍾喜悅:有錢了!

程可夏躺在**一身輕鬆,其實呀,她也不是那麽廢物,小時候說話晚,每天看程女士畫畫她也就跟著瞎畫,後來在博物館看到美神維納斯的雕塑,她就像是被吸進了另一個漩渦,她不禁感歎,女人的身體線條是如此優美,分明就是藝術品。

後來,她就以Venus為筆名,出版了《胴體》,但那時候在國外,書裏都是以西方女性為主體。

編輯的這一封郵件,簡直來得太及時。

直到此刻,程可夏吃飯時的煩悶才消散,剛才回到家隻顧著想錢的問題了,都沒來得及在書房“意外”一下。

程可夏一個鯉魚打挺從**起來,進了衣帽間,又開始一套一套地試衣服,為迷死鬱謹川而努力奮鬥。

最終,她規規矩矩地選了黑色雪紡襯衣和白色包臀裙。

“嘖嘖嘖,這麽知性優雅的美人兒是誰呀?”

“哦,原來是程可夏。”

程可夏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隨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去了浴室,但路過客廳的時候,發現鬱謹川坐在沙發上和凱撒玩,她連忙收住所有表情和動作,像個鴕鳥似的低頭走過。

鬱謹川連頭都沒抬,專心地和凱撒玩。

哼,今天又是不如狗的一天,程可夏進了浴室,關上門,打開花灑後原形畢露。

“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

程可夏美滋滋地哼著曲兒,然後往身上塗滿了綿密的泡沫,隻是她洗著洗著,發生了樂極生悲的事——突然沒水了。

程可夏嚐試了好幾次,都沒水,這是為什麽!剛開心了一會兒,老天非要和她過不去嗎?

不知道鬱謹川還在不在,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磨砂玻璃門後:“謹川哥哥,沒水了。”

這種感覺程可夏說不上來的緊張,但過了好久都沒人回應。

“謹川哥哥?”

還是沒人回應。

程可夏沉沉地吸了一口氣,這兩天和他發生的“意外”夠多了,她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招惹鬱謹川,萬一把他氣急了不讓她去公司了怎麽辦?

她還有一堆衣服沒穿呢!

在浴室等了五分鍾,還是沒來水,程可夏圍上浴巾,緩緩打開了浴室的門,接觸到客廳的冷空氣時,她忽然戰栗了一下。

莫名其妙地緊張極了。

程可夏謹小慎微地來到鬱謹川門前,整理了下浴巾,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門。

“謹川哥哥?”

鬱謹川正脫衣服準備洗澡,但剛脫了上衣,就聽到了敲門聲,他手下動作一頓,停了幾秒又重新把衣服穿好了。

“謹川哥哥?”

鬱謹川走過去,打開了門:“怎麽……”

後麵的話,凝滯在了唇齒間,鬱謹川扶著門框的手,不知不覺握緊了。

浴巾圍得很嚴實,但白嫩的肌膚還是留了很大的想象空間。

停留在鎖骨上綿密的泡沫,在遇到空氣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無聲地炸開,在程可夏身上,在鬱謹川眼底,留下一片細密的癢。

兩人不過二十公分的距離,沐浴露的清香悄無聲息地侵襲著鬱謹川的嗅覺,呼吸之間,和沾染在他被子上的是一個味道。

鬱謹川的視線沒有移開,幾秒鍾的時間裏,他想到了很多,清晨的白,還有電閃雷鳴的暴雨夜……

寂靜之中,程可夏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花灑……花灑壞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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